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清传奇：丹砂与权谋 第34章 【掌权革新篇】巫峡伏击

·【1雾锁蛟龙滩】

巫峡的夜，浓得化不开。奔腾的长江在两岸如刀劈斧削般的绝壁间咆哮穿行，声若雷霆，震得人脚底发麻。水汽被江风裹挟着，混着初冬的寒意，凝成厚重湿冷的白雾，沉甸甸地压在江面上，十步之外便难辨人影。唯有湍急处江水撞击礁石激起的惨白浪花，如同巨兽偶尔露出的獠牙，在浓雾中一闪即逝。

巴清独立于临江峭壁上一块突出的鹰嘴岩，玄色劲装几乎与身下嶙峋的墨色山岩融为一体。刺骨的江风卷起她鬓边碎发，拍打在冰冷的脸颊上，她却浑然未觉。她的目光穿透翻涌的雾气，死死锁住下方江面一处名为“蛟龙滩”的险恶所在。

那里江面骤然收窄，形如咽喉。水下暗礁犬牙交错，激流在此形成数个巨大的、足以吞噬巨舟的恐怖漩涡。平日里，即便是经验最老道的艄公，行经此地也要焚香祷告，小心翼翼。今夜，这里将是六国余孽的葬身之地。

“夫人，都布置妥当了。”陈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矿工特有的粗粝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身后跟着几名精悍的赤霄军头目，个个眼神锐利，身上带着硝石与铁器的混合气味。

巴清没有回头，只轻轻“嗯”了一声。她的全部心神，都系在江对岸那片被浓雾彻底吞噬的黑暗中。根据怀清台截获的密报和俘虏的口供，一支由楚国项氏精锐牵头，混杂魏、韩死士的劫矿部队，将在今夜子时前后，乘快舟横渡巫峡，突袭巴氏设在南岸山坳中的一处秘密转运矿仓。那里囤积着近万斤刚刚提炼、准备运往骊山工地的上品丹砂！

“汞雷布了多少？”巴清的声音在风涛声中依旧清晰。

“回夫人，按您的吩咐，”一名头目上前一步，语速极快，“上游‘鬼见愁’礁群后，沉了十二颗‘黑瓜’，引线连到鹰嘴岩下的机关匣；‘蛟龙口’主漩涡两侧的暗礁缝里，嵌了八颗‘红丸’，由水性最好的兄弟在水下操控火绳；南岸浅滩芦苇荡里，埋了二十颗‘铁蒺藜’，绊索连着岸上的伏弩阵。”他口中的“黑瓜”、“红丸”、“铁蒺藜”，皆是巴清结合矿洞爆破与殷商秘术改良出的汞毒炸弹——外壳是特制陶罐，内填火药、碎石和剧毒汞晶粉末，爆炸时不仅威力惊人，更能形成致命的汞毒烟瘴。

“赤霄军呢？”

“一百二十名弓弩手，分三队埋伏于北岸峭壁岩洞，箭镞皆淬了‘活汞’，见血封喉；八十名刀盾手和四十名长戈手，由巴邑少爷带领，藏身南岸矿仓后山密林，只等信号截杀登岸残敌；还有三十名水性极佳的兄弟，带着分水刺和水下钩索，潜在‘蛟龙滩’漩涡外围，专等翻船落水的‘大鱼’！”另一名头目沉声汇报，眼中闪烁着矿工特有的狠厉与即将厮杀的兴奋。

巴清缓缓点头。这三百多名“赤霄军”，核心便是当初跟随她下矿洞、镇压暴动的老矿工。数月来，她以《太公阴符》残卷为基，结合矿洞作业的协同与悍勇，将他们淬炼成一支令行禁止、悍不畏死的私军。今夜，将是赤霄军初试锋芒的第一战，也是向觊觎巴氏基业的豺狼亮出的第一把滴血利刃！

她抬头望向墨汁般的天幕，几点寒星在浓雾缝隙中若隐若现。子时将近。江风似乎更急了些，带着水鬼呜咽般的尖啸，卷动浓雾，变幻出各种狰狞的形态。巫峡天险，浓雾锁江，杀局已成，只待豺狼入瓮。

【2火雨焚江】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缓慢流淌。江涛声、风声、以及潜伏者们压抑的呼吸心跳声，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突然！

对岸浓得化不开的黑暗深处，毫无征兆地亮起了一点微弱的、摇曳的绿光！如同鬼火，闪烁了三下，随即熄灭。

来了！

几乎在绿光熄灭的同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密集如雨的“哗啦”划水声，穿透了奔腾的江涛，隐隐传入峭壁上众人敏锐的耳中。那声音由远及近，速度极快！

