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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 第128章 【长生迷局篇】鼎心归秦

【一:泗水出鼎?汞链锁灵】

始皇帝二十八年冬,泗水彭城下的冰层裂了道三尺宽的缝。寒气顺着裂缝往上冒,在岸边凝结成霜花,将枯草都冻成了银白色。潜水的墨家门人从冰缝里钻出来时,青铜潜水衣上结着冰碴,面罩揭开的瞬间,呵出的白气里混着血丝。他抓住冰沿剧烈咳嗽,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着水下比划:\"主母…… 摸到了!青铜纹,是九州图!\"

巴清站在临时搭建的冰台上,玄色斗篷被北风卷得猎猎作响。冰台用墨家秘法浇筑,掺入了丹砂和汞粉,寒气无法侵入。四周插着八面青铜旗,旗面刻着八卦纹,乾卦朝南,坤卦朝北,正好对应咸阳的方向。旗脚坠着汞铃,每阵风过都铃铃作响,声波在冰面形成无形的屏障,压着水下的异动。她身后五十名墨家工匠正转动绞盘,粗如人臂的青铜链顺着冰缝往下沉,链节上铸的饕餮纹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每个饕餮的眼睛里都嵌着细小的磁石 —— 这是墨家祖传的 \"锁灵链\",专用来镇压邪物。

\"按墨家天工图起吊。\" 巴清声音裹着寒气,传到每个人耳中都带着穿透力。她腰间的青铜剑沾着霜,剑鞘上的人牲纹与冰台上的巫阵隐隐呼应,随着链绳的绷紧而微微发亮。这是她第三次来泗水打捞周鼎,前两次都折了人。第一次青铜链被不知名的力量咬断,链头带着整齐的齿痕浮出水面,像极了巫峡蛟龙的牙印;第二次更诡异,潜水的工匠上来后就疯了,只会反复念叨 \"周鼎归周\" 四个字,没多久就七窍流血而死,尸体上布满青铜锈色的斑纹。

绞盘转动的吱呀声里,冰缝突然冒出白汽。原本冻得结实的冰层开始龟裂,咔嚓声顺着冰面蔓延,像无数条小蛇在游走。工匠们慌忙往裂缝里倒丹砂粉,丹砂遇水汽化,腾起一片绯红烟雾,与寒气交织成奇特的景象。巴清摸出怀中小鼎 —— 正是用巫峡蛟龙骨粉混合青铜铸的,掌心的温度让小鼎微微发热。她对准冰缝一掷,小鼎没入水中的瞬间,青铜链猛地绷紧,绞盘倒转半圈,链节碰撞声里竟混着沉闷的龙吟,震得冰台都在摇晃。

\"快加力!\" 墨家工头大喊,额头青筋暴起。他手里握着祖传的《墨攻十二篇》残卷,这是出发前墨家巨子交给他的,说是能镇压周鼎的戾气。工匠们推着绞盘往前,脚下的冰面不断震颤,仿佛有巨物在水下翻身。火把光照在冰缝里,能看见一团青黑色的影子在缓缓上升,鼎身的纹路随着水流转动,九州山川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冀州的太行山脉巍峨耸立,荆州的云梦泽波光粼粼,豫州的中原腹地平坦开阔。

当鼎耳露出水面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鼎比寻常青铜鼎大出三倍,周身覆着水锈,却在火把下泛着暗金色,仿佛有生命般在呼吸。鼎沿铸着九条螭龙,龙首低垂衔住鼎身,龙鳞间卡着细碎的人骨,指尖粗细,不知是何人遗骨。最骇人的是鼎口 —— 本该平滑的边缘布满齿痕,纵横交错,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啃噬过,又像是无数冤魂在里面挣扎留下的痕迹。

\"用汞液洗鼎。\" 巴清下令,声音不容置疑。士兵们抬来陶罐,里面是熬煮过的汞液,冒着丝丝白汽。他们将汞液顺着鼎身浇下,水锈遇汞簌簌脱落,露出底下的纹饰:冀州的太行山脉里嵌着燕国刀币纹,刀币上 \"明\" 字清晰可见;荆州云梦泽旁刻着楚国巫鬼像,鬼面獠牙,栩栩如生;而豫州腹地,赫然是周天子的宗庙图案,却被一道裂痕从中劈开,裂痕里嵌着细小的青铜碎片。

