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修仙 第5章 契纹异动，古墟回声

契纹异动，古墟回声

一、新契碑的裂痕

万族节过后的第三个月圆夜，守望台的新契碑突然渗出淡黑色的汁液。林砚被守界藤的异动惊醒时，正看见青柯蹲在碑前，指尖抚过那些蜿蜒的液痕——它们顺着碑上的万族契纹路游走，在空桑族印记下方汇成一小滩，泛着与噬道源残息同源的冷光。

“是断契气。”青柯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守界藤的根须正疯狂缠绕碑身，试图阻止汁液蔓延，“但比上次的更淡，像是……被什么东西过滤过。”

林砚将灵力注入新契碑，碑面的纹路突然剧烈闪烁，空桑族印记竟从中裂开，露出后面的原石——那不是普通的石头，而是块暗紫色的晶体，里面嵌着半片残破的玉简，正不断渗出断契气。

“这碑是假的。”雷煞扛着惊雷斧赶来，斧刃劈在碑侧，碎石飞溅中，暗紫色晶体暴露在外，“当初刻碑的石匠有问题！”

沧溟已用镇海螺的水汽在晶体周围凝成冰罩，冷声道：“晶体里的玉简，是上古‘噬契族’的信物，能模仿万族契的波动，专门用来诱捕守护契碑的修士。”

林砚指尖的星纹与晶体相触，突然看到了碎片般的画面——个蒙着脸的石匠，将玉简嵌进碑石时，袖口露出半只黑色的鸟形纹身；一群戴着同样纹身的黑衣人，正在玄黄渊深处挖掘什么；还有座被黑雾笼罩的古城，城墙上刻满了倒转的万族契纹路。

“是噬契族。”林砚收回手，星纹因强行窥探而泛起红痕，“他们在找‘逆契坛’，据说能逆转万族契的力量，把守护者变成傀儡。”

青柯突然指向晶体里的玉简，“你看这纹路。”她用守界藤的嫩芽点向玉简边缘，那里刻着串微型符号，“这是‘墟语’，我奶奶说过，只有古墟的遗民才会用。”

雷煞一拳砸在冰罩上，冰晶四溅：“管他什么族，找到老巢一锅端了！”

沧溟摇头：“噬契族擅长隐匿，直接追查只会打草惊蛇。”他看向林砚，“你刚才看到的古城，方位在哪？”

林砚闭上眼，星纹在掌心画出幅简易地图：“在玄黄渊西侧的‘葬契谷’，城门口有棵倒长的槐树，树根朝上，枝叶扎进地里。”

“我去过那。”青柯忽然道，守界藤的叶片簌簌作响，“小时候跟着采药队迷路过，那槐树的根须会抓人，当时我爷爷用守界藤的汁液才解开。”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下去，“那里的断契气，能让灵植发疯。”

二、葬契谷的倒长槐

三日后，众人抵达葬契谷谷口。远远就看见那棵倒长的槐树——树干粗得要十个人合抱，数万条根须像黑色的巨蟒扎进地里，枝叶却枯黄干瘪，在风中发出呜咽般的声响。更诡异的是，树皮上布满了人脸状的树结，眼睛的位置正渗出断契气，将周围的空气染成灰紫色。

“小心那些根须。”青柯将守界藤缠在众人手腕上，“它们能感知灵力波动，被缠上就会往骨缝里钻。”

雷煞嗤笑一声，惊雷斧在掌心转了个圈：“钻一个劈断一个！”话音未落，数条根须已如箭般射来，他挥斧斩断的瞬间，断面竟喷出黑色的汁液，溅在地上腐蚀出冒烟的小洞。

“别碰汁液！”沧溟的镇海螺发出嗡鸣，水汽化作屏障挡住后续攻击，“这是噬契族用活人血养的‘血须’，沾到会被种下‘逆契咒’。”

林砚盯着槐树的树心，星纹突然刺痛——那里藏着块与新契碑同源的暗紫色晶体，正源源不断地向谷内输送断契气。“晶体是信号源，毁了它，谷里的噬契族就会失去掩护。”

他刚要上前，就被青柯拉住：“树心里有‘契奴’。”守界藤的嫩芽指向树结上的一张人脸，“你看那眉眼，像不像三年前失踪的石矶族少主？”

