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层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从底下传来的,是被人砸出来的。
我趴在地上,耳朵贴着海底的碎石,能听出动静不对——刚才那股震动有节奏,像心跳,现在这震法乱得很,像是有人拿锤子在里头瞎凿。抬头看张兰芳,她正盯着自己那把刀,刀尖插在裂缝边上,金光一跳一跳的,跟脉搏似的。
“地气翻了。”她说。
我没吭声。这话听着像胡扯,可之前她甩丝巾把人捆成粽子的时候我也觉得不靠谱,结果呢?人家广场舞队练的不是动作,是战术配合。
她忽然转头看我:“小雅,你还撑得住不?”
我点点头,其实腿软得厉害。刚才读那个俘虏的记忆差点把自己搭进去,脑子里像被人灌了一锅浆糊,翻来覆去就一个画面:冰,大片的白,还有个老头站在中间,胸口嵌着个发红的东西。狗王用脑袋顶了我一下,我才没栽下去。
“能行就行。”她拔起刀,往后退了两步,“待会儿要是天塌了,你俩往高处爬,别管我。”
“你要干嘛?”我问。
“劈山。”她把刀举起来,咧了下嘴,“六十岁大妈没别的本事,就是力气还不赖。”
话音没落,她整个人跃了起来,刀身瞬间拉长,一道红光冲天而起,照得海底一片通明。我下意识抬手挡光,听见“咔”的一声,像是大地裂开的响动。
那一刀砍下去,不是劈在石头上,是劈在某种看不见的东西上。空气都跟着抖,海水倒卷,我们三个直接被掀翻在地。狗王滚了两圈,蹭到我身边,嘴一张,吐出颗苹果核,正好落在我手背上。
热乎的。
地面真的裂开了。一条几十米宽的口子从刀落处炸出去,直奔能量矩阵的底座。那些悬浮的神器猛地晃了一下,蓝光闪得断断续续,像是信号不好。
“好家伙……”我趴在地上,看着那道裂缝越裂越深,“真让你劈着了?”
“废话。”她单膝跪地,喘得厉害,手撑着刀背,“你以为我天天甩丝巾是为了好看?那是练臂力!上周五还带着姐妹们在公园甩了三百下,谁说退休大妈没战斗力?”
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几个黑影从侧边隧道往外窜,穿着ALPHA的作战服,背着仪器包,跑得飞快。其中一个回头看了眼裂缝,骂了句什么,加快脚步往深海钻。
“想跑?”张兰芳眼睛一瞪,“姐妹们,抄家伙!”
我愣了:“姐妹们?哪儿呢?”
她没答话,而是把手伸进花衬衫口袋,掏出一条红丝巾,往空中一抛。丝巾刚离手,就被一股力量托着飞了出去,像条蛇似的直追前面那人。
更离谱的是,其他几条通道口,居然也飘出了丝巾——粉的、绿的、带亮片的,五颜六色,全是从不知道哪个角落冒出来的。有的挂在岩石缝里,有的缠在残骸上,现在全活了,追着那些特工就捆。
第一个倒霉蛋刚跑出五十米,脚踝就被红丝巾绕住,扑通摔进泥里。他挣扎着要爬,结果第二条丝巾直接勒住他胳膊,第三条缠脖子,第四条把他两条腿绑在一起,最后整个人被吊在半空,像个挂腊肠。
后面几个也好不到哪儿去。有个想用喷射装置飞,刚升起来,一条亮片丝巾“啪”地糊他脸上,机械臂当场失灵。另一个掏枪,还没瞄准,三根丝巾交叉打了个结,枪管直接弯了。
不到一分钟,四个全被捆住,挂在岩壁上晃荡,活像节日装饰。
“行啊……”我看得目瞪口呆,“你们广场舞队是不是还兼差特工培训?”
“少贫。”她走过去,一脚踩在最近那个俘虏的背包上,弯腰扯下他的面罩,“老娘带队二十年,教的是节奏感,管的是纪律性,谁敢偷懒不打卡,罚他跳十遍《最炫民族风》!这点规矩都不懂,还想逃?”
那人脸色发青,嘴里嘀咕:“你们……不可能赢……首长已经在北极启动计划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凑上去:“你说什么?”
他闭嘴不答,太阳穴突然抽搐了一下,像是要自毁神经锁。狗王反应最快,一头撞在他后脑勺上,力道不大,但精准。那人闷哼一声,昏过去了。
“干得漂亮。”我摸了摸狗王的头,它耳朵抖了抖,尾巴轻轻扫了下我的腿。
我蹲下来,伸手按在他太阳穴上。忆瞳刚亮起来,眼前就跳出画面——冰原,极光,一台巨大的机器正在缓缓升起,中心嵌着一块发红的核心。陈景明站在控制台前,手指按下按钮,低声道:“潘多拉之盒,开启倒计时,七十二小时。”
我猛地收回手,呼吸一滞。
“怎么了?”张兰芳问。
“北极。”我说,“他们要在北极开更大的阵。”
她眯起眼:“多大?”
“能把全球星髓网络都吸进去那种。”我咬牙,“而且这次不是献祭,是引爆。”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身,把刀往地上一插,红光顺着岩层蔓延出去。那些还在飘的丝巾自动收拢,把俘虏们捆得更紧,然后一根根缠回她手腕上,像戴了串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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