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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前文明的偏执救世主 > 第66章 人类庇护在羽翼之下,文明囚困于掌心之中

在如同巨大伤口般遍布大地的崩坏汇集区深处,融合战士们正经历着炼狱般的高强度作战。尽管汇集区内,随着时间推移而日益完善的援助设施——那些闪烁着柔和光芒的治疗舱、高效的能量补充站、以及随时待命的紧急救援队——确实构筑了一道坚实的防线,最大程度地保障了战士们的生命安全,杜绝了无谓的牺牲。

然而,生命得以保全,并不意味着战斗的残酷有所减轻。

战士们一次次冲入能量乱流与崩坏兽的狂潮之中,将身体与意志都压榨到极限。许多人战斗到力竭晕厥,被紧急系统拖回安全区,醒来后,身体尚未完全恢复,便又咬着牙、拖着沉重的步伐重返那片绞肉机般的战场。另一些人则硬撑着,直到轮换的指令下达,才得以拖着仿佛灌了铅的身躯回到休息区。可所谓的“休息”,往往只是倒头便陷入深度昏迷般的睡眠,然后在刺耳的警报或冰冷的唤醒指令中猛然惊醒,迎接他们的,又是新一天永无止境的厮杀。

这份由高强度、高频率、无休止的循环作战所带来的,深入骨髓、侵蚀灵魂的疲惫,如同无形的磨盘,日复一日地碾磨着战士们的神经。鲜少有人能真正完全顶住这份重压。

新晋的战士们,如科斯魔等人,在踏入这片地狱的第一天,脸上或许还带着一丝初生牛犊的疑惑,甚至是不以为然。完善的保障措施让他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以为这不过是一场寻常的、有惊无险的“大型作战任务”。 他们或许会想:“有如此强大的后援,这战斗,也不过如此。”

这份天真的想法,很快就被现实碾得粉碎。

当他们第一次因过度消耗而晕厥,被冰冷的机械臂拖离战场;或者当他们终于熬到第一次短暂的轮休,在简陋的床铺上被噩梦或警报惊醒,然后不得不再次拿起武器,拖着仿佛不属于自己的身体走向那吞噬一切的战场时——变化发生了。

他们依然活着,身体在援助设施下维持着基本的机能,但他们的眼神却变了。 那里面曾经或许有锐气、有好奇、有紧张,如今却只剩下一种空洞的、被过度透支后的麻木与茫然。那眼神无声地诉说着:支撑着他们的某些东西,已经在高强度的碾压下,悄然熄灭了一部分。他们的人还在这里,但某种精神上的“他们”,已经提前“走”了一会儿。

而那些坏心眼、故意没有告诉他们汇集区战斗真正残酷本质的前辈们,拖着同样疲惫不堪的身躯,看到新兵们眼中这种标志性的、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一部分的神色时,即便累得连手指都不想动,也会忍不住发出嘶哑的、带着几分恶趣味的哈哈大笑。

在崩坏能浓度极高的核心汇集区,凌澈并非和上次一孤身作战,他身边始终跟随着他的学生——华。

凌澈的战斗方式精准而高效。他往往以雷霆之势,在极短时间内剿灭区域内当日形成的所有拟似律者以及绝大部分崩坏兽,将战场彻底肃清。然而,他并非将所有威胁根除,而是刻意留下“少许”——一个较小的崩坏兽群,或是一个已被他重创、力量大减的拟似律者。

这些被留下的“残余”,便是他为华准备的实战训练场。华并非毫无经验的新兵,在穆大陆支部时,她曾跟随当时的队长卑弥呼以及总部的主力部队,在当地的汇集区经历过战斗洗礼。她对汇集区的残酷与高强度有着心理预期。

但凌澈留下的这份“少许”考验,其强度与压力,依旧远超华的预估。面对这些被导师刻意筛选、留下的“残敌”,华必须倾尽全力,在生死边缘搏杀,榨干自己的每一分潜能。凌澈则如同一个冷酷的考官,始终在战场边缘静观,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华的表现。

