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青崖 第67章 源火试炼，魇谋初显

祭坛光膜上的符文转速骤然加快，楚河掌心的魂火碎片紫光暴涨，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刺他的魂灵，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指尖的金光几乎被紫光吞噬。

“楚河！集中注意力！”苏清和立刻将掌心的燎原之火贴在他的后心，淡金色的魂息顺着血脉游走，试图压制碎片里的魇母气息，“碎片在和光膜共鸣，但魇母的力量在干扰它！你试着回想妈妈的样子，用纯魂火包裹碎片！”

楚渊蹲下身，握住楚河冰凉的手，冰火剑斜插在地面，蓝白色的冰魄魂息顺着剑刃蔓延到楚河的手腕，形成一道冰晶护腕：“别怕，哥哥在。你妈妈留下碎片，不是为了让它被魇母利用，是为了让你找到守护的力量。”

楚河的睫毛颤了颤，眼前浮现出妈妈温柔的笑脸——那年燎火谷的焰草坡上，妈妈抱着他，手里的魂火碎片映得她眼底发亮：“阿河，这碎片里藏着我们家的魂火秘密，以后遇到危险，就想着妈妈，魂火会帮你的。”

“妈妈……”楚河哽咽着，掌心的金光突然挣脱紫光的束缚，像一层薄纱裹住碎片。光膜上的符文瞬间定格，随后“咔嚓”一声轻响，淡金色的光膜化作无数光点，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石阶——石阶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苏族先祖的壁画，壁画上的人手持魂火，正将一团金色火焰封入地底，那火焰的形态，竟与魂火之源的描述一模一样。

“快下去！魇母要来了！”苏清和扶起楚河，率先踏上石阶。石阶上积着薄薄的灰尘，每走一步都扬起细小的颗粒，墙壁上的壁画随着他们的脚步，渐渐亮起淡金色的光芒，像是在指引方向。

楚渊提着冰火剑走在最后，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他不敢放松警惕——黑雾已经蔓延到祭坛周围，地面的震颤越来越频繁，魇母的嘶吼声近得仿佛就在耳边。他回头望了一眼祭坛入口，只见一道白色的身影踉跄着闪过，正是之前的白衣女子，她的裙摆被锁链撕裂了一道口子，银色面具上沾着黑色的污渍，显然已经撑不了多久。

“那位姑娘……”楚渊的声音有些沙哑，“她会不会有事？”

苏清和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他，眼底满是无奈：“我们现在帮不了她，只能尽快激活魂火之源，这是对她最好的报答。”

三人沿着石阶往下走了约莫百级，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四个古字——“源火试炼”。石门两侧的石壁上，分别嵌着一块蓝色的冰晶石和一块红色的火晶石，晶石上的符文与楚渊的冰火剑、苏清和的燎原之火隐隐呼应。

“这是先祖设下的试炼？”楚河伸手碰了碰冰晶石，指尖的魂火碎片突然亮起，冰晶石上的符文也跟着闪烁起来，“上面的字……我好像认识，写的是‘冰魄引路，燎原承托’。”

楚渊和苏清和对视一眼，立刻明白了先祖的用意。楚渊将冰火剑贴在冰晶石上，蓝白色的冰魄魂息顺着剑刃注入晶石，晶石瞬间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石门左侧的凹槽缓缓打开；苏清和则将掌心的燎原之火覆在火晶石上，金色的魂火融入晶石，石门右侧的凹槽也随之开启。

“轰隆——”

石门缓缓向两侧打开，里面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鼎，鼎内燃烧着一团微弱的金色火焰，正是魂火之源的雏形。石台上还放着一卷泛黄的竹简，上面用苏族古文写着几行字，苏清和拿起竹简，轻声念了出来：

“源火者，苏族魂火之根，需纯魂之体引，冰火之力契，血脉之魂守。魇母之祸，起于魂火失衡，若要封印，需以源火为心，融冰魄、燎原、纯魂三力，方可得解。然，源火激活之时，魇母之力亦会反噬，需有人为祭，守源火不失……”

