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青林在一阵剧烈的时空颠簸中睁开眼,指尖还残留着上一次穿越时星舰控制台的金属凉意。
眼前却不是熟悉的未来舱室,而是铺着鎏金刺绣天鹅绒的穹顶,空气中弥漫着雪松与琥珀香,窗外传来圣彼得堡冬宫特有的、涅瓦河上寒风掠过廊柱的呜咽声。
“先生,陛下已在枢密院等候您的星图解析。”穿银线缀边制服的侍从躬身行礼,语气里带着对“外星学者”的敬畏——这是青林又一次穿越到凯瑟琳二世身边,前几次穿越见证了她推翻丈夫彼得三世的政变,以及颁布《圣谕》改革地方行政的开端,而这一次,他刚落地便撞上了改革的关键转折点。
推开通往枢密院的雕花木门,青林一眼就看到坐在橡木长桌主位的凯瑟琳。
她今日未戴皇冠,只在深紫色天鹅绒常服外披了件银狐毛斗篷,指尖夹着一卷摊开的《论法的精神》,墨色眼眸里盛着与这个时代不符的锐利:“青林,你说的‘双阶段改革’,现在该启动第一阶段了。”
青林走到桌前,将随身携带的全息投影器伪装成铜制星盘,轻触顶端便投射出俄国疆域的立体影像——红色光点标注着农奴起义频发的伏尔加河流域,蓝色线条则是亟待修缮的通商航道。“开明**的核心是‘以**为壳,启蒙为核’,”他的声音透过投影器自带的扩音功能,在穹顶下清晰回荡,“您需要先稳住贵族,再借启蒙思想推动制度革新。”
凯瑟琳微微颔首,抬手示意秘书宣读政令。第一份文件便是《贵族特权诏书》,当“贵族免除兵役、可自由处置领地农奴”的条款被念出时,枢密院里原本紧绷的气氛瞬间松弛,几位手握兵权的公爵交换着满意的眼神。
青林注意到凯瑟琳的手指在桌下轻轻敲击着节拍,那是她在掩饰内心的冷静——她很清楚,这是安抚贵族的必要让步,也是为后续改革埋下的伏笔。
接下来的三个月,冬宫的灯火几乎夜夜通明。青林陪着凯瑟琳制定了一系列经济改革措施:将皇室垄断的盐矿、铁矿向商人开放,允许外资在圣彼得堡建立工厂,甚至根据青林提供的未来数据,在波罗的海沿岸修建了第一座机械化造船厂。
最令贵族震惊的是,凯瑟琳下令废除了对犹太人的居住限制,允许他们在基辅、敖德萨等城市经商——这在当时的欧洲,是连法国、英国都不敢尝试的举措。
“他们说我在讨好‘异教商人’。”一天深夜,凯瑟琳坐在书房的壁炉前,手里端着一杯温热的红茶,对青林笑道。
窗外飘着初雪,壁炉里的火焰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但你说的对,俄国需要银子,需要能把粮食、皮毛卖到欧洲去的人。”
青林看着她指尖的茶渍,忽然想起上一次穿越时,她还是个刚从普鲁士远嫁而来的公主,连俄语都说不流利。
而现在,她能熟练地在政令中引用孟德斯鸠的观点,甚至能指出财政大臣奏折里的计算错误。“您的学习速度,比我们星球的基因改造者还快。”青林由衷赞叹。
凯瑟琳闻言轻笑,将茶盏放在雕花托盘上:“我没有彼得一世的军事天赋,也没有伊丽莎白女皇的好运,只能靠读书、靠听你们这些‘外星人’讲故事,才能知道俄国该往哪里走。”她顿了顿,目光转向窗外的冬宫广场,“下个月,我要召开立法委员会,你帮我把那些启蒙学者的着作,再‘翻译’成俄国人能懂的语言。”
立法委员会的召开,成了“开明**”阶段的**。来自全国各地的代表——贵族、商人、市民,甚至少数获得特许的自由农,齐聚圣彼得堡。凯瑟琳亲自撰写了《立法委员会训令》,其中“一切权力来自人民,但人民将权力委托给君主”的条款,直接挑战了当时欧洲盛行的“君权神授”理论。
青林坐在旁听席上,看着代表们激烈争论,忽然意识到,凯瑟琳正在用启蒙思想,为俄国构建一个全新的政治框架。
但变革从来不是一帆风顺。就在立法委员会召开期间,克里米亚爆发了鞑靼人的叛乱,奥斯曼帝国趁机向俄国宣战。消息传来,枢密院的贵族们立刻变脸,纷纷要求暂停改革,集中精力应对战争。
“他们又在拿战争当借口。”凯瑟琳将战报摔在桌上,墨水瓶里的墨水溅到了摊开的《训令》上,晕开一片黑色的痕迹,“青林,你说的‘贵族**’阶段,是不是该提前启动了?”
青林走到桌前,用指尖擦拭掉《训令》上的墨渍:“当外部威胁出现时,贵族会本能地抱团,这时候与其和他们对抗,不如将他们纳入改革体系。”他调出全息投影,展示出修改后的军事改革方案,“您可以成立‘贵族军事委员会’,让公爵们担任指挥官,但同时规定,军官必须通过考核才能上任,不能再靠世袭。”
凯瑟琳盯着投影上的条款,沉默了片刻,忽然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你这是在给他们戴‘金手铐’——让他们觉得自己掌握了兵权,实际上却被制度捆住了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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