\"主母你看!\" 青禾指着鼎底,声音带着惊讶。那里刻着半行秦篆,是 \"周赧王四十九年\",字迹被水泡得模糊,却能辨认出末尾的 \"沉\" 字。巴清伸手触摸刻痕,指尖传来异样的震动,像是鼎内有心跳,隔着厚厚的青铜传出来,频率与她的脉搏奇妙地呼应。她忽然想起墨家典籍里的记载:\"周鼎沉泗水,非力不能及,乃天命所归也。\"

七日后,鼎被装上特制的龙舟。船头立着青铜方相氏像,四目圆睁,口中衔着丹砂,据说能驱百邪。船尾悬着蛟龙筋做的缆绳,将鼎牢牢固定在舱中,缆绳上每隔三尺就系着一面小青铜镜,镜面反射着阳光,在水面形成流动的光斑。巴清站在船尾回望泗水,冰层已重新冻合,只有那道裂缝处的冰面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像未愈合的伤口。岸边遗留的丹砂粉末被风吹散,在空中划出一道绯红的弧线,随即消失在凛冽的北风中。

\"往咸阳开船。\" 她转身下令,斗篷扫过船舷的青铜铃,铃声突然变调,尖锐刺耳,像极了巫峡蛟龙死前的哀鸣。船队缓缓驶离码头,留下一串涟漪在泗水水面扩散,很快又被寒气冻结。巴清望着渐行渐远的泗水冰原,心里隐隐不安 —— 这尊周鼎,绝不仅仅是青铜铸就那么简单。

【二:漕路惊变?夜哭青铜】

船队行至鸿沟与黄河交汇处时,怪事开始发生。

先是领航的老船夫突然疯癫,他有着三十年的行船经验,熟悉每一处暗礁浅滩,却在掌舵时突然调转方向,朝着礁石冲去。士兵将他制服时,他抱着船桅哭喊:\"周鼎归周!秦贼还我!\" 声音凄厉,完全不像平日那个沉稳的老人。士兵将他按倒在地,他竟用力咬断自己的舌头,血沫从嘴角涌出,里面混着汞霜 —— 正是巴清给船员分发的防瘴气丹砂包里的东西,本该避毒,却成了催命符。

当晚,停泊在荥阳古渡口时,守鼎的士兵听见舱里有细碎的声响,像有人用指甲刮青铜。声音断断续续,时而急促时而缓慢,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一个年轻士兵壮着胆子凑近舱门,用耳朵贴着青铜壁倾听,突然脸色煞白地后退,撞翻了旁边的兵器架,\"里面…… 里面有人哭!\"

\"主母,要不要打开鼎盖看看?\" 青禾攥着剑柄,指节发白。她总觉得这鼎不对劲,白天阳光好时,鼎身纹饰会微微蠕动,细看却又恢复如常,仿佛眼花。舱外的士兵们也人心惶惶,交头接耳,眼神里充满恐惧。

巴清摇头,从袖中取出三张墨家符篆 —— 用朱砂混着蛟龙血画的,符篆边缘泛着红光,能镇邪祟。\"这鼎沉在泗水三十年,积了太多水煞。\" 她盯着鼎耳上的螭龙,不知何时,龙首竟转了方向,正对西方咸阳的位置,龙睛里的幽光在火把下闪烁不定,\"传令下去,入夜后加倍巡逻,任何人不得靠近鼎舱,违令者斩。\"

三更时分,变故陡生。

先是停泊的船队突然剧烈摇晃,明明无风无浪,船身却像被巨手拍打,左右摇摆。守鼎舱的士兵刚要呼救,就听见舱里传出第一声哀嚎 —— 不是人的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在哭,语种混杂,有赵人的慷慨悲歌,音调高昂而悲愤;有韩人的哀婉小调,呜咽缠绵;还有齐人特有的渔歌腔,带着海水的咸涩。

\"怎么回事?\" 巴清提着剑冲过来,剑刃在夜色中泛着寒光。舱门的青铜锁已经崩裂,断口处有灼烧的痕迹,符篆燃成灰烬,在风中飘散。她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比泗水的冰窟更冷,冻得人呼吸都困难。鼎口正冒着白汽,那些螭龙的眼睛竟亮了起来,像是嵌了寒星,幽幽地盯着门口。

哀嚎声越来越清晰。士兵们举着火把围过来,火把光在鼎内投下晃动的影子,仿佛有无数人影在里面挣扎、奔跑、厮杀。一个来自原赵国的士兵突然跪倒在地,涕泪横流:\"是王上…… 是我王武灵王的声音!他在骂胡服骑射误国啊!\" 他曾是赵军的骑兵,熟悉赵王的声音。