巴清眼神一凝，如同捕食前的鹰隼。她猛地举起右手，手中紧握着一面巴掌大小、边缘镶嵌着细碎丹砂颗粒的青铜镜。镜背，正是那殷商大祭司狰狞的纹样。

“嗡……”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远古的嗡鸣，自青铜镜中发出，奇异地压过了风涛之声。镜面在黑暗中骤然亮起一抹幽蓝的微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穿透迷雾的诡异力量。

借着这幽蓝镜光的指引，峭壁上埋伏的弓弩手们终于看清了江面的情形！

只见浓雾之中，二十余艘狭长如梭、通体涂成墨黑的快舟，如同鬼魅般悄然滑出黑暗，正朝着“蛟龙滩”疾驰而来！舟上人影幢幢，皆着紧身水靠，兵刃反扣，动作迅捷无声，显然是精锐中的精锐。为首一艘快舟上，一名身形魁梧、肩披玄色大氅的将领按刀而立，鹰视狼顾，正是情报中楚国项氏的悍将，项梁！

“放！”巴清清冷的声音如同冰珠坠地，在幽蓝镜光映照下，带着森然杀意。

令旗挥下！

“嗤嗤嗤——！”

峭壁之上，早已引弓待发的赤霄军弓弩手猛然松弦！淬了“活汞”剧毒的三棱箭镞，撕裂浓雾，带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如同骤雨般泼向江心！

“敌袭！举盾！”项梁的怒吼在江面上炸响，反应不可谓不快。劫矿部队显然也非庸手，瞬间，一面面蒙着牛皮的轻便圆盾在快舟上竖起。

“笃笃笃！”大部分箭矢被盾牌挡住。然而，巴清改良的强弓劲弩力道极大，更有不少毒箭刁钻地穿过盾牌缝隙，或是直接钉入船体！

“啊！”惨叫声瞬间响起。中箭者伤口并不深，但那“活汞”之毒何等霸道？伤口处瞬间泛起诡异的银灰色，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溃烂！剧痛钻心，中毒者如同被投入滚油，凄厉翻滚，甚至直接栽入冰冷的江水中，冒起几个气泡便没了声息。一股淡淡的、带着甜腥的金属气味开始在江面弥漫。

“冲过去！冲过滩头！”项梁目眦欲裂，挥刀狂吼。他知道，停在江心就是活靶子，只有冲上南岸才有一线生机！快舟上的桨手拼死划动，船速再增，悍不畏死地冲向死亡漩涡密布的“蛟龙滩”！

“不知死活。”峭壁上，巴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她手中的青铜镜幽蓝光芒骤然炽盛！

“起！”

随着她一声令下，鹰嘴岩下隐藏的机关匣被猛地拉开！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如同地底沉睡的蛟龙被惊醒，猛然在“鬼见愁”礁群后方炸响！十二颗“黑瓜”汞雷同时引爆！耀眼的火光撕裂浓雾，巨大的冲击波掀起数丈高的浑浊水墙！无数淬了汞毒的碎石、铁片，如同来自地狱的死亡风暴，向着刚刚冲入“蛟龙滩”范围的快舟群疯狂倾泻！

“咔嚓！哗啦！”

木屑纷飞，血肉横飞！首当其冲的几艘快舟如同纸糊般被瞬间撕碎、掀翻！船上的精锐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被狂暴的水流和致命的碎片吞噬！侥幸未被直接命中的船只也被巨浪打得东倒西歪，船体破裂进水，瞬间陷入混乱！

“稳住！稳住船！”项梁所在的快舟也被巨浪高高抛起，又狠狠砸落，他死死抓住船舷，声嘶力竭地大吼。然而，这仅仅是开始！

“红丸，爆！”巴清冰冷的声音如同死神的宣判。

潜伏在水下的赤霄军死士，猛地拉动了手中的火绳！

“轰轰轰！”

“蛟龙口”主旋涡两侧的暗礁缝隙中，八团更为炽烈、带着妖异蓝绿色边缘的火球轰然炸开！这一次，爆炸的核心不再是物理冲击，而是瞬间弥漫开来的、浓得化不开的银灰色烟雾！那烟雾带着刺鼻的甜腥气，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迅速扩散，将整个“蛟龙滩”的核心水域彻底笼罩！

“咳咳…呃啊！”被烟雾笼罩的劫矿士兵，瞬间感到眼睛如同被滚油泼中，火辣剧痛，涕泪横流！紧接着是窒息般的灼烧感从咽喉直冲肺腑！皮肤接触烟雾的地方，迅速泛起水泡，溃烂流脓！这正是汞毒蒸汽的恐怖威力！惨叫声不再是中箭时的凄厉，而是变成了绝望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嗬嗬声，无数士兵痛苦地抓挠着自己的喉咙和脸，翻滚着跌入冰冷的、同样被毒雾污染的江水中。

