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如钩,斜斜地将清辉倾洒在巍峨的神殿之上。
檐角的铜铃在夜风中发出细碎的呜咽,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寂寥。
空荡荡的大殿内,鎏金龙椅泛着冷冽的光,神帝枯坐其上,宛如一尊凝固的雕像。
烛火在他身侧明灭不定,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空旷的殿中摇晃,时而扭曲,时而拉长,如同他此刻破碎又混乱的思绪。
神帝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椅上雕刻的龙纹,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却唤不醒他眼中的迷茫与不甘。
这一场大败,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他的心里,鲜血淋漓,疼痛不止。
原本,他胜券在握。他精心谋划,运筹帷幄,集结了神界所有的神王,每一步都经过了深思熟虑,每一个决策都看似万无一失。
更何况,他还得到了神神界天道亲口承诺,在关键时刻会出手相助。当危机来临,天道如约现身,那一刻,他以为胜利已是囊中之物。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一记沉重的耳光。纸界新主的强大,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个神秘的存在,竟能与神界天道正面抗衡,举手投足间,风云变色。
更让他心惊胆战的是对方那一手诡异莫测的折纸之术。
一张张薄在纸界新主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化作蛊惑人心的利器,硬生生将神界20%的神王拉到了纸界阵营。
看着昔日并肩作战的神王们倒戈相向,神帝只觉天旋地转,不可置信。
这一战,他输得彻彻底底。不仅丢失了大片领土,那些曾经追随他的神王也全部离他而去。
曾经的辉煌与威严,在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如今,神界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观望,再也没有哪个神王敢轻易与他结盟,更别说主动进攻纸界。
寂静的大殿中,唯有神帝的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他闭上眼,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战败的场景,苦苦思索着破局之法。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他猛地睁开眼,眼神中第一次有了一丝光亮——神墓!那个埋葬着历界与纸界战死之人的神秘之地。
传闻中,神墓的镇守之物,是一把创界之斧,那是界主人开天辟地时所用的神器。若能得到这把斧头,凭借其无穷的威力,何愁不能战胜纸界?
想到这里,神帝的双手紧紧攥住龙椅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胸膛剧烈起伏。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握创界之斧,横扫纸界,一雪前耻的场景。
但夜已深沉,神墓隐藏在重重迷雾与禁制之中,此刻贸然前往,无疑是自寻死路。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与急切,喃喃自语:“明日,明日必去!”
夜色愈发浓重,神帝起身走向殿外,望着漫天星辰,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子夜时分,神界边陲的神墓殿忽现鎏金法旨,赤焰凝成的明日祭典四字悬于半空,将殿内青砖灼出焦痕。
当值神官扑通跪倒,指尖颤抖着触碰余温尚存的神谕,冷汗浸透了十二重云锦官袍——这座埋葬着万千神魔的禁地已有十万年无人踏足,如今圣驾突至,无异于惊雷炸响死水寒潭。
霎时间,三界墓园化作不夜城。青铜宫灯沿着九曲回廊次第亮起,七十二道禁制泛起刺目白光。
数百名役神挥舞着星辰编织的扫帚,将飘落的幽冥花扫入虚空;守陵神将手持镇魂幡来回巡视,玄铁铠甲碰撞声惊起栖息在血枫林的夜枭。
杂役们穿梭如织,连负责浇灭引路烛火的小仙童都咬着下唇,生怕漏过任何一处蛛网。
东方泛起鱼肚白时,天穹突然裂开金红缝隙。十头目生六瞳的青玉巨龙昂首咆哮,龙须垂落的星辉在云海上拖出百米光痕。
由混沌石打造的玉辇裹挟着山河威压破空而来,所过之处,悬浮的星辰都不由自主地偏转轨迹。
当玉辇稳稳落在神墓前的祭坛,整座陵园的时空仿佛都凝固了——漫天烛火骤然熄灭,唯有神帝身披的玄金龙袍流转着冷冽光芒。
踏入墓园的刹那,眉峰轻蹙。数以万计的墓碑如枯骨般森然排列,碑上镌刻的符文在虚空中交织成泣血的咒文。
地面蔓延的幽蓝鬼火随着他的脚步明灭,某种古老而诡谲的威压从地底渗出,如同无数双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神魂。
通往神斧祭坛的千级台阶泛着青灰色冷光,每一级都刻满了历代神魔的战纹,宛如一条沉睡的巨蟒横亘眼前。
神帝提气纵身,衣袂卷起凛冽罡风。当他踏上第一百级台阶时,心跳陡然漏了一拍——预想中足以压碎山岳的神斧威压并未降临。
掌心传来的温热让他瞳孔骤缩,难道自己真的是天命所归?狂喜如潮水般漫过理智,他几步冲上前,铁钳般的手掌牢牢扣住祭坛上的巨斧。
这是何物?!冰冷的触感让神帝如坠冰窟。所谓的创界神斧不过是块粗糙的青石,斧刃处还残留着工匠凿刻的痕迹。
他周身腾起毁天灭地的威压,陵园中的幽冥花瞬间化作齑粉,悬浮的墓碑轰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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