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亦无路 第二百四十一章 你到底要怎样

正当余青和霍天吃得忘我时，霍木一屁股挤到了两人中间“哇，我们辛辛苦苦干正事，你们俩竟然在这里偷吃！”

“霍木？”余青眨巴眨巴眼扭头一看龙楚他们都来了。

“师兄，快尝尝这个好吃！”余青将手里的饼二话不说塞给了龙楚。

“你真小气，为什么只给他？”端木芊翻了个白眼，觉得余青这家伙眼里只有龙楚。

“芊儿姑娘，你别急嘛！”余青将手里的牛皮纸拆开里面赫然一个鸡腿“喽，给你这个！”

“谢谢余青，你最好了。”端木芊超绝变脸。

龙楚看着自己手里的饼立马不香了“喂！你是我师弟，给她鸡腿，就给我饼啊？”

“额……”余青面露难色“那要不……你再买一个？关键是大哥给的钱钱也不多，不够再买一个鸡腿了！”

龙楚咬了口饼四处张望，没有发现霍水和霍风“大哥和霍风去哪呢？”

“是这样的师兄，我们今天一天都在追踪万法门……唔唔唔……”余青话没说完就被龙楚捂住了嘴巴“找个人少的地方再说！”然后拖着对方往巷子深处走去。

端木芊咬了口鸡腿招呼霍云和霍木“他们走了，别吃了！”

霍木从霍天手里拿了一张又一张饼“来了来了！”

“可恶的霍木，那是我的！”霍天鼻腔出气追了上去。

“等等我！”霍云也跟了上去。

无人的街角几人面对面坐了下去。

“说吧，你们今天有什么发现吗？”龙楚挑眉，示意余青和霍天。

“小少主，你可不知道，万法门简直无法无天，那个曾经抓过芊儿姑娘和霍云的地牢只是一个小小的分舵，我们今天打探下来，发现兀城的各个地界都有人神秘失踪，最重要的是他们取血炼药，不但内部消化，还重金买卖，大哥和霍风盯着呢！”霍天义愤填膺弹了起来，说到深处，直接给墙来了一拳，顿时一个大坑。

“好好好，你先坐下！”龙楚生怕霍天再用点劲给墙砸倒把他们压趴下了。

“哦～”霍天怯怯坐了下去。

“不但如此，他们交易丹药的过程又复杂又谨慎，我们一路追踪，在这个地下市集已经转交了三人之手了！”余青补充。

“丹药？那个东西叫汇气丹，如你们所说就是用血炼制而成的，用以增强功法修为的，所取之血那人修为越高，可能炼制出来的汇气丹效果更强。”龙楚想起贾铭说的那些事。

“他们也太坏了，提升功法修为用什么方法不行，非要杀人取血，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余青叹了口气，瞄向端木芊的手腕。

端木芊见状伸了过去“我好了！”

“可又有多少人因此丧命啊！”余青抱头觉得兀城的繁华之下还是太过黑暗了。

龙楚没有说话，淡定地吃着饼“霍天，告诉大哥他们在这里汇合吧！”

“哦，好！”霍天起身，迅速结印，散于天际消失不见。

“霍木，你明天和霍云去弄一张兀城的地图吧，要超级细致的那种！”龙楚捡起脚边的树枝戳了一下正在吃饼陶醉的霍木。

“知道了知道了！”霍木不耐烦应答“不过你要地图干什么？”

“按上次元彦所说，兀城是八卦地形，有八扇门，我们得搞清楚不同的门进来后所属的权力范围，看看这干为鬼为蜮之事的只有他万法门，还是别有其他！”龙楚卸力向身后靠去，这个兀城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既然能接受各界生灵，为何又不寻求真正的和平。

“霍木，带上我吧，我也想去搜集信息！”端木芊沉默了一会，想起自己对玄翎放的狠话，她得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好啊好啊！”霍云举手同意。

霍木蹙眉将霍云的手按了下来“好什么好，她不会法术！”

“怎么，你瞧不起我呀，就凭我比你聪明，我学过系统的收集信息的方法，你知道怎么筛选交际对象，怎么陌生关系破冰，怎么引导话题吗？”端木芊手持鸡腿骨架，恨不得砸霍木脑袋上。

霍木扬起命苦的脸，他可不是瞧不起她，但……也的确瞧不起，但他更怕自己和霍云没用，给她带出去像上次一样被抓走，龙楚不得扒了他的皮，想到这里果断示意龙楚遏制掉对方的想法，他可不想担责任。

