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桃花运 第32章 凝固的空间

“游老板你放心，工程上的事我老李绝不含糊，一定保质保量。工期我们也核算过了，会抽调精干人手，尽量七个月内给您完成，绝不拖沓！”李工头黝黑的脸上堆着诚恳的笑，用力拍胸脯保证。

我静静听着，目光扫过初具规模的工地，点了点头。生意场上的承诺有时轻如鸿毛，但看他眼神里的笃定和之前的合作信誉，心里稍安。“好，辛苦了。”我平淡应了句，没再多说客套话。转身走向停在一旁沾了灰的电动车。

跨上车，熟悉的塑胶和蓄电池味传来。一小时后，穿过喧闹街道和渐亮的路灯，我回到老旧的出租屋楼下。停稳车，我看了眼表——还不算晚。略一迟疑，调转车头拐向两个路口外的菜市场。

晚市的菜场人声鼎沸，摊主吆喝和居民讨价还价声混杂。我在几个熟摊挑了把翠绿滴水的青菜、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还有块纹理细腻的瘦肉。新鲜食材揣在手里，仿佛也揣回点对生活的踏实感。

拎着菜再回出租屋，我径直钻进狭小却干净的厨房。洗菜、切肉、热油、下锅，动作熟练从容。油锅爆香的滋滋声、汤锅滚沸的咕嘟声，很快填满小空间，驱散一天奔波的疲惫。

没多久，几道家常小炒已飘香。正把最后一道菜盛出锅时，门外传来钥匙转动和说笑声——沈高雅和谭语回来了。

“回来了？”我从厨房探出身，脸上不自觉带笑，语气轻快。

“哎，刚回来。”沈高雅一边换鞋一边应着，声音带着下班后的松弛。

“那先看会儿电视休息下，菜快好了，就等开饭。”我用围裙擦手，感觉一股暖意在家里流动。

最后一道菜上桌，我将碗筷在客厅小餐桌上摆好。忽然想起什么，掏出手机拨给林薇薇。

电话很快接起，背景嘈杂，似乎还在路上。

“到哪了？”我抢先问，语气带丝不易察的急切。

“在回家路上了呢，拐过这个路口就到，差不多几分钟吧。车上吵，先不聊了啊。”她语速很快，声音透着熟悉的爽利。

电话挂断，我听着忙音摇头失笑，一种混合无奈和宠溺的情绪在心里化开——她总是这样风风火火。

几分钟后，房门“咔哒”一声被推开，林薇薇带着一身微凉晚风进屋。

“赶紧洗手吃饭吧，”我看着她说，语气自然熟稔。

“嗯，好！”她笑着应道，利落放下东西走向洗手间。

很快，我们四人像往常一样围坐在不宽敞的餐桌旁。温暖灯光下，饭菜蒸腾热气，简单对话和碗筷轻响交织，勾勒出平凡却慰藉风尘的夜晚图景。

突然响起一阵急促敲门声，打断餐桌轻松氛围。我放下刚拿起的筷子，心里疑惑——这个时间点，会是谁？

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去，意外发现来人竟是江晚晴。她独自站在楼道昏暗光线下，身影显得有些单薄。

我打开门，带几分惊讶开口：“晚晴？你怎么来了？”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没察觉的紧张。

她似乎有些局促，双手交叠身前，微微低头，声音比平时轻柔许多：“晓阳…方便我进去吗？”

“嗯，方便的，进来吧。”我侧身让开门。

她迟疑迈步进来，当目光掠过餐桌，看到围坐的沈高雅、谭语和林薇薇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的惊诧慌乱。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江晚晴向来性格直率，有时甚至口无遮拦。我内心疯狂担忧——她会不会突然说出什么难堪话？比如直白问：“你们都是跟晓阳住一起吗？”或更糟：“你们都跟晓阳发生关系了吗？”

一想到可能场面，我后背几乎冒冷汗。我紧张注视她的表情和嘴唇，生怕下一刻吐出石破天惊的话。

幸运的是，她只微微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安静站在那里，目光从三个女孩身上轻轻扫过，然后落回地面，似乎也在克制斟酌。我见状，才暗自松口气，绷紧肩膀微微放松。

为缓和气氛，我赶紧招呼：“来了就是客人，还没吃饭吧？”快步走进厨房，拿出干净碗筷，盛上满满一碗米饭，放餐桌空位。

接着走到江晚晴身边，自然牵起她的手。她指尖有些凉，微颤一下却没挣脱，任由我牵着，乖巧跟我走到餐桌旁。

“给大家介绍一下，”我对桌边神色各异三人说，语气尽量自然，“这位是我同学，也是同班同学，江晚晴。”

我们五人重新围坐，桌上气氛却与片刻前温馨随意截然不同，弥漫一丝微妙复杂静谧。

这顿饭吃得异常安静，空气仿佛凝固，只剩细微咀嚼声和碗筷轻碰叮当声。一种无形令人尴尬沉默笼罩餐桌，压得人有些喘不过气。

为打破难耐氛围，我几乎没话找话清嗓子开口：“那个…说起来，田姐，就是我们房东，今天不小心从二楼楼梯滚到一楼，人现在医院躺着。晚饭后…你们有谁想一起去看看吗？”声音在安静房间显得格外突兀。

