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数小时的飞驰,窗外的景象从江南的秀美,渐渐变为北方的雄浑。当高铁平稳地驶入京城南站时,林轩能清晰地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是一种截然不同的“气”。
金陵的“气”,是六朝金粉的温润与奢华。
而京城的“气”,则厚重、威严、浩瀚,如同一头蛰伏的远古巨龙,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整个华夏的脉搏。
这是“龙脉之气”!
林轩刚一踏上站台,便眉头微皱。他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奔腾不息的玄力,竟在这股无形的龙脉之气下,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制,运转变得比平时滞涩了半分。
“有点意思。”林轩心中了然,“不愧是帝都,这皇天后土的气运,竟能自发地压制外来的一切‘异种’力量。”
他收敛心神,将自身气息调整到与周围环境近乎融为一体的程度,那股压制感才悄然散去。
他随着人流走出车站,正准备按照唐婉提供的地址打车离开,几道身影却悄无声息地,挡在了他的面前。
来者一共三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名牌西装,面容俊朗,但眼神中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倨傲。他的身后,跟着一位身穿中山装、气息渊渟岳峙的老者,以及一名负责提包的助理。
“林轩先生?”年轻人微笑着开口,语气客气,却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审视,“在下燕子轩,来自京城燕家。受八大家共同所托,特意在此,迎接先生。”
“迎接?”林轩挑了挑眉,“我倒觉得,更像是警告。”
燕子轩脸上的笑容不变:“林先生快人快语。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他上前一步,声音压低了几分:“金陵赵家覆灭,手段狠厉,我等佩服。但那是江南的事。京城,有京城的规矩。”
“‘龙脉古玉’的消息,不知林先生从何处听来。但此物,牵扯甚大,早已非我等世俗家族所能染指。我代表京城八大家,奉劝先生一句:京城风景不错,好生游玩几日,然后,从哪来,回哪去。”
“有些门,不是什么人都能敲的。敲错了,会死人。”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后那位中山装老者,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开,一股宗师巅峰的恐怖气势,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压向林轩!
然而,林轩却仿佛没感觉到一般,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他只是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年轻人,笑了。
“说完了?”
他上前一步,无视了那股气势压迫,直接走到了燕子轩的面前,两人的距离,不足半尺。
“第一,我来京城,不是来征求你们同意的。”
“第二,京城的规矩,我没兴趣了解。因为从我踏入这座城市开始,我的规矩,就是规矩。”
“第三……”林轩的眼神,终于落在了那位中山装老者的身上,那双漆黑的眼眸深处,一抹紫金色的电光一闪而逝,“凭你,还没资格对我释放气势。”
话音未落,那名中山装老者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来自神魂层面的恐怖威压轰然降临!他如遭雷击,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蹬蹬蹬连退三步,喉头一甜,竟硬生生被一个眼神,逼出了一口逆血!
燕子轩脸上的倨傲,瞬间凝固,被无尽的骇然所取代!
“回去告诉你的主子们。”林轩收回目光,声音淡漠如冰,“我林轩要敲的门,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给我开着。”
“若敢挡路,赵家的今天,就是你们燕家的明天。”
说完,他不再看这群早已被吓傻的人,转身,径直离去。
燕子轩呆立当场,后背已被冷汗彻底浸湿。他这才明白,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过江猛龙,而是一尊真正的……盖世凶神!
林轩刚走出不远,一辆黑色的奥迪A6L便悄无声息地滑到了他的身边。
车窗降下,露出一张知性而干练的女性面庞。
“林轩先生?我是保利拍卖行的首席拍卖师,秦雪。”女子微笑道,“金陵的秦四海老先生,是我们的贵客。他料到您在京城可能会有些不便,特意嘱托我,为您安排好一切。”
林轩看了她一眼,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丝毫武者气息,但那双眼睛,却透着一股远超常人的聪慧与锐利。
“上车吧,林先生。”秦雪的目光瞥了一眼不远处失魂落魄的燕子-轩,“燕家的人虽然愚蠢,但他有句话没说错。”
林轩坐进车里。
“京城的水,确实很深。”秦雪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在这里,单纯的武力,往往是最低级的手段。人脉、信息、规则,才是这张牌桌上真正的筹码。”
“您想找的‘龙脉古玉’,确实会在这次‘春季第一拍’上出现。但它并非压轴,而是……一道‘考题’。”
“考题?”
“不错。”秦雪递过来一张制作精美的烫金请柬,“它的卖家,身份神秘,点名要求,只有通过一场特殊的‘资格审查’,才有资格参与最终的竞拍。”
“而这场审查,就在明晚,于后海的一座私人会所内,以‘鉴宝酒会’的形式举行。”
“换句话说,林先生,您想入局,就必须先在明晚的酒会上,证明您有坐上牌桌的……资格。”
林轩接过那张沉甸甸的请柬,看着窗外那一片片连绵的、充满了厚重历史感的灰色屋顶,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弧度。
“资格?”
“这个我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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