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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拉斯如是说 第4章 桥上的相遇

作者:荣耀属于搞毛 分类:都市 更新时间:2025-11-09 00:50:14

夜风带着河水的湿气和远处工业区的铁锈味,拂过桥面。

我刚刚目送那不识时务的勒索者沉入墨色的水流,正准备不留痕迹地离开这片临时选定的“行刑场”。

然而,寂静并未持续太久。

身后,极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碎石滚动声传来。

并非风动,而是某种有意识的物体靠近。

我没有立刻转身,只是感官在一瞬间提升至最高警戒。

如同打盹的老猫。

来者的脚步很轻。

踩在散落的碎石和沥青碎片上,发出的声音与其说是脚步声,不如说更像是秋夜里枯叶偶然的摩擦。

呼吸也控制得相当平稳。

不像是一般误入此地的路人,更不像闻声而来的巡警。

月光被稀薄的云层筛过,朦朦胧胧地洒在桥面上,给生锈的钢铁结构和粗糙的地面镀上了一层冷寂的银边。

一个身影站在不远处,轮廓纤细,看上去年纪不大。

随着她不紧不慢地走近,更多的细节显露出来。

像是从模糊的底片中逐渐清晰的影像。

那是个少女,或许只有十六、七岁的模样,骨架纤细,似乎一阵强风就能将她吹跑。

一头灿烂的金发在黯淡的光线下依然泛着柔和的光泽,如同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古老金币,几缕碎发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勾勒出柔和的线条。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波提切利笔下尚未沾染尘世忧愁的天使,皮肤白皙,带着一种未脱稚气的柔软感,在月色下近乎透明。

然而,这份近乎完美的纯真,却被她此刻的姿态和手中的东西彻底打破,如同在一张圣洁的画像上,被顽童用煤炭涂抹上了戏谑的胡须。

她穿着一件洗得有些发白、明显不合身的牛仔夹克,领口磨损,袖口随意地卷起,露出细瘦但线条紧致的手腕。

里面是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下摆塞进了磨出破洞的牛仔裤里,脚上一双沾满尘土、鞋带都有些松脱的帆布鞋。

这身打扮让她看起来像个离家出走的街头少年,而非不谙世事的富家千金。

最不协调的是,她纤细白皙的指间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卷烟。

烟头在夜色中忽明忽灭,如同黑暗中一点危险而固执的萤火。

她吸烟的姿态带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熟稔与…倦怠。

微微眯起的眼眸看向我时,少了几分少女应有的羞怯或好奇,多了几分审视和了然,像是在评估一件刚刚出土、价值未定的古董。

空气中弥漫开廉价烟草特有的、略带辛辣和苦涩的气味,与河水的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属于城市边缘地带的颓废味道。

我的目光在她身上短暂停留,心中略感惊讶。

并非因为她的出现本身——活得够久,什么光怪陆离的场景没见过?——而是因为她身上那股奇异的矛盾感。

纯真的外表与老练的举止,脆弱的体型与隐藏其下的某种…野性?

这感觉,就像是在一朵含苞待放的白玫瑰花瓣间,瞥见了毒蛇冰冷的鳞片。

而且,我可以确定,她并非我的同类。

她身上流淌的是温热的、属于凡人的血液,心跳虽然比常人略快,但仍在正常范畴。

她走到离我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歪了歪头,目光扫过我,又若无其事地投向我身后的河面。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清脆,带着一丝沙哑,像是上好的丝绸被砂纸轻轻磨过。

“你也是来抛尸的?”

“也是?”

这两个字从我口中吐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我迅速调整了心绪,将那把依然握在手中的韦伯利左轮不着痕迹地收回到风衣内侧的特制枪袋里。

“不,当然不是。”

我的语调恢复了一贯的平稳与温和,甚至带上了一点被误解后的无辜。

“我只是一个人来这里散步,看看夜景。顺便…欣赏一下我的个人收藏。”

我意有所指地拍了拍风衣的内侧,仿佛那里面装的不是凶器,而是一本珍贵的诗集。

她挑了挑眉,似乎并不相信我的说辞,但也没有追问。

她将烟蒂随手弹向桥下。

那点红光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便被黑暗吞噬。

然后,她从牛仔夹克的口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支递向我。

烟盒是那种在街角便利店随处可见的牌子,包装简陋,烟草的味道很冲。

“来一根?”