火雨焚江，毒雾锁魂，蛟龙滩已成炼狱血池！ 项梁的船队，瞬间折损大半，残余的几艘船如同无头苍蝇，在毒雾、漩涡和不断落下的毒箭中绝望挣扎。

【3赤霄饮血】

“呜——！”低沉浑厚的牛角号声，穿透爆炸的余音和垂死的哀嚎，在南岸山坳中猛然响起！这是总攻的信号！

“赤霄军！杀！”密林之中，早已按捺不住的巴邑，如同出闸猛虎，发出一声震天怒吼！他身披简易皮甲，手持一柄沉重的开山钺（矿工常用的重型工具改造），第一个跃出藏身地，朝着混乱不堪、勉强靠岸的几艘残破快舟扑去！

“杀！！！”八十名刀盾手齐声咆哮，声震峡谷！他们左手持着蒙了生牛皮、边缘镶嵌铁片的厚重木盾，右手紧握淬火钢刀，组成一道钢铁洪流，紧随巴邑之后，狠狠撞向刚刚踏上浅滩、惊魂未定的劫矿残兵！

几乎同时，四十名长戈手从侧翼杀出，丈余长的戈矛如同毒蛇出洞，带着凄厉的风声，专刺敌人下盘和腰腹！长戈阵后，三十名手持分水刺、钩索的赤霄水鬼，如同鬼魅般从岸边芦苇荡中无声滑入浑浊的江水，目标直指那些在水中挣扎、试图攀爬礁石逃生的漏网之鱼！

短兵相接，血肉横飞！

巴邑的开山钺势大力沉，一个横扫，便将两名举刀格挡的楚军精锐连人带刀劈飞出去，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他状若疯虎，在敌群中左冲右突，钺刃翻飞，带起一蓬蓬血雨，竟无一合之敌！赤霄军的刀盾手们，将矿洞中开山劈石的狠劲完全用在了厮杀上。

他们不讲究什么精妙招式，盾牌猛撞，钢刀狠劈，完全是搏命的打法，凭借着数月苦练的配合和一股悍不畏死的血勇，竟将人数相当、却已丧胆的六国精锐杀得节节败退！

“项梁狗贼！拿命来！”巴邑浑身浴血，如同血狱修罗，一眼便锁定了正在几名亲卫拼死保护下，试图向一艘稍完好的快舟退去的项梁！他怒吼一声，不顾侧面刺来的长矛（矛尖被盾牌手及时架开），抡圆了开山钺，如同泰山压顶般朝着项梁当头劈下！

项梁也是沙场宿将，虽惊不乱，怒吼一声，手中厚重的青铜长剑带着凄厉的破空声，悍然迎上！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火星四溅！

巴邑天生神力，又是含怒出手，这一钺蕴含的力量何等恐怖？项梁只觉一股无可匹敌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瞬间崩裂，鲜血淋漓！那柄精良的青铜长剑竟被硬生生劈出一个巨大的豁口，剑身弯曲！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保护将军！”几名项氏亲卫目眦欲裂，不要命地扑向巴邑。

“滚开！”巴邑双目赤红，开山钺横扫，逼退亲卫，再次扑向项梁。项梁心胆俱寒，再无战意，借着亲卫的阻挡，转身就向快舟跃去！

“哪里走！”巴邑岂容他逃脱？正要追击，斜刺里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水面！

是潜伏的水鬼！那人手中分水刺精准无比，如同毒蛇吐信，“噗嗤”一声，深深扎入项梁刚刚跃起、尚未落足船板的小腿！

“呃啊！”项梁发出一声凄厉惨叫，身形一滞，重重摔在冰冷的浅滩泥水中！

巴邑抓住机会，如同猛虎扑食，沉重的开山钺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落！

“噗！”

血光冲天而起！不可一世的楚国悍将项梁，头颅如同破碎的西瓜，被这一钺彻底砸碎！红的鲜血，白的脑浆，混合着浑浊的泥水，溅了巴邑一身！

主将授首，本就溃不成军的劫矿残兵彻底崩溃。赤霄军士气如虹，刀砍斧劈，长戈攒刺，水下钩索拖拽，如同砍瓜切菜般，将残敌尽数屠戮于巫峡南岸的浅滩之上！江水被染得一片暗红，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汞毒的甜腥，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死亡气息。