龙楚扭头，装作没有看到。

“龙楚你说句话呀？”霍木急得都快跺脚了。

“龙虾，你说？我是不是比他靠谱点，对吧霍云？”端木芊转换攻略对象。

“对，芊儿姑娘更靠谱！”霍云点头表示赞成。

“二比一哦，反对无效！”龙楚抿嘴微笑看向霍木，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烦死了，没用的臭人族！”霍木说完原本还笑嘻嘻的龙楚和余青瞬间垮脸。

“我觉得霍木才是那个搞歧视的，就应该把他送到城主府，让兀城城主教育他什么叫作“生灵无界，生命共栖”！”余青呲牙，都想给霍木上私刑了。

“哼！”霍木抱臂，是恶评，他不听。

“霍木，求你了！”端木芊凑上去悄咪咪给霍木塞了几个铜板。

霍木见钱眼开，果断改口“好！芊儿姑娘，你不愧为女中豪杰，吾辈楷模！我们一起去！”

目睹了一切的其他人无语扭头，觉得霍木这人只要给他足够的钱，让他不要做妖，做人都行。

端木芊翻了个白眼看着数了一遍还要数一遍的霍木叹了口气“霍木，要是有人给你钱出卖我们，你不会真的给我们卖了吧？”

众人扬起好奇眼神，他们其实也想知道霍木能为了钱做到哪一步。

“会呀，像你十两都可以！”霍木毫不顾忌，没有一丝对同伴的担忧，满心满眼都是对金钱的渴望。

“十两？”端木芊拳头落在了霍木身上，疼得霍木原地扭曲“那……那……那要一百两？”

“不行！最起码得黄金万两，我是高级人才，人才你懂不，你个死妖怪，得加钱！”端木芊没有对霍木要卖她的生气，只有对自己身价多少的在意。

此行此举成功让其他人咂舌……

而跟着那买家的霍风和霍水随着追踪深入，才发现这买家也有一群部下，不过人数不多，以此来看这些人不过是聚在想要以捷径破境的一群人。

“我们回去吧，看来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了！”霍水提议。

“嗯！”霍风应答。

众人会合返回家后开始了复盘。

“小少主，我们今日去了万法门总部，它在兀城以北，门派其实并非宏大，按人族修士地界的宗坛来看只是一个中小门派，地形呈东西走向，门内弟子皆为魔族，但与他们进行暗地里交易的人各族都有！”霍水说完看向龙楚。

“他们还有一些类似于上次那般的分舵，用以取血！”霍风补充。

龙楚蹙眉“看来还是一个庞大的组织！”

“小少主，不如我们直接攻打进去，只要不杀人不就行了？”霍天拍桌而起，提了个暴力计划。

霍风挑眉，很明显不同意霍天的这个建议。

“打什么打？你不杀他们，他们杀了我们怎么办，为了一些不相干的事，总不能把命丢了！”霍木嘀咕。

“你怎么老是这么想，匡扶正义本就是修行之人该做的，若所有人与你一般，那世间哪还有正义可言，又要死多少个如元彦般的人？”余青蹙眉，满脸愤怒盯着霍木。

“盯着我干嘛，你要做大侠，我又不要，那你和他去打好了，别叫我，我不去！”霍木懒懒指向霍天，视线放到看着自己的霍水和霍风身上，呼的站起“还有你们两个，龙楚明明和你们说过不要再跟着他了，要在白鹤国分道扬镳，为什么你们两个不同我们讲，是因为我们三个无能到连知晓的权利都没有吗？你们两个和他一样独断专行，仗着自己功法厉害就瞧不起别人！”霍木想起那日龙楚所言，凭什么他们三个就决定了他，霍天，霍云的走向。

“你说什么？什么分道扬镳？”霍天直接越过霍云，一把拽住霍木的衣领，以为对方在胡说！

龙楚视线在一群人之间游走，在对上霍天和霍云时多少有点愧疚，沉默了一会起身制止了霍天扯霍木衣服的动作“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既然霍木提出来了，那我便再说一次，兀城之行结束后，我定然去往魔域，所以你们自行选择去路，不要跟着我了，我没有能力确保你们所有人的安全，就这样！”

原本还游离在外的余青和端木芊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吵什么。

“小少主！”霍水目光像被粘住般落在龙楚身上，其实打上次龙楚提过这件事后他也想过，可是百年的流浪在遇到龙楚后似乎有了一个固定的归属，他知道龙楚不是龙复，可他虽感念那位仙人的恩情，但也实实在在不想与龙楚分别。

龙楚在对上霍水的眼睛时不自觉躲闪“其实大伙本就没有什么必要的纽带牵扯，分开也是迟早的事，毕竟我是人啊，我的一生不过数十载，在你们漫长的生命中，我只是一个过客，既然是过客，早的离别和晚的离别不一样嘛！”龙楚扯起嘴角打哈哈，想着用轻快之言缓解离别前的焦虑。

