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魔塔的铜铃在暮色中第三次响起时,林砚正站在塔下的青石板上,看着铠甲上的梧桐苗抽出第三片新叶。叶片上凝结的露珠顺着叶脉滑落,滴在紫晶吊坠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自断魂崖的地脉灵泉滋养后,这株灵植与他的灵脉越发契合,连带着紫晶的净化之力都强了数倍。
“林师兄,北斗阁的星象图送来了。”阿竹抱着个卷轴跑过来,羊皮纸边缘还沾着星砂,“长老们说,西漠的‘落霞古刹’最近异象频发,夜里常有佛光与黑气交织,怕是藏着邪祟。”
林砚展开星象图,图中西漠的位置标注着个醒目的红点,周围环绕着七道暗淡的光轨——那是七大宗门布下的“天罗地网”阵,此刻竟被一股力量压制得几乎熄灭。他指尖抚过红点,紫晶吊坠突然发烫,梧桐苗的叶片也微微蜷缩,显然感应到了熟悉的邪气。
“是影阁的余孽。”楚风提着剑走来,剑穗上的玉佩还在泛着微光,那是在地脉灵泉中彻底愈合伤口后,百草谷谷主特意为他重新温养的,“前几日派去探查的弟子传回消息,古刹里有座封存三百年的地宫,门楣上刻着影阁的锁灵纹。”
三百年前——林砚心中一动,祖父手札里曾提过,落霞古刹是初代影阁阁主圆寂之地,传闻他圆寂前将毕生修为封存在地宫,却不知是真是假。他将星象图折好,梧桐苗的叶片突然指向西方,仿佛在催促:“明日一早出发,去落霞古刹。”
西漠的风沙比想象中更烈,马车行至第三日,车轮便被黄沙埋了半截。阿竹用布巾裹着脸,手札在怀里捂得严实:“我爹的手札里画过落霞古刹的布局,说古刹的大雄宝殿底下有座‘镇邪井’,井底连着西漠的暗河,能克制邪祟。”
楚风用剑挑开路边的枯骨,骨头上残留着细密的齿痕:“是‘沙蜈’的牙印。”他将剑刃在沙地上擦了擦,“这种毒虫只在邪气浓郁的地方出没,看来我们离古刹不远了。”
果然,再行十里,地平线上出现了片灰黄色的轮廓。落霞古刹的山门早已被风沙侵蚀得只剩半截,门楣上“落霞”二字的刻痕里积满黄沙,隐约能看到被利器劈砍的痕迹。踏入山门时,脚下的碎石发出“咔嚓”声,像是踩碎了枯骨。
大雄宝殿的佛像早已坍塌,唯有佛座后的墙壁还完好,上面的壁画却透着诡异——原本描绘极乐世界的画面,被人用黑墨篡改,菩萨的面容变成了狰狞的鬼面,飞天的衣袂化作缠绕的毒蛇。阿竹举着火把凑近,突然指着壁画角落的符号:“是影阁的‘唤灵符’!他们在用壁画养邪祟!”
话音未落,壁画突然渗出黑色的粘液,画中的毒蛇竟从墙里钻了出来,吐着分叉的信子扑向众人。林砚将紫晶吊坠举过头顶,光芒扫过之处,毒蛇纷纷化作黑烟,唯有最粗壮的那条蛇尾,竟缠住了楚风的脚踝。
“这蛇有灵智!”楚风挥剑斩断蛇尾,伤口处却冒出黑气,顺着经脉往上窜,“它的毒液能蚀灵脉!”
苏念及时掷出解毒丹,丹药在半空炸开,绿雾将黑气包裹,发出滋滋的响声。“是用影阁的‘腐心花’汁液喂大的!”她从药箱里取出曦光草,碾碎后按在楚风的伤口上,“得尽快找到镇邪井,井水能彻底清毒。”
壁画后的暗门藏在佛座底下,门环上缠着锈迹斑斑的铁链,锁孔里塞着块黑色的晶石——正是影阁用来封锁地宫的“镇灵石”。林砚将梧桐苗的叶片贴在晶石上,木灵珠的青光顺着叶脉注入,晶石表面立刻浮现出裂纹,“咔嚓”一声碎成粉末。
地宫里比外面更阴冷,石阶两侧的壁龛里摆满了陶俑,每个陶俑的脸都朝着地宫深处,眼睛的位置嵌着会发光的磷石,像是无数只窥视的眼睛。阿竹对照手札,指着右侧第三个陶俑:“按这个!是机关,能打开通往镇邪井的通道!”
林砚依言按下陶俑,石壁突然转动,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甬道。甬道尽头传来潺潺的水声,正是镇邪井的暗河。楚风刚要迈步,陶俑群突然发出“咔哒”的声响,竟从底座下抽出长刀,双眼的磷石变成血红色,直扑过来。
“是‘俑兵’!”青木门的弟子惊呼,“影阁用活人炼制的傀儡,刀上淬了蚀心蛊的毒液!”
林砚将紫晶吊坠的光芒化作光盾,护住众人,同时催动梧桐苗——灵植的根系突然从铠甲缝隙中钻出,顺着甬道的地面蔓延,缠住俑兵的脚踝。木灵珠的生机之力涌入陶俑,那些被封在里面的残魂发出呜咽,陶俑的动作渐渐迟缓,最终化作堆碎陶。
镇邪井的井口盖着块巨大的青铜盘,盘上刻着与地脉灵泉相似的符文,只是纹路更古老,边缘还残留着干涸的血迹。林砚试着用紫晶触碰铜盘,盘上的符文竟亮起红光,与吊坠的紫光交织成网,井口突然传来一阵吸力,将周围的黑气尽数吸了进去。
“井底有东西在回应紫晶!”楚风握紧剑,“怕是影阁在井里藏了邪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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