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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 第98章 【权谋终局篇】赤霄涅盘

【一:血咒噬营】

残阳如血,泼洒在丹砂矿场西侧的赤霄军新营地上。这片位于废弃矿洞群外围的开阔地,刚被清理平整,还散发着泥土和草木灰的气息。简陋的营棚歪歪斜斜地立着,炊烟尚未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压抑。数千名在上一轮与六国叛军激战中被俘获的降卒,如同惊弓之鸟,被赤霄军士严密看押在营地一角。他们衣衫褴褛,神色麻木或惊惶,来自不同的国度,说着不同的方言,眼神深处却有着共同的烙印——战败者的屈辱与对未知命运的恐惧。

营地中央,临时搭建的祭台前,项亢那具被巴清汞毒控制的魁梧身躯如同沉默的铁塔。空洞的右眼(左眼已被毒刃刺瞎)扫视着下方黑压压的降卒,毫无波澜。巴清站在祭台边缘,玄衣在血色残阳下更显深沉。季禺、凫溪分列两侧,脸色凝重。新招募的赤霄军骨干立于外围,甲胄虽新,眉宇间却难掩对这群降卒的警惕与不信任。

“今日起,尔等即为赤霄前驱!”巴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营地,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过往罪责,既往不咎。立新功者,赐田宅,授军籍,同享赤霄荣辱!违令者…”她冰冷的目光扫过降卒群,“此地矿脉深处,永不缺填坑之骨!”

降卒群中一阵压抑的骚动,恐惧与一丝渺茫的希望交织。

仪式开始。凫溪手持朱砂笔,在一面巨大的赤霄战鼓上绘制着繁复的符咒。鼓面中央,一只狰狞的玄鸟图腾正被朱砂勾勒。这是吸纳新血的“归化”仪式,意在祛除降卒心中旧国烙印,注入赤霄军魂。

“咚!咚!咚!”沉重的鼓点敲响,如同巨兽的心跳,带着奇异的节奏,敲打在每个人的心头。

“嗷——呜——!”

就在鼓点渐入**之际,异变陡生!

一声凄厉、怨毒、完全不似人声的尖啸,毫无征兆地从降卒群后方炸开!尖啸声中,一个瘦小的、穿着破烂楚地服饰的降卒,猛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襟!他瘦骨嶙峋的胸膛上,赫然纹着一个扭曲蠕动、如同活物的黑色蜈蚣图腾!此刻,那蜈蚣图腾如同吸饱了鲜血,变得赤红欲滴,并且疯狂地蠕动起来!

“赤霄必亡!楚魂不灭!!”降卒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双眼瞬间变成一片漆黑,没有眼白!他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淬毒的骨匕,狠狠刺入自己的心口!

“噗嗤!”

粘稠的、散发着浓烈恶臭的暗红色血液如同喷泉般从他心口和口中狂喷而出!那些血液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诡异地扭曲、汇聚!

“嗡——!”

一股肉眼可见的、带着浓烈硫磺与尸臭气息的暗红色波纹,以那自戕的降卒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波纹所过之处,营地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灼热!

“啊啊啊——!”

靠近自戕者的十几名降卒首当其冲!他们身上无论是旧有的刺青烙印,还是新受的鞭痕伤疤,瞬间如同被烙铁烫过般发出“滋滋”的声响!皮肤下,无数细小的、如同黑色蛆虫般的线条疯狂凸起、扭动!剧痛让他们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双眼翻白,口吐白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身体诡异地扭曲、抽搐!

“是‘蚀心蛊咒’!快散开!”凫溪脸色剧变,失声惊呼!

然而,为时已晚!

那暗红色的诅咒波纹如同瘟疫,急速蔓延!更多的降卒身上开始浮现异状!有人手臂上的旧伤疤化作狰狞的鬼脸,咬噬自身血肉;有人后背的刺青如同活蛇般扭动,勒入骨骼;更有甚者,如同行尸走肉般,双目漆黑,口中发出无意义的嘶吼,挥舞着双手扑向身边的同伴和赤霄军士!整个降卒营地瞬间陷入狂暴的混乱和自相残杀之中!

“结阵!镇压!”季禺目眦欲裂,狂吼着拔出战刀!