“不必了,谢谢。”

我礼貌地拒绝,微微颔首,“比起烟草的辛辣,我个人更偏爱雪茄的醇厚。当然,那也是几十年前的旧习了,早已戒断。”

说着,我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个精致的银色烟盒。

打开,里面整齐地排列着几支细长的、一看就价格不菲的女士香烟——这是我偶尔用来应酬或作为礼品准备的。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推荐这个。口感会更柔和一些,对喉咙也更友好。”

她瞥了一眼那银盒里精致的烟支,嗤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将自己那支廉价卷烟重新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然后缓缓吐出。

烟雾在她年轻的脸庞前弥漫、散开。

让她那天使般的面容带上了一层朦胧而颓废的美感。

“那个劲儿不够大,”她含糊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沧桑,“压不住心里的事儿。”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双手撑在冰冷的、布满锈迹的铁栏杆上。

眺望着远处河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以及更远处城市模糊的光晕。

“心事?”

我饶有兴致地重复了一遍。

以我的经验,这个年纪的凡人女孩,所谓的心事,大多围绕着学业的压力、懵懂的爱恋、或是与朋友间无伤大雅的争执。

像她这样,深更半夜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荒僻之地,还满口“抛尸”、“心事”的,实在罕见。

她没有回头,只是耸了耸肩,声音闷闷地传来:“你不懂。”

“你不讲出来,自然没人会懂。”

我走上前几步,与她并肩而立,同样将目光投向远方。

河水在脚下奔流不息,发出沉闷的咆哮,像是时间本身永不停歇的脚步声。

她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犹豫,又或者是在组织语言。

最终,她又吸了一口烟,将烟蒂精准地弹入下方奔腾的河水中。

“好吧,”她转过头,看向我,月光下,她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却又深不见底,“如果你真想听一个倒霉蛋的故事。”

于是,她开始讲述。

她的语速不快,语气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但偶尔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眼底一闪而过的寒光,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

她的故事并不算特别新奇。

至少在我漫长的生命中,类似的人性悲剧已上演过无数次。

变换的只是舞台和演员。

她是一位年迈富豪的独生女,母亲身体孱弱,精神状态也时好时坏,几乎将所有信任都寄托在两个人身上——一位是相伴多年的家庭律师,另一位则是负责她健康的主治医生。

“那位律师,叫马尔科姆,”她提到这个名字时,声音里带着厌恶,像是在谈论某种令人作呕的爬虫,“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穿着昂贵的西装,说话引经据典,我母亲总说他像个真正的绅士。”

“还有那个医生,贝克医生,”她顿了顿,“他看起来总是那么和蔼可亲,每次来家里检查,都会给我带糖果,即使我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

他说我母亲需要静养,不能被打扰,不能处理复杂的事情。”

然而,这两位看似忠诚可靠的“守护者”,却早已暗中勾结,觊觎着她母亲庞大的财产。

医生利用职务之便,不断向法院和相关机构提交报告,夸大甚至捏造她母亲认知能力下降的“证据”,声称她已无法管理自己的财务和生活。

律师则拿着这些“专业”的医学报告,以“保护委托人利益”、“确保她得到最好照顾”为名,向法院申请成为老人的法定财产监护人。

“我当时……还很蠢,”她自嘲地笑了笑,笑容里却带着苦涩,“马尔科姆告诉我,这是唯一能保护妈妈财产不被那些别有用心的远房亲戚觊觎的方法。

他说他会像父亲一样照顾我们。我居然信了。

他还拿来一堆文件让我签字,说是为了让法官相信我们全家都同意这个安排……他说那些只是‘支持性文件’,不重要。”

我能想象那场景,一个涉世未深的女孩,在精心编织的谎言和看似善意的关怀面前,是多么容易被蒙蔽。

“重要的文件,往往看起来最不重要。”

我不禁插了一句,带着一丝过来人的感慨。

她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似乎认同我的话。“是啊。等我后来反应过来,已经晚了。法院批准了监护权申请,马尔科姆成了我母亲财产的实际控制人。

然后,他就开始…‘支付必要的费用’。”

她模仿着律师那种冠冕堂皇的语气,充满了讽刺。

所谓的“费用”,不过是他们侵吞财产的借口。

房产被抵押、变卖,股票被抛售,艺术品被低价“处理”……

资金通过复杂的法律和金融操作,最终流入了律师和医生及其同伙的口袋。

而她的母亲,被以“需要专业护理”为由,送进了一家偏远昂贵的疗养院,实际上是被软禁了起来,与外界隔绝。

“我去看过她几次,”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悲伤,“她越来越糊涂,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娃娃。疗养院的人说,这是病情发展的正常结果。

但我知道,是那些药,是贝克医生开的那些‘镇静剂’!”

