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亦无路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她可是最聪明的姑娘

昆吾族的大婚习俗与龙楚以前看过的晏国习俗大相径庭，他们是晚上举行的篝火晚宴，宴席围着篝火散开，少男少女簇拥着新人跳着世代传承下来的祈福舞，古老的乐声伴随着火焰的跳动，在黑夜里谱写着这个民族对新人的美好祝愿。

龙楚坐在席间视线落到身着昆吾族特色服饰，在人群中欢快跳舞的端木芊，低头看了看自己衣服上的花纹，这还是那家人，应该是厍婉或者平泽拉措的家人给他们俩的，说是沾沾喜气。

这是龙楚第一次穿上带着稷山国习俗的服饰，他不由得想当年龙复会不会也穿着这样一身衣裳，看着在人群中洒脱跳舞的楚禾。

“他们一定很相爱，才会成亲，才会有哥和我吧？”龙楚轻声嘀咕，也不知道楚禾长什么样，他都没见过！

“小侠士怎么不和他们一起跳呢？”年迈的老者拄着拐杖发现独自坐在席上的龙楚。

龙楚起身行礼，却被老者伸手按下“不用，我们这个民族喜自由，不喜欢俗世礼节，尤其是这种大喜之日，我们约定俗成，只敬天地故人，无关年龄老幼！”

龙楚环顾围着篝火舞动的人群，这才看清不止年轻人，还有老者孩童，龙楚抬头看向浩瀚的苍穹，不太理解这个民族的信仰习俗“不敬活人，纪念天道亡灵？”

老人摸了摸发白的胡须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个果子，递给龙楚，龙楚看着果子疑惑“若是天道不仁，也敬它吗？”

“哈哈哈哈，我们的敬的天道不是具体的神明，而是和神明一样的爱护苍生万物之心，敬的是护佑黎民，赐下福祉的仁心，只要仁爱谁都是神明，谁都是天道！”

龙楚看着老者沧桑深邃的眼神，连脸上的褶皱似乎都在讲述着一些古老的故事，透过他的眼神龙楚好像看到了九州录中记载的舍生取义的侠者修士，也看到籍籍无名为平息战火而奋斗的天下百姓。

“小羽，阿爹！”龙楚突然看到记忆里身披盔甲的莫羽，和儿时记忆碎片中奔波忙碌的龙复，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敬、他爱的应该是千千万万和莫羽，和龙复一样为天下万民，九州安定而努力的拥有仁心之人。

龙楚的思绪仿佛被打开，困扰了他很久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开锁的钥匙，他眼眸微润“老人家，谢谢你，也谢谢你们每次的祈福。”

老者笑了笑，看向尽兴的众人“要不去试试？”

龙楚点头，迈出的步伐又撤了回来“那这个果子是干什么的？”

“求姑娘芳心的，若你将它递到喜欢的女子手中，她欣然接受，就代表她喜欢你，你们就可以遵从心意进一步发展了！”老者拄着拐杖，脚步一深一浅向暗夜走去。

龙楚看着消失的老人，扭头在人群中迅速定位到端木芊的身影，包括不知何时围在她身边的一个男的，龙楚不悦黑脸，慢慢靠近对方。

“龙虾！”端木芊见龙楚两三步蹦到了龙楚跟前。

龙楚视线落到端木芊手中的果子上，瞬间警铃四起“你哪来的这个？”

“这个是刚才那个人给我的！”端木芊指向刚才站在她身边的男子，男子还对着龙楚礼貌微笑。

龙楚一个白眼，拿过端木芊手里的果子，毫不犹豫抬手扔了出去。

“啊！谁砸我？”人群里传出一声尖叫。

龙楚抓起端木芊的手果断指向目睹了案发全过程的男子，他完全没意识到对面的两个家伙阴他，还搁那笑呢。

“他干的！我作证！”龙楚胳膊肘捅了捅端木芊的腰，端木芊边震惊边附和“对，他干的！”两人标准假笑，一肚子坏水！

然后那男子就被龙楚砸到的男人拉了出去，很显然，要争论一番。

“他会不会打他？”端木芊踮起脚试图看清事件的结局。

“活该！”龙楚傲娇抱臂，突然想起什么，从身上掏出刚才老者给的果子“我给你？”

