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江抵达摩罗上街,一股混杂着尘土、霉味和香料的气息,扑面而来。
眼前,是龙蛇混杂的景象。
狭窄的街道两旁,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地摊。
摊主们个个眼神活泛,像饿狼盯着羔羊一样,扫视着每一个路过的人。
他开启【天眼】。
瞬间,整个世界在他的眼中,变得截然不同。
琳琅满目的古玩,不再是模糊的色彩。
它们被一层层光晕笼罩。
绝大多数,都是代表赝品的灰白色。
他看到一个摊主,正唾沫横飞地向一个金发碧眼的洋人兜售。
那件所谓的“唐三彩”,在【天眼】之下,散发着刺鼻化学品般的污浊光芒。
显然,那是出自小作坊才做出不久的仿品。
王江不动声色地走过。
他内心冷笑。
这摊主的骗术,在他看来漏洞百出。
但对那些不懂行的“肥羊”来说,却极具迷惑性。
他来到一个规模稍大的摊位前。
摊主正上演着一出“设套”的戏码。
一个散发着微弱宝光的清代官窑瓷碗,被摊主放在极偏的位置。
那宝光虽然微弱,却带着真品的温润。
一个衣着光鲜的中年半专家样的“肥羊”,被瓷碗吸引,凑上前去蹲下来
那肥羊装作拿起这个看看,拿起那个看看,然后拿起一件问了个价,稍稍还了价,买了下来,然后报怨说买的贵了,要求把那瓷碗给他做搭头。
那摊主笑了,说:“我要把这碗搭给了你,还怎么让别人来买货啊!”
那肥羊才知被骗了。
更有胜者,还有大聪明看中了一堆货中的一件货。
摊主便借机吹嘘,口若悬河。
大聪明随后,“不经意”地表示。
你便宜点,他就把“一堆”的货,一起打包带走。
摊主困难的表示,可以。
结果,大聪明买回的“一堆更有来头”的货,在王江的【天眼】中,一片死寂的灰白。
全是赝品。
人不可能把真品给你。悄摸儿在卖给你时,就换了。专坑这种大聪明。
王江默默观察着。
还有的“肥羊”在几个“托儿”的烘托下,头脑发热。
他正伸手,准备掏钱。
王江依旧没有插手。
他不是圣母。
他没义务提醒每一个,因贪婪而犯傻的人。
这次观察,让他更加确定。
摩罗上街,就是个专坑“半桶水”和“贪心鬼”的修罗场。
他继续深入,【天眼】扫过成千上万件物品。
那些所谓的“精品”,在他眼中,不过是些光芒黯淡的小玩意。
他始终没有发现,能作为霍老爷子寿礼的“重器”。
那些真正的好东西,光芒都太弱。
不够分量。
也有够份量的,那人摊主也识货,并不会便宜卖。
他并不气馁。
耐心,是一种美德。
尤其对于一个曾经的顶级外科医生,和现在的“猎人”来说。
王江穿行在拥挤的地摊之间,脚步不疾不徐。
他走到一个被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的摊位前。
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胖子,此刻正和一个穿着马甲的“客人”演着双簧。
“老板,你这价不地道啊,我可是真心想要,你再便宜点,八万八,图个吉利。”
“靓仔,你当我傻啊。这可是我阿爷从大陆逃难时带过来的宝贝,正经的元青花,八十万我都不一定卖。”
两人为了一件“祖传”的青花瓷瓶争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引得周围的游客和路人纷纷驻足,议论纷纷。
王江的视线落在那个青花瓷瓶上。
【天眼】之下,瓷瓶通体死气沉沉,连一丝宝光都欠奉。
典型的现代仿品。
但有趣的是,在瓷瓶的瓶底,却被人为地附上了一缕微弱的“活气”。
这缕活气虽然微弱,却模拟出了古物历经岁月流传的韵味,手法颇为巧妙。
寻常的风水师或者初入门的异能者,极容易被这以假乱真的气息蒙骗过去。
王江嘴角牵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正准备转身离开。
就在此时,一个嚣张又刺耳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划破了市场的嘈杂。
“哟,这不是王江王堂主吗?”
“怎么,堂口穷得揭不开锅了,跑到地摊来给你老豆淘换棺材本?”
这声音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恶意。
王江缓缓转过身。
来人约莫二十出头,一身潮流品牌的衣服短裤,脚上踩着限量版的皮鞋,头发染成了张扬的亚麻色。
他身后还跟着四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镖,与这鱼龙混杂的地摊街格格不入。
正是东星报社“涂爷”的独子,涂枫。
此人是港岛出了名的纨绔,仗着父辈的势力横行霸道,吃喝嫖赌样样精通,最看不起的就是王江这种从底层爬上来的“衰仔”。
涂枫身边一个保镖的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用名贵黄花梨木制成的锦盒,盒身雕刻着繁复的云纹,一看就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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