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游的尸体在望月台的晨光中渐渐僵硬,胸口插着的毛笔已失去灵光,笔杆上缠绕的黑气被慧能大师的佛光净化,化作一缕青烟消散。王烈让人将尸体抬去后山安葬,帐内的气氛却依旧凝重如铁。
“陆少游的墨气里确实有蚀魂散。”沈清辞将八卦镜对准案上的毛笔,镜中映出淡紫色的雾霭,“但这雾霭的浓度,更像是他自己炼制的,而非被人下毒。”
凤离仙子把玩着弯刀,刀刃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你的意思是,他本就是影阁的人?那昨晚为何会被灭口?”
“或许是想反水。”白灵的指尖划过腰间的云霞谷玉佩,玉佩上的灵光微微波动,“我在他帐篷的暗格里找到这个。”她取出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用墨笔写着“七脉灵泉有假,小心石碑”。
林砚展开纸条细看,墨迹边缘有些晕染,像是写得很急。“他知道灵泉有问题?”他看向石碑的方向,晨光中,灵泉的泉水依旧清澈,正顺着石缝缓缓流淌,“可我们用泉水净化邪气时,明明有效。”
阿竹抱着父亲的手札蹲在石碑旁,忽然指着碑底的一道刻痕惊呼:“这里有被改动过的痕迹!”刻痕很新,像是用利器硬生生凿出来的,原本应该连贯的阵纹被截断,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扭曲的符号,“这是影阁的‘锁灵纹’,能让灵泉的净化力变成蚀灵力,只是发作得慢。”
众人心中一凛,纷纷看向自己用来装泉水的容器。苏念的玉瓶里,泉水已泛起淡淡的黑色,正腐蚀着瓶壁;楚风的剑穗沾了泉水,穗子边缘已变得焦黑;唯有林砚用紫晶吊坠接触过的泉水,依旧保持着清澈。
“紫晶能克制锁灵纹。”林砚将吊坠浸入苏念的玉瓶,黑色的泉水瞬间变得透明,“看来影阁早就料到我们会用灵泉,特意动了手脚。”
慧能大师双手合十,佛光在帐内流转:“阿弥陀佛,陆少游既已知晓真相,为何不直接示警?反而要用纸条这种隐晦的方式?”
“因为他不确定谁是真正的自己人。”白灵走到帐门口,目光扫过守在外面的镇北军士兵,“影阁在望月台的奸细,恐怕不止他一个。”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一阵骚动。赵衡捂着手臂冲进来,伤口处的皮肉正在发黑,渗出的血液竟冒着气泡:“将军!不好了!负责看守灵泉的士兵……都中了邪!”
众人急忙赶到石碑旁,只见十余名士兵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皮肤下有黑色的纹路在游走,正是锁灵纹发作的迹象。更诡异的是,他们的手中都握着一块黑色的石头,石头上的邪气与灵泉中的蚀灵力如出一辙。
“是‘蚀灵石’!”阿竹翻开手札,指着上面的插画,“影阁用邪器碎片炼制的,能加速锁灵纹的发作。”他忽然指向士兵腰间的令牌,“你们看,他们的令牌背面都有一个‘影’字!”
王烈脸色铁青,拔出腰间的长刀:“镇北军里竟混进了影阁的人!”他挥刀劈开一块蚀灵石,石头碎裂的瞬间,冒出的黑气竟化作一张人脸,发出刺耳的尖笑。
“这是用死者的残魂炼制的。”慧能大师用拂尘扫过黑气,“这些士兵恐怕早就被替换了。”
林砚注意到,倒地的士兵中,有两人的靴底沾着红色的泥土——望月台的土壤是灰白色的,只有后山的安葬地才有红土。“他们去过后山。”他对楚风使了个眼色,“我们去看看。”
后山的安葬地,陆少游的新坟已被挖开,棺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坟旁的红土上,有一串杂乱的脚印,通向密林深处。楚风俯身查看脚印,指尖捻起一点红土:“是陆少游自己走的,脚印很深,像是带着重物。”
林砚祭出紫晶吊坠,光芒穿透密林,照出一棵老槐树的异常——树干上有新鲜的砍痕,树洞里隐约有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挥剑劈开树洞,里面竟藏着一个黑色的箱子,箱子上刻着与蚀灵石相同的纹路。
“小心,有阵法。”沈清辞的八卦镜突然亮起红光,镜光在箱子周围扫过,映出一道淡紫色的光网,“是‘困灵阵’,打开会触发邪气爆炸。”
苏念取出几株曦光草,将草汁涂在箱子的锁扣上:“草汁能中和邪气,我来试试。”她用匕首撬开锁扣,箱子缓缓打开,里面没有邪器,只有一叠泛黄的卷宗,还有一块刻着“文心阁”字样的令牌。
卷宗里记载的,竟是影阁近十年的活动记录——从西漠的聚魂晶炼制,到血煞星邪器的散布,甚至包括如何策反各宗门修士。最后一页画着一张地图,标注着七座镇界塔的位置,每个位置旁都写着一个名字,望月台对应的名字,正是“陆少游”。
“他果然是影阁安插的奸细。”楚风皱眉,“可他为何要留下这些证据?”
林砚拿起那块文心阁令牌,令牌背面刻着一个“忍”字,边缘有细微的刻痕,像是用指甲抠出来的。“他在挣扎。”林砚忽然明白,“他既想完成影阁的任务,又不想背叛文心阁,所以留下证据,希望有人能揭穿影阁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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