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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楚站在被山火烧过数次的山前回忆着天地阵的二十八个方位，他在佩服昼邈的同时也感叹此时的自己连一个方位都撑不起来。
“灵力不够，灵符来凑！”龙楚拿出下山前诓骗秣谷画的符狡黠般扯起嘴角，既然以他的能力根本催不动阵法，那他就直接按照天地阵的原理复制一个简易的，毕竟他并不是要强行吸纳或者镇压雷灵珏的雷法，他只需要雷法在他的体内存留几个时辰助他完成那件事就可以了。
端木芊的血第一次无意掉进药中的那天，他晚上匆匆忙忙灵识离体回古刹，除了想找控制热毒的方法，其实更重要的是想找到一种术法来压制端木芊体内闵零之力的觉醒，端木汐说的不错，灵力寻其根源本就是一体，既然闵零能够成为灵珏的诱发条件，那是不是也说明灵珏同样可以成为闵零的禁制条件，而他只需要找一个过渡体，那便是自己将雷灵珏的灵力纳入体中，通过将其热毒控制，然后用雷灵珏的灵力去暂时封印端木芊闵零的灵力，届时将无人能够知晓闵零的存在，毕竟灵珏也属于上古神器，就算有人能够发觉端木芊身上有雷灵珏的灵力，只要他在她的身边，那他们就怀疑不到端木芊身上隐藏的秘密。
沝突然出现歪着头看着龙楚的一番操作，觉得无语至极“愚蠢！”
龙楚早就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继续着手上布符的动作，差不多时才回头与沝对视。
“我以为你不会出来了！”龙楚平静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他在心里已经预演过这个场景无数次了。
“你比我想象的见到我时更为平静！”沝看着龙楚的容貌既像龙复又像楚禾“龙复，楚禾，龙楚，哼！”沝不由得冷笑。
“寒毒，还在你的体内，看来当年打楚禾的那掌还是太轻了！”沝说着最刺激龙楚的话，看着龙楚脸色逐渐难看，放声狂笑“怎么呢？生气呢？”
龙楚握紧拳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为什么你那么恨龙复？”龙楚知道根源还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只是普通人族怎么会和水族的少君有所牵扯。
沝闻言咬紧后槽牙，光脚一步一步逼近龙楚，他的每一步都带着寒气，走过之地皆为寒冰覆盖。
临近龙楚，沝拉低衣领，龙楚想过那道禁制很强，但当他看到一条血色穿透了沝的整个心脏时还是会觉得恐怖，他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宁愿消耗自身的功法要用这么强的禁制去控制他。
沝冷笑一声，整理好衣服，挑眉看着略显呆滞的龙楚“你说我恨他不应该吗？”
“不管因为什么，这是你和他的恩怨，为什么要牵连阿娘，甚至躲到魔域和那些人联手对人族出手？”
“因为楚禾该死，她该死！就是因为她，还有你和你那晦气的兄长，要不是因为你们，他不会毁掉自己一魄，那我也不至于连他的灵识都找不到一点！”沝突然眼神一变，挥手冰刺穿向龙楚，龙楚一跃后退几步，才免受了穿身之苦。
沝的情绪又被拉回一片狼藉的乾州“要不是你们这些累赘，他也不会死在这肮脏之地！”沝对龙复的死亡还是难以接受，尤其看到与龙复貌似的脸。
沝一把掐住龙楚的脖子，掐得龙楚缓不过气，沝以为龙楚立马就会妥协求饶时，对方悄悄变出的竹刀反向插进了自己的肩膀，痛感袭来他才不悦地将龙楚一把丢开！