众人望去，那张树结人脸果然与石矶少主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空洞，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噬契族把活人嵌进树里，用逆契咒控制他们当守卫。”青柯的声音发紧，“我爷爷说，契奴最怕守界藤的汁液。”

林砚点头，将星纹注入守界藤的嫩芽：“青柯，用你的藤须缠住树心；沧溟，用水汽把晶体裹住，别让断契气扩散；雷煞，准备劈碎晶体！”

守界藤如绿色的闪电钻进槐树的裂缝，树结上的人脸瞬间扭曲，发出痛苦的嘶吼。沧溟的水汽凝成冰茧，将树心的晶体严严实实裹住，雷煞的惊雷斧带着雷光劈下时，林砚突然听到声熟悉的惨叫——是那个刻假碑的石匠！

晶体碎裂的瞬间，倒长槐剧烈摇晃，数万条根须疯狂抽打地面，树结上的人脸同时睁开眼，射出黑色的光箭。林砚将星纹化作光盾护住众人，余光瞥见谷内的黑雾正在消散，露出座残破的古城轮廓，城墙上的倒转契纹在阳光下泛着红光。

“是逆契城！”沧溟的声音带着震惊，“古籍说这座城在万年前就被万族契封印了，怎么会重现？”

雷煞已劈开数道光箭，骂道：“管他怎么重现，进去杀个痛快！”

“等等。”林砚按住他的肩膀，星纹在掌心凝成面镜子，映出城内的景象——街道上满是行尸走肉般的契奴，胸口都嵌着块暗紫色晶体，正机械地搬运着黑色的石块，“城里有至少上千契奴，硬闯会被耗死。”

青柯的守界藤从槐树裂缝里缩回，藤尖沾着点金色的粉末：“这是‘契尘’，是逆契咒的克星，只有契奴的灵核被净化时才会产生。”她将粉末撒向树结人脸，那张脸立刻化作金色的光点，“我们可以用这个，唤醒契奴的神智。”

三、逆契坛的真相

众人伪装成噬契族的信使，混进逆契城时，正赶上他们在举行“祭契仪式”。数百名契奴跪在城中心的高台上，胸口的晶体发出同步的红光，高台上站着个黑袍人，手里举着块完整的逆契玉简，正在念诵倒转的万族契咒文。

“是噬契族的祭司！”沧溟低声道，“他手里的玉简，能增幅逆契咒的力量，那些契奴快被完全控制了！”

林砚注意到高台下有个石牢，里面关着数十个尚未被转化的修士，其中就有那个刻假碑的石匠。“先救石牢里的人，他们知道噬契族的弱点。”

守界藤顺着墙缝钻进石牢，青柯用契尘解开锁具时，石匠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惊恐：“别碰逆契坛！坛下镇压着‘噬契本源’，一旦被唤醒，整个玄黄渊都会变成契奴的天下！”

“噬契本源是什么？”林砚追问。

“是万年前被万族契剥离的负面力量，”石匠颤抖着指向高台，“祭司想用逆契玉简和契奴的灵核，把它从坛下引出来！”

此时，高台上的祭司已念完咒文，契奴们胸口的晶体同时炸裂，黑色的雾气顺着他们的七窍钻进体内，原本空洞的眼神变得凶狠嗜血。“杀！”祭司高举玉简，黑雾如潮水般涌向石牢，“把闯入者献给本源！”

雷煞的惊雷斧瞬间劈翻前排的契奴，却发现他们根本不怕物理攻击，碎掉的肢体很快又能拼合。“这些怪物杀不死！”

“打他们的晶体残核！”林砚的星纹化作光刃，精准地刺穿个契奴胸口的晶体碎片，那契奴立刻僵住，化作金色的光点——正是青柯说的契尘，“收集契尘，越多越好！”

守界藤如绿色的网，将飞溅的契尘尽数接住，青柯将粉末团成小球，分给众人：“这东西能引爆逆契玉简的力量，找准时机扔向祭司！”

