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亦无路 第二十五章

“怎么，是你们龙复大人叫你们打劫的？”龙楚一边摆弄茶杯，一边漫不经心的问。

“不是啊，十八年前我们赶到柳州的时候，大人已经去世了，只知道大人的孩子被古刹掌门带去了古刹山，我们想知道凶手，就去了临安府，那个千户说我们是妖，不能以寿元为代价，说如果能筹集十万两就告诉我们！”霍水叹了一口气。

“所以你们整整筹了十八年！”莫羽看了眼龙楚脸上复杂的表情。

他们是妖，但却也明白，恩情！是要还的！

“找凶手，找到凶手你能怎样，你们只不过是被妖族遗弃的妖，有何能力？再者，那是龙氏一族的事，与你们有何关系？”龙楚冷言冷语，将桌上的茶杯添满茶水，递给了莫羽一杯。

“小少主！”霍水往前跪了一步，眼里满是期待，他们希望这是一个可以体恤他们付出的主人，能够带着他们去给当年恩人报仇的主人。

“废物就是废物，救下废物不代表你不是废物，龙复救你，因为他是百恒卫主，就算是一只废狗，他也会救，不是因为你们与之不同!”龙楚拿起一杯茶，重重的放到桌上，茶水四溅。

五霸难以相信的看了龙楚很久，这和他们想象中的龙氏一族的遗孤差别过大！

“你根本就不配为大人的孩子!”霍水站起大骂，龙楚淡定一笑“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这么觉得。”反正对于龙楚来说，他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也不生气，只是习惯了而已！

“知道我不配，你们配吗？还不滚？”龙楚说完拿起那杯茶，背过了身。

“我们还不稀罕你!”霍水被气的不轻，干脆这主也不认了，怒气冲冲的走了。

“明明是怕他们受伤，干嘛要把话讲的那么绝情!”莫羽手指伸向龙楚，准备拿走对方手中紧握的茶杯，莫羽还未拿去，茶杯已在龙楚手中破裂，碎片刺破了龙楚的手，血顺着指节滴下。

龙楚将手中碎片扔到地上，笑着甩了甩手“最近力气又大了不少，小羽，不如喝杯酒吧！”龙楚准备倒酒，却被莫羽从手腕抓住“都受伤了，还有心思喝酒？”

“没事!”龙楚将手缩了回去，准备运功时，对方点住他的冥穴“你明知道，痊愈法咒只愈合的是表面，伤还是伤。”

“小二，烦请帮我弄点热水!”莫羽对着一边的小二吩咐。

龙楚被对方看穿了心思，怪不好意思的，也不说什么了。

莫羽边给对方擦伤口边说“龙楚，以后就不要再骗我了，以前还总说你是神仙，伤口会自己愈合，骗了我那么多年，我才知道，药师都会一种痊愈法咒，那些年，你受的伤很疼吧？”

“这不，小羽你比较好骗嘛！”龙楚笑的透彻，莫羽也跟着笑起来。

他和龙楚的相遇其实充满了戏剧性：

那年，龙楚十二岁，秣谷给龙楚和余青塞了一张老地图，就把他们两人扔下了山，两人瞅着那张发黄的都快掉色的地图，看着秣谷标注了的地方“什么……酒庄”

余青和龙楚互视一眼，找来过路的老大爷问什么地方有酒庄。

那老人很认真的同他们说，“过了坤隽，到百恒境内，有个叫白亭山庄的地方，听说可富了，那酒庄应该不在话下。”

他和余青一听也不考虑研究地图了，一股脑跑到了白亭山庄，那时他和余青法术差，武功也差，连最起码的飞檐走壁都不会，两人好不容易爬到了屋顶，结果余青一个没站稳将他一推，他和余青就栽到了人家院子里，本来也不至于被捉住，可屋子里走出来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孩，也就是莫羽。

“请问，你们……”

“啊！鬼呀！”莫羽话没说完，余青就怕全九州不知道他们半夜翻人家墙进来偷东西似的，当然这也不全怪余青，莫羽出来时一身白衣，还挑着一盏青灯，难免有点惊悚，余青一声吼，引来不少的黑衣护卫。