巴清心头一震。她凑近鼎口,听见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话语,有赵武灵王的怒吼:\"吾儿何忍!\",有楚怀王的叹息:\"张仪欺我!\",还有齐王建的求饶:\"愿为黔首,只求活命\"。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撞在青铜壁上,发出嗡嗡的共鸣,震得人耳膜生疼,头晕目眩。

\"快用青铜盖封鼎!\" 巴清大喊,声音因寒冷而微微颤抖。工匠们搬来沉重的鼎盖,盖沿涂着汞膏,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刚要扣上,鼎内突然冲出一股黑气,黑气里隐约现出个模糊的人影,头戴王冠,身着王袍,对着巴清嘶吼。黑气触到她腰间的青铜剑,发出滋滋的响声,散成白烟,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焦糊味。

\"是周赧王!\" 有年长的周遗民失声惊呼,他曾在洛邑见过周天子,\"那王冠,是周室的九旒冕!\"

鼎盖最终还是扣上了,却封不住声音。哀嚎透过青铜传出来,变得沉闷而诡异,像闷在土里的哭声,时远时近。巴清让人用铁链将鼎盖捆死,又在鼎身围了三层丹砂袋,这才勉强让声音低下去。可那夜之后,船队里开始有人做噩梦,梦见无数枯骨从鼎里爬出来,抓住人的脚往下拖,拖向黑暗的深渊。

行至函谷关时,守关将领验过文书,盯着船仓皱眉:\"巴主母,这鼎…… 为何有哭声?\" 他指了指关楼的铜钟,钟摆竟随着鼎的震动微微摇晃,发出嗡嗡的轻响,\"关外百姓都在传,说秦夺天命,故九鼎悲鸣。昨日还有方士上书陛下,说此鼎不祥,当沉回泗水。\"

巴清拔剑斩落一片飘到船头的枯叶,枯叶落地瞬间化为黑灰。\"不过是水煞作祟。\" 她声音冷硬,眼神锐利如剑,\"开门放行,耽误了陛下的祭祀大典,你我都担待不起。\" 她知道这些流言背后必有推手,徐福一直觊觎这尊周鼎,想据为己有炼制所谓的长生药。

关楼吊桥缓缓放下,发出沉重的吱呀声。船队驶过幽深的关隘时,鼎内的哀嚎突然拔高,像是撞上了山谷的回音,变得更加凄厉。巴清站在船头,看见两侧山崖上的枯草纷纷折断,指向船队行进的方向,如同无数只手在阻拦。她握紧腰间的青铜剑,剑身上的人牲纹突然发烫,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三:骊山地脉?王气噬声】

船队入渭水后,水面渐渐平稳,可鼎内的声音却越发诡异。

白日里还算安静,只剩隐约的呜咽,像风过空谷。到了夜间,尤其是行至骊山附近时,哀嚎会变成清晰的诅咒。有韩国旧地的士兵听懂了里面的韩语,说那是韩王安在骂秦始皇 \"背信弃义\",许诺的封地从未兑现;来自楚国的水手则听见楚怀王在哭 \"汨罗沉骨\",哭诉自己被骗入秦,客死他乡的凄凉。

\"主母,徐福大人派来的使者就在后面的船上。\" 青禾低声禀报,指了指尾随的快船,船帆上画着方士特有的云纹,\"他们说要核验鼎身,确保没有损伤,还带了陛下的口谕。\"

巴清冷笑。从泗水出发起,这队方士就阴魂不散,明着是协助护送,实则处处监视。为首的方士名叫卢生,总是笑眯眯的,眼神却像毒蛇一样阴冷。她走到鼎舱,敲了敲鼎身,青铜发出沉闷的响声,里面的哀嚎突然停了,像是在倾听外界的动静。\"告诉徐福的人,鼎身脆弱,需到咸阳太庙才能开验。\"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舱壁上的墨家机关纹,\"另外,让墨家工匠准备地脉仪,我要知道骊山的地脉走向。\"

墨家地脉仪是件奇特的器物,铜制八面罗盘,盘面刻着二十八宿,中央是根细长的磁石指针,能测山川灵气。工匠们小心翼翼地将它安置在船头,注入特制的汞液。当船队行至骊山北麓的渭水段时,罗盘的指针突然疯狂转动,铜针尖端冒出青烟,滴在盘面上,竟腐蚀出小孔,发出滋滋的声响。

\"这里的地脉不对劲。\" 墨家工头脸色凝重,他祖父曾参与过都江堰的修建,对地脉变化极为敏感,\"河底的龙气…… 在反抗!寻常地脉应顺流而下,这里的却逆流而上,冲向骊山深处。\" 他指着罗盘上显现的纹路,像是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骊山区域。