赤霄军士反应迅速,立刻结阵防御,刀枪指向混乱的降卒。但面对这种源于血脉和灵魂的诅咒反噬,普通的刀兵显得苍白无力!混乱在加剧,血腥味瞬间盖过了泥土的气息!

“项亢!”巴清的声音如同冰锥,刺破混乱的喧嚣。

一直沉默如同石雕的项亢,空洞的右眼瞬间锁定了那具还在喷涌污血的降卒尸体!他庞大的身躯猛然启动,如同失控的战车,无视狂暴的诅咒波纹和扑来的失控降卒,直冲自戕者!

“吼!”

项亢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巨大的手掌带着撕裂空气的恶风,狠狠拍向那具扭曲的尸体!

就在他巨掌即将拍落的瞬间!

“嗡——!”

那降卒尸体上狂喷的污血,骤然在空气中凝聚成一柄巨大的、暗红色的骷髅鬼爪!鬼爪带着刺耳的尖啸,迎向项亢的巨掌!

“砰——!!!”

沉闷如雷的撞击声!污血四溅!诅咒的力量与项亢被汞毒强化的蛮力狠狠对撞!

项亢庞大的身躯竟被震得微微一顿!那暗红鬼爪也瞬间溃散大半!但溃散的污血并未消失,反而如同跗骨之疽,瞬间缠绕上项亢的手臂!污血所过之处,项亢覆盖泥甲的皮肤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冒出刺鼻的白烟!

“呃!”项亢那空洞的右眼中,银线剧烈闪动,竟流露出一丝痛苦!这诅咒之力,竟能侵蚀他被汞毒淬炼的躯壳!

巴清眼中寒光爆射!她知道,这是潜伏在降卒中、被李斯或楚巫种下的最后杀招!目的就是在她吸纳降卒的关键时刻引爆,彻底摧毁赤霄新军!同时,也是在试探项亢这具傀儡的极限!

“引他们入祭坛!”巴清厉声下令,声音带着一种决绝的疯狂!她猛地咬破舌尖,一股滚烫的心头精血涌入口中!

凫溪瞬间明白了巴清的意图,脸色变得无比凝重,但动作却丝毫不慢!他猛地将手中那面绘制着玄鸟符咒的战鼓狠狠砸在祭坛中央!同时,将朱砂笔饱蘸鲜血(他自己的和祭坛上预备的牺牲血),飞快地在祭坛四周绘制起更加古老、更加诡异的血色符箓!

“赤霄所属!驱赶失控者!入祭坛范围!”季禺狂吼着,带着赤霄军士不再被动防御,而是如同驱赶羊群般,将那些身上浮现诅咒异状、陷入狂暴或痛苦的降卒,拼命地向着中央祭坛驱赶、推搡!

混乱!惨叫!挣扎!推搡!祭坛周围瞬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数百名身上诅咒爆发的降卒被强行驱赶到祭坛范围之内!

巴清站在祭坛中心,舌尖精血混合着体内积存的汞毒本源,化作一道赤红中夹杂着刺目银光的血箭,狠狠喷在祭坛中心那面巨大的战鼓之上!

“咚——!!!!”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沉重、更加宏大、仿佛蕴含着远古洪荒之力的鼓声,轰然炸响!

随着这声鼓响,祭坛四周,凫溪刚刚绘制的血色符箓骤然亮起!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股无形的、带着镇压与净化力量的力场瞬间笼罩了整个祭坛范围!

“吼——!”

“呃啊啊——!”

祭坛范围内,所有被诅咒侵蚀的降卒,如同被投入滚烫的油锅,发出更加凄厉痛苦的惨嚎!他们身上扭动的黑色线条、凸起的鬼脸、蠕动的刺青,在血色符箓光芒的照射下,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冰雪,发出“滋滋”的声响,疯狂地扭动、挣扎、冒出浓密的黑烟!剧烈的痛苦让他们满地翻滚,撞得祭坛砰砰作响!

而项亢,在血色光芒的压制下,缠绕在他手臂上的污血诅咒也如同被灼烧般迅速消退!他空洞右眼中的银线重新稳定下来,庞大的身躯再次挺直,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镇守在祭坛入口!