“雕虫小技！”沝伸手拔出插在肩上的短刀，灵力一震直接碎成了冰渣，龙楚大口喘着粗气，喘着喘着突然嘴角漫开一抹弧度，拍了拍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沝好像意识自己动不了了“混账，你算计我！”他这才意识到走进了龙楚刚才布下的阵法中。
龙楚碰了碰鼻子，脸色一沉“是你先算计我的，你有没有看到这几天死去的人，他们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不是你局中的棋子！”
“蝼蚁之躯，算什么东西！”沝冷冷一笑看着一脸大义的龙楚和当年龙复为了那樵夫与自己争吵时的表情一模一样。
龙楚无语般别过脸，他早就应该知道对方已经陷入疯魔，可真正和他对话时仍会觉得他病得恐怖“小恶女说得没错，你一头蓝毛，脾气差得要命，跟个疯子一样，挟持洛幽昙跟你干着坏事，还试图给她洗脑让她留在你的身边是吧，阿爹讨厌你，洛幽昙讨厌你也不是没有道理！”龙楚不知何时练的毒嘴攻略，每句话都能让沝分秒破防。
“混账东西，你也配说我！”沝的怒火达到了顶端，伸手一把撕掉附在他身上的符咒。
龙楚一看，迅速闪避“混元，阵开！”
沝一看山中雷火尽向他们袭来，原本这个阵法是用灵符做的四个方位，刚才他只是入了龙楚的阵法，但没有启动时他还可以出去，而龙楚刚才极有可能是故意让自己毁掉了他所在方位的灵符，然后他就避无可避般成了该方位的守位者。
他瞪了一眼支撑着另外两个方位的龙楚，恨不得一巴掌直接给他拍死“老子是冰属性，你让我守雷火攻击的法阵？”他还是小看龙楚了，对方能力不强，心眼极多，这要是现在自己不帮他抵御雷火，他自己都会被消融成一股水汽。
龙楚嘿嘿一笑计谋得逞“这里你法力最强了，我都自己守了两个方位了，你还要怎样，再说你都不反省一下，这本来就是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破坏了雷灵珏的守护咒，至于现在死的死伤的伤嘛，你还挑起来了！”
沝气得咬牙切齿，满脑子都是龙楚刚才骂他一头蓝毛，简直是倒反天罡，这可是他作为水族少君的象征，他越想越气，但愤怒还只能化为此时帮助龙楚吸纳雷灵珏的助力。
沝看着源源不断的雷火在龙楚周身环绕，逐渐意识到不对劲“你要将所有雷法纳入体内？”
龙楚满脸痛苦，他感觉身体要被雷火吞噬。
沝腾出一只手给龙楚平衡灵力“快住手，这样下去你小子就死了！”
龙楚看了眼沝，不理会对方所说，执意要将所有山火灵力引入体内，他知道这点还不足以压制闵零。
沝蹙眉看着龙楚的凡体肉身因为过多灵力的摄入似乎随时面临着爆裂的危险，他的内心又开始摇摆，正如当年见到还在襁褓中的龙楚一样，随即收手挡在了龙楚身前，一手吸纳雷灵珏的灵力，另一只手对着龙楚的心脏，他突然发现许是龙复那个禁制的缘故，雷灵珏的灵力对自己没有多大的伤害，反而将其带有反噬的一部分消除掉了，他渡给龙楚的就是属于雷灵珏有益的部分灵力。
沝叹了口气“人都死了，留下的东西还能帮助你的孩子！”沝瞥眼看向已经快要因为支撑不住晕厥的龙楚“没用的东西！”
山风拂过，龙楚惊醒，拉低衣服一看身上满是热毒的伤口，每一条都似乎是雷电劈过，火焰吞噬般，龙楚长舒一口气“幸好，没死！”他以为他会被雷火烧死呢，扭头一看满脸怨恨盯着他的沝，想起他刚才骂对方的那些话“你……还没走？”
沝不悦地撇过脸，将手中的雷灵珏扔向龙楚。
龙楚受宠若惊般回味刚才对方的动作忍不住发问“你不抢它吗？”他这一路遇到的只要和魔域沾点关系的，都在抢这个，对方不也是魔族长老，他怎么不抢。
“垃圾东西，只有你和魔域的那些蠢货们将其视为神器，古神都死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几个老不死的也活不了多久了！”