林砚趁机冲向高台，星纹在掌心画出万族契的正契咒文，契奴们接触到咒文的光芒，动作明显迟滞，胸口的晶体开始发烫。“就是现在！”他大喊着将星纹注入地面，正契咒文如潮水般蔓延，覆盖了整个逆契城的倒转契纹。

倒转契纹与正契咒文碰撞的瞬间，整座城剧烈震动，高台上的祭司发出尖叫，逆契玉简突然裂开，黑色的雾气从裂缝里喷涌而出，在半空凝成张巨大的鬼面——正是噬契本源！

“终于出来了！”鬼面发出刺耳的狂笑，黑雾所过之处，契奴们的尸体开始融合，化作头数万丈高的怪物，“万族欠我的，今天加倍奉还！”

雷煞的惊雷斧劈在怪物身上，如同隔靴搔痒；沧溟的水汽冻结了怪物的肢体，却被黑雾轻易融化。林砚看着不断壮大的怪物，突然明白了什么，对青柯喊道：“把所有契尘给我！”

青柯将沉甸甸的契尘袋扔过去，守界藤同时缠住怪物的四肢：“你要干什么？”

“万族契能剥离它，就能净化它！”林砚将契尘尽数注入星纹，正契咒文在他身后展开，形成道横贯天地的光门，“这是万族先辈的力量，今天，该还给他们了！”

他纵身跃向鬼面，星纹与正契咒文合二为一，化作把巨大的光剑，从鬼面的额头直插而入。怪物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黑雾在光剑的照耀下不断消散，露出里面无数痛苦挣扎的光点——那是被吞噬的修士残魂。

“去吧。”林砚轻声道，光剑突然炸开，金色的光点如流星雨般散落，“回到该去的地方。”

四、残魂的谢礼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逆契城开始崩塌，高台上的祭司早已化作飞灰。林砚落在废墟中，星纹因过度使用而黯淡无光，青柯的守界藤及时缠上他的腰，才没让他摔倒。

“你怎么样？”青柯的声音带着哭腔，守界藤的叶片沾满了契尘，“都说了别硬来！”

雷煞扛着斧头上前，难得没开玩笑：“林小子，这次你立的功，够在玄黄渊刻三座碑了。”

沧溟递来瓶疗伤药，目光落在石牢的方向：“那些被救的修士说，噬契族的老巢在葬契谷深处的‘断契渊’，要不要乘胜追击？”

林砚摇头，望着废墟上冉冉升起的朝阳：“不用了。”他指着空中那些尚未消散的金色光点，“他们会处理的。”

那些光点在空中盘旋片刻，竟化作无数星纹，融入林砚的手腕——是那些被净化的残魂，在用最后的力量滋养他的星纹。其中道最亮的光点停在他掌心，化作半片玉简，上面刻着万族契的最终章，正是林砚一直缺失的那部分。

“是空桑族的遗魂。”青柯轻触玉简，守界藤突然开出白色的花，“他们说，谢谢你补全了万族契。”

雷煞挠了挠头，看向远处正在重建的守望台：“那我们现在干啥？”

“回家。”林砚将玉简收好，星纹虽然黯淡，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温暖，“青柯说要种晚香玉，雷煞惦记着沧溟新酿的果酒，石牢里的修士还等着我们去录口供——总之一堆事呢。”

青柯笑了，守界藤牵着林砚的手，往谷外走去：“我还留了坛三十年的梅子酒，回去给你补补。”

雷煞立刻跟上来：“有酒怎么能少了我？上次赢你的那坛，早就喝完了！”

沧溟无奈地摇摇头，跟上他们的脚步，镇海螺在腰间发出轻快的声响，像是在哼着不成调的歌。

废墟上的朝阳越升越高，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守界藤的嫩芽顺着阳光往上爬，在晨光里舒展着新叶。远处的葬契谷谷口，倒长槐的树桩上，竟钻出株翠绿的新苗，根须扎在肥沃的契尘里，长势喜人。

林砚回头望了眼那株新苗，忽然想起空桑族玉简上的最后一句话：“万族契的真谛，从不是封印，而是让每个残缺的灵魂，都能找到归处。”

他握紧青柯的手，加快了脚步。守望台的方向，已能看到袅袅的炊烟，雷煞的大嗓门隔着山谷传来：“沧溟你慢点！等等我！”

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