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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玄幻 > 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 第40章 【掌权革新篇】青铜解码

骊山地宫那咆哮的汞海、徐福尖利的“朱砂心”诅咒、嬴政贪婪如实质的目光、还有那枚被强行嵌入阵眼、此刻仍在她识海中灼烧般存在的青鸾耳环……这一切如同跗骨之疽,缠绕着巴清归返巴郡的每一寸路途。

怀清台熟悉的丹砂气息也无法驱散这股源自帝国心脏的、冰冷刺骨的恶意。左臂殷商巫纹的灼烫感不仅未因地宫脱险而平息,反而在踏入主矿脉深处时,骤然变得尖锐、粘稠,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狠狠拖拽,直指矿洞最幽邃的黑暗——那里,埋藏着自第一卷起便牵引着无数谜团的核心:那尊刻有“亡秦者清”谶语的殷商青铜鼎!

“夫人,您……” 青鸢捧着热帕的手停在半空,看着巴清苍白如纸却目光如炬的脸,担忧的话噎在喉间。

“备‘镇魂香’!调所有通晓古文的巫祝!还有,”巴清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透支后的冰冷决绝,她猛地扯下染血的护腕,露出左臂内侧那暗红如烙铁的繁复巫纹,“取我的‘破妄匕’来。今日,我要亲手剖开这鼎中乾坤!”

【1鼎鸣摄魂咒,血字噬心经】

主矿脉深处,七号矿道尽头。

潮湿阴冷的空气凝固如铅,唯有长明灯豆大的火苗在石壁上投下鬼魅般摇曳的影子。那尊半人高的殷商青铜方鼎,如同从亘古沉睡中苏醒的巨兽,沉默地矗立在开凿出的石室中央。鼎身厚重,布满绿锈与玄奥的饕餮云雷纹,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幽暗的光泽。

鼎耳高耸,其上那道由巴清巫血浸染而显现的“亡秦者清”暗红铭文,此刻竟如同拥有了生命,在青铜的基底上缓缓蠕动、扭曲!每一次细微的扭动,都伴随着鼎身发出一阵低沉到几乎无法听闻、却直透骨髓的嗡鸣。这嗡鸣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形成一种诡异的、带着强烈催眠与侵蚀意念的韵律,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正顺着耳膜钻入大脑,啃噬着理智的堤坝。

石室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数名被紧急召集、在巴郡素有名望的老巫祝,此刻个个面色灰败,汗如浆下。他们围坐在青铜鼎四周,面前摊开古老的龟甲、兽骨和泛黄的简牍,试图解读鼎耳上那如同活物般扭动的血字。然而,每当他们的目光聚焦在那些扭曲的巫觋密文上,那低沉的鼎鸣便骤然加剧,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他们的神魂之上!

“呃啊——!”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巫祝猛地抱头惨叫,双目瞬间布满血丝,手指痉挛般抓挠着地面,“不……不行……不能看……那是……那是鬼神之语!看一眼……魂就被勾走一丝……”他话音未落,竟一头栽倒在地,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妖鼎!此乃噬魂妖鼎!”在这阴森而神秘的室内,另一名中年巫祝声嘶力竭地惊恐大喊,那声音仿佛带着无尽的恐惧,在空气中颤抖着。他慌不择路地后退,身体狠狠撞翻了身后的灯架。

刹那间,灯架上的油火泼洒一地,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因极度恐惧而完全扭曲的脸,那神情仿佛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事物。他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口中不断重复:“非人力可解!非人力可解啊!强行破译,必遭天谴反噬!夫人!收手吧!”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满是哀求之意。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巫祝们中间迅速蔓延开来。剩下的巫祝们个个瑟瑟发抖,眼神早已涣散,仿佛失了魂一般。他们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地上,再不敢直视鼎耳上那透着诡异气息的血字。

那诡异的鼎鸣,一声声回荡在众人耳边,仿佛带着某种邪恶的意志,像是在刻意阻挠着一切解读的尝试。它就像一个贪婪的恶魔,要将这“亡秦者清”的惊天秘密,连同窥探者的神魂,一同拖入永恒的黑暗。有的巫祝甚至已经瘫倒在地,口中念念有词,祈求着神灵的庇佑。