龙楚难以掩饰听到对方这话的震撼“天帝和水君……”就算不说昼邈，横刯，魁染，他依稀记得水君好像是他爹，天帝是对方亲伯父呀，他这么口无遮拦的嘛。
“那又怎样，两个假仁假义，装腔作势，胆小如鼠，安于一隅的薄情寡义之人，你还想让他们永生不成？”沝不单单恨人族，还恨天帝和水君，龙复死于人族，他们定然知晓，明知道对方丧失了与其对抗的能力，却亲眼看着对方葬身人族，他恨不得冥浮生立刻杀上仙族！
龙楚下意识捂耳朵，对方敢说他都不敢听了，看来是他错怪沝了，他是谁都恨呀，谁都想杀呀。
“幸好他还不是古神，幸好有禁制限制了他的功法，不然谁来他都得弄死！”龙楚心里害怕极了。
沝突然又看向龙楚，给龙楚吓得连忙坐正，装作一副乖巧的模样。
“你刚才说我一头蓝毛，脾气暴躁？”
龙楚慌乱摇头“好看，蓝色头发好看！”
“你说龙复讨厌我？他同你讲的？”沝逐渐靠近，盯着龙楚，仿佛下一秒龙楚说出的话让他不满意他就会了结了对方。
“怎么可能，我都想不起他长什么样！”龙楚说完沝脸色一沉，当年的龙楚才四岁，他定然什么都不记得“你的寒毒，这些年怎么熬过来的？”沝知道寒毒在修行者身上不是什么大事，但在一个小孩身上就如同随时悬在头顶的利剑。
“我师父帮我压制，给我熬药呀！”
“那个药师？”沝依稀记得两年前魁染打伤龙楚后那个药师来过魔域。
“嗯！”龙楚往后挪了挪，靠在了身后的石头上，看着沝高大的身影，他其实也很好奇对方的禁制由来。
“他为什么要在你身上下那么强的禁制？”
“因为一个樵夫！”沝说完百年前一系列事情后龙楚锤了锤脑袋然后看向沝“你被关在极域之前发生了什么？”
“不就这些事！”
龙楚若有所思般摇了摇头“我感觉这件事不太对！”
“怎么，你也觉得龙复不应该为了那个樵夫与我出手？”
龙楚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阿爹若是为了樵夫之死，不应该对你下如此重的禁制，除非……”
“除非什么？”
“你们关系很差！”龙楚大眼一睁，满脸无害。
“混账，你到底有没有刚才认真听我说话，我与他一同长大，感情甚笃！”沝特意强调最后几个字。
龙楚烦躁地挠了挠头发“那你说你干了什么坏事，让他那么生气，然后给你下这么强的封印，还要将你关在深海极域一千年，水君和天帝都不反对，说明你受这个刑法肯定是不冤枉的，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你肯定忘了什么事情！”
“我能忘什么东西！”沝烦躁地将周围布满寒气好让自己冷静。
“会不会有人给你用了驱泠术？”龙楚记忆中能让人忘记东西的也只有驱泠术了，说完眼神正好撞见满眼嫌弃自己推论的沝，驱泠术只有人族修士使用，而且时效并不是永久，若是在特定情况下也是会重新想起的，这种术法在沝这种大灵力者跟前根本排不上号。
“那你说还有什么能让人丢失一部分记忆，还这么彻底？”龙楚拿着雷灵珏觉得脑袋发疼，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幕，他依稀记得在寰州时，从卫主密室出来的莫羽说过自己忘记了什么。
龙楚突然起身与沝四目相对。
“水灵珏是你的东西吗？”龙楚想起水灵珏应该是水族的东西，至于为什么会在百恒，他原先一直以为是他阿爹与水族交好才会如此，现在看沝对龙复的态度想来应该不是。
“是又怎样？”沝不想搭理龙楚，觉得对方所言就是在为龙复开脱。
“会不会是水灵珏让你丢掉了那部分的记忆？”龙楚大胆猜测，转眼又觉得不对“可是水灵珏不是在阿爹手上嘛！”龙楚打消了这个猜测。
