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宇的身影在漫天厮杀的战场中骤然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肖战的神力与佛祖的佛光如两道奔流,尽数汇入他的虚无之体——那曾略显斑驳的轮廓此刻变得如琉璃般剔透,连虚无宇宙中最细微的能量粒子都能被他轻易裹挟。
速度更是突破了此前的桎梏,动辄便是光年尺度的跨越,昔日能撕裂神魂的虚无之水在他身侧流淌时,竟温顺得像绕指柔;
足以绞碎星辰的虚无风暴撞上他的躯体,不过是化作几缕轻烟消散;就连空间壁垒的褶皱,也会在他靠近时自动舒展开来,仿佛在恭迎一位归来的君王。
可这份自在,却被无边无际的孤寂包裹。他在虚无中漂流了近万年,脚下是望不到底的暗物质深渊,头顶是凝固般的混沌星云,始终不见半分生灵的痕迹。
这里是“寂静”的领地,却偏生藏着悖逆常理的动静:有风擦过脸颊,带着刺骨的寒意,却听不到丝毫气流涌动的声响;
有雷电在远处炸开,紫金色的电弧如巨蟒狂舞,将成片的虚无粒子灼烧成灰烬,可那本该震耳欲聋的轰鸣,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掐灭在喉咙里,只剩下光的狰狞在无声咆哮。
与此同时,方宇仍在这片死寂中执着地搜寻。虚无之水蕴含的生命之力是他唯一的目标,那微弱的波动如风中残烛,却支撑着他熬过了数不清的黑暗日夜。
就在他几乎要被这永恒的静默压垮时,远处忽然亮起一点微光——不是雷电的暴烈,也不是粒子的闪烁,而是一种带着温度的、稳定的光晕。
方宇心中一振,瞬间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朝着那片光源飞掠而去。随着距离缩短,一座城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
这城异常古怪:城墙并非由砖石砌成,而是某种泛着金属光泽的黑色物质,上面嵌着无数扭曲的身影,细看竟是些形态各异的俘虏,有的似人似兽,有的生着多首多臂,全都保持着挣扎的姿态,仿佛被永远凝固在了城墙之上;
城门前卧着一尊巨大的龙头雕塑,鳞片栩栩如生,双眼是两颗燃烧的幽蓝火焰,虽不见动弹,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更诡异的是,整座城灯火通明,无数盏灯笼悬在屋檐下,光晕温暖得如同人间集市,可侧耳细听,却听不到半点人声、犬吠,甚至连灯火燃烧的噼啪声都没有。死寂,如同实质的潮水,将这座城牢牢笼罩。
方宇按捺住心中的惊疑,快步朝着城门靠近。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城门轮廓的刹那,一道微不可察的符文波动忽然从城墙上荡开——那波动轻柔得像一层薄雾,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将他稳稳挡在了城外。
他试着再向前一步,那波动便骤然收紧,化作一道无形的屏障,连他的虚无之体都无法穿透。
方宇眼中寒光一闪,正欲催动体内虚无之雷,那狂暴的紫黑色雷光已在掌心凝聚,打算硬生生劈开这层拦路的薄膜。可就在此时,远处的虚无之气突然如潮水般翻涌汇聚,带着沉闷的呼啸声朝着城门涌来。
“吱呀——”
一声仿佛跨越万古的摩擦声响起,那紧闭的城门竟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里面深邃的暗影。紧接着,一队身披玄甲的人马疾驰而来,他们胯下坐骑生着双翼,蹄踏虚空却不发出半点声响,队列整齐如刀切,转眼间便鱼贯冲入城门。
方宇心头一紧,哪肯错失这机会?他足尖一点,身形如箭般朝着城门掠去,想趁着城门未关混进去。
“放肆!”
一声凛凛的怒笑骤然炸响,如同惊雷在方宇耳边炸开。他循声望去,只见城门旁不知何时立着一道身影,身着暗金色长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只露出一双淡漠如冰的眸子。
“哪来的下界之人,也敢擅闯万古之城?”
话音未落,那人已抬手一掌拍出。这一掌看似平平无奇,却带着一股碾压性的威势,方宇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觉一股巨力狠狠砸在胸口。
“噗——”
他的虚无之体竟如琉璃般寸寸破裂,紫黑色的能量碎片飞溅四射。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穿过层层虚无之气,一直被抛到极远之地才轰然坠地,重重砸在一片冰冷的暗物质上。
方宇躺在那里,浑身骨头仿佛都被震碎,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
那人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这便是给你们下界之人的惩戒,识相的就滚回自己的地界,再敢靠近,定叫你魂飞魄散。”
说罢,他转身走入城门。那队玄甲人马早已消失在城内,城门缓缓闭合,城墙上的符文再次亮起,将整座城笼罩在无形的屏障中,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方宇在虚空中不知躺了多久,周围只有死寂和偶尔划过的无声雷电。他能感觉到体内破碎的虚无之体正在缓慢重组,一丝微弱的力气渐渐回到四肢百骸。
又过了不知多少个日夜,他终于能勉强动弹。先是手指微微蜷缩,接着是手臂颤抖着撑在地面,最后咬着牙,一点点从地上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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