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都魅影 第30章 寒潭玉魄启玄机

林锐指尖的青铜符牌还残留着幽馨鸣渊里潮湿的水汽，符牌上“鸣渊”二字凹槽中凝着的淡蓝微光尚未散尽，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便踏碎了洞窟出口处的寂静。他猛地转身，掌心中的符牌瞬间隐入袖中，指尖已触到腰间那柄缠满玄铁纹的短刃——这是从鸣渊底那具青铜棺椁旁顺手带出来的器物，刃身刻着与符牌同源的云纹，此刻正随着来人的靠近微微震颤。

“林队，可算找到你了。”赵野的声音带着喘息，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身后跟着两个穿深色作战服的队员，手里的战术手电光柱在岩壁上扫出凌乱的光斑，“局里刚收到消息，城西寒潭今早发现三具浮尸，死状和之前鸣渊周边失踪的那七个人一模一样——都是心口破了个血洞，五脏六腑全空了。”

林锐眉头骤然拧紧。幽馨鸣渊的迷局刚破，他在洞窟深处找到了记载着“噬魂玉”的残卷，还没来得及将青铜符牌和短刃的线索上报，新的命案就接踵而至。他低头看了眼袖中符牌，那微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竟顺着布料渗出来，在手腕内侧映出一道浅浅的玉色纹路。

“备车，去寒潭。”林锐话音未落，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苏清漪”三个字。他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苏清漪平日里清冷的声音，而是一阵断断续续的电流声，夹杂着模糊的水响，还有一句被电流撕裂的低语：“寒潭底……玉在叫……”

“清漪？你在哪？”林锐的声音陡然拔高，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手机，指节泛白。苏清漪是古籍修复师，三天前主动提出帮他破译鸣渊残卷上的古文字，此刻的声音却透着一股诡异的虚弱，仿佛随时会被水流吞没。

电流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忙音。林锐立刻调出手机定位，苏清漪的位置赫然显示在城西寒潭——不是岸边，而是潭水中央，一个被标注为“禁入区”的坐标点。

“赵野，加快速度！苏清漪可能在寒潭里！”林锐一把抓过队员递来的战术背包，将青铜符牌和短刃塞进背包侧袋，翻出防水头灯套在头上，“通知水下救援组，带齐潜水设备，五分钟后在寒潭集合！”

越野车在柏油路上疾驰，窗外的街景飞速倒退。林锐靠在副驾驶座上，指尖摩挲着背包侧袋里的短刃，脑海里不断回放着幽馨鸣渊里的场景——那具青铜棺椁上刻着的铭文，残卷里关于“噬魂玉”的记载，还有棺椁旁那具只剩骨架的尸体，指骨上套着的玉戒，和苏清漪手上常戴的那枚几乎一模一样。

苏清漪的祖父是考古学家，十年前在一次关于“龙都古祭坛”的考古中失踪，只留下一本残缺的日记，里面反复提到“寒潭玉魄”和“鸣渊噬魂”。林锐第一次见到苏清漪时，她正拿着那本日记，在局里的档案室里翻找资料，阳光落在她手腕上的玉镯上，折射出的光晕和此刻袖中符牌的微光如出一辙。

“林队，到了。”赵野的声音将林锐的思绪拉回现实。越野车停在寒潭岸边，警戒线已经拉起，几名穿着白大褂的法医正围着岸边的三具浮尸忙碌，空气中弥漫着湖水的腥气和淡淡的腐味。

林锐跳下车，快步走向警戒线。负责现场勘查的李法医看到他，立刻迎了上来，脸色凝重：“林队，你来了。这三具尸体都是今晨五点被晨练的市民发现的，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在昨晚十二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致命伤是心口的贯穿伤，但奇怪的是，伤口边缘没有任何锐器切割的痕迹，反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吸’走了内脏。”

林锐蹲下身，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死者是两名男性一名女性，年龄都在二十到三十岁之间，心口的血洞边缘泛着青黑色，皮肤下隐约可见淡紫色的纹路，和鸣渊洞窟里那具骨架上的纹路完全吻合。他伸手碰了碰死者的皮肤，冰凉的触感中带着一丝异样的滑腻，指尖似乎沾到了什么细微的颗粒，凑近鼻尖一闻，是淡淡的鱼腥味。

