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斋志异新篇 第200章 黄粱新梦2 暗流与曙光

秘书省校书郎的官职虽只有从八品上，却给了林默涵出入宫廷藏书阁的特权。上任第三天清晨，他踏着晨露来到藏书阁，打算寻找更多关于黄粱术的线索。

藏书阁内幽静清凉，高大的木架上整齐排列着竹简和帛书。林默涵按照顾晓婷给的提示，径直走向最里侧标有的架子。指尖掠过一卷卷竹简时，他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卢校书好早啊。

林默涵猛地转身，看到一位身着浅绿色官服的中年男子站在光影交界处，面容模糊不清。

下官卢生，见过...他谨慎地行礼，同时快速打量来人。男子约四十出头，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

在下吉温，任职御史台。男子微微一笑，听闻卢校书深得圣眷，特来结识。

吉温！林默涵心头一紧。这位历史上着名的酷吏，李林甫的心腹爪牙。他保持着恭敬的姿态：吉御史抬爱了，下官不过侥幸得蒙圣上垂青。

侥幸？吉温踱步到林默涵身侧，目光扫过书架，卢校书的策论可不像是侥幸之作。那些农具改良之法，连工部老匠人都叹服呢。

林默涵感到背后渗出冷汗。吉温的每一个字都像裹着蜜的刀锋。

下官只是汇总了民间智慧。他谦逊地回答，同时不着痕迹地将手中竹简放回原处——那正是记载黄粱术的残卷。

吉温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他的伪装：卢校书对方术也感兴趣？

略知一二，增长见闻而已。

有意思。吉温突然凑近，压低声音，李相爷对卢校书很是赏识，特意嘱咐下官多加关照。对了，听说卢校书与寿安公主相谈甚欢？

林默涵心跳加速，面上却不显：公主垂询农事，下官据实以答，不敢有他。

吉温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但愿如此。卢校书初入朝堂，还需谨言慎行才是。

直到吉温的脚步声完全消失，林默涵才长舒一口气，发现内衫已被冷汗浸湿。他迅速找到那卷黄粱术竹简，藏入袖中匆匆离开。

回到官舍，林默涵紧闭门窗，仔细研读竹简。上面记载的黄粱术确实与穿越有关——通过特定仪式和法器，可使人魂游太虚，历劫重生。关键的法器正是一块刻有符文的玉佩，描述与他怀中的那块极为相似。

月满之夜，终南之巅，以魂为引，以玉为钥...林默涵喃喃念出关键咒文，这不就是月圆之夜在终南山顶举行仪式吗？

他正思索间，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林默涵警觉地将竹简藏好：何人？

卢大人，公主殿下遣人送来新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林默涵开门，见是一名面生的小宫女，手捧精致漆盒。宫女行礼后低声道：殿下说，请大人酉时到西苑杏林一叙，有要事相商。

接过漆盒，林默涵发现底部暗藏一张绢条，上面是顾晓婷娟秀的字迹：李已知玉佩事，终南山危，速议。

林默涵心头一紧，将绢条焚毁。看来李林甫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计划，必须尽快与顾晓婷商量对策。

酉时将至，林默涵借口散步来到西苑。杏林深处，顾晓婷一身素雅宫装，正在赏花。见林默涵走近，她示意随从退下。

默涵，确认四周无人后，顾晓婷立刻抓住丈夫的手，情况比我们想的更糟。李林甫不仅派吉温监视你，还派人去了终南山寻找那位隐士。

他怎么会知道终南山的事？林默涵皱眉。

我偷看了李林甫呈给父皇的密奏，顾晓婷声音发颤，他说你可能是安禄山派来的细作，用奇技淫巧迷惑圣听。更可怕的是...她咬了咬唇，柳青妍行为异常，怀疑被妖人附体。

林默涵倒吸一口冷气。在古代，被指控为妖人可是死罪。

我们必须加快计划，他握住妻子的手，竹简上说要月圆之夜在终南山举行仪式。下个月圆还有九天，来得及吗？

顾晓婷思索片刻：我可以说想去终南山祈福，皇室每年这时确实有去终南山行宫的习惯。但李林甫一定会派人紧盯我们。

那就将计就计，林默涵眼中闪过决断，既然他怀疑我是安禄山的人，我们就给他看些。

顾晓婷疑惑地看着他，林默涵低声解释了自己的计划。随着细节展开，她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太冒险了，她最终说，但可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分别前，顾晓婷从怀中取出一卷图纸：我根据记忆画了些简单的机械图，你看看能不能用上。

林默涵展开图纸，惊讶地发现上面详细绘制了水力纺纱机的设计。晓婷，这太棒了！如果能在唐朝推广这种技术...

先确保我们能活到那时候吧，顾晓婷苦笑道，李林甫不会轻易放过我们。

接下来的日子，林默涵白天在秘书省工作，晚上则秘密研究顾晓婷提供的图纸。他谨慎地向玄宗呈上了一份改良水车的方案，获得赞许后，又逐步提出了更多改进农业和手工业的建议。

每次朝会，林默涵都能感受到李林甫阴冷的目光。这位权臣表面上对他的建议表示支持，背地里却处处设障。有几次，林默涵明显感觉到有人翻动过他官舍的物品——毫无疑问是吉温派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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