“有人为祭？”楚渊的脸色沉了下来，“先祖的意思是，激活源火需要有人牺牲？”

苏清和摇摇头，指尖划过竹简上的字迹：“不一定是牺牲，或许是‘守护’。你看这里，‘血脉之魂守’，可能需要苏族的血脉之力暂时守住源火，不让魇母的力量趁虚而入。”

就在这时，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碎石簌簌掉落，石壁上的壁画开始出现裂纹，黑色雾气从裂纹中钻了进来，带着魇母的嘶吼声：“找到你们了……魂火之源，是我的！”

楚河吓得往楚渊身后躲了躲，掌心的魂火碎片再次泛出紫光，鼎内的源火也跟着剧烈跳动，像是在害怕黑雾的靠近。苏清和立刻将竹简收好，扶着楚河走到石台前：“别慌，我们按先祖的话做，你先把手放在源火上，用纯魂火引导它。”

楚河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魂火碎片贴在鼎壁上。碎片的金光与源火的金光交融，鼎内的火焰瞬间暴涨，黑色雾气刚靠近鼎边，就被金色火焰烧成了灰烬。可就在源火快要稳定时，楚河的身体突然被一股力量拽起，朝着石室门口飞去——是魇母的锁链！

“楚河！”楚渊立刻挥剑劈向锁链，冰火剑的冰刃斩断了锁链的末端，可更多的锁链从黑雾中窜出，缠住了楚河的脚踝，将他往黑雾里拖。苏清和掌心的燎原之火化作光鞭，缠住楚河的手腕，试图将他拉回来，可锁链的力量太大，她被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魂息开始紊乱。

“放开他！”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从石室门口传来，白衣女子提着青铜铃铛冲了进来，铃铛声尖锐刺耳，黑雾在铃铛声中迅速退散，缠住楚河的锁链也开始寸寸断裂。她的银色面具已经裂开一道缝隙，露出的眼角沾着血迹，显然受伤不轻。

“姑娘！”苏清和惊喜地喊道，“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摇了摇头，将铃铛扔给楚河：“这铃铛能暂时压制魇母的力量，你拿着它，别让源火熄灭。我来挡住她。”她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玉佩上刻着苏族的族徽，“我是苏族分支的守护者，当年楚河的妈妈托我守护碎片，今天，该我兑现承诺了。”

楚河接住铃铛，手指碰到玉佩的瞬间，突然想起了什么——小时候妈妈给他看过一块一模一样的玉佩，说那是“守护之佩”，能在危急时刻保护他。他抬头看向白衣女子，眼眶通红：“你认识我妈妈？她……她还活着吗？”

白衣女子的身体顿了顿，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她……不在了。但她一直陪着你，碎片里有她的魂息，只要你活着，她就不会消失。”

就在这时，石室的墙壁突然崩塌，魇母庞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的周身缠绕着无数道锁链，掌心的紫光比之前更亮，死死盯着鼎内的源火：“守护者？不过是苏族的弃子罢了！今天，我要毁掉源火，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魇母的锁链疯狂涌向石台上的青铜鼎，显然是想毁掉魂火之源。白衣女子立刻挡在鼎前，掌心的魂息化作光盾，挡住了锁链的冲击。可她的魂息已经消耗殆尽，光盾很快出现裂纹，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楚渊，苏清和！按先祖的话做！”白衣女子朝着他们大喊，“激活源火需要冰火之力契，你们快联手，用冰魄和燎原之火稳住源火！我撑不了多久！”

楚渊不再犹豫，握住苏清和的手，将冰魄魂息注入她的体内。苏清和的燎原之火瞬间暴涨，金蓝色的光芒笼罩住青铜鼎，鼎内的源火也跟着爆发，形成一道巨大的火柱，冲向石室顶部，将黑雾彻底逼退。