“水下情况怎么样？”林锐站起身，看向寒潭中央。潭水呈深墨绿色，水面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偶尔掠过的水鸟，翅膀划过水面时，会激起一圈圈诡异的涟漪，仿佛水下有什么东西在拉扯。

“水下救援组已经下去了，”赵野递过来一副望远镜，“但潭水能见度极低，最深的地方有五十多米，底下全是淤泥，探测器扫到有一处水下溶洞，苏小姐的定位就在溶洞入口附近。”

林锐接过望远镜，望向潭水中央。就在这时，水面突然泛起一阵气泡，紧接着，一道水柱猛地从水下喷起，伴随着救援队员的惊呼，一个黑影从水里窜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岸边的草地上。

“是救援组的小王！”赵野大喊一声，和几名队员一起冲了过去。林锐紧随其后，只见小王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破碎的玉片，玉片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还在微微发烫。

“水……水下有东西……”小王大口喘着气，声音颤抖，“溶洞里有个石台，上面放着一块玉……玉在发光，苏小姐就在石台旁边，但她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我们靠近的时候，突然有一道黑影冲过来，老张和老李……没躲开……”

林锐的心猛地一沉。他接过小王手里的玉片，玉片的材质和苏清漪的玉镯、鸣渊棺椁旁的玉戒完全相同，破碎的边缘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这是他在幽馨鸣渊里，被符牌唤醒的特殊感知，能察觉到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场。

“赵野，你留下处理现场，联系局里增派人手，封锁整个寒潭区域，不准任何人靠近。”林锐将玉片塞进背包，翻出潜水服快速穿上，“我下去看看。”

“林队，太危险了！”赵野一把拉住他，“水下情况不明，救援组已经折损了两人，你不能再冒险！”

“清漪还在下面。”林锐的声音坚定，没有丝毫犹豫，“而且，这寒潭和鸣渊的案子有关，噬魂玉的线索很可能就在溶洞里，我必须下去。”他拍了拍赵野的肩膀，“放心，我有分寸。”

穿上潜水服，戴好氧气面罩，林锐接过潜水灯，纵身跳入寒潭。冰冷的湖水瞬间包裹住他，潜水灯的光柱在水中散开，照亮了周围浑浊的湖水。他按照小王所说的方向，朝着潭水中央的水下溶洞游去。

越往深处游，水温越低，林锐能感觉到周围的水流动变得越来越诡异，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拉扯他的身体。潜水灯的光柱扫过之处，偶尔能看到漂浮的水草，水草缠绕在一起，像是人的头发，随着水流轻轻摆动。

突然，潜水灯的光柱里闪过一道黑影，速度极快，林锐立刻屏住呼吸，握紧了腰间的短刃。黑影绕着他转了一圈，并没有发动攻击，反而朝着溶洞的方向游去，像是在引路。

林锐犹豫了一下，紧随其后。很快，他看到了溶洞的入口，洞口被厚厚的水草覆盖，水草下隐约可见淡绿色的微光。他拨开水草，进入溶洞，洞内的空间比想象中要大，顶部悬挂着钟乳石，水滴落在水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在空旷的溶洞里回荡。

溶洞深处，果然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一块半人高的玉璧，玉璧通体呈淡绿色，表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正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苏清漪就站在石台旁边，背对着他，手腕上的玉镯和石台上的玉璧相呼应，也在发光，她的身体一动不动，像是被定住了一样。

“清漪！”林锐摘下氧气面罩，轻声呼唤。苏清漪没有回应，身体却微微颤抖了一下，头顶的玉璧光芒骤然变强，淡绿色的光线顺着她的玉镯，缠绕上她的手臂，在她的皮肤上留下一道道淡绿色的纹路。

林锐快步上前，想要拉住苏清漪，就在这时，石台下方的水面突然泛起一阵涟漪，一道黑影猛地从水里窜出，直扑他的面门！

林锐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同时拔出腰间的短刃，朝着黑影挥去。短刃与黑影相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黑影被震退，落在石台上，林锐这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斗篷的兜帽遮住了脸，只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眼睛，手里拿着一根玉杖，杖头镶嵌着一块和玉璧同源的玉珏。