代价是惨烈的。祭坛之内,黑烟滚滚,惨叫不绝。许多降卒在剧烈的诅咒反噬与符箓净化双重折磨下,力竭而亡,身体焦黑如同木炭。但更多的,则在痛苦挣扎后,身上那邪恶的诅咒烙印渐渐淡化、平息,最终留下焦黑的疤痕,如同被烈火净化过,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和劫后余生的剧烈喘息。

血色光芒渐渐黯淡。祭坛周围,一片狼藉。幸存下来的降卒们瘫倒在地,如同被抽掉了骨头,眼神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对祭坛、对祭坛上那个玄衣女子深入骨髓的敬畏。

巴清站在祭坛中心,脸色因大量消耗本源而苍白如纸,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迹。但她的眼神,却比残阳更亮,如同燃烧的星辰。她看着下方那些被强行“净化”的降卒,声音冰冷地宣告:

“旧咒已焚,尔等残躯,当烙新印!此印,即为新生!即为赤霄!”

【二:汞血铸印】

怀清台地底深处,那处因坍塌而暴露的巨大殷商祭坛遗迹,成了新的炼狱场。曾经弥漫的汞毒雾气已被大量生石灰和硫磺中和驱散了大半,但空气依旧冰冷刺骨,残留着刺鼻的甜腥与浓烈的血腥味。巨大的倒悬青铜神树在残存的灯火下投下扭曲的阴影,缓慢旋转的青铜齿轮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哒”声,如同某种古老巨兽的心跳。

祭坛暗青色的巨大基座前,数百名从诅咒反噬中幸存下来的降卒,被剥去破烂的上衣,双手反绑,如同待宰的羔羊,跪伏在冰冷光滑的石板上。他们眼神空洞,身体因寒冷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祭坛周围,赤霄军士手持利刃,眼神冰冷,气氛肃杀如同刑场。

祭坛中心,一口巨大的、非金非石的黑色方鼎被架设在熊熊燃烧的炭火之上。鼎内并非寻常金属熔液,而是翻滚着粘稠、沉重、闪烁着诡异七彩光晕的——汞液!浓烈的甜腥气味正是来源于此。巫医凫溪围着巨鼎,口中念念有词,不断将研磨成粉末的奇异矿石、晒干的毒虫甲壳、以及一种暗红色的、散发着浓烈生命气息的浆液(混合了赤霄战死者的骨灰与精血)投入鼎中。每一次投料,汞液便剧烈翻腾,七彩光芒爆闪,发出如同万鬼哭嚎般的“滋滋”尖啸!

季禺手持一根丈许长的玄铁棍,棍身刻满符咒。他站在鼎旁,神色凝重,不时用铁棍搅动着鼎内粘稠的汞液混合物。

巴清站在祭坛主基座的高处,身后便是那四个深深刻入石质、流淌着无尽苍茫与霸气的甲骨文字——“清主天下”。跳动的火光将她玄色的身影投射在巨大的基座上,与那四个古字融为一体,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压。她俯视着下方鼎中翻滚的七彩汞液,目光落在那些跪伏的降卒身上。

“开始。”冰冷的声音在空旷的祭坛空间回荡。

凫溪深吸一口气,神色庄重肃穆,如同进行着最神圣的仪式。他拿起一支特制的、笔杆由某种黑色兽骨打磨而成、笔尖并非毫毛而是九根细如发丝、闪烁着幽蓝寒光的“淬汞针”的骨笔。他双手捧着骨笔,来到翻滚的巨鼎旁,将九根淬汞针小心翼翼地浸入鼎中那粘稠的七彩汞液之中。

“滋——!”

刺耳的声响中,淬汞针瞬间被染成了妖异的七彩!针尖更是汇聚起一点粘稠欲滴、散发着致命诱惑与恐怖气息的汞毒液珠!

凫溪持笔,如同鬼魅般走向第一个降卒。那是一个身材壮硕、脸上残留着旧日刀疤的魏国老兵。老兵看着那支闪烁着妖异光芒的骨笔靠近,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身体剧烈地挣扎起来,却被身后的赤霄军士死死按住。

凫溪面无表情,骨笔闪电般落下!

“嗤嗤嗤——!”

九根淬汞针如同活物,精准无比地刺入老兵裸露的右臂三角肌位置!入肉极深!针尖携带的七彩汞毒液瞬间注入!