“呜呜呜……可是……可是我们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我……舍不得小少主，舍不得芊儿姑娘，舍不得余青，我舍不得……”在一旁反应慢半拍的霍云听着听着觉得不太对劲“不是在说万法门吗？为什么突然说要分道扬镳，我们……我们是伙伴啊？”霍云扬起泛红的眼睛，哭得止不住。

“霍，霍云……你别哭啊！”端木芊急得手足无措，她都想冲上去给霍云擦眼泪了。

余青撇嘴“我也不想，我不想和霍天分别，大哥也不错，大哥给我钱花，霍风也不错，他给我偷包子吃，霍云……霍云也挺可爱的！”余青也是个小气鬼，气刚才霍木的那番刻薄发言，独独跳过了霍木。

霍木不耐烦推开龙楚“明明是你的错，你既然不想让我们跟着，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我们，人族都一个鬼样，说一套做一套，你怎么不把他们两个丢下，就是因为他们一个是你师弟，一个是你喜欢的姑娘是吧？就他们两重要，我们不重要，被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霍木怒气冲冲把矛头指向端木芊和余青。

龙楚原本还平静的脸越听越迷糊了“你……我怎么听着比起你气愤我没有一同与你们讲分别之事，更气愤我不愿让你们与我同行？”

霍水和霍风眉头也越皱越深，他们也听出霍木话中的不对味了。

“谁要与你同行，你死就算了还要拉我给你垫背呀？”霍木扭头梗着脖子，其实他觉得龙楚也不错，端木芊也还行，余青讨厌，他刚才都没夸自己，他也要不喜欢他！

龙楚揉了揉脑袋逐渐失去了耐心冲着霍木吼“那你到底要怎样？”

霍木看了眼霍水，他不好意思说果断把这个难题推给霍水“大哥！你说话呀！”

“我……”霍水低头，他也不知道了，本来个子不高，头一低在霍风旁边都像个小孩了。

龙楚命苦地揉了揉脸，看着一个个都好像跟着自己受了委屈一样，明明他一开始也没有让他们跟着，他们老是自己找来，现在搞得自己跟始乱终弃一样，扭头看了眼眼珠子乱瞟的端木芊觉得他们比她难哄。

“我有一个提议！”端木芊看龙楚这么“左右为男”就勉为其难替他想个解决之法吧。

见没人反驳端木芊就自顾自说了“其实很简单，因为大家当时对龙虾带着那位大人的滤镜，所以你们就想着把承那位大人的恩情回报在龙虾身上，但在寰州时你们已经救过龙虾了，就不存在恩情未报一说了，至于后来你们跟着龙虾纯粹是个人情感了，但现在出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龙虾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不但对他来说很危险，对你们来说更危险，因为有你们的大仇人侏荆，你们觉得不与龙虾一起去有点对不起当初说的要追随他，但去的话你们十成可能会死，但龙虾不是呀，龙虾又不是十成可能会死，所以真正去魔域更危险的是你们，我个人的建议是大哥你们不要去魔域，至于分别那只是暂时的呀，而且又不是明天醒来大家就要说再见了，当下之急不应该是解决兀城之事吗？或许在解决兀城之事的一段时间里，大哥你们五人也能真正想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一个归属，还是只是龙虾这个人！”端木芊深呼吸眨了眨眼，他们都盯着自己，看得她怪不好意思得到“额……我说完了，你们继续！”端木芊默默后退一步。

龙楚若有所思挑眉，觉得对方逻辑也真是清晰，就像每次能够直接找出自己存在的情感矛盾一样，他依旧记得对方在东渔村询问自己“为什么明明害怕一个人，却还要独自去面对？”一样。

霍风轻轻一笑，眼底多了几分对端木芊的改观，他原本只觉得对方和龙楚一样偶尔正常，偶尔不正常，看来是他们小瞧了她，她想的竟然和自己大差不差，看来在面对一些事时，旁观者视角永远是最清楚的，而在这件事中端木芊无疑也是一个旁观者。

“我觉得芊儿姑娘说的对！”霍水抬头举双手表示同意，既然目前想不通自己的选择，还不如留出一段时间再斟酌。

“嗯嗯嗯！”霍天一看霍水同意，果断追随。

“我觉得芊儿姑娘说的没错！”霍云两把擦掉眼泪，反正只要不分别就行了。

“那……那行吧！”霍木弱弱回应，反正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视线汇集到霍风，给霍风盯得有点火辣辣的灼烧感，然后酝酿了半天，从齿缝中憋出了一个“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