“你是谁？”林锐握紧短刃，警惕地盯着对方。斗篷人没有说话，只是举起玉杖，朝着林锐一点。玉杖杖头的玉珏发出一道绿光，直逼林锐的胸口。林锐侧身躲开，绿光打在身后的钟乳石上，钟乳石瞬间碎裂，粉末落在水面上，激起一圈圈墨绿色的涟漪。

“噬魂玉的守护者，”斗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一样，“你们不该来这里，更不该打扰玉魄的沉睡。”

“噬魂玉？”林锐眉头一皱，“鸣渊的命案，还有岸边的三具浮尸，都是你做的？”

斗篷人冷笑一声，玉杖再次举起：“那些人，都是妄图夺取玉魄的贪婪之徒，他们的内脏，是献给玉魄的祭品。苏清漪……她是苏振海的孙女，身上流着守护者的血，本该和我一样，守护玉魄，却偏偏要帮你们这些外人，真是愚蠢。”

苏振海，就是苏清漪的祖父。林锐心里一动，看来苏清漪的祖父十年前失踪，就是因为守护这寒潭玉魄。他看向苏清漪，她的眼睛已经闭上，脸色苍白，手臂上的绿色纹路越来越深，像是在被玉璧吸收着什么。

“你把她怎么样了？”林锐的声音冷了下来，短刃上的玄铁纹开始发光，与袖中的青铜符牌产生了共鸣，“立刻放了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斗篷人嗤笑，“就凭你手里的破刀？这柄‘鸣渊刃’，本就是守护玉魄的器物，当年苏振海就是用它，和我一起封印了噬魂玉，现在却落在你这种外人手里，真是可笑。”

林锐这才知道，自己从鸣渊棺椁旁带出来的短刃，名叫“鸣渊刃”。他握紧短刃，只觉得刃身传来一股暖流，顺着手臂传遍全身，袖中的青铜符牌也开始发烫，符牌上的“鸣渊”二字，竟透过布料，在他的胸口映出一道淡蓝色的印记。

“看来，你和鸣渊刃还有符牌有缘。”斗篷人的语气变得凝重，“但那又如何？今天，你们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他举起玉杖，玉珏光芒大盛，溶洞顶部的钟乳石开始剧烈晃动，一块块碎石从顶部掉落，砸在水面上，激起巨大的水花。

林锐趁机冲向石台，想要拉起苏清漪，却被一道绿光挡住。他挥起鸣渊刃，斩断绿光，继续向前。斗篷人见状，玉杖一挥，水面突然升起几道水墙，将林锐和苏清漪隔开。

“苏清漪，醒醒！”林锐朝着苏清漪大喊，同时用鸣渊刃劈开面前的水墙。水墙被劈开的瞬间，他看到苏清漪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眼睛缓缓睁开，眼神却一片空洞，像是被控制了一样。

“爷爷……”苏清漪喃喃自语，声音微弱，“玉魄……要醒了……”

就在这时，石台上的玉璧突然裂开一道缝隙，淡绿色的光芒从缝隙中溢出，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嗡鸣，整个溶洞开始剧烈震动，水面掀起滔天巨浪，仿佛有什么巨大的生物要从水下苏醒。

斗篷人的脸色骤变：“不好！玉魄要破封了！”他猛地转身，朝着玉璧扑去，想要用玉杖重新封印，却被一道从玉璧缝隙中射出的绿光击中，重重地摔在地上，斗篷被撕裂，露出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竟是局里退休多年的老教授，陈文博！

林锐愣住了。陈文博是考古界的泰斗，十年前苏清漪的祖父失踪后，他还主动帮苏清漪寻找线索，怎么会是寒潭玉魄的守护者？

“陈教授？怎么会是你？”林锐失声问道。

陈文博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嘴角溢出血丝，苦笑道：“林锐，你以为，当年苏振海为什么会失踪？他不是失踪，是为了封印噬魂玉，耗尽了心血，死在了这寒潭底。我和他是多年的挚友，他临终前，把守护玉魄的责任交给了我，还有鸣渊刃和青铜符牌，本是一对，符牌用来感应玉魄的动静，刃用来封印，可十年前，符牌和刃都不见了，直到你在鸣渊找到符牌，我才知道，时机到了。”