沝闻言罕见心虚，龙楚余光刚好发觉“你……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说？”
沝一个眼刀，龙楚乖乖闭嘴小声嘀咕“你不说怎么能知道前因后果！”
“是你一岁生辰那年，我去乾州留下的！”沝说完扭头避免与龙楚对视，他可不想让对方觉得自己喜欢他。
龙楚一听下巴都快掉地上了“你……给的？说你是个疯子，你还真是个疯子！”
沝闻言挥手龙楚身体被冰柱定住，只留下了一个脑袋“我错了，你放开我！”
龙楚挣扎半天，感觉全身都快冻僵了，看对方陷入了沉思，想来他也开始怀疑这件事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放开我呀！我要冻死了！”龙楚耷拉着脑袋看向渔村方向，他等会还要去帮染病的村民将体内的热毒引出来，还得帮端木芊压制闵零之力呢，当然这两件事他是不能让沝知道的，他很清楚沝是因为他父亲的缘故才暂时没有对自己出手，但按照对方的精神状态，他还是有点怕的！
正当他悄悄聚气试图召唤出火融化冰时突觉有一股神秘力量出现。
沝与龙楚同时眼神盯着远处晃动的树影。
“谁在装神弄鬼？”沝抬手冰刺扔了出去，下一秒龙楚和沝同时愣住，被冰刺穿透身体的洛幽昙从林中走出，伤口处血不断涌出，蓝色纱裙渐渐被染红。
“阿昙！”龙楚一把火融掉了冰块，准备奔向洛幽昙时被沝一把扣住。
“你干什么？”
沝的眼睛渡上阴冷，龙楚顺着对方的眼神看着洛幽昙身后出现一个影子，准确来说是一个影子人，没有五官只有身体，而洛幽昙的脖子上正缠绕着一根银丝，只要她向前一步，那银丝便会嵌入脖子，人首分离。
“放开她，我可以饶过你！”沝抓着龙楚的肩膀不自觉加大了力度，龙楚在对方的眼神里感受到了愤怒和心疼。
“灵珏，给我！”影子歪头伸手，即使没有表情，从动作便能看出极其嚣张。
龙楚刚想拿出雷灵珏，却被沝在肩膀上一按，下一秒已经出现在了影子身后，一掌带着寒冰将影子冻结打散，低身接住洛幽昙，给对方疗伤。
“躲开！”龙楚慌忙跑向前，却还是晚了一步，沝与洛幽昙被大火吞噬。
龙楚震惊地看着重新塑型的影子人“你是谁？”
影子人不语，只是一味地画符隔空冒出烈焰。
“混元，法阵！护！”龙楚看着周围逐渐被火势吞噬，开始紧张，对方的术法竟如此强，且完全看不出属性为何。
而他现在要么选择释放出体内暂存的雷灵珏灵力才能与对方一拼，要么只能被灵火吞噬，可是雷灵珏的灵力是他好不容易才存住的，如果这次不能替端木芊压制闵零，那等不到下一块灵珏找齐，她的秘密就会暴露。
正当龙楚万般纠结时，身后的大火被冰块瞬间冰封。
“你对她做了什么？”沝刚才替对方疗伤，发现对方灵识几乎被刻意控制，他怎么也无法唤醒。
“交出灵珏，她才能活！”影子抱臂，根本不在意沝。
“本王最痛恨别人威胁我！”沝闪到影子跟前与他进行缠斗。
龙楚慌忙跑向洛幽昙“你怎么样啊？”龙楚聚灵试图唤醒对方“阿昙，你醒醒，村民的热病我已经找到方法医治了，今天晚上，今晚我就可以治好他们了，他们不会死了！你醒来就能见到大伙了！”龙楚利用雷灵珏强行破开了封锁洛幽昙灵识的禁锢，发现对方已经丢失了一半的灵识。
沝刚才因为花费大量灵力替龙楚引渡，加上雷火加剧了心口禁制的程度，导致灵力散去了许多，现在就连一个小小的影子都抵不过“可恶！”
沝再次冰封影子，可旁边又出现一个一模一样的“别白费力气了，我是影，你杀不死我的！”
影子话语落地，直冲龙楚，过招之间，龙楚觉得这人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来。
“不交出来的话，她就死了！”影子后退一步，单手托起昏迷的端木芊。
龙楚原本准备扔出的火焰渐渐削弱“你……”他离开房间时明明布下了守护阵法，他是怎么破开的？