话音刚落,水面突然翻起巨浪,比巫峡的江涛更猛,浪头高达丈余,拍打着船身。鼎舱里传来巨响,像是鼎在里面翻滚,锁链被挣得咯咯作响,随时可能断裂。巴清冲到舱门,看见青铜盖已被顶开一条缝,缝里透出红光,伴随着六国君主齐声的怒吼,震得船板都在共振,木屑簌簌落下。

\"快泼汞液!\" 巴清将腰间的青铜瓶掷向工头,里面是用蛟龙骨髓特制的汞丹液,\"用剑撬开汞罐,沿着机关纹浇下去!\"

工匠们手忙脚乱地将汞液泼向鼎身,汞液遇红光蒸腾起白雾,发出刺鼻的气味。鼎内的怒吼变成痛苦的嘶嚎,听得人心惊肉跳。巴清趁机指挥士兵合上鼎盖,这次用了七道铁链,链头都焊死在船板上,还用墨家特制的锁扣加固。可平静没持续多久,船底突然传来刮擦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用利爪挠船板,声音刺耳,令人头皮发麻。

\"是骊山地脉的龙气被惊动了。\" 巴清望着远处的骊山,夜色中那道山影像沉睡的巨蟒,山顶隐有紫气缭绕,\"这鼎沉在泗水三十年,积了太多亡国怨气,现在靠近秦地龙脉,两气相冲才会如此。秦以武力灭六国,这鼎里藏着六国的亡魂,自然不愿入秦。\"

她让人取来从巫峡带回的龙骨粉,这种粉末遇水即燃,能净化怨气。士兵们将龙骨粉撒在船舷四周,粉末入水后立刻燃烧起来,在船周围形成一道青金色的雾障,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紧张的脸庞。水下的刮擦声渐渐停了,鼎内的哀嚎也低了下去,变成断断续续的呜咽,像是终于力竭,又像是在积蓄力量。

黎明时分,船队驶过灞桥,咸阳城的轮廓已在晨光中显现。高大的城墙绵延不绝,城楼上的玄色龙旗在风中飘扬,威严而肃穆。巴清站在船头,看见城门口的青铜柱闪闪发光,那是秦的镇国之柱,刻着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大字。她又回头望了望舱内的巨鼎,突然觉得这鼎不是镇国之宝,而是一口棺材,装着六国的亡魂,被强行拖入秦的心脏,不知会带来福还是祸。

\"主母你看鼎身!\" 青禾突然惊呼,声音里充满恐惧。

朝阳的金光洒在鼎上,那些九州纹饰竟渗出细密的血珠,顺着纹路流动,如同一条条细小的血河。血珠在鼎底汇聚成小小的血池,倒映着天空的流云。很快,血珠蒸发成红雾,飘向咸阳方向,被城门口的青铜柱吸了进去,柱顶的风铃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在悲鸣,又像是在欢呼。巴清知道,这不是好兆头,周鼎入秦,必有大变。

【四:咸阳启鼎?咒声入地】

冬至这天,咸阳太庙前的广场上挤满了人。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按品级排列,神情肃穆。百姓们则远远围观,交头接耳,眼神里充满好奇与敬畏。

九座高台上各立着一尊鼎,气势恢宏,象征着九州一统。唯独中央的高台空着,只铺着玄色锦缎,缎面上用金线绣着龙纹,等待着最后一尊周鼎的到来。当载着最后一鼎的龙舟停靠在渭水码头时,早已等候的禁军立刻围上来,他们身着黑色铠甲,手持长戟,神情严肃。士兵们用涂满丹砂的木杠将鼎抬下船,木杠与鼎身接触的地方垫着厚厚的锦缎,防止损伤纹饰。鼎身经过之处,石板上的秦篆纹路纷纷亮起,发出淡淡的金光,像是在迎接这迟到的象征。

巴清骑马跟在鼎后,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剑。她看着鼎缓缓穿过咸阳的街道,两侧的百姓跪伏在地,不敢抬头,只有孩子们偷偷张望,被父母死死按住。她注意到鼎身的血珠已经干涸,留下暗红色的痕迹,像未干的血迹,而那些螭龙的眼睛,在阳光下闪着异样的光,仿佛活了过来。街道两旁的店铺都已关门,只留下悬挂的秦旗在风中飘扬。

