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白光。
消毒水的气味。
心电监护仪有规律的声。
林默涵猛地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他立刻又闭上了眼。头部传来剧烈的疼痛,仿佛有人用锤子敲打过他的头骨。他尝试再次睁眼,这次慢一些,让瞳孔逐渐适应光线。
白色的天花板,悬挂的输液瓶,手臂上的留置针——毫无疑问,这是一间医院病房。
我...回来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几乎认不出来。
默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带着哭腔。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顾晓婷躺在相邻的病床上,正挣扎着想坐起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但那双眼睛——那双他深爱的眼睛,正闪烁着泪光与喜悦。
晓婷...林默涵试图伸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沉重如铅,蛋蛋呢?蛋蛋在哪里?
顾晓婷指向病房另一侧。林默涵这才注意到,角落里还有一张小病床,上面躺着他们朝思暮想的儿子——林蛋蛋。孩子安静地睡着,胸口规律地起伏,小脸上还带着氧气面罩。
他没事了,顾晓婷抽泣着说,医生说他的生命体征突然稳定下来,就像...就像奇迹一样。
林默涵的眼眶湿润了。他想下床去拥抱儿子,却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不得不躺回去。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左手腕上缠着的绷带,以及绷带下隐约可见的奇怪纹路。
晓婷,看这个...他艰难地解开绷带,露出下面的皮肤——一个淡蓝色的符文清晰地印在手腕内侧,形状与唐朝玉佩上的某个符号一模一样。
顾晓婷倒吸一口冷气,连忙检查自己的手腕——同样的位置,同样的符文,只是形状略有不同。
不是梦...她颤抖着说,那些经历...都是真的。
林默涵突然想起什么,挣扎着摸向自己的脖颈——那块玉佩不见了!他惊慌地四处张望,却在床头柜上发现了它。玉佩安静地躺在那里,表面布满裂纹,似乎耗尽了所有能量。
正当他想伸手去拿时,病房门被推开。一位中年医生带着护士走了进来,看到清醒的两人,明显吃了一惊。
林先生,顾女士!你们终于醒了!医生快步走到床前,开始检查各项指标,这真是医学奇迹。你们一家三口同时陷入不明原因的昏迷,已经三周了。
三周?林默涵和顾晓婷异口同声地惊呼。
医生点点头:确切地说,是二十一天。你们的孩子最先昏迷,然后是顾女士,最后是林先生。所有检查都显示生命体征正常,就是无法醒来。他好奇地打量着两人,更奇怪的是,你们身上都出现了相同的低体温症和轻微脱水症状,就像...在寒冷环境中暴露过久。
林默涵和顾晓婷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那是穿越到终南山顶的寒冷留下的痕迹。
我们能去看看儿子吗?顾晓婷恳求道。
医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可以,但要小心。他虽然脱离危险了,但还很虚弱。
医生和护士离开后,林默涵强撑着下床,扶着顾晓婷一起来到儿子的病床前。林蛋蛋的小脸比记忆中瘦了一圈,睫毛在脸颊上投下细小的阴影。顾晓婷轻轻抚摸儿子的额头,眼泪无声滑落。
爸爸妈妈...林蛋蛋突然轻声呢喃,眼睛仍然闭着。
蛋蛋?林默涵握住儿子的小手,爸爸在这里。
孩子的眼皮颤动着,慢慢睁开。那双清澈的眼睛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天花板,然后转向父母,突然睁大了。
爸爸!妈妈!林蛋蛋挣扎着要坐起来,氧气面罩歪到一边,你们从画里出来了!
林默涵和顾晓婷愣住了。什么画,宝贝?顾晓婷轻声问。
林蛋蛋指向病房的墙壁:就是那些画啊!穿古装衣服的爸爸妈妈,还有大房子和山...他的声音突然变小,困惑地皱起眉头,咦,画不见了...
林默涵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他看向儿子指的方向——只是一面普通的白墙。
蛋蛋,告诉爸爸,他尽量保持声音平稳,爸爸妈妈不在的时候,你看到什么了?
林蛋蛋咬着嘴唇思考了一会儿:我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见爸爸妈妈穿着奇怪的衣服,住在一个大宫殿里。爸爸变成了书生,妈妈变成了公主...他突然兴奋起来,我还梦见一个白胡子老爷爷,他给我看一面镜子,里面能看见爸爸妈妈!
顾晓婷的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林默涵感到自己的心脏狂跳——儿子描述的正是他们在唐朝的经历!
还有呢?他轻声追问。
老爷爷说...说我要当个好孩子,乖乖睡觉,爸爸妈妈就会回来。林蛋蛋揉了揉眼睛,然后我就一直睡啊睡,直到刚才看见你们。
林默涵紧紧抱住儿子,感受着那小小身体的温度和心跳。顾晓婷也俯身环抱住他们,三人就这样相拥而泣,仿佛要把分离的时光都补回来。
过了好一会儿,林默涵才松开手,注意到儿子手腕上也有一个符文印记,和他们的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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