巴清毅然立于鼎前,身上的玄衣无风自动,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牵引。左臂巫纹传来阵阵灼烫感,与那鼎鸣的韵律隐隐形成对抗,这两种无形的力量在她的识海中激烈交锋,如同两个强大的战士在进行殊死搏斗,给她带来了撕裂般的剧痛。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但她的眼神却锐利如淬火的寒刃,没有丝毫退缩之意。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可她依旧咬牙坚持着。

她冷眼看着鼎耳上那不断扭动的血字,每一个字都像是有生命一般,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那“清”字的最后一笔,如同毒蛇的尾钩,正对着她的眉心,散发着极致的恶意。这恶意仿佛实质化一般,试图侵蚀她的意志。

“收手?”她缓缓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人气,在这绝望的石室中如同丧钟敲响,“从这鼎被挖出那一刻起,便已无路可退。你们退下。”

巫祝们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逃离这噬魂之地,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愈发阴森的鼎鸣。

巴清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她伸出右手,并未去碰那诡异的鼎身,而是缓缓拔出了腰间那柄通体墨黑、非金非玉的“破妄匕”。匕身狭长,刃口薄如蝉翼,在昏暗光线下流转着幽冷的乌光。这是用丹砂矿脉深处万年阴寒墨玉,辅以秘术炼制的异兵,专破邪祟幻障。

她左手并指如刀,锋利的指甲在早已伤痕累累的掌心猛地一划!深红近黑、带着汞毒特有腥气的巫血,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涌出,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鼎足之上。

嗤——!

巫血与青铜接触的瞬间,竟发出烙铁入水般的声响!一股暗红色的烟气蒸腾而起,带着刺鼻的硫磺与血腥味。那低沉诡异的鼎鸣猛地一滞!仿佛被这蕴含着殷商古巫破邪之力的血液烫伤!

就在这鼎鸣停滞的瞬间,巴清动了!

她手腕一抖,破妄匕化作一道撕裂黑暗的乌光,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狠狠刺向鼎耳上那扭动得最剧烈、恶意最盛的“清”字!

【2铃音乱心魄,密匣锁巫觋】

“叮铃——”

就在破妄匕的乌芒即将刺中血字的刹那,一声清脆到诡异的铃音,毫无征兆地从石室入口的阴影处响起!

这铃声不同于鼎鸣的低沉厚重,它尖细、短促,如同毒蜂振翅,带着一种直刺灵魂深处的穿透力!铃声入耳,巴清识海中那因巫血而稍稍稳固的屏障,如同被一根冰冷的毒针狠狠扎入!剧痛让她持匕的手腕猛地一颤!原本凝练的乌光瞬间涣散了几分,刺出的轨迹也产生了微不可察的偏移!

“噗!”

破妄匕锋利的刃尖,险之又险地擦着那个扭动的“清”字划过,只在青铜鼎耳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谁?!”巴清霍然转头,眼中寒芒暴涨,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死死盯向铃声传来的阴影!她左臂的巫纹如同被激怒的烙铁,灼热感陡然攀升,对抗着那尖细铃声的侵蚀。

在那片幽暗的阴影之中,一个身形瘦高的人正缓缓地踱步而出。他身着一袭八卦道袍,宽大的袍袖随着他的每一步都微微摆动着,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它们。那道袍的颜色已经有些黯淡,显示出岁月的痕迹,但依然能够让人感受到它曾经的华丽与庄重。

他的手中,斜搭着一把拂尘,那洁白的尘尾轻轻拂过地面,仿佛在清扫着什么看不见的尘埃。而他的脸上,则挂着一种让人感到极其不适的微笑。那微笑既包含着悲悯,又透露出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这个神秘的人物,正是方士徐福!他的出现,就像是从黑暗中走出的幽灵一般,给人一种诡异而又神秘的感觉。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左手拇指与食指之间拈着的那枚小巧玲珑的青铜铃铛。这枚铃铛不过寸许大小,却显得异常精致。铃身布满了细密的、如同蝌蚪般的诡异符文,这些符文似乎在微微震颤着,仿佛拥有着某种生命一般。即使此刻没有被摇动,那铃铛依然发出若有若无的余音,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无量天尊。”徐福唱了个喏,声音平和,却像毒蛇吐信,“巴夫人何必如此急躁?此鼎暗藏天机,强行破译,恐遭不测。贫道受陛下所托,特来襄助夫人,解读这鼎中玄奥。”