魇母被火柱的力量震退了两步，怒吼着再次发起攻击，无数道锁链带着紫光，朝着楚渊和苏清和袭来。白衣女子立刻扑上前，用身体挡住锁链，铃铛声再次响起，可这一次，铃铛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她的身体被锁链缠住，渐渐被黑雾包裹。

“不要！”楚河大喊着，举起青铜铃铛，用尽全身力气摇晃起来。铃铛声突然变得清亮，一道金色的光刃从铃铛中飞出，斩断了缠住白衣女子的锁链。可楚河的魂息也因此透支，倒在石台上，掌心的魂火碎片滚落在鼎边，紫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鼎内的源火突然开始反噬，金色火焰中夹杂着黑色的纹路，朝着楚渊和苏清和的方向蔓延。

“源火反噬了！”苏清和的脸色苍白，“是碎片里的魇母气息在干扰它！”

楚渊紧紧握着她的手，冰魄魂息不断涌入：“别放手！先祖说‘血脉之魂守’，你是苏族的血脉，试着用血脉之力引导源火！”

苏清和点点头，闭上双眼，眉心的魂火印记亮起，淡金色的血脉之力顺着手臂涌入鼎内。源火中的黑色纹路开始减少，可就在这时，魇母突然冲破火柱的阻拦，一掌拍在青铜鼎上。鼎身出现一道巨大的裂纹，源火的光芒骤减，黑色雾气顺着裂纹钻进鼎内，与源火纠缠在一起。

“哈哈哈……你们输了！”魇母大笑着，掌心的紫光朝着楚河的方向袭来，“只要我吞噬了这具纯魂之体，再融合源火，谁也拦不住我！”

楚河躺在石台上，看着越来越近的紫光，突然想起了妈妈的话：“阿河，魂火的力量不是用来战斗的，是用来守护的。”他猛地睁开眼睛，掌心的魂火碎片突然飞到他的眉心，碎片的金光与他的魂息融合，形成一道金色的印记。

“娘亲的魂息……”楚河的身体浮了起来，周身环绕着金色的魂火，鼎内的源火也跟着响应，金色火焰从鼎内飞出，缠在楚河的身上，形成一件火红色的披风。他的瞳孔变成了金色，手里的青铜铃铛也化作一道光，融入他的掌心。

“这是……纯魂火觉醒？”苏清和惊讶地看着楚河，“先祖说的纯魂之体，真的能引导源火！”

楚渊松了口气，刚要上前，却发现魇母的脸色变得狰狞起来，她的身体开始膨胀，黑色雾气中浮现出无数道魂影——是被她吞噬的苏族魂灵！

“既然我得不到源火，就毁掉它！”魇母嘶吼着，将所有魂灵的力量汇聚在掌心，形成一道黑色的光球，朝着青铜鼎扔去，“我要让燎火谷，连同你们的魂灵，一起化为灰烬！”

黑色光球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量，朝着石台上的青铜鼎飞去。楚河立刻挡在鼎前，掌心的纯魂火化作光盾，挡住了黑色光球的冲击。可光球的力量太大，他的身体开始出现裂纹，金色的魂火也越来越淡。

“楚河！”楚渊和苏清和同时冲上前，冰魄魂息与燎原之火融合，化作一道金蓝色的光刃，劈在黑色光球上。光球裂开一道缝隙，可还是继续朝着鼎的方向飞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被黑雾包裹的白衣女子突然爆发，她的银色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一张与楚河妈妈有七分相似的脸。她的掌心泛起金色的魂息，与楚河的纯魂火呼应，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黑色光球、青铜鼎和三人都护在其中。

“我是苏凝，楚河的小姨。”白衣女子的声音带着最后的力量，“当年你妈妈为了封印魇母，将魂息注入碎片，让我带着你逃走。现在，该我完成她的心愿了。”

苏凝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她的魂息全部注入光罩，黑色光球在光罩中慢慢消散。楚河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小姨……”

就在这时，青铜鼎突然发出“嗡”的轻响，鼎内的源火彻底稳定下来，金色的火焰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石室。石壁上的壁画开始发光，先祖的魂影从壁画中飘出，朝着三人鞠躬：“多谢诸位守护源火，魇母的力量已被暂时压制，可她的本体还在镇魔窟，若想彻底封印她，需将源火引入镇魔窟，与魇核同归于尽……”