他的干预有着绝对明确且冷酷的界限:只有当华遭受足以致命的创伤,濒临死亡的那一刻,他才会瞬间出手,以不容抗拒的力量将她从战场上拖离。

几周后,随着全球监测到的崩坏能指数持续、显着地下降,标志着“方舟协议”的使命终于缓缓落下帷幕。

在各个崩坏汇集区完成最后的清理与收尾工作后,遍布全球的融合战士们,终于得以拖着极度疲惫的身躯与同样被重压磨损的心灵,踏上了返回各自基地的归途。

迎接他们的,是官方宣布的、一段相当漫长的休整假期。然而,面对这来之不易的喘息之机,基地里响起的欢呼声却显得异常无力。作为人类文明的守护之盾,他们内心深处不会拒绝任何能为人类扫清威胁的战斗,这份责任早已融入骨血。

但连续数周身处地狱般的高压战场,那份深入骨髓的疲惫感是真实的。因此,短暂的、因假期到来而产生的轻松与开心,同样也是真实的——尽管这份开心,此刻更多地表现为一种劫后余生的虚脱,以及终于能暂时卸下重担的、无声的释然。他们需要时间,去修复身体上可见的伤痕,以及心灵上那些无形的磨损。

凌澈拖着同样染上疲惫的身躯,带着身后更加疲惫不堪、几乎虚脱的华,回到了基地。

然而,与近期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状态截然不同——他这次冰冷地拒绝了所有递来的关心与好意,仿佛瞬间褪去了所有温度,重新变回了那个众人记忆中冷漠、难以接近的存在。他没有片刻停留,径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自己彻底隔绝在内,甚至拒绝了樱作为侍卫的贴身守护。

在爱莉希雅眼中流露的受伤、樱脸上浮现的不安,以及其他成员神色各异却同源的关切目光中,时间悄然流逝。整整三天,凌澈没有踏出办公室一步。

三天后,他才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里。 凌澈没有多言,只是将那些被“高维存在”标记过的人,全部召集起来。他选择的会面地点,是一处偏僻的庭院。

这处庭院,承载着特殊的记忆: 它是凌澈曾经唯一一次短暂失控、爆发出强烈情绪的地方; 同时,也是他与他们留下唯一一张合影的所在。

被召集的众人,从基地各处陆续抵达那处偏僻庭院的廊口。

他们彼此点头致意,无需言语,便已明了来此的目的。

当一行人步入庭院,那道背对着他们、立于庭院深处的身影,瞬间攫住了所有人的目光——正是凌澈。

空气仿佛凝固,弥漫着沉重的静默。在这片令人窒息的凝重中,爱莉希雅第一个动了。她迈步走向那道孤寂的背影,脚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犹豫,似乎想要伸出手去触碰,却又在咫尺之遥停住。

她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努力克制却依然泄露出来的害怕,害怕眼前的人再度变回那个拒人于千里之外、冰冷得无法靠近的模样:“阿澈,你...还好吗?这几天,我们...都很担心你...”

凌澈没有转身。 他只是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清晰而冰冷的制止手势,阻止了爱莉希雅的靠近。

在爱莉希雅受伤目光的注视下,他才缓缓转过身。他的脸上,是众人熟悉的一如既往的冰冷与淡漠。然而,那双眼睛里,此刻却多了一种让在场所有人都不寒而栗的、近乎残酷的决绝。

他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一丝波澜,但吐出的字句却异常刺耳:“你们离开吧。”

没等任何人从这突如其来的驱逐中反应过来,他紧接着补充,话语如同冰锥般扎入人心:“不是指让你们离开逐火之蛾,而是离开我,从凌澈身边离开。”

他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向庭院中那把曾经被他损坏、如今已被修复的公用长椅。在众人脸上凝固的、混杂着震惊、不解和受伤的复杂表情中,他继续用那毫无起伏的声调说道:“我曾经为你们提供的援助,我不会收回。甚至,我可以承诺提供更多的资源支持。你们想在逐火之蛾内部独立发展,也没问题——只要在战略层面服从我的指挥即可。”