端木芊满脸好奇“你怎么也有这个？”

“尝尝？”龙楚觉得能当做定情信物的东西，指定是美味的。

端木芊咬了一口酸的龇牙咧嘴，戴上了痛苦面具。

“不好吃吗？”龙楚好奇，拿过也咬了一口，又酸又涩“咦～”

两人在那酸得张牙舞爪，这昆吾族人对食物的喜好指定有点特殊的说法。

厍婉珠光宝气地穿着婚服，迈着大步跑向端木芊“阿芊，给你这个，这个是我酿的酒！”

厍婉前一秒还笑眼盈盈，后一秒看向龙楚光速变脸，然后凑到端木芊耳旁说起悄悄话“你就为他哭呀？他也不像你说的貌比潘安颜如玉呀？这样，我给你找我们族中帅气强壮的少年怎么样？”

龙楚咬牙皱眉，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上次用视幻符时就听到这女的蛐蛐他，骂他小白脸，今天当着他的面还蛐蛐他，果然这个厍婉的出现就是和他拉仇恨的，害的自己现在都不是端木芊的最爱了。

厍婉指向远处的石像“那样的，才是最帅的！”他们崇尚力量，男子的个头体格充满力量美才是他们喜欢的，对于龙楚这种白净的完全不列入他们的审美体系。

“兄弟，别听她胡说，咱们喝酒！”平措拉泽连忙手动给龙楚转了个方向。

龙楚看了看对方那优美的肌肉线条，确实，这显得自己着实有点菜鸡“哇，兄台你怎么锻炼的，这般威武？”

龙楚两眼冒星星，实名羡慕，他见过的最有力量感的男的就是白际天了，但对方本体就是石头，倚仗了原型的优势，这个不一样，是后天形成的呀，龙楚眼光扫过人群，确实不管男女老少都有种力量感。

平泽拉措憨厚挠头“嘿嘿，我们部落擅长寻找矿石，冶炼铁器，要抡锤，长期以往身体自然而然就健硕了！”

“还要感谢兄弟带来的贺礼，好多，都够塞满一间房了！”平泽拉措拍了拍龙楚的肩膀。

龙楚咧嘴勉强微笑，心里嘀咕“他手劲真大，快要给我拍骨折了！”

“那和我没关系，是她给厍婉的，她说厍婉是她最好的朋友，要给她准备最好的贺礼，我是帮她带过来的！”龙楚碰碰鼻子，虽然他也出力了，但心意确实不是自己的，是端木芊的。

“小芊姑娘好聪明的，她和我们从未接触过竟然知道如何寻觅矿石，还不吝教授我们如何高效冶炼铁矿，她说那个叫……提纯……对！”平泽拉措满眼都是对端木芊的赞赏。

龙楚闻言叉腰臭屁地甩了甩额前碎发“那当然了，她可是我们那里最聪明的姑娘，你们敬的天地神明，万物规律，她可以演练推算的喔！”龙楚觉得以端木芊对万物规律的理解和应用，做一个占卜或者风水师，说不定可以名扬天下。

“竟如此神奇？”

“当然！”龙楚傲娇点头，看向正滔滔不绝、侃侃而谈的端木芊和厍婉，眼里满是对端木芊的欣赏和喜爱。

这边的平泽拉措拉着龙楚讲他们部落寻找矿石时遇到的奇事，龙楚虽不觉得惊奇，但也认真聆听。

期间龙楚与平泽拉措聊着聊着竟然开始推杯换盏，推心置腹起来了。

直至深夜，烟火燃尽，他们才各自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