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土新芽,万丝归源
冰原的风雪连刮了三日,铅灰色的云层低得仿佛要压在冻土上。林砚等人在临时搭建的雪棚里拢着篝火,楚风正用碎星剑的剑鞘拨弄火堆,火星子溅在结满冰花的帐篷布上,瞬间凝成细小的冰晶。
“星轨图上的红光还没消。”老狐将爪子搭在展开的卷轴上,银线勾勒的灵脉图正随着风雪轻轻颤抖,北方最边缘的节点始终亮得刺眼,“这不是普通的冻土融化,像是有东西在底下钻,把灵脉的根须都搅乱了。”
红毛小狐抱着块玄铁暖炉,鼻尖冻得通红:“我派去探查的族人说,那片冻土下能听到‘咚咚’的响声,像是有人在敲冰,又像是……巨兽的心跳。”
“巨兽?”银甲修士猛地攥紧了玄铁铲,铲柄上的防滑纹深深嵌进掌心,“玄铁盟的古籍里提过,冰原深处有‘镇脉犼’,是上古用来镇压地脉的神兽,难道是它醒了?”
林砚的照脉镜突然发烫,镜面映出冻土下的景象:一层厚厚的冰层包裹着团暗红色的光晕,光晕里隐约有巨大的轮廓在蠕动,无数根牵丝草的根须正往光晕里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根须末端泛着焦黑。
“不是镇脉犼。”他指尖划过镜面,将画面放大,“是‘地脉核’,是灵脉归流的源头。它好像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在挣扎。”
楚风突然起身,碎星剑在帐篷里划出道金红色的光弧:“管它是什么,去看看就知道了。”他掀开帐篷帘,风雪瞬间灌了进来,卷着碎冰碴打在脸上生疼,“玄铁盟的人跟我走前面开路,灵狐族用星轨图定位地脉核的位置,百草堂备好疗伤药——这次可能得动真格的。”
一行人踏着没过膝盖的积雪往冰原深处走。牵丝草的藤蔓在雪下顽强地延伸,偶尔有绿色的芽尖冲破积雪,却很快被寒风冻成冰晶。青禾师父边走边往雪地里撒通脉草的粉末,粉末遇雪即化,在雪地上留下淡淡的绿光,像给他们指引方向的路标。
“就在前面!”红毛小狐突然停下,星轨图上的银线在此处拧成一团,红光几乎要冲破卷轴,“地脉核的气息最浓,周围的灵脉都在往这儿涌,却进不去!”
众人扒开积雪,露出底下青黑色的冻土。冻土上布满蛛网状的裂纹,每道裂纹里都渗出暗红色的汁液,像凝固的血。林砚将照脉镜贴在冻土上,镜面的金光与裂纹里的红光碰撞,发出刺耳的嗡鸣。
“是‘锁脉咒’!”老狐的声音带着震惊,爪子指着裂纹里的纹路,“这是上古修士用来封印地脉的咒语,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楚风用碎星剑挑起一块冻土,裂纹里的汁液立刻顺着剑刃往上爬,在剑身上凝成黑色的符文。“难怪灵脉核在挣扎,”他剑眉紧蹙,“这咒语把它锁死了,再这么下去,灵脉核会被自己的力量撑爆。”
青禾师父蹲下身,用指尖沾了点暗红色汁液,放在鼻尖轻嗅:“里面混着‘蚀脉花’的毒素,这种花只在被遗弃的祭坛周围生长,说明这儿以前有修士设过封印。”
银甲修士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块磨损的铜牌,上面刻着玄铁盟的旧徽:“我爹留给我的,说遇到解不开的锁,就用这个试试。”他将铜牌按在冻土的裂纹上,铜牌瞬间亮起红光,与地脉核的光晕产生共鸣。
“是玄铁盟的镇派符文!”老狐眼睛一亮,“看来当年封印地脉核的,就是玄铁盟的先祖!他们大概是怕灵脉归流时引发动荡,才用锁脉咒暂时镇住,没想到时间太久,咒语失控了。”
林砚看着铜牌上的红光越来越亮,突然有了主意:“锁脉咒怕的是‘生’气。牵丝草和通脉草都是活物,它们的根须能顺着咒语的缝隙钻进去,只要能把蚀脉花的毒素吸出来,锁脉咒自然会失效。”
楚风立刻明白了:“我用碎星剑的灵力护住草叶,银甲你用玄铁符文引着根须往地脉核钻,青禾师父调配解药中和毒素,灵狐族用星轨图稳住灵脉流动——咱们再试一次‘同心’。”
说干就干。楚风将碎星剑插进冻土,金红色的剑气顺着裂纹蔓延,在地面织成一张防护网;银甲修士握着铜牌,引导着牵丝草的根须往深处钻,根须触到剑气时微微一颤,却很快顺着剑气的轨迹往前延伸;青禾师父将通脉草捣成的汁液与暖阳露混合,顺着根须流淌的方向浇灌,绿色的汁液所过之处,黑色的符文渐渐褪色。
林砚站在最中央,照脉镜悬浮在头顶,将所有人的灵力汇聚成一道光柱,直冲地脉核的光晕。九儿从他怀里窜出来,玉佩的白光融入光柱,牵丝草的根须突然加速生长,像无数条绿色的小蛇,顺着光柱钻进了地脉核的光晕里。
“吼——”
地脉核发出一声沉闷的轰鸣,冻土剧烈震动起来,积雪顺着冰崖滑落,在远处激起雪崩。红毛小狐死死按住星轨图,银线在图上疯狂跳动,却始终没有断裂:“灵脉在反抗咒语!再加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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