说到这里,凌澈微微偏过头,目光精准地落在两人身上——他的侍卫樱,和他的学生华。

“包括你们。”

在樱和华瞬间流露出的强烈不安,甚至近乎恐惧的神色里,他毫无感情地补充道:“樱,我当初提出的条件,依然有效,我不会收回。”

“而华,”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你…已经学得够多了。”

然而,最先爆发的,并非感情最为丰沛的爱莉希雅,也非性情暴躁的千劫,更非偏执的梅比乌斯,甚至不是刚刚被凌澈话语直接刺伤的樱和华。

出人意料的,是那个一直以来似乎从不被负面情绪缠绕、脸上习惯性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维尔薇。

“喂,凌澈...” 她的声音响起,此刻分辨不出是哪一个“她”在主导,但那语气里透出的空洞感却异常鲜明,全然不见往日的夸张与多变。她低着头,一步步缓缓走到凌澈身边,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你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随即又猛地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此刻,无疑是那个最根源的、最初的维尔薇在质问:“你曾经说过的话,都是假的吗!?”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呈现的是一种从未有人见过的、纯粹的悲伤表情,那双总是闪烁着狡黠或疯狂光芒的眼睛,此刻盛满了破碎的痛楚,直直地望向凌澈:“你答应过我!你会无条件的包容我!你是想反悔了吗?”

泪水无法抑制地涌出,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然而,她并没有抬手去擦,只是任由泪水无声流淌,那双被泪水浸湿的眼睛,依旧固执地、悲伤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凌澈。

凌澈只是微微偏过头,目光似乎并未真正落在维尔薇身上,也仿佛没有被她汹涌的情感所触动。他的声音依旧冰冷,如同冻结的湖面:“我说过了,以往的条件我不会收回,并且会给予你们更多的援助...”

这份彻骨的冷漠,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一阵寒意,不由自主地心头一颤。

“不对!”维尔薇几乎是嘶喊出声,猛地向前踏了一步。

这个在指挥官面前向来以大胆、张扬甚至有些疯狂着称的天才,此刻却做出了令人心碎的举动——她凑到凌澈面前,那只戴着凌澈亲手赠予的副戒的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伸出,最终只敢用指尖微微扯住他随意搭在椅子扶手上的那只手的衣袖。

这个动作显得如此卑微,如此可怜,与她往日的形象判若两人。她仰着脸,泪水未干,声音里充满着乞求:“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是你...你永远不会抛下我的承诺!”

凌澈的目光仅仅在维尔薇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便决然地偏过头去,不再看她,那姿态仿佛心意已坚如磐石,不容动摇。

而站在有些不敢发言的凯文身边的梅,她的理性与责任感终于压倒了犹豫。 她推了推眼镜,直接开口,声音清晰而带着探究:“指挥官,您到底是怎么了?一直以来,我们对抗崩坏的战斗不都进行得相对顺利吗?为何突然...”

凌澈没有回头,甚至没有看向她。 他只是抬起了那只没有被维尔薇牵住衣袖的手,做了一个简洁而有力的制止手势,示意她停下。他没有给出任何解释,也没有回应她的疑问。

接着,他缓缓站起身。这个动作自然而然地抽出了那只被维尔薇指尖攥住的衣袖,无视了她下意识伸出的、徒劳挽留的手。

他的视线越过众人,落在了自他发出“诀别”宣言后就一直僵立在原地的凯文身上。然而,那幽深的目光似乎并未完全聚焦在眼前的凯文,更像是在穿透他,凝视着某个遥远而沉重的“未来”。

在一片沉寂中,凌澈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意味:“曾经有个蠢货,问过我,鸟儿为什么会飞...” 他的目光仿佛锁定了凯文,又仿佛没有。

“你觉得呢,凯文?”