赤霄初啼，饮血巫峡，六国劫矿精锐，至此全军覆没！ 喊杀声渐渐停息，只剩下伤者垂死的呻吟和江水呜咽。

【4鸩杀密简】

“清理战场！仔细搜！片甲不留！”巴邑拄着滴血的开山钺，喘着粗气下令，声音因亢奋而微微发颤。初战告捷，全歼强敌，赤霄军的威名，今夜注定要震动巴蜀！

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如同熟练的矿工在清理矿道。他们麻利地补刀未死的敌人，剥下还算完好的甲胄，收集散落的兵刃，将尸体拖到一旁准备集中焚烧处理。冰冷的江水冲刷着岸边的血污，却冲不散那浓烈的死亡气息。

巴清在陈叔等人的护卫下，走下鹰嘴岩，踏上这片刚刚被鲜血浸透的修罗场。她面色平静，目光扫过狼藉的战场，最后落在项梁那具无头的尸体上。那具魁梧的身躯半泡在泥水里，破碎的玄色大氅被血染得发黑。

“夫人，此人身上有硬物。”一名正在搜检项梁尸身的赤霄军士兵，从他紧贴胸口的湿透内衬里，摸出一个用数层油布严密包裹的长条形物体。

巴清眼神微动：“拿来。”

士兵恭敬地将油布包呈上。巴清接过，入手沉甸甸，带着江水的冰凉和尸体残留的余温。她一层层剥开浸透的油布，动作沉稳。

最后一层油布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并非预想中的金玉或密信，而是一卷竹简。竹片呈深褐色，显然是经过特殊处理的老竹，边缘打磨得光滑，用坚韧的牛筋绳编联。简身触手冰凉，隐隐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气息，仿佛刚从古墓中取出。

巴清展开竹简。上面的字迹并非秦篆，而是笔画更为曲折、带着鸟虫形态的古楚文字！她幼时随家中老管事学过一些楚文，勉强能辨认。

开篇便是几个触目惊心的大字：“鸩羽淬汞秘术”！

她心头猛地一跳，凝神细看下去。竹简上详细记载了一种极其阴毒的法门：如何选取最上品的丹砂提炼“活汞”，如何捕捉剧毒的鸩鸟（一种传说中的毒鸟），取其翅尖最毒的三根黑羽，再以秘法将“活汞”之毒反复淬炼、浓缩、浸入鸩羽之中！

经此秘术淬炼的鸩羽，其毒猛烈百倍，无色无味，入水即溶，中者顷刻间五脏俱焚，七窍流汞而亡，神仙难救！更可怕的是，此毒发作症状，竟与汞毒入体极为相似，若非顶尖医者或精通此道之人，极难分辨！

巴清的目光急速下移，掠过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淬毒细节，死死盯在竹简末尾！

那里赫然用朱砂写着两行小字，字迹狂放，力透竹简：

“鸩羽淬成之日，即秦王政毙命之时！功成，裂秦土封尔为侯！”

落款处，一方殷红如血的印记深深烙入竹片——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目露凶光的玄鸟，正是楚国项氏一族的图腾大印！

“嘶……”饶是巴清心志坚如磐石，此刻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寒意从脚底瞬间窜上头顶！六国余孽劫丹砂是假，他们真正的目标，竟是以巴氏提炼的“活汞”为引，淬炼出这绝杀之毒，行刺秦王嬴政！而执行这惊天刺杀的核心人物，便是刚刚被她弟弟一斧劈碎头颅的项梁！这卷竹简，就是淬毒的配方和行动的凭证！

然而，这惊天的阴谋背后，仅仅是一个项氏吗？巴清的目光死死锁在那方项氏玄鸟印上，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闪过另一件东西——亡夫棺椁中那枚藏着半枚相国府鱼符的楚式镇魂玉璧！李斯…楚国…刺杀秦王…这几条线如同冰冷的毒蛇，在她心中疯狂地扭动、纠缠！

就在此时！

竹简上那方殷红的项氏玄鸟印，以及其下“裂秦土封尔为侯”的字迹，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灼烧，竟在巴清和陈叔等人的注视下，迅速变得焦黑、模糊，最终化作几缕细微的青烟，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竹简上那片被灼烧过的空白痕迹，以及前面那令人胆寒的“鸩羽淬汞秘术”正文！

“这……”陈叔等人看得目瞪口呆，脊背发凉。

巴清却猛地攥紧了竹简，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抬头，望向北方咸阳的方向，眼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和冰冷的杀机。鸩杀秦王，项氏牵头，秘术现世，印信自毁…这潭水，比她想象的更深、更浑、更致命！

这卷来自楚国的汞毒竹简，不仅揭示了六国余孽的惊天杀局，更像一把钥匙，即将打开一个更加黑暗恐怖的潘多拉魔盒。而她和她的巴氏基业，已然被这滔天巨浪，推到了漩涡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