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者青林再次被蓝光裹住的时候,正蹲在实验室整理莱特兄弟的资料。
那道光是从电脑屏幕里渗出来的,比上次柔和些,却带着股说不清的土腥味。等他脚底下有了实感,睁眼一看,顿时懵了。
没有谷仓,没有沙地,眼前是片黄土地,远处有几个土坯房,墙是黄泥糊的,屋顶盖着茅草,风一吹簌簌掉渣。
路上走的人都穿着宽袍大袖,头发绾成髻,有个挑着担子的老汉经过,筐里装着些竹简,走路晃晃悠悠,竹简碰撞着发出“哗啦”响。
“你这衣裳……是哪里的样式?”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穿越者青林回头,见是个中年男人,穿着粗布短打,裤脚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手里攥着把锄头,眼里满是好奇。
青林低头看自己的牛仔裤和T恤,这才反应过来——又穿越了,而且看这打扮,多半是古代。
“我又……迷路了。”青林扯了个谎,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从莱特兄弟那儿回来还没来得及吃饭,这会儿饿得眼冒金星。
男人咧嘴笑了,露出两排整齐的牙:“看你不像坏人,跟我回家吃口粥吧。我叫蔡伦,就住前面那院子。”
青林心里“咯噔”一下。蔡伦?造纸的那个蔡伦?他跟着蔡伦往院子走,路过一间土房,看见里面堆着不少树皮和破渔网,还有几个大石臼,两个后生正抡着木槌使劲砸,把那些东西砸成糊糊。
“这是做啥?”青林忍不住问。
“做纸啊。”蔡伦指了指墙角摞着的几张黄乎乎的东西,“宫里要用,竹简太重,帛又太贵,只能试试这个。”
青林拿起一张,纸质粗糙,上面还有没砸烂的纤维疙瘩,摸起来剌手。他想起博物馆里见过的汉纸,原来就是这么捣鼓出来的。
“难用得很。”蔡伦叹了口气,“砸不细,抄出来的纸坑坑洼洼,写几个字就破了。”
青林没说话,蹲在石臼边看那两个后生捣树皮。木槌抡得挺欢,可树皮纤维韧劲大,砸了半天还是有不少粗丝。他想起现代造纸厂的打浆机,靠高速旋转的刀片把纤维切断揉碎,可比这原始多了。
“叔,我能试试不?”青林站起来,活动了下胳膊。
蔡伦愣了愣:“你会这个?”
“不会,瞎琢磨。”青林接过木槌,掂量了掂量,挺沉。他没像后生那样猛砸,而是试着用巧劲,专找那些没砸开的纤维疙瘩,一下下碾。砸了一会儿,手心就磨红了。
“这样不行。”青林放下木槌,额头上全是汗,“力道太散,得让纤维断得均匀些。”
蔡伦蹲下来,扒拉着石臼里的糊糊:“谁说不是呢?可除了用锤子砸,还能咋弄?”
青林看着石臼,突然想起老家的碾子。他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了个圆圈,中间画了个滚子:“做个这东西试试?石头做的,推着转,把树皮压碎,比锤子砸得细。”
蔡伦盯着地上的画,眉头慢慢舒展开:“你是说……像碾麦子那样?”
“对!”青林眼睛亮了,“麦子能碾成面,树皮也能碾成绒,肯定比砸的匀。”
当天下午,蔡伦就找了村里的石匠。石匠听说是要碾树皮,撇着嘴说:“石头滚子碾硬东西行,这软乎乎的树皮,怕是不行。”蔡伦没管,硬让他照着青林画的样子凿。三天后,一个半人高的石碾子立在了院子里,滚子是圆的,底下的石盘刻着浅浅的纹路。
青林和蔡伦把泡软的树皮堆到石盘上,推着滚子转圈。刚开始确实费劲,可转了几十圈,树皮渐渐软了,被碾成一丝丝的,像褐色的棉絮。蔡伦抓起来一把,眼里闪着光:“细!真细!”
光碾还不够。青林记得造纸得有纸药,不然纤维粘不到一块儿。他问蔡伦:“附近有滑石头吗?就是摸着光溜溜、有点黏的那种。”
蔡伦想了想:“后山有,叫‘滑石雕’,孩子们常拿来玩。”
两人跑到后山,捡了几块灰白色的石头,看着像滑石。青林让蔡伦把石头砸成粉,掺进碾好的树皮纤维里,再加温水搅拌。“这东西能让纤维粘起来,抄纸的时候不容易散。”青林解释道,其实他也是凭高中化学知识瞎蒙的,记得古代造纸确实用过类似的矿物。
抄纸的工具是个竹帘子,蔡伦让媳妇编的,网眼有点大。青林拿过来,在水里晃了晃,纤维老从网眼里漏。“网眼得再密点,”他说,“最好用细竹丝编,让纤维能挂住。”
蔡伦的媳妇是个利落人,当天就拆了旧帘子,找了更细的竹丝,连夜编了个新的。第二天青林一试,果然好多了,竹帘从浆里捞出来,上面能挂上一层薄薄的纤维。
可新问题又来了:纤维分布不均,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晒干了还是不平整。青林盯着竹帘上的湿纸,突然想起现代造纸机的匀浆辊。他找了根细木棍,在竹帘上方轻轻搅动浆水,让纤维在水里先散开,再慢慢沉到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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