“呃啊——!!!”

老兵的身体猛地向上弓起,如同被投入油锅的大虾!喉咙里爆发出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双眼瞬间翻白!全身的肌肉在剧痛下疯狂痉挛!被刺入的右臂皮肤下,七彩的光芒如同活水般急速蔓延、勾勒!汞毒液注入的剧痛远超凌迟!仿佛有无数烧红的钢针在骨髓里搅动,更有无数细小的毒虫在血肉中噬咬!他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黑、肿胀,血管如同蚯蚓般根根凸起、扭动!汗水和血水混合着油脂,从他剧烈抽搐的身体上汩汩冒出!

这仅仅是开始!

凫溪的手腕极其稳定,如同最精密的工匠。他无视老兵的惨嚎,骨笔在他手臂上快速移动、勾勒!每一次落笔,都带起一溜血珠和更加撕心裂肺的惨嚎!那七彩的汞毒液随着针尖的移动,在皮肉之下灼烧、腐蚀、烙印!一个复杂、狰狞、仿佛蕴含着某种古老山势走向的图案轮廓,在剧痛与毒蚀中,硬生生地烙进了老兵的皮肉与骨骼深处!

这过程残忍而缓慢。每一笔落下,都伴随着一声绝望的嘶吼和身体的剧烈抽搐。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恶臭、汞毒的甜腥、以及浓烈的血腥。祭坛之上,如同正在进行一场无声的屠杀。

然而,当凫溪抬起骨笔,那老兵如同被抽掉骨头般瘫软在地时,他右臂上那刚刚烙下的图案,却在七彩光芒流转中,渐渐稳定下来。那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烙印,而是一片如同天然生长在血肉之中的、散发着微光、纹理清晰的山峦脉络图!虽然边缘还带着灼烧的焦黑和血痂,但那股源自汞毒和神秘矿物的力量,已与他的血肉紧密相连!

图案中心,一个微小的、由汞毒结晶构成的“霄”字,闪烁着幽幽寒芒。

这便是“赤霄印”!以汞血为墨,以血肉为卷,以痛苦为代价,铸就的忠诚烙印!它不仅是一个标识,更是一个枷锁,一个由汞毒本源构成的、连接着祭坛核心、掌控在巴清手中的无形枷锁!

凫溪走向第二个降卒,骨笔再次浸入翻滚的七彩汞液。惨嚎声再次响起,如同地狱的乐章,回荡在这座古老的殷商祭坛之上。

巴清站在高处,冷漠地注视着这一切。每一个痛苦扭曲的面孔,每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都是她重建赤霄、掌控这支力量必须付出的代价。她需要的是绝对服从的战争机器,而非心怀异志的降卒。这汞血烙印,便是将散沙熔铸成铁的唯一方法。

祭坛深处,那棵倒悬的青铜神树,在惨嚎与汞毒的气息中,旋转的齿轮似乎悄然加速了几分,发出更加清晰的“咔哒”声。

【三:骊脉凝肤】

烙印的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夜。当最后一缕七彩汞毒液被注入最后一名降卒的手臂,凫溪手中的骨笔几乎握不住时,祭坛上已横七竖八躺满了痛苦呻吟、几近虚脱的人体。空气中弥漫的气息足以让最凶悍的屠夫作呕。每个人的右臂三角肌位置,都留下了一个大小相仿、却形态各异、散发着微弱七彩毫光的山峦脉络烙印,中心一点幽寒的“霄”字如同恶魔之眼。

东方泛起鱼肚白,惨淡的微光透过坍塌坑洞上方的缝隙,艰难地渗入祭坛深处。

“嗡——!”

就在这新旧交替的瞬间,那尊一直如同背景般矗立在祭坛主基座旁的倒悬青铜神树,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低沉而清晰的嗡鸣!神树主干上那些缓慢旋转的大小青铜圆轮,转速骤然加快!轮齿咬合,发出密集而诡异的“咔哒咔哒”声!整个神树装置,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

随着神树的异动,祭坛主基座上那四个巨大的“清主天下”甲骨文,骤然亮起一层极其稀薄、却无比清晰的暗红色光晕!光晕流转,如同血脉搏动!

就在这光晕亮起的刹那!

“呃!”

“啊!”