“襄助?”巴清冷笑,破妄匕横于胸前,乌光吞吐,“用这乱魂摄魄的邪铃相助?徐仙师,你这‘助’法,倒是别致!”

徐福脸上的笑容不变,眼神却深了几分:“夫人误会了。此铃乃‘清心定魂铃’,专为镇压此鼎邪戾之气,护持夫人心神,免受其害。” 他嘴上说着,捏着铃铛的手指却悄然加力,又一声短促尖利的“叮铃”声骤然响起,比之前更加刺耳!无形的音波如同毒刺,再次狠狠扎向巴清的识海!

与此同时,他空着的右手,看似随意地探入宽大的道袍袖袋中。当他缓缓抽出手时,掌中已多了一件东西——一个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材质似木非木、似骨非骨的长方体匣子。匣子表面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种仿佛能吸收光线的纯粹黑暗,散发着一股古老、沉寂、却又令人心悸的阴冷气息。

“此物,乃贫道云游巫山之时,于一处殷商古祭坛遗址所得,名曰‘觋匣’。”徐福的声音带着一种刻意的、仿佛吟诵经文般的韵律,目光却如同毒蛇般紧锁巴清,“据传,此匣乃上古巫觋传承秘典之钥,内藏解读一切巫觋密文之奥义。今日,或可解此鼎危局。”

他将那漆黑的觋匣缓缓举起,匣子正对着鼎耳上扭动的血字。诡异的是,那原本狂躁扭动的“亡秦者清”血字,在觋匣出现的瞬间,竟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蠕动的速度骤然加快,如同无数细小的血蛭,疯狂地朝着觋匣的方向“游动”!鼎身那低沉如擂鼓的嗡鸣,也陡然拔高,变得尖锐刺耳,充满了狂躁与……渴望?

徐福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丝胜券在握的阴鸷:“夫人请看,天意昭昭,秘钥在此。只需夫人以心头精血为引,开启此觋匣,鼎中玄机,自当……”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巴清的目光,并未被那诡异的觋匣吸引,而是如同最精准的匕首,穿透了徐福伪装的悲悯,死死钉在了他捏着青铜铃铛的左手手腕内侧——道袍宽袖滑落处,一点极其细微、形如扭曲蝌蚪的暗青色刺青,在昏暗光线下若隐若现!

那刺青的形态……与鼎耳血字中某个不断重复的、巫觋密文符号,竟有九分相似!

【3汞血蚀真言,鼎裂现獠牙】

电光石火之间,所有的线索在巴清脑中轰然炸开!骊山地宫徐福罗盘的诡异指向、他口中“朱砂心”的恶毒献祭、此刻这乱魂摄魄的青铜邪铃、手腕上与鼎文同源的巫觋刺青、还有这散发着不祥气息、仿佛专为诱捕她而出现的“觋匣”……这一切,绝非巧合!

徐福!他根本不是什么方外之人!他是精通巫觋邪术的传承者!是布局者!是执刀人!这“亡秦者清”的鼎文,这所谓的觋匣秘钥,都是他,或者说他背后那深不可测的黑手(李斯?抑或是……),精心编织的致命罗网!目的,就是要她巴清以血祭鼎,坐实这“亡秦”的滔天罪名!

一股被愚弄、被当作祭品般算计的滔天怒火,混合着识海中邪铃音波带来的撕裂剧痛,瞬间点燃了巴清眼底最深的疯狂!

“开匣?”巴清染血的唇角勾起一丝近乎妖异的弧度,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玉石俱焚的决绝,“好!我这就开给你看!”

