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围城与灵狐密语
望月城的灯火熄灭得毫无征兆,就像有人突然掐断了天地间的引线。起初只是零星几户人家的烛火骤灭,紧接着,从城西往城东,黑暗像潮水般蔓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整座城便沉进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墨色里。
“怎么回事?是影阁搞的鬼?”阿竹摸索着点亮随身携带的火折子,橙红色的火苗在她掌心跳动,勉强照亮了半间客栈房间。窗外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哭喊声,夹杂着东西摔碎的脆响,整座城像是被投入了墨池的宣纸,连空气都变得粘稠而压抑。
林砚走到窗边,手指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向外望——城西的黑雾已经漫到了城墙根,像一堵翻滚的浓墨墙,正缓缓往城内挤压,黑雾边缘泛着诡异的红光,偶尔有零散的黑影在雾中穿梭,细看竟是影阁修士骑着骨鸢在巡逻,骨鸢的翅膀拍动时带着骨头摩擦的“咯吱”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止是断电,”林砚的声音压得很低,“黑雾里有‘蚀灵瘴’,刚才看到几个百姓不小心吸入雾粒,灵力瞬间紊乱,瘫在地上起不来。”
话音未落,楼下传来客栈掌柜的惨叫:“我的腿!动不了了!这雾怎么跟硫酸似的!” 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显然是掌柜被瘴气侵蚀了。
阿竹赶紧用布巾蘸了水捂住口鼻,又分给小石头和九儿:“快捂住嘴!九儿,你是灵狐族,这瘴气对你有没有影响?” 九儿从阿竹怀里探出头,小鼻子嗅了嗅,突然打了个喷嚏,耳尖泛起淡淡的红,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低鸣,显然也受了些刺激。
“得想办法出去。”楚风摸到墙上的长剑,剑鞘碰撞发出“哐当”声,“黑雾在收缩范围,再等下去整座城都会被裹进雾里,到时候连祭典的祭坛在哪都找不到。”
林砚点头,从储物袋里掏出三瓶“清灵露”:“这是用晨露和清心草炼的,抹在口鼻处能暂时隔绝瘴气,快涂上。” 他自己先倒出一点抹在人中,清冽的草木香瞬间驱散了鼻尖的腥臭味,“小石头,你娘留下的玉佩借我看看。”
小石头连忙解下脖子上的灵狐玉佩,玉佩在火折子光下泛着温润的白光,林砚指尖轻轻拂过玉佩表面的纹路——那纹路与九儿颈后的绒毛花纹如出一辙,甚至连狐狸尾巴的分叉角度都分毫不差。“这玉佩能聚灵,”林砚眼睛亮了亮,“把它系在九儿脖子上,说不定能护住她不受瘴气侵扰。”
果然,当玉佩贴上九儿的皮毛时,小家伙立刻舒服地眯起眼睛,耳尖的红意渐渐褪去,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她用脑袋蹭了蹭玉佩,玉佩上的白光突然亮了几分,竟在房间里撑起一片半尺见方的无雾区。
“有用!”阿竹惊喜地低呼,“我们跟着九儿走,她的玉佩能清出一条路!”
四人借着九儿玉佩的庇护,像提着一盏移动的小灯笼,小心翼翼地摸出客栈。街道上已是一片混乱,商铺的门板被撞得粉碎,几个影阁修士正举着锁链拖拽百姓,嘴里骂骂咧咧:“磨蹭什么!阁主等着用你们的生魂祭旗呢!” 被拖走的百姓灵力溃散,眼神空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往这边!”小石头突然拉住林砚的衣袖,指着一条狭窄的巷子,“这是我娘以前采药走的暗道,能通到城西的迷雾林边缘,避开影阁的巡逻队。”
巷子仅容一人通过,两侧的墙壁渗着潮湿的霉味,脚下的石板滑腻腻的,偶尔能踩到不知是谁掉落的发簪或碎银。九儿走在最前面,玉佩的白光在前方劈开一道细长的通路,黑雾遇到白光便像水遇烈火般退开,露出青灰色的墙皮。
“我娘说,灵狐族的玉佩是‘聚灵引’,”小石头边走边低声说,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颤抖,“每块玉佩都对应一只灵狐的本命灵韵,我这块对应我娘,九儿的玉佩……说不定对应着更古老的灵狐先祖。” 他低头看着九儿摇摇晃晃的尾巴,“影阁找纯种灵狐,就是想挖她们的‘灵核’当祭品,说这样能让通幽之门更稳固。”
楚风突然停下脚步,长剑出鞘半寸:“前面有人。”
巷子尽头的拐角处,传来骨鸢翅膀拍动的声音,夹杂着影阁修士的对话:“堂主说了,今晚必须凑齐一百个生魂,祭坛的‘血池’还差三成灵力。” “那只小灵狐找到了吗?据说刀疤脸在绸缎铺抓了个带玉佩的小子,说不定能引出母狐……”
阿竹下意识把九儿往怀里按了按,九儿却突然挣脱她的怀抱,对着拐角发出一声清亮的鸣叫,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挑衅。
“什么东西?” 拐角的修士立刻警觉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砚对楚风使了个眼色,楚风立刻矮身贴墙,长剑平举;林砚则摸出腰间的飞刀,指尖扣紧。
两个影阁修士转过拐角,穿着黑袍,脸上戴着骷髅面具,手里的骨鞭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他们刚看到九儿的身影,眼睛就直了——“是灵狐!纯种的!抓住她!堂主重重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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