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周山,盘古脊梁所化,洪荒天柱,亦是巫族圣地。然而,自巫妖二战那毁天灭地的碰撞后,这座巍峨神山便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山体之上,裂痕虽未继续扩大,却如同父神身上永不愈合的伤口,时刻散发着悲凉与沉重。
**盘古殿内,后土祖巫**缓缓睁开双眸。她与其他十一位祖巫气质迥异,少了几分暴戾与煞气,多了几分厚重与悲悯。作为执掌大地与幽冥之力的祖巫,她对这片由父神心血所化的天地,感受最为深刻。
她能“听”到,不周山在地脉深处发出的、细微却持续不断的**哀鸣**。她能“感”到,洪荒大地上,因连年征战、大能争斗而留下的无数创伤——破碎的山河、枯竭的灵脉、淤积的煞气、以及那弥漫在空气中,源自巫妖二族、乃至其他生灵相互杀戮所产生的**无尽怨念与死气**。
巫族儿郎们依旧在不周山周遭咆哮操练,气血冲天,战意昂扬,期待着与妖族的下一次决战,一雪前耻。帝江兄长与其他祖巫兄弟,亦在积极筹备,试图凝聚更强的都天神煞大阵。
但后土心中,却充满了难以排解的忧虑与迷茫。
“父神开辟此天地,是为孕育万灵,衍化生机……而非为了永无止境的厮杀与毁灭。”她望着殿外那灰暗的天空,仿佛能看到无数在战争中消散的魂魄,于天地间无依无靠地飘荡、哀嚎,最终或被煞气同化,或彻底湮灭。“如此下去,父神天地,终将走向末路。吾等巫族,秉承父神血脉,难道就只能沿着这条争斗之路,直至与天地共朽吗?”
一种强烈的、源自血脉与本源的冲动,在她心中滋生——她需要离开不周山,亲自去看一看,这被无数争斗蹂躏后的洪荒,去感受父神天地最真实的脉搏,去为巫族,或许也是为这天地,寻找一条不同的出路。
后土找到了帝江祖巫,道明了自己的想法。
“兄长,吾欲离山,游历洪荒。”
帝江闻言,眉头紧锁:“后土妹子,如今妖族势大,外界危机四伏,你独自出行,恐有不测。况且,吾族正需积蓄力量,以应对未来大战。”
后土目光坚定,声音沉稳:“兄长,吾非怯战,亦非逃避。正因大战将至,吾更需明了,吾族浴血奋战,所欲守护的,究竟是何物?父神天地若满目疮痍,吾等纵然胜了妖族,又有何意义?吾之道,在于大地,在于承载。此行,或能于洪荒大地之中,寻得一丝启示。”
帝江看着后土那不同于其他兄弟的、充满智慧与悲悯的眼神,深知她心意已决,且其所言,亦有道理。他沉默片刻,终是叹了口气:“既如此,妹子一切小心。若遇危险,即刻以血脉秘法传讯,吾等必第一时间赶来!”
“谢兄长。”后土微微颔首,不再多言。她一步踏出盘古殿,身形并未显化万丈祖巫真身,而是保持着常人身高,周身土黄色光芒流转,一步迈出,便已融入脚下大地,施展**缩地成寸**的大神通,瞬息万里,离开了不周山范围。
**游历见闻,触目惊心**
后土的游历,并非走马观花,而是以自身之道,深深感知着洪荒大地的每一寸“呼吸”与“伤痛”。
她行至昔日巫妖二战的主战场,这里依旧煞气冲天,空间脆弱,地水火风不时涌出,化作绝地。无数巫妖二族战士的残魂执念不散,在其中相互撕扯、咆哮,永世不得安宁。后土尝试以自身大地之力安抚,却如杯水车薪,只能黯然离去。
她路过一些因大战波及而灵脉断绝的荒芜山脉,只见赤地千里,生机全无,只有狂风卷起沙尘,诉说着死寂。
她也见到一些弱小的后天种族,在巫妖争斗的夹缝中艰难求生,朝不保夕,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麻木。
她还感受到,那幽冥血海的方向,冥河老祖创立的阿修罗族日益猖獗,引动血海污秽之气侵蚀大地,收纳怨魂,使得天地间的污浊与死寂之气更重。
越是游历,后土的心便越是沉重。父神开辟的这方浩瀚天地,竟已是千疮百孔,怨气盈野。那维系天地运转的**生死轮回**之道,似乎存在着巨大的缺失,导致生灵死后,魂魄无所归依,怨气不得消散,最终反噬天地本身。
“天地有缺……”后土立于一座荒山之巅,眺望那无尽的血色晚霞(实为天地间积聚的煞气与怨念映照所致),心中一个模糊却至关重要的念头,逐渐清晰起来,“父神身化万物,独缺一环,以容众生之终,启轮回之始……”
她不知道那具体缺失的一环是什么,但她能感觉到,这与她自身执掌的大地与幽冥之力,有着莫大的关联。这次游历,仿佛是一场注定指向某个重大使命的苦行。
带着满心的沉重与一丝隐约的明悟,后土继续着她的旅程,她的足迹踏过破碎的山河,她的心神连接着哀鸣的大地。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但她知道,巫族的未来,乃至洪荒天地的未来,或许都将因她此次游历所见所思,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身影,在苍茫的洪荒大地上,显得孤独而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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