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MI6那次无声的交锋,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过去所有关于“实力”的认知。
街头巷斗的勇猛,在真正的国家机器面前,脆弱得同一张纸。
他需要更加谨慎,也需要一张全新的网。
一张能覆盖整个香江,既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又能潜入最深暗影的网。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阿力,带二堂所有管事的,半小时后到堂口。”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睡意,但立刻变得清醒。
“是,江哥。”
放下电话,王江的指节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而有节奏的声响。
江记地产。
二堂。
一白一黑,一明一暗,现在是时候让它们真正互为映衬了。
半小时后,二堂堂口会议室灯火通明。
十几个二堂的骨干成员正襟危坐,他们大多穿着不合身的西装,神情拘谨中带着一丝桀骜。
这些人都是跟着王江从精干兄弟里选出来的,身上还带着浓重的江湖气。
王江的目光从他们脸上逐一扫过。
“从今天起,二堂不再是只是二堂。我们二堂要向前进!”
他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王江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报名表,丢在桌上。
“这上面是港岛几家夜校的名单。英文、会计、经济、法律,想学什么自己选。”
“你们也从手下挑一批最机灵、最信得过的后生仔,送他们去读书。”
“读书的学费,二堂报销。”
一个手臂上纹着过江龙的壮汉,名叫李虎,忍不住开口。
“江哥,我们都是粗人,读书……真能有用吗??”
王江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没有责备,只有一种深沉的平静。
“老虎,时代变了。以后我们要做的生意,不是靠拳头就能解决的。”
“我要的,不是一群只懂打打杀杀的烂仔。”
“我要的,是一个能撑起商业帝国的团队。他们以后要能坐进中环的写字楼,穿着三件套,用英文跟鬼佬签几百万的合同。”
“你们难道想要在五十、六十了,还和人打打杀杀,刀口舔血?”
“难道不想有正经干净的钱,并且容易的挣?”
他的话语,为这群江湖人描绘了一个他们从未想象过的未来。
李虎张了张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对未来的茫然和一丝向往。
整合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最大的问题很快浮现出来。
许多二堂的老兄弟,身上或多或少都背着案底,那些刺眼的纹身就是他们过去的证明。
他们想找一份“正当”的活计,却连码头的搬运工都做不成。
一天下午,一个名叫“刀疤”的老兄弟找到王江,神情沮丧。
“江哥,我……我不想再收保护费了。可除了这个,我什么都不会,又笨,也没人要我。”
他的脸上,一道从眉角延伸到嘴角的旧伤疤微微抽动,写满了中年男人的落魄。
王江看着他布满老茧的手,又看了看他因为找不到出路而灰败的眼神。
他拍了拍刀疤的肩膀。
“谁说你们什么都不会?”
“你们会打架,讲义气,够胆色。这些,都是最宝贵的财富。”
几天后,“四海安保公司”、“四海物业公司”正式挂牌成立。
公司的第一批员工,就是那些有案底、找不到工作的二堂兄弟。
王江给他们定制了统一的黑色制服,胸口用金线绣着“四海”二字。
他亲自给他们上课,教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现代军队的纪律、队列和安保条例。
曾经在街头巷尾游荡,靠恐吓勒索“收保护费”的古惑仔们,一夜之间,变成了穿着制服、领取固定薪水的“安保人员”。
身份的转变,带来了心态的巨变。
当他们第一次从会计手里接过厚厚的薪水信封,而不是抢过皱巴巴的钞票时,许多四十多岁的汉子,眼眶都红了。
四海安保、四海物业的业务,是从最乱的码头和仓库区开始的。
这里的地盘,原本就是二堂罩着的。
现在,他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
过去是收钱不办事,现在是拿钱真干活。
这群人本就是打架的好手,经过王江用现代纪律的整合训练,战斗力更是惊人。
他们站岗时纹丝不动,巡逻时队列整齐,遇到闹事的混混,三两下就能制服,既不伤人又要害,又能把场面控制住。
很快,“四海安保”,“四海物业”的名声就在道上传开了。
人们惊讶地发现,这群曾经的恶霸,现在比警察还好用。
业务迅速扩张,从码头仓库到工厂,从街区到商店街,再到大小商行和一些富豪的私人保镖。
甚至一些过去最看不起他们的洋行,在被小偷和劫匪骚扰得不胜其烦后,也开始试探性地雇佣四海安保。
效果出奇的好。
通过安保业务,王江的势力光明正大地渗透进了港岛几乎所有的关键物流节点。而四海物业,则使每个街区都有了自己的情报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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