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继续沿用努马历,明年的播种节将与春分错开三个太阴月!”
高台上传来的声音沉稳如铸铜,穿越者青林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紫边托加袍的男人正用象牙杖敲击着石质历表。
那人鼻梁高挺,额前卷发带着自然的弧度,虽已年过五十,眼神却亮得像淬了火的黑曜石,正是他在历史全息课上见过无数次的盖乌斯·尤利乌斯·凯撒。
“执政官阁下,”一位白须老者拄着拐杖上前,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质疑,“更改沿用八百余年的历法,恐会触怒神明,引发灾异。”
凯撒微微颔首,没有直接反驳,而是转身走向元老院中央的沙盘。
青林趁机调整了星历锚点的伪装模式,将其变为一枚普通的青铜手镯,同时开启了实时翻译与记录功能。
他注意到凯撒的手指在沙盘上轻轻划过,留下的痕迹精准地勾勒出地中海沿岸的轮廓,甚至标注出了几个不易察觉的岛屿。
“马尔库斯,”凯撒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去年我在埃及期间,曾与亚历山大图书馆的学者们探讨过历法问题。他们观测到,太阳绕黄道一周的时间约为365又1/4天,而我们现行的努马历每年只有355天,每两年就要插入一个22或23天的闰月来调整,这不仅导致农时混乱,更让政务安排陷入困境。”
他抬手示意侍从拿来一卷羊皮纸,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近百年的日月食记录。
青林凑近细看,发现那些记录旁还附有详细的计算过程,其中一些公式竟与现代天文学中的回归年计算方法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你们看,”凯撒指着羊皮纸上的一处标记,“公元前153年的那次月食,按努马历记载应为3月15日,可实际观测却在4月2日。
若长此以往,再过百年,我们的夏季庆典恐怕就要在寒冬举行了。”
元老院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青林心中暗自惊叹,他原本以为凯撒的历史贡献主要集中在军事与政治领域,却没想到这位传奇人物在天文学与数学方面也有着如此深厚的造诣。
星历锚点此时突然微微震动,屏幕上弹出一行小字:“检测到重要历史节点,建议延长观测时间。”
接下来的几天,青林凭借星历锚点提供的身份伪装——一位来自东方的占星学者,得以留在凯撒身边。
他亲眼目睹了这位执政官如何顶住宗教势力的压力,召集来自埃及、希腊和罗马本土的学者,共同制定新历法的细节。
在凯撒的书房里,青林看到了堆积如山的观测记录和计算手稿。
有一次,他无意中发现凯撒正在修改一份手稿,上面用希腊字母标注的数学公式,竟然解决了当时历法计算中一个着名的难题——如何精确分配闰日,避免历法与季节脱节。
“你似乎对这些数字很感兴趣?”凯撒突然抬头,目光落在青林身上。
青林心中一紧,连忙用事先准备好的借口回应:“阁下,我只是惊叹于您计算的精准。在我们东方,虽也有观测天象的传统,却从未如此系统地将其与历法结合。”
凯撒微微一笑,招手让他上前,指着手稿上的一处计算说:“其实关键在于找到回归年与朔望月的最小公倍数。
埃及人知道一年约为365.25天,希腊人算出一个朔望月约为29.53天,将这两个数字结合,就能制定出兼顾日月运行规律的历法。”
他拿起笔,在羊皮纸上快速演算起来。青林看着那些流畅的线条,突然意识到,凯撒所做的不仅仅是修改一部历法,更是在建立一种全新的时间秩序——用理性的计算取代对神明的盲目依赖,这或许正是西方文明从中世纪走向近代科学的重要伏笔。
随着新历法的细节逐渐完善,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强烈。一天深夜,青林在元老院外的柱廊下,听到几位贵族密谋着什么。他们提到要联合祭司团,以“亵渎神明”为由阻止凯撒推行新历法,甚至有人隐晦地提及了“三月十五日”这个后来改变罗马历史的日期。
青林心中一惊,他知道按照历史记载,凯撒将在公元前44年遇刺身亡,而此时距离那场悲剧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星历锚点,想要查看是否有干预历史的可能性,却发现装置屏幕上弹出了红色警告:“禁止干预关键历史节点,违者将触发时空悖论。”
第二天,当凯撒在元老院宣布新历法的最终方案时,青林的心情格外沉重。
他看着这位伟大的改革者站在高台上,慷慨陈词,详细阐述着新历法的优势:将一年定为365天,每四年增加一个闰日,放在二月末;将原来的十个月改为十二个月,其中一月和二月被调整到年初,解决了长期以来“岁首无月”的混乱局面。
“这部历法,”凯撒的声音响彻元老院,“不仅要服务于当下,更要为后世千年提供准确的时间坐标。我将其命名为‘儒略历’,愿它能伴随罗马的荣耀,永远流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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