“不给吗？”影子缓缓落到地上“哟～只是一个凡人呀！”黑影的手指如同利剑，缓缓戳进了端木芊的胳膊。
“你别伤害她，我给你！”龙楚慌乱拿出雷灵珏，沝瞬间蹙眉阻止对方的动作“你豁出性命拿到的东西，为了一个旁人就这么放弃了？”
沝没想到龙楚心理防线这般脆弱，刚才对方挟持洛幽昙时他就发现龙楚已经有拿出灵珏的意图，现在竟然又拿出来了，不由得因为龙楚的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感到失望。
“她不是旁人！”龙楚推开沝颤抖地走近影子“你放开她，我给你！”
影子没有说话，只是加大了抓着端木芊的力度，眼看着黑影又向端木芊的身体插入了几分，龙楚瞬间慌乱恳求“你别，我给你，你别伤害她！”
沝咬牙看着哭哭唧唧的龙楚，眼角肌肉抽搐，随即出手，影子见状拎起端木芊躲避。
龙楚看着在对方手中的端木芊越来越虚弱，精神开始紧绷，他一时不知道该阻止沝还是与影子出手。
“别费劲了，你刚才为他过雷火，灵力还没有原本的三分之一，我虽杀不死你，但你也伤不到我！”影子大笑，看了眼红着眼睛的龙楚“他不在意这个女的，你在意是吧，可我现在反悔了，不想用她换了！”影突然伸手，出现一柄黑影环绕的刀。
“我给你！”就在龙楚跑向对方的那一秒，刀已经从后背插进了端木芊的身体。
“啊！！！”龙楚发疯般接住端木芊，身后大片的血迹晕染开来，模糊了龙楚的视线，龙楚像是被抽离了灵魂，对着端木芊的脸哽咽到说不出话“小……小……啊啊啊！！！”
“别怕，我救你，你别怕！”龙楚抱紧对方一边渡灵力一边落泪，可灵力全然无法渡进对方的身体，本来还搭在龙楚胸口的一只手陡然滑落！
龙楚的心仿佛瞬间破裂，他的大脑已经一片空白，极度的悲伤让他反胃，抱着端木芊身体的手抖得无法控制“小恶女，我……你……你要回家，你怎么……啊啊！！”龙楚眼泪如决堤般涌出，
“别哭了！”沝一把拉起龙楚，却被龙楚一把甩开“都怪你，要不是你激怒他，小恶女就不会死！”龙楚将雷灵珏丢向沝，表情如死灰般抱起端木芊“小恶女！”
沝皱了皱眉看着此时已经丧失了所有理智和斗志的龙楚，再看着手里的雷灵珏，他不理解龙楚刚才设局时的机智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女的而变得愚笨，他一眼就看出了那个端木芊根本不是真的，他却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
“她不是！”洛幽昙靠着自己的意志冲破了对方给自己灵识的封印，拖着伤拦住龙楚。
龙楚眼底闪过一丝迟疑，接而怀中的端木芊化为黑影，就在黑影绕住龙楚的脖子之际，洛幽昙伸手化剑，一剑斩断了那双无处躲避的触手。
龙楚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身上的血迹渐渐消失，他还未从端木芊的死亡中抽离。
洛幽昙见龙楚还未缓过来，转身看向与其影子缠斗的沝，果断上前。
龙楚愣神了许久，才反应过来刚才他根本没有感受到房间阵法被破坏的痕迹，聚神一看端木芊还好端端地躺在床上，他这才惊觉刚才是场骗局。
转身将刚才的悲愤转为力量，三人几乎要将影子包围。
影子感受到自身的力量正在削弱，他知道这是那个人给他的警告，可是他不甘心，不甘心马上到手的灵珏落空。
他意识到只要能够解决掉沝，剩余的两个不过弹指之事，然后不顾那人的警示，强行化出分身出现在沝身后，灵力的分散以及刚才耗用灵识帮洛幽昙修复伤口的沝没有觉察到身后异样，龙楚余光看到如鬼影般的长剑就要插入沝的身体时，下一秒倒下的却是洛幽昙。
在龙楚错愕的目光中沝略显呆滞回头，接住了满口鲜血的洛幽昙。