沈高雅几乎立刻回应，语气冷淡疏离：“嗯不去，不去。”她低头用筷子拨弄碗里米饭，显得毫无兴趣。

谭语然接着说，理由听起来更合乎情理但同样拒绝：“我跟房东关系本来也不熟，就不去了。”她耸肩，目光并没看我。

林薇薇则抬头直接问，眉头微蹙：“为什么要去看她？我们很熟吗？”语气带着不解和微微抵触。

我试图让提议听起来更合理：“人家好歹是房东嘛，去看看也是表达关心，让她感受我们好意。说不定人心一软，以后还能给我们减点房租呢？”我努力让语气轻松像开玩笑，但效果似乎不好。

林薇薇看看我，迟疑一下还是说：“你非要去的话，那我陪你去吧。”语气听起来勉强，但终究给了支持。

一旁江晚晴自始至终保持沉默，低头小口吃饭，仿佛想将自己隐形古怪气氛里。

这顿食不知味晚餐终于结束。我迅速将碗筷收拾进厨房，飞快洗干净。回客厅看到江晚晴还坐在那里，另外三人则各自做事，气氛依旧微妙。

我深吸气对江晚晴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话出口就后悔。当着自己女朋友（们）面提出单独送另一个女人，简直引火烧身。我能感觉林薇薇目光立刻锐利投向我。

江晚晴抬头，快速扫我一眼，又怯生生看另外三个神色各异女人，声音很轻说：“那…就拜托了。”

果然林薇薇立刻开口，声音带着明显不悦和醋意：“晓阳，那我陪你去送吧。”她站起身眼神直直看我，像宣示主权。

我心头一紧赶紧找借口：“还是别了，电动车坐两人刚好，坐三人太挤也不安全。”我试图让语气听起来出于 practical 考虑而非排斥她。

“行不行吧。”她嘟囔一句明显不高兴。

我不敢再多看她转向江晚晴：“咱们走吧。”

我和江晚晴一前一后下楼。我推出电动车踢开脚撑对她说了声：“上车。”

江晚晴侧身坐上来双手轻轻拽我腰侧衣服保持平衡。我拧动电门电动车驶入夜幕。约半小时后车子开进学校停在她宿舍楼下。

我停稳车她却迟迟不下车。我疑惑问：“怎么了？到了。”

她犹豫一下声音轻轻却抛出重磅问题：“她们三个…都是你女朋友吗？”

我没想到她这么直接愣一下随即用故作轻松甚至带点无所谓语气随口回答：“应该是吧。”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事。

江晚晴似乎被我的坦率（或者说无耻）惊到脱口而出：“可是…不是说结婚只能跟一人吗？你…你又不能跟她们三个都结婚。”

我笑了笑用带几分戏谑叛逆语气反驳她：“这种事就一定得结婚吗？你怎么搞得像你爱她她爱你就必须需要结婚证？没有那张纸就不行吗？”

“这…这…”她被问住思维似乎有些混乱小声嘀咕：“好像…也行？”

我趁势继续说语气半真半假带点玩世不恭：“再说咯即使以后到结婚年龄我跟她们其中某个结婚另外两个也可以当情人嘛又不冲突。”

江晚晴猛抬头一双大眼睛充满不可思议和震惊直直看我。我却对她玩味眨眨眼一副“这没什么大不了”样子。

她最终没再说什么默默下车转身快步走进女生宿舍楼一次也没回头。

看她消失背影我松口气又莫名觉得烦躁。我发动电动车回到出租屋楼下。停好车我给林薇薇发消息：“下来吧我回来了。我们去看房东。”

没多久林薇薇下来脸上还带点未消气闷。我没多解释只说：“上车。”

她坐上来这一次她伸手紧紧环住我腰把脸贴我后背上像确认什么。

我们很快到医院。我找到田婉玲病房轻轻推开门。她正醒着呆呆望天花板眼神有些空洞。

我走过去轻声问：“怎么没睡会儿？还好吗？”

她闻声转头看到我脸上露出一丝很浅笑意：“睡过了白天你刚走没多久我就睡一觉。”目光移向我身后林薇薇带询问：“这位是…？”

我自然介绍道：“嗯这是我女朋友林薇薇。”

“啥？她是你女朋友？”田婉玲脸上瞬间写满错愕和难以置信声音都不自觉提高一些。

她这句话像闪电猛劈中我！我瞬间想起来——她之前撞见过我和沈高雅一起租房的！

心跳骤然漏跳一拍背后瞬间冒一层冷汗。巨大紧张尴尬猛攥紧我几乎不敢看林薇薇此刻表情也不敢深想田婉玲接下来会不会脱口而出那句致命话……空气再次凝固只不过这次是在弥漫消毒水气味病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