“时机？”林锐不解。

“噬魂玉每二十年就会苏醒一次，需要用守护者的血来重新封印，”陈文博指着苏清漪，“苏清漪是苏振海的孙女，她的血是最好的祭品。当年苏振海用自己的血封印了玉魄，现在，轮到她了。”

“你胡说！”林锐怒喝一声，挡在苏清漪身前，“清漪不是祭品，她有自己的人生！”

“这是她的宿命！”陈文博的情绪激动起来，“如果不封印噬魂玉，它一旦苏醒，就会吸食龙都所有人的魂魄，到时候，整个龙都都会变成人间地狱！你以为鸣渊的命案是我做的？那些人都是被玉魄苏醒时散发出的邪气吸引来的，他们的魂魄被玉魄吸食，内脏只是副产品！”

林锐愣住了。他想起鸣渊残卷上的记载：“噬魂玉，上古邪物，食魂噬魂，以血为引，可封可醒。”原来，残卷上没有写完的，是封印噬魂玉的代价——守护者的血。

就在这时，玉璧上的缝隙越来越大，淡绿色的光芒变成了深绿色，嗡鸣声也越来越响，水面下传来一阵巨大的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破土而出。苏清漪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玉璧走去，手臂上的绿色纹路已经蔓延到了心口，她的眼神依旧空洞，嘴里不断重复着：“封印……用我的血……”

“清漪，别去！”林锐冲过去，想要拉住她，却被陈文博拦住。

“林锐，别拦着她！这是唯一的办法！”陈文博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也不想这样，可我没有办法！苏振海临终前嘱咐我，一定要守护好玉魄，不能让它危害人间！”

林锐看着苏清漪一步步走向玉璧，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想起第一次见到苏清漪时，她拿着祖父的日记，眼里满是坚定：“我一定要找到爷爷失踪的真相，不能让他白白消失。”现在，真相就在眼前，可代价却是她的生命。

“还有别的办法，对不对？”林锐抓住陈文博的肩膀，急切地问道，“鸣渊刃和青铜符牌，它们不是用来封印的吗？我们可以用它们，不用清漪的血！”

陈文博苦笑摇头：“鸣渊刃和符牌确实是封印的关键，但需要守护者的血来激活。当年苏振海就是用自己的血激活了它们，才封印了玉魄。现在，只有苏清漪的血能激活它们，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玉璧的缝隙已经扩大到半尺宽，深绿色的光芒中，隐约可见一颗巨大的玉珠，正在缓缓转动，散发出的邪气让整个溶洞都充满了压抑感。苏清漪已经走到了玉璧前，她的手轻轻触碰玉璧，绿色的光芒瞬间将她包裹，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被玉璧吸收。

“不！”林锐嘶吼一声，猛地推开陈文博，朝着苏清漪冲去。就在这时，他袖中的青铜符牌突然飞了出来，悬浮在他和苏清漪之间，符牌上的“鸣渊”二字发出刺眼的蓝光，与鸣渊刃的光芒相呼应，形成一道蓝色的光幕，挡住了绿色的光芒。

苏清漪的身体停止了透明，眼神也恢复了清明。她看着林锐，眼里满是泪水：“林锐，别管我，这是我的宿命……”

“没有什么宿命是不能改变的！”林锐握紧鸣渊刃，走到苏清漪身边，将她护在身后，“当年苏教授能做到，我们也能！陈教授，告诉我，怎么用鸣渊刃和符牌激活封印！”

陈文博看着悬浮在空中的青铜符牌，又看了看林锐手里的鸣渊刃，眼神突然变得激动：“符牌和刃产生共鸣了！这说明你和它们的缘分比我想象中还要深！林锐，你听着，你需要用自己的血，滴在符牌和刃上，然后将符牌贴在鸣渊刃上使它们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