“你……”沝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描述此时情绪的复杂。
在他慌乱，恐惧的目光中影子化成的剑消失不见，独留下如幽洞一般的伤口，鲜血如泉水一般往外涌出。
龙楚趁机拿剑再次劈向影子，可影子却重新愈合“该你了！”影子握起拳头重重砸向龙楚脑袋，龙楚迷失方向般后退几步，那种当时内境被生生打碎的恐惧再次袭来，他甚至都没有资格知道对方的身份就可能死去，求生**让他本能想要后退。
就在影子抬手准备彻底解决龙楚时，另一股强大力量直接扇到了影子头上，影子后退几步看清后慌乱下跪。
龙楚扭头看着从头到脚皆为玄色，斗笠遮住了那个的面容。
“滚！”如恶魔般的低沉声发出，影子瞬间消失不见。
在龙楚慌乱的神色中，黑衣人也消失不见。
龙楚反应过来奔向洛幽昙和沝。
龙楚慌忙给对方把脉，在沝空洞的眼神中龙楚低头不语。
“阿昙，我带你回渔村，会有办法的！”龙楚封住对方的灵识，慌乱拿出药丸喂了进去。
就在龙楚拉开沝的手准备背起对方时却被沝一把粗暴扔了出去“没用的东西，连幻术都识别不出！”然后将龙楚刚才扔到自己身上的雷灵珏又丢回给了龙楚“你找这些东西，迟早会让身旁之人死绝的，人族命运和你有多大关系，龙复的结局你想重蹈覆辙吗？”
龙楚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反驳，毕竟那影子是为雷灵珏而来，才会害得洛幽昙这般“我……我们想办法救她……”龙楚再次上前想阻止对方带洛幽昙走。
“放手！我今日不杀你！”沝青绿色的眼睛如寒冰般冷冽，让龙楚不自觉松开了拉着洛幽昙胳膊的手。
“这两年是你圈禁了她，你可有问过她的意愿？”
“闭嘴！不要你管！”沝扬起巴掌扇向龙楚时突然停手，他还是对龙楚动了恻隐之心。
“我……对不起，龙楚……对不起！”洛幽昙支撑着身体终于说出了那句话，她终于可以解脱了。
龙楚眼眶红透，他知道当年洛幽昙的为难，可他不知道因为这件事对方执着了那么久“我不怨你，从来都不怨！”
“沝，我们走吧！”洛幽昙知道她活不了了，她很感激沝的存在，虽然他大多时候都像个偏执的疯子，可正是因为她带着悔恨和愧疚，所以她才明白沝极端的自我虐待根源，她能读懂沝内心深处对龙复的执念，就像她对龙楚一样。
沝脸上没有过多情绪，他不明白龙楚为什么在看到端木芊死后丧失理智，他也不明白洛幽昙为什么要为他挡剑，他不明白。
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会那么痛，很痛，也很苦！
沝抱起洛幽昙刚迈出两步，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骤然滑落。
沝的内心猛然一沉，脑海中尽是与她在一起的点滴画面，他突然间好难过，泪水打在了洛幽昙的脸上，可惜她看不到了！
彼时夕阳在山，霞光再次为远处的海上渡上血色，正如那年沝与洛幽昙初见的画面。
沝抱着洛幽昙的尸体，光脚站在沙滩上，汹涌的海浪拍打在他的身上，他突然不知该如何是好，看着洛幽昙的身体渐渐虚化，成为一片片昙花瓣，他如大梦初醒般，慌忙从腰间掏出那颗很久之前保存的昙花种子，原本是想送给洛幽昙的，可他那么骄傲的水族少君，怎么会愿意给一个人族少女表达心意。
沝手捧昙花种子，一片花瓣化为一缕灵力附着在了种子上，可是洛幽昙彻底消失了。
那年她拼命从海中爬上了岸，可因为良心的谴责让自己陷入了日复一日的纠结，当她终结解开心结时，她却要再次离开了。
她的一生就像昙花一样历经了千万艰难，才等来一瞬的绽放，神秘，美丽的落幕后就是凋零和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