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金色的光线穿透稀薄云层,慷慨地洒在刚刚经历过庆典与震撼的城市街道上。
然而,在这片暖意融融的光明里,一个身影却显得格格不入。
墨徊。
他依旧穿着那身标志性的黑红装束,但此刻,那件自带兜帽的风衣被严严实实地拉了起来,宽大的帽檐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
他微微低着头,脚步有些拖沓,整个人缩在宽大的风衣里,像一株抗拒阳光的、阴郁的蘑菇。
“墨徊!这边!阳光多好啊!”
三月七站在街角,活力四射地朝他挥手,粉色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墨徊脚步顿了顿,兜帽下的脸似乎朝阳光的方向偏了偏,但立刻又缩了回去,甚至还抬手把帽檐往下拉了拉,闷闷的声音从阴影里传来:“……刺眼。”
三月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这只是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墨徊身上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如同附骨之疽,越来越明显,越来越……诡异。
他会毫无预兆地、在热闹的集市中,在安静的走廊里,甚至在和别人说话时,突然停下一切动作,嘴里开始哼起一段调子。
那调子时而欢快得近乎癫狂,带着没心没肺的傻乐;时而又陡然转成一种低沉、扭曲、如同梦呓般的旋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阴森感。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哼着哼着会突然卡住,或者明显跑调,然后他会停下来,歪着头,深棕色的眼睛里一片空茫,仿佛在聆听什么不存在的声音,几秒后又重头开始哼,循环往复,旁若无人。
“啦啦啦……吱嘎……唔?”
卡住,歪头,眼神放空。
“啦啦啦……呜噜噜……”
丹恒抱着长枪,眉头紧锁地跟在几步之外,他能清晰地“看”到。
当墨徊哼唱那些诡异调子时,他周围的空间会产生极其细微、常人无法察觉的能量涟漪,仿佛他的声音本身就在扰动现实。
更令人不安的是他的眼神。
有时,他会突然停下哼唱或脚步,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深棕色的眼眸毫无征兆地、直勾勾地看向身边的某个人——可能是星,可能是杰帕德,甚至可能是路过的陌生人。
那眼神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好奇,没有恶意,就是纯粹的、冰冷的、穿透性的“看”,仿佛要把对方的灵魂都解剖开来审视一遍。
被盯住的人无不感到一股寒气从脊椎骨升起,浑身发毛,直到墨徊自己仿佛“看”够了,才慢悠悠地移开视线,继续他的游荡或哼唱。
“……”
被盯了足足半分钟的杰帕德,戍卫官钢铁般的意志都感到了一丝寒意,喉结滚动了一下。
有时,他又会靠在窗边,或者坐在广场的长椅上,目光投向贝洛伯格高耸的钢铁建筑之外,那片广袤无垠的冰原和灰蒙蒙的天空。
深棕色的眼眸失去了焦距,仿佛穿透了空间,落在了某个遥远得无法想象的维度。
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浓重的、不属于此地的疏离感,仿佛他的灵魂已经抽离,只剩下一个空壳留在这里。
最惊悚的,是那些无声无息浮现又消失的红色符文。
可能是在他低头喝汤的时候,可能是在他盯着虚空发呆的瞬间,甚至可能是在他试图跟虎克玩翻花绳的时候……
他的身边,毫无征兆地,会突然浮现出几个、十几个扭曲燃烧的、由纯粹暗红能量构成的诡异符号!
它们如同有生命的幽灵,悬浮在空气中,无声地旋转、跳跃、明灭不定,散发着令人心神不宁的混乱与威压,又在下一秒,如同被戳破的泡沫般,“噗”地一声彻底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啊!”正在和墨徊一起翻花绳的虎克,被突然浮现在他手边的几个扭动符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小脸煞白。
墨徊只是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又看了看吓坏的虎克,深棕色的眼睛里一片无辜:“……怎么了?”
而夜晚,则成了“诡异”的巅峰时段。
负责在墨徊房间外轮值守夜的银鬃铁卫不止一次向上级报告:深夜时分,房间里会传出持续不断的、极低沉的、如同梦呓般的念念有词。
那声音模糊不清,时高时低,混杂着意义不明的音节、短促的笑声和偶尔的抽泣。
当值夜人员鼓起勇气,用特殊设备透过门缝观察时(他们不敢贸然闯入),看到的景象更是让他们头皮炸裂:
墨徊没有睡在床上。
他蜷缩在房间最阴暗的角落里,背对着门,整个身体紧紧缩成一团,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那件风衣的兜帽依然戴在头上,将他彻底笼罩在阴影里。他身体微微颤抖,那持续不断的、令人毛骨悚然的低语,正是从他蜷缩的身影里传出。
昏暗的光线下,偶尔能看到他裸露的手腕或脖颈处,有暗红色的、如同血管般的光纹一闪而逝。
“报告长官……墨徊先生他……好像在跟什么东西……说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