太庙广场上,秦始皇已等候多时。他穿着玄色祭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冠冕上的珠串轻轻晃动,遮挡着他的眼神。他站在祭台中央,身后是李斯和徐福。李斯手持笏板,神情庄重;徐福则捧着桃木剑,眼神闪烁,不时瞟向即将到来的周鼎。当鼎被抬上中央高台时,始皇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在目光触及鼎身时微微一滞,笑意凝固在脸上。

\"巴清,\" 始皇的声音透过礼器的回响传来,清晰地传遍广场,\"此鼎打捞过程中,可有异象?\"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

巴清出列行礼,动作标准而恭敬:\"启禀陛下,此鼎沉水年久,积有阴煞,曾在途中发出异响。臣已用墨家秘法镇压,不碍祭祀。\" 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徐福上前一步,似乎想说什么,又忍住了,只是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祭典开始,礼官高声唱喏,声音洪亮:\"吉时到,祭天始!\" 鼓声咚咚响起,震人心魄。徐福手持桃木剑围着鼎跳舞,嘴里念着驱邪的咒语,声音古怪而尖利。可当他的剑尖触到鼎身时,鼎内突然传出一声清晰的冷笑,充满嘲讽,像是在嘲笑这徒劳的仪式。徐福脸色一白,桃木剑差点脱手,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

\"开鼎!\" 始皇下令,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打破了现场的尴尬。

禁军上前解开铁链,链条落地发出沉重的响声。两名大力士合力掀开青铜盖,动作缓慢而吃力。盖子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广场上鸦雀无声。鼎内没有水,没有淤泥,只有一层银白色的霜,像是凝固的汞液,闪烁着冰冷的光。霜层之下,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刻痕,密密麻麻,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文字,又像是无数人的泪痕。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一阵阴风凭空卷起,吹得祭台的帷幔猎猎作响,旗帜翻飞。鼎内的白霜突然沸腾起来,冒出缕缕青烟,烟中浮现出六国君主的虚影,个个面目狰狞,眼神怨毒,对着始皇嘶吼。哀嚎声震耳欲聋,广场上的百姓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连禁军都握紧了刀柄,神情紧张。

\"是六国余孽作祟!\" 李斯大喊,脸色苍白,\"快用狗血泼鼎!\" 他早有准备,示意士兵上前。

可没人敢动。那些虚影渐渐凝聚,竟从鼎内伸出手来,指甲乌黑而尖利,抓向最前排的礼官。礼官惨叫一声,被抓住的手臂瞬间变得乌黑,像是中了剧毒,很快蔓延至全身,他痛苦地倒地抽搐,没多久就没了声息,身体化为一缕黑烟,被鼎吸了进去。

\"用汞液!\" 巴清大喊,将腰间的青铜瓶掷向徐福,瓶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徐福大人,用你的长生药引子!这是蛟龙骨髓所制,可镇阴邪!\"

徐福接住瓶子,手微微颤抖。他拔开塞子,将汞液泼入鼎中。汞液遇青烟炸开,发出滋滋的响声,白烟弥漫。那些虚影痛苦地扭曲,哀嚎声变成凄厉的惨叫,令人毛骨悚然。可就在它们即将消散时,鼎底突然裂开一道缝,缝里涌出粘稠的黑雾,将所有虚影卷入其中,然后猛地缩回鼎内,裂缝迅速合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切归于平静,只有鼎底的裂缝处还在渗出丝丝缕缕的白气,带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广场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刚才的景象惊呆了,说不出话来。

始皇盯着鼎看了许久,眼神复杂难明,有震惊,有愤怒,也有一丝恐惧。他突然开口:\"将此鼎送入地宫,与水银江河相伴。\" 语气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他转身走向太庙,留下一道冰冷的背影,\"巴清,你随朕来。\"

巴清跟在始皇身后,经过鼎旁时,听见里面传来微弱的呜咽,像是无数声音在低语,诉说着亡国之痛。她抬头望了望咸阳的天空,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有什么巨大的阴影,正随着这鼎的归位,缓缓笼罩在秦的土地上。太庙的铜钟在此时敲响,钟声沉闷,像是送葬的哀乐,在空旷的广场上久久回荡,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禁军小心翼翼地将鼎重新盖好,用铁链加固,然后缓缓运往骊山方向。鼎身经过之处,地面上的秦篆再次亮起,却不再是金色,而是诡异的青黑色。巴清知道,这仅仅是开始,周鼎入秦,带来的不仅是统一的象征,还有六国不散的怨念,这股力量藏在青铜深处,终将在某一天爆发,吞噬一切。而她,亲眼见证了这诅咒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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