凯文猛地一愣,完全没料到凌澈会第一个与他对话。他沉默地思索了片刻,最终给出了那个在凌澈记忆中刻下的答案,语气低沉而坚定:“因为,它们必须会飞!才能逃出既定的灾厄!

而凌澈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反应——他竟低下头,发出了一声短促而冰冷的嗤笑。

这笑声前所未有,陌生得令人心悸。

凌澈抬起头,目光不再仅仅是冰冷,而是透出一种犹如实质、坚不可摧的硬度,仿佛磐石本身凝聚其中:“而我的回答是,只有翱翔于天空,用这双翅膀将整个天空遮蔽——”

他语气里那份近乎疯狂的偏执,清晰地刺入在场每个人的耳中,“——地上的人们,才永远不会担忧天空是否塌下!”

随后,他的目光再次转向梅,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捉摸的意味:“梅,你觉得,我这个指挥官,做得怎么样?”

梅镜片后那双永远闪烁着理性光芒的眼睛,此刻却清晰地掠过一丝错愕。她完全没料到指挥官会突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她习惯性地陷入思索,甚至尝试将自己代入指挥官的位置去审视,片刻后才谨慎地回答:“指挥官,您做得很好!除了您,还有谁能胜任人类的领袖呢?”

她甚至试图用一丝轻松的玩笑来缓和凝重的气氛,“难不成是我吗?”

然而,凌澈的反应却出乎意料——他用一种近乎诡异的眼神深深看了她一眼,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像是被这个假设逗笑了,但那笑意转瞬即逝,只留下空洞的回响:“是啊...我做得很好...”

他的话语听不出任何情绪,如同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他开始在庭院中缓缓踱步,每一步都踏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上,一边走,一边用那平淡却字字千钧的声音继续道:“统合资源,扩大逐火之蛾的势力,打压人类议会...每一项,我都做得很好,真的...很好。”他的脚步微顿,声音里终于渗出一丝冰冷的自嘲,“在这样一个世界里,确实需要我这样一个指挥官,一个...领袖!”

紧接着,凌澈的声音里染上了一层浓重的自嘲,他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吐出与身份截然相悖的话语:“可我不想做这个领袖!当初,当我发现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坨狗屎的时候,我就下定了决心——我要逃!逃得远远的!这个世界,与我何干!”

然而,那自嘲的余音未散,他的语气骤然再度变得如钢铁般坚硬、冰冷:“而我现在之所以还站在这里,是因为有一个‘存在’答应过我——只要我做好了这个领袖,拯救了这个世界,祂就会实现我之所想!”

他完全无视了周围众人因这庞大而惊人的信息所露出的震惊神色,仿佛他们只是背景,继续自顾自地宣告,每一个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所以,为了那个我所想的愿望,我会付出所有!一切!”

凌澈缓缓抬起左手,虚托在身前,目光如同淬火的寒铁,坚硬而冷酷,不容置疑:“那么,接下来,我会执行我的计划——让所有的人类,都掌控在我的手中!”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只虚托的手猛地攥紧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所有的人类,”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宣告,“包括此刻站在我面前的你们,都将被我囚禁在这掌中的囚笼里。不再有所谓独立的未来,不再有自由的希望。从笼中抬头,你们所能仰望的,也只有我!”

凌澈缓缓转过身,那残酷而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牢牢锁住:“那么,告诉我——你们,还打算留在我身边,成为这救世伟业中的...傀儡吗?”

随后,他脊背挺直如断崖,以一种不容置喙的决绝姿态,缓缓转过身去。 他的目光不再流连于任何一张面孔,将那些凝固的惊愕、无声的质问彻底抛在身后,仿佛它们只是庭院里无关紧要的尘埃。

凌澈的步履沉稳,每一步都踏碎了空气中残存的最后一丝侥幸,只留下平淡得近乎冷酷的一句话,如同冰棱坠地:“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好好把握住。”

话音落定,他便如一座骤然凝固的雕塑,彻底沉寂下来。他不再言语,不再动作,只留下一个沉默而充满压迫感的背影,在令人窒息的寂静中,等待着众人的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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