“嘶——”

祭坛上,那些刚刚承受了非人折磨、精神与**都处于崩溃边缘的降卒们,突然齐刷刷地发出痛苦而诡异的呻吟!他们手臂上那尚未完全凝固、还在隐隐作痛的汞血烙印,骤然间变得滚烫无比!烙印上的七彩光芒疯狂闪烁、扭曲!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烙印上那些原本只是象征性勾勒的山峦脉络纹路,此刻竟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开始自行生长、蔓延、细化!

“滋…滋滋…”

细微的、如同皮肉被重新撕裂灼烧的声音此起彼伏!在降卒们惊恐万状的注视下,他们手臂上那原本抽象的图案,正以烙印为中心,向着周围完好的皮肤疯狂延伸!新的纹路在汞毒与某种无形力量的驱动下,自动烙印生成!纹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复杂,勾勒出更加细致的山脊、峡谷、河流、矿洞…最终,竟形成一幅幅虽略有差异、但核心区域惊人相似的——庞大山脉结构图!

“这…这是什么?!”一名降卒看着自己手臂上自动“生长”出的复杂纹路,失声尖叫。

“是骊山!是骊山的矿脉图!”另一名曾经参与过骊山陵部分劳役的降卒,看着手臂上那越来越清晰、甚至标注着矿洞方位的纹路,惊恐地嘶吼起来!

骊山!始皇陵所在之地!

数百名降卒手臂上,那被汞血烙印强行铭刻的图案,竟在祭坛力量与青铜神树的共鸣下,自动演变成了骊山深处最隐秘的矿脉分布图!图上甚至清晰地标注了水银江河的主要支流、重要矿洞节点、以及…一些用极其微小的、闪烁的汞毒光点标注的未知区域!

巴清站在高处,瞳孔骤然收缩!她死死盯着那些在降卒手臂上自行演化生成的、越来越清晰的矿脉图纹,心脏如同被重锤击中!怀清台祭坛下的预言,骊山地宫的秘密,水银江河的布局…这一切的线索,竟以如此诡异而残酷的方式,烙印在了这群降卒的皮肉之上!

这绝非偶然!是祭坛的力量!是那青铜神树的力量!是那“清主天下”四字中蕴含的某种天命或诅咒的力量!在汞血烙印的连接下,将这些降卒变成了…活的骊山地宫矿脉图!

“按住他们!别让乱动!”季禺也看出了端倪,厉声喝令赤霄军士上前,强行按住那些因剧痛和恐惧而挣扎扭动的降卒,让他们手臂上的图案能够完整清晰地呈现。

凫溪疲惫的脸上充满了震惊,他踉跄着走到一名被死死按住的降卒旁,仔细查看其手臂上那自动演化的纹路。当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用微小汞毒光点标注的、位于矿脉图最深处、靠近水银江河核心的区域时,他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

那光点标注的形态…那扭曲盘绕的线条…赫然与之前通过青铜镜窥探骊山地宫时,看到的那个倒悬的、布满旋转青铜齿轮的装置轮廓…高度相似!

“大当家!”凫溪猛地抬头看向巴清,声音带着惊悸的颤抖,“是…是那个‘东西’的位置!”

【四:神树引魂】

祭坛内一片死寂。只有降卒们压抑的痛哼和粗重的喘息,以及青铜神树齿轮加速旋转发出的、越来越清晰的“咔哒咔哒”声。

数百条手臂,如同摊开的诡异画卷。每一幅画卷的核心,都是那片由汞血烙印强行铭刻、又被神秘力量催生演化的骊山矿脉图。图上的纹路如同拥有生命,在皮肉之下微微搏动,散发着幽暗的七彩毫光。所有降卒的目光都充满了恐惧、痛苦和一种被彻底掌控的绝望。

巴清一步步走下祭坛主基座,玄色衣袍拂过冰冷光滑的暗青色石板。她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逐一扫过那些被强行展示出来的、流淌着汞毒微光的“活地图”。最终,她的脚步停在凫溪所指的那个降卒身前。

这是一个身材矮壮、肤色黝黑的汉子,看服饰曾是韩国边军。他惊恐地看着巴清靠近,身体因恐惧而筛糠般颤抖,手臂上的矿脉图纹随之扭曲波动。

巴清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他手臂矿脉图深处,那个用极其微小的汞毒光点标注的区域。光点的形态,扭曲盘绕,中心有数个大小不一的同心圆轮,边缘隐约有齿轮状的凸起——正是骊山地宫核心,那座倒悬的青铜神树装置!

