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前厅的路上。
郑石和秦武圣一左一右,像两尊门神,站在钱婉容身后。
一个肌肉虬结,气息狂放,差把“生人勿近,内有恶犬”写在脸上。
另一个负手而立,气质儒雅,但那双眼睛扫过来,总让人感觉自己的骨头缝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钱婉容此刻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要心生怜悯。
她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一身素裙衬得身形越发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恰到好处的悲伤与无助,每走一步,都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坚韧。
“嫂子,你这……演技不去拿个小金人真是屈才了。”郑石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三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吐槽。
“闭嘴,当你的保镖。”钱婉容嘴唇未动,声音却清晰地传了过来。
她这副模样,自然是装的。
去见张敬之那只老狐狸,不卖惨,难道还跟他比谁的拳头硬吗?
现在洛家,暂时缺的就是拳头。
但要论演戏,钱婉容自信,整个龙京,她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毕竟,执掌钱家那么庞大的商业帝国,要是没点演技,早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合作伙伴们啃得渣都不剩了。
秦武圣在一旁补充道:“张敬之号称半步武圣,是龙国近百年来,最有希望踏入武圣境界的人。为人……深不可测。”
言下之意,小心点,别演脱了。
钱婉容心里有数。
她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一个刚刚遭遇巨变、丈夫儿子都躺在床上生死不知的柔弱女人,带着两个一看就不好惹的武圣保镖。
这画面,充满了故事感。
既表现了洛家的虚弱,又展示了洛家背后依旧站着人族顶尖战力。
示弱,但不软弱。
这其中的分寸,钱婉容拿捏得死死的。
很快,三人来到前厅。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的老者正端坐在客座上,慢条斯理地品着茶。
他正是张家现任家主,张敬之。
听到脚步声,张敬之放下茶杯,站起身来,脸上立刻堆满了关切与痛心。
“钱夫人!”
他快走两步,想要上前,却被郑石那铁塔般的身躯不着痕迹地拦了一下。
张敬之动作一顿,目光扫过郑石和秦武圣,瞳孔缩了缩。
好家伙,两个武圣当保镖,这排场!
“让张家主见笑了。”钱婉容适时地开口,声音虚弱,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家中遭逢大变,两位大哥不放心,非要跟着。”
她这一句话,信息量巨大。
一,我老公的朋友们很讲义气,都在这儿罩着我呢。
二,我一个弱女子,被吓坏了,所以他们才跟着,你别多想。
张敬之是什么人?人老成精。
他立刻顺着台阶下,对着郑石和秦武圣拱了拱手,一脸正色:“两位武圣高义!洛战神为我龙国鞠躬尽瘁,我等理应守护其家人周全!”
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仿佛他也是来站岗的一样。
一番虚伪的寒暄过后,双方落座。
钱婉容也不主动开口,就那么端着一杯热茶,小口小口地抿着,眼眶红红的,一副随时都要哭出来的样子。
郑石和秦武圣则是一左一右杵在她身后,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研究着房梁上的木雕,就是不看张敬之。
气氛瞬间陷入了尴尬。
张敬之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
他知道,今天这第一句话,必须由他来说。
“唉……”张敬之重重叹了口气,满脸沉痛,“钱夫人,王家和李家之事,老夫也是刚刚才得知。真是……真是想不到啊!枉他们身为龙国高层,竟做出此等猪狗不如的叛族之事,其罪当诛!其心可恨!”
他捶胸顿足,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仿佛叛变的是他亲儿子。
“我张家,与此等叛徒不共戴天!”
钱婉容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张家主深明大义,婉容……婉容代我家夫君和星河,谢过了。”
“哎,钱夫人千万别这么说!”张敬之连忙摆手,“老夫今天来,不为别的,就是听说洛战神和星河贤侄,在昨夜的战斗中……也受了些伤,特地带了些不成敬意的东西,前来探望。”
来了!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
钱婉容心中冷笑,脸上却更显悲戚:“有劳张家主挂心了。不瞒您说,他们父子俩……情况很不好。”
她说着,眼泪就真的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砸在手背上。
“我家战神,旧伤未愈,又添新创,被一种阴毒的血毒缠身,日夜侵蚀本源……星河那孩子,更是为了斩杀叛徒,透支了所有,如今……如今就跟个瓷娃娃似的,人事不省,全靠名医用珍贵药材吊着一口气。”
这番话说得是七分真,三分演。
但听在张敬之耳朵里,不亚于一声惊雷。
血毒缠身?透支所有?人事不省?
洛家父子,难道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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