“少主！”那些护卫对着莫羽行礼。

“你们两个小屁孩怎么进来的，有何目的？”领头的林溪大叔已经拔刀。

“没什么目的，这就走！这就走！”他拽着余青准备离开。

“站住，说！你们和古刹山有什么关系？不如实交代，就把你两扔到万剑窟里。”林溪大叔又是一声吼。

“万剑窟！”一听就很可怕，龙楚自作聪明的分析了一下对方刚才的语气，愤愤不平中带着莫名的怒气，一定是和古刹有仇，搞不好就是曾经秣谷偷人家酒时结下的仇，这要是说了他们和古刹的关系，那还不宰了他们两个。

“大叔，冤枉啊！我们和那天杀的古刹山没有任何关系，那古刹山上的人简直无恶不作，那个上谷，凶神恶煞的，那个秣谷自以为长得好看，就调戏良家妇女，我真的和他们没关系啊！”龙楚说这些时不免有些小害怕，事实证明，这个害怕不是空穴来风，他回到古刹山时，被秣谷狠狠地揍了一顿，上谷更狠，罚他抄了古刹守则一百遍。

“真是这样？”林溪脸色如初。

“嗯！”龙楚不知死活的点头。

“来人，把他们两个扔进万剑窟，竟敢诋毁古刹长老的名誉！”这情节转变有点快，龙楚一时间没有转换过来。

“你，不是，古刹山的敌人？”

“我白亭山庄世代与古刹交好，怎是敌人？”

“那你不早说，我是古刹山的内门弟子，柳长易座下二弟子，秣谷徒儿！”

“臭小子，休得胡言，九州传言，柳长易只收了龙复大人后人，怎会是你？”林溪一下子怒火中烧。

“我长得不像龙复吗？”龙楚扬起下巴瞪着林溪，傲气的欠揍。

“臭小子，你先后诋毁古刹长老不说，还冒充龙复后人，看我不……”林溪干脆不说了，抓起刀就追着龙楚砍……

“大叔，你是不是疯了，你把我砍伤了，秣谷会找你算账的，不对，他才不会呢，把我打发到这偷酒，一定是算计好的，你听着，我掌门师父会废你修为的，不对，你把我砍伤了，龙复会从地里爬出来给他儿子报仇的！”龙楚一顿胡诌，还不如莫羽的一句“林叔，他就是古刹之人！”

“少主，您怎么知道的？”林溪停下来看着莫羽。

“他们的地图上有古刹山的徽印!”莫羽捡起地上的地图。

“徽印”余青看了眼地图“师兄一天能刻几十个！”说完还不忘从龙楚怀里掏出一串一模一样的徽印。

“你看!”余青将有字的一面朝向他们，龙楚叹了一口气，都要被余青蠢哭了t﹏t

“臭小子，你敢骗我！”林溪抡起刀又砍。龙楚无奈使出杀手锏，对方愣愣看过来“小……子……”然后晕了。

“你们将林叔送回房间吧，他们二人我来处理！”莫羽不紧不慢，所有人退下之后才走向龙楚“七星散，看来你就是古刹之人”

“七星散你都知道，你不会是秣谷流浪在外的孩子吧！”龙楚那个惊呆，毕竟七星散是秣谷一手研制的。

“怎么会，我是白亭山庄少庄主莫羽！”莫羽仍是不紧不慢。

“算了，不开玩笑了，看你样子，应该是这里的主人，不如你把你这里的美酒给我呗，”龙楚示意余青将地图递给他。

“那个，这个……敢问兄台尊姓大名？”对方认真看了看地图，脸色僵硬，问他名字显然是为了转移话题。

“我叫龙楚，喂，你是不是不舍得你的酒？”龙楚盯着文绉绉的莫羽，非常不开心，就心想这小白脸怎如此小气，连酒都不愿意给他一坛。

“并非，只不过这上面标记的是晏国王室的御酒庄，并非在下的白亭山庄!在下有酒没错，但恐怕没有龙楚兄弟要找的美酒！”对方为难的笑了笑。

“御酒庄，白亭山庄……一二三，余青，过来!让你平时好好认字，这下尴尬了吧！”龙楚将余青拉过来教训一顿。

此后两人也渐而熟络，也算是挚友，只不过莫羽要了解对方很多，也知道他并非心狠之人，他有时候说话虽毒舌，但却知道，他对所有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