“你没有报案吗?或者寻求其他法律援助?”

我问道,虽然对现代司法系统的效率和公正性,我一向持保留态度。

“报过,”她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疲惫和厌恶,“这是‘家庭纠纷’,涉及复杂的法律程序,需要证据。

我找了其他律师,他们看了看马尔科姆设下的那些法律陷阱和文件,都说希望渺茫,而且需要一大笔钱来打官司。

可笑吧?

我母亲的钱,被用来支付那个混蛋律师的费用,而我却请不起律师来告他。”

绝望、愤怒、无助……

这些情绪在她年轻的脸上交织闪过,最终沉淀为一种冰冷的决心。

“所以,”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那双浅蓝色的眸子里燃起两簇幽冷的火焰,“我决定用我自己的方式解决问题。”

她的目光转向桥下那片黑暗的河水,仿佛还能看到之前那个消失的身影。

“我刚才抛下去的那个,就是马尔科姆,那个该死的法律流氓。”

她轻啐了一口,用词粗俗,却带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意。“我假装被他迷住了,需要他的‘保护’和‘指导’,甚至…做了他的情人。”

她说到这里时,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羞耻或不适,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必要的步骤。

“那老色鬼,还真以为年轻姑娘都爱他那套虚伪的做派。这倒是方便了我下手。”

“下手?”

“嗯,”她点了点头,从夹克内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空了的玻璃瓶,在指尖把玩着,“弄到点好东西,无色无味,混在酒里……效果很好。处理起来也比枪击或者刀伤干净得多。”

她的手指纤细而灵活,把玩着那个小瓶子,像是在玩一件精致的玩具,而不是一件致命的凶器。

“真是…令人遗憾,却又合乎逻辑的故事。”

我由衷地感慨道。

饶是以我三百六十年的阅历,见惯了人性的贪婪与背叛,这个女孩的经历和她的反击方式,依然让我感到一丝惊讶。

惊讶于她的冷静、决绝,以及那份与年龄不符的狠厉。

某种程度上,我甚至有点…同情她。

弱者被逼到绝境,奋起反抗,虽然手段极端,却也符合某种原始的正义。

她似乎从我的语气中听出了什么,转过头,重新打量着我,目光里带着探究。

“那你呢?你又是为了什么,把人丢下河?”

“我?”我淡淡一笑,“没什么惊心动魄的故事。不过是一个活得太久的老家伙,因为退休金被停发,被迫出来开网约车糊口。刚才那位先生,试图用诽谤来威胁我,玷污我的名誉。

所以,我给了他一个教训。”

“名誉?”

她似乎觉得这个词很新鲜,歪着头看我,“你是什么大人物吗?政客?商人?还是某个家族的族长?”

“都不是。”

我摇了摇头,“如我所说,一个失业的老人罢了。我是西拉斯·布莱克伍德。”

我报上了我的名字,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介绍一个普通的邻居。

“西拉斯·布莱克伍德…”

她重复了一遍,似乎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然后摇了摇头,“没听过。不过…这年头,肯为了‘名誉’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动手杀人的,可真不多见了。

大多数人,要么为了钱,要么为了仇。”

她又看了一眼我身后的地面,那里确实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任何血迹或挣扎的痕迹。“而且,你处理得很干净,比我利落多了。”

“过奖,”我微微欠身,接受了这份另类的“赞美”,“毕竟,经验比较丰富。”

我的回答似乎让她更加好奇,她向前凑近了一步,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

一股淡淡的、混合着少女体香、廉价烟草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野性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侵略性,眼神灼灼地看着我,像一只发现了有趣猎物的年轻野猫。

虽然她并非那种经过精心雕琢、完美无瑕的绝色佳人,但她身上那种未经驯化的、带着危险边缘的青春活力,以及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清澈眼眸……

确实有种独特的、令人心跳加速的吸引力。

难怪那个老谋深算的律师也会栽在她手里。

“经验丰富的老家伙,”她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像是在密谋什么有趣的恶作剧,“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干一票大的?”

干一票大的?

这个提议突如其来,却又似乎顺理成章。

两个刚刚在同一片夜色下处理掉“麻烦”的陌生人,一个拥有古老的智慧和力量,另一个则充满了年轻的胆识和复仇的烈焰。

这组合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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