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汞河锁鼎?符阵生变】
在地宫的最深处,一条宽阔的汞河正缓缓流淌着,河水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绿色,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和危险。巴清小心翼翼地踏上青铜栈道,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因为她知道这条栈道下便是那深不见底的汞河。
当她的靴子踩在栈道上时,靴底与地面摩擦产生的微小力量使得一些汞珠被碾碎,这些汞珠在瞬间凝聚成了一道道细碎的龙纹,然后又如同烟雾一般迅速消散。这奇异的景象让巴清不禁心生寒意,但她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坚定地朝着中央祭坛走去。
在祭坛的周围,摆放着九个巨大的青铜鼎,它们宛如沉睡的巨兽,静静地蹲踞在那里。这些鼎身上刻满了精美的九州纹饰,然而此刻,这些纹饰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不断地渗出粘稠的黑雾。这些黑雾与空中悬浮的汞珠相互碰撞,发出一阵阵滋滋的声响,仿佛是某种古老的仪式正在进行。
而在这九个鼎中,最西侧的雍州鼎显得尤为特别。它的震颤最为剧烈,似乎随时都可能倾倒。鼎的三只脚已经深深地陷入了地宫的岩层之中,足有半寸之深。鼎口处不断溢出的寒气在栈道上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霜,与周围温热的汞蒸气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主母,地脉仪指针快指到凶位了。" 公输甲捧着墨家秘传的铜制罗盘,盘面刻度已被汞锈侵蚀大半,原本居中的指针正疯狂打转,"昨夜戌时,豫州鼎突然吐出三具白骨,看服饰像是楚地工匠......"
巴清未及回应,东侧的青州鼎突然发出钟鸣般的巨响。她转头望去,只见鼎口黑雾中浮现出无数兵器虚影 —— 戈、矛、剑、戟在雾中碰撞,竟拼凑出齐军战阵的轮廓。这异象与七日前赤霄剑显现的幻象如出一辙,只是更为清晰可怖。她腰间的青铜剑开始发烫,剑鞘上的人牲纹隐隐发亮,这是地脉紊乱的征兆。
"启动 ' 玄水结界 '。" 巴清解下腰间玉佩,将其嵌入栈道旁的机关槽。墨家弟子们立刻转动绞车,隐藏在岩壁中的青铜管开始喷出汞液,在九鼎周围形成环形水幕。这些汞液经墨家秘法炼制,密度远超寻常水银,在压力作用下呈现出奇异的半固态,既能流动又能承重,正是当年巴清为始皇陵设计的核心防盗技术。
公输甲指挥工匠们布设符箓。他们将朱砂与龙血混合,在汞河沿岸绘制出《万应符书》记载的三台符:上台绘三黄星纹以祛邪,中台书护心咒文以安宅,下台刻三清法印以镇阴。当最后一道符纹完成时,整个地宫突然暗下来,唯有符纹发出的红光在汞面上跳跃,将九鼎的影子拉得细长,如同伏在地面的巨蟒。
"巴主母好手段。" 徐福的声音从栈道入口传来,他带着两名方士缓步走来,袍袖上的云纹在红光中忽明忽暗,"陛下听闻九鼎异动,特命贫道带来蓬莱仙砂相助。" 他掌心托着个玉盒,打开时里面的金色砂粒竟自行悬浮,在空气中组成 "长生" 二字。
巴清皱眉打量那些砂粒。它们虽散发仙气,却在靠近汞河时微微发黑,显然并非天然矿物。"徐方士还是看管好你的仙砂吧。" 她冷声道,"墨家结界容不得异物干扰。"
徐福故作惋惜地合上玉盒:"主母这是信不过贫道?也罢,只是陛下忧心地宫安危,特意嘱咐要检查符阵的 ' 镇星位 ' 是否稳固。" 他不等应答便走向祭坛东侧,那里正是青州鼎对应的符阵枢纽。
巴清突然注意到徐福靴底沾着的朱砂 —— 与他们绘制符阵所用的截然不同,色泽偏暗且带着硫磺味。她心头一紧,刚要制止,徐福已伸手按在 "镇星位" 的符纹上。他掌心泛起幽蓝火焰,口中念念有词,原本流转的红光竟在他触碰处凝滞成块。
"不好!" 公输甲惊呼着指向汞河。原本平静的汞液突然沸腾起来,环形水幕出现裂痕,黑雾如毒蛇般从裂缝中钻出,直扑九鼎。青州鼎的战阵虚影瞬间溃散,化为无数兵器碎片射入岩壁,发出密集的叮当声。最可怕的是地脉仪的指针,此刻竟死死指向巴清,铜制盘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徐福退到安全距离,笑眯眯地拱手:"看来是地脉自行生变,主母快启动应急预案吧。" 他身后的方士们已取出桃木剑,剑身上的血符在黑雾中隐隐发亮。
巴清知道中计了。她迅速结出手印,按向祭坛中央的机关石:"启动 ' 归墟阵 '!" 墨家弟子们立刻转动绞车,岩壁中的青铜管改变角度,汞液开始顺着预设的沟槽流动,在九鼎周围形成螺旋状的涡流。这是她为应对紧急情况设计的终极阵法,能将溢出的戾气导入地宫深处的伏龙坑。
然而当汞液即将完成闭环时,异变陡生。雍州鼎突然倾侧,三足间的地面塌陷出黑洞,涌出的黑雾中浮现出巨大的饕餮虚影,一口咬断了汞液形成的涡流。巴清眼睁睁看着符阵红光次第熄灭,如同被狂风扑灭的烛火。她腰间的青铜剑剧烈震颤,发出悲鸣般的嗡鸣,剑鞘上的人牲纹竟渗出鲜血,滴落在汞河表面,激起一圈圈金色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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