话音未落,她动了!动的却不是持匕的右手,而是那只一直垂在身侧、掌心伤口仍在滴落深红巫血的左手!

“噗!”

她左掌猛地一握,五指狠狠攥紧掌心的伤口!本就未愈合的创口瞬间被撕裂,粘稠的、蕴含着汞毒与殷商古巫破邪之力的巫血,如同被挤压的墨囊,狂飙而出!但她并未将这血洒向觋匣,而是运指如飞,以血为墨,凌空划出一个古老、蛮横、充满毁灭气息的殷商血咒符文!符成瞬间,左臂巫纹爆发出刺目的暗红血光,整个符文如同活物般燃烧起来!

“以血为引!破妄!诛邪!”

巴清厉叱如雷!染血的左手,并未按向觋匣,而是带着那燃烧的血咒符文,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拍向鼎耳上那扭动得最疯狂、恶意最盛的“清”字!

“不——!”徐福脸上的从容瞬间瓦解,化为极致的惊骇与怨毒!他再顾不上伪装,捏着青铜邪铃的手猛地疯狂摇动,尖利刺耳的铃声如同海啸般爆发!同时右手将那漆黑觋匣狠狠掷向青铜鼎,试图阻止巴清!

迟了!

嗤啦——!!!

如同滚烫的熔岩浇灌在万年玄冰之上!巴清那燃烧着血咒的染血手掌,狠狠印在了扭动的“清”字之上!

“嗷——!!!”

一声非人非兽、充满了无尽痛苦与怨毒的凄厉尖啸,猛地从青铜鼎深处炸响!整个石室为之震颤!鼎耳上那扭动的“亡秦者清”血字,如同被投入沸油的活蛭,疯狂地扭曲、痉挛、鼓胀!暗红的血字瞬间变得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出灼人的高温和刺鼻的腥臭!血字边缘的青铜竟发出“滋滋”的融化声!

更骇人的是,当巴清手掌上那深红近黑的汞毒巫血,顺着她撕裂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注入那个被血咒灼烧的“清”字时,异变陡生!

那扭曲的“清”字,猛地从鼎耳上“浮”了起来!无数暗红色的、由血光凝聚的诡异巫觋密文,如同活过来的毒虫,从“清”字笔画中疯狂涌出,在鼎口上方尺许的虚空之中,扭曲、盘旋、重组!

这些血光密文不再局限于“亡秦者清”,而是飞速地扩展、变幻,最终凝聚成一张巨大无比的、由纯粹血光构成的、无比清晰的人脸!

鹰视狼顾,法令纹深刻入骨,嘴角噙着一丝掌控一切的、冰冷而残忍的笑意!那双倒三角眼中闪烁的,是洞悉人心的算计和无尽的贪婪!

——赫然是当朝丞相,李斯!

这张由血光巫文构成的李斯巨脸,悬浮在沸腾的鼎口之上,冰冷的俯视着下方的巴清,嘴角那抹残忍的笑意仿佛在无声地嘲弄。他巨大的嘴唇开合,并未发出声音,但一个冰冷、威严、带着无尽恶毒意念的宣告,却如同无数根钢针,狠狠扎入巴清和徐福的识海深处:

“九鼎噬主,巴清,汝便是那第一道血祭!”

“轰——!!!”

这无声的宣告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信!那张巨大的血光人脸在宣告完成的瞬间,猛地向内坍缩、爆炸!化作一股毁天灭地的暗红洪流,狠狠冲回青铜鼎内!

青铜巨鼎再也无法承受这内外交攻的恐怖力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悲鸣!布满饕餮云雷纹的厚重鼎身,瞬间爬满蛛网般密集的裂纹!下一刻——

“砰!!!!”

巨响如同天崩!整个青铜方鼎,连同其上那诡异扭动的血字,在巴清染血的手掌下,在徐福目眦欲裂的注视中,轰然炸裂!

无数闪烁着幽绿铜锈和暗红血光的碎片,如同暴雨般向四面八方激射!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石壁上的长明灯尽数震灭!整个石室陷入一片黑暗与毁灭的狂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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