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喧闹的分院登记石殿,萧辰循着核心弟子令牌中烙印的简易地图指引,向着星辰院所在的方向行去。
越走,人迹越罕至。
越走,灵气越稀薄。
越走,道路越荒芜。
穿行过内院核心区域那些星辉缭绕、殿宇恢弘、弟子如织的热闹景象,萧辰仿佛踏入了一片被时光遗忘的荒废之地。脚下的石板路早已碎裂不堪,缝隙中顽强地生长着半人高的杂草。道路两旁,曾经或许精致的亭台楼阁,如今只剩断壁残垣,爬满了枯藤,在暮色中投下狰狞的剪影。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草木腐朽的气息,与内院其他地方浓郁活跃的星元能量格格不入,只有头顶真实的星辰,依旧洒下清冷的光辉,无声地注视着这片荒凉。
最终,萧辰停在了一片巨大的、被高耸破败石墙围起来的区域前。两扇巨大的、曾经或许气派的黑沉木院门,如今一扇歪斜地半开着,另一扇则彻底倒塌在地,被厚厚的灰尘和枯叶掩埋了大半。门楣之上,一块同样蒙尘的巨大石匾斜挂着,上面两个古拙苍劲的大字——“星辰”,在暮色中勉强可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与落寞。
这里,便是星辰院。
萧辰深吸一口气,压下左腹灵魂裂痕的钝痛和右臂的麻木,踏过倒塌的门板,走了进去。
入目所见,比他想象的更加荒凉破败。
巨大的院落空旷无比,地面是坑洼不平的泥土地,杂草丛生,几处巨大的深坑如同被陨石砸过,积满了浑浊的雨水。几座低矮的石屋歪歪斜斜地矗立着,屋顶大多坍塌,墙壁布满裂缝,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唯一还算完整的建筑,是院落中央一座造型古朴、如同小型金字塔般的黑色石殿,但也同样陈旧不堪,殿门虚掩,门口的石阶都碎裂了好几块。整个院落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和不知名虫豸的鸣叫,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陈年的灰尘味和……一股若有若无的劣质酒气。
萧辰的目光扫过这片废墟,眉头微蹙。这里,比他之前在登记处看到的角落更加破败,几乎感受不到任何人为活动的痕迹。
就在这时——
“嗝~”
一声响亮的酒嗝,打破了死寂。
萧辰循声望去,只见在中央黑色石殿那布满青苔的台阶旁,一个极其邋遢的身影正瘫坐在一个倒扣的破木桶上。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如同枯草般胡乱支棱着的老头。他穿着一件几乎看不出原本颜色、沾满油污和酒渍的破旧袍子,赤着一双沾满泥垢的脚。脸上皱纹深刻如同沟壑,眼袋浮肿,醉眼惺忪,脸颊带着两团不正常的酡红。他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巨大的、油光发亮的黄皮酒葫芦,正仰着脖子“吨吨吨”地灌着劣质烈酒,浓烈的酒气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这就是登记处那个打盹的老头?星辰院唯一的看守?萧辰心中微沉。
似乎是察觉到有人来,那醉醺醺的老头(古河)费力地睁开浑浊的醉眼,瞥了萧辰一眼,眼神涣散,仿佛没认出他,又或者根本不在意。他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含糊不清地嘟囔道:“哪…哪来的…小崽子?走…走错门了…嗝…滚…滚蛋…别…别打扰老子…喝酒…”
说完,他又抱着酒葫芦,歪着脑袋,似乎又要睡去。
萧辰没有理会这醉鬼的呓语,他的目光被院落另一侧吸引。
在靠近东侧一堵半塌石墙的阴影下,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默默地……劈柴?
那是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男子(雷烈)。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打满补丁的灰色劲装,背影如山岳般沉稳。然而,最刺眼的是——他的右臂袖管空空荡荡,自肩部以下齐根而断!仅存的左臂,肌肉虬结,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他正用左手握着一把沉重的、锈迹斑斑的柴刀,动作精准而稳定地劈砍着地上堆积的枯木。
咔嚓!咔嚓!
每一次劈砍,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干脆利落,枯木应声而裂,断口光滑如镜。那柄锈迹斑斑的柴刀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虽然只是简单的劈柴动作,却隐隐透着一股千锤百炼、返璞归真的意境。
萧辰的瞳孔微微一缩。他体内的混沌星魂,在感知到那劈柴动作的瞬间,极其微弱地悸动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这个断臂的中年男子体内,蛰伏着一股极其内敛、却如同即将爆发的火山般狂暴的星辰力量!这股力量与他自身的暗金星元不同,更加纯粹、更加霸道,带着一种撕裂苍穹的毁灭气息!但这股力量似乎被某种枷锁死死禁锢着,甚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枯寂与死气?而且,这男子身上散发出的气息,竟让他左腹的灵魂裂痕都感到一丝微弱的刺痛!
似乎是劈完了最后一根柴,那断臂中年男子(雷烈)停下了动作。他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直起魁梧的身躯,将锈迹斑斑的柴刀随手插在身旁的柴堆上。然后,他缓缓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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