“这里。”巴清伸出手指,指尖并未触碰降卒的皮肤,但一缕极其精纯的暗银色汞毒气流却如同灵蛇,从她指尖探出,精准地悬停在那汞毒光点的上方。

“嗡——!”

就在汞毒气流悬停的刹那,降卒手臂上的那个光点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银光!光芒穿透皮肉,将他的手臂映照得如同透明!与此同时,整个矿脉图纹仿佛被激活,所有的线条都亮了起来,疯狂地向着那个光点汇聚!

“呃啊——!!!”降卒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嚎!仿佛有烧红的钢针正顺着图纹的脉络,狠狠刺向他手臂的骨髓深处!

但巴清毫不在意他的痛苦。她的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汞毒气流与光点共鸣的反馈之中!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带着冰冷金属质感和复杂空间扭曲感的“信息流”,顺着那缕汞毒气流,逆流涌入她的识海!

冰冷!精密!宏大!非人!

无数青铜齿轮咬合的幻象!

巨大水晶壁上流转的星辰符号!

迷离光雾中若隐若现的庞大机械轮廓!

还有…在那机械轮廓深处,一个更加深邃、更加难以名状、仿佛在沉睡的巨大阴影…

“咔哒…咔哒咔哒…嗡…”

信息流中,夹杂着青铜神树齿轮运转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仿佛就在耳边!

巴清猛地抬头,目光如电,射向祭坛深处那棵正在加速旋转的倒悬青铜神树!她清晰地感觉到,涌入识海的信息流,源头并非仅仅在降卒手臂的烙印上,更有一部分…直接来自眼前这座祭坛深处的青铜神树!它在回应!它在与骊山深处那座同源的装置…共鸣!

祭坛上,随着巴清指尖汞毒与光点的共鸣,那棵青铜神树的旋转速度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并非来自外界,而是仿佛直接在所有人的脑海中炸开!

祭坛主基座上那四个“清主天下”的甲骨文,暗红光芒瞬间炽亮如血!光芒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瞬间笼罩了祭坛中心那口翻滚着七彩汞液的巨鼎!

巨鼎内粘稠的汞液如同沸腾般疯狂翻滚!七彩光芒爆闪,将整个祭坛空间映照得光怪陆离!汞液表面,光影急速扭曲、变幻!不再是倒映的景象,而是显现出一片令人窒息的画面——

幽深的地底,庞大的水银江河在黑暗中无声奔流,粘稠的银液反射着幽冷的光。江河深处,一座倒悬的、与祭坛中这棵几乎一模一样的青铜神树装置,正缓缓从一片混沌迷离的彩色光雾中升起!神树的齿轮疯狂旋转,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轰鸣!而在那神树装置的根部中心,那个原本被旋转齿轮遮挡的、狭窄的青铜缝隙,此刻正剧烈地扭曲、扩张!缝隙深处,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片旋转的、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如同星空旋涡般的通道!

通道正在开启!

画面一闪即逝!巨鼎中的汞液轰然落下,光芒黯淡,只剩下翻滚的气泡和刺鼻的气味。

祭坛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刚才那骇人的幻象惊呆了。

巴清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汞毒气流消散。她眼中的震惊已被一种近乎狂热的冰冷所取代。她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祭坛上那些手臂烙印着骊山矿脉图、惊魂未定的降卒,扫过震惊的季禺和凫溪,最终落在那棵缓缓恢复常速旋转的青铜神树上。

“赤霄军,涅盘重生。”她的声音在死寂的祭坛中响起,冰冷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尔等,即为赤霄之眼,赤霄之足!骊山矿脉,尽在尔等掌中!随我…踏平前路!”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层,看到了骊山地宫深处,那座正在启动的青铜神树,以及那条…通向未知的幽蓝通道。

项亢那庞大的身躯,无声地向前踏出一步,空洞的右眼,死死盯着祭坛深处旋转的神树,一丝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银芒,在他仅存的眼瞳深处,一闪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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