先祖的话还没说完，石室突然剧烈震动，顶部的石块大面积掉落，镇魔窟方向传来更强烈的嘶吼声——魇母的本体，竟然冲破了镇魔窟的封印，正在朝着这里赶来！

楚渊扶着楚河，苏清和收起源火的火种，三人看着摇摇欲坠的石室，又听着越来越近的嘶吼声，脸色都沉了下来。他们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三人沿着石阶往祭坛上跑，石室在他们身后彻底崩塌，黑色雾气已经笼罩了整个燎火谷，魇母的身影在雾中若隐若现，她的锁链横扫过焰草坡，所有未被污染的焰心草瞬间化为灰烬。

“婉婉和火离！”苏清和突然想起宗祠的两人，立刻用血脉感应联系她们，可感应中只有一片混乱的魂息，听不到任何回应，“不好，宗祠可能出事了！”

楚渊握紧冰火剑，眼神坚定：“先去镇魔窟，源火需要注入魇核才能封印魇母。婉婉和火离有先祖魂影守护，应该能撑到我们回去。”

苏清和点点头，加快了脚步。三人刚冲上祭坛，就看到魇母的锁链朝着他们袭来，楚河立刻抬手，掌心的纯魂火化作光鞭，缠住锁链，将其烧成了灰烬。可魇母的锁链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三人围在中间。

“你们逃不掉的！”魇母的声音带着得意，“源火虽然稳定了，但你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它注入魇核。今天，你们都会成为我的养料！”

楚渊突然举起冰火剑，朝着镇魔窟的方向大喊：“魇母，你敢不敢和我一对一？你不是想得到冰魄魂息吗？我在这里，你过来！”

魇母的身影顿了顿，显然被楚渊的话吸引。她的本体缓缓靠近，黑色雾气中，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楚渊：“冰魄魂息……当年你的父亲就是用这力量伤了我，今天，我要让你为他偿命！”

楚渊趁机给苏清和使了个眼色，苏清和立刻扶着楚河，朝着镇魔窟的入口跑去——那里是魇核的所在地，只要将源火注入魇核，就能彻底封印魇母。楚渊则握紧冰火剑，朝着魇母冲去，冰魄魂息疯狂涌向剑刃，蓝白色的冰刃劈开黑雾，直刺魇母的胸口。

“不自量力！”魇母冷笑一声，掌心的紫光挡住了冰刃，锁链缠住了楚渊的手腕，将他往黑雾里拖。楚渊的后背伤口再次裂开，鲜血染红了衣衫，可他依旧死死握着冰火剑，不肯放手——他知道，苏清和和楚河需要时间。

镇魔窟入口处，苏清和扶着楚河站在魇核前。魇核是一颗黑色的晶石，表面布满了红色的纹路，正是魇母力量的来源。楚河举起掌心的源火火种，刚要将其注入魇核，却突然发现魇核上的纹路开始闪烁，与他掌心的魂火碎片产生了共鸣——碎片里的魇母气息，竟然在引导魇核的力量，想要反噬源火！

“不好！”苏清和脸色大变，“魇母早就知道我们会来这里，她在魇核里设了陷阱！”

楚河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后退，掌心的火种也跟着晃动，魇核上的纹路突然爆发出紫光，朝着楚河的方向袭来。就在这时，楚渊的声音从黑雾中传来：“楚河，别怕！用纯魂火净化它！你妈妈的魂息在帮你！”

楚河抬头，看到楚渊被锁链缠住，却依旧在朝着他大喊，眼泪突然决堤。他深吸一口气，将妈妈的魂息融入纯魂火，掌心的火种瞬间暴涨，金色的火焰包裹住魇核，紫光在金色火焰中渐渐消散。可就在火种快要注入魇核时，魇母突然挣脱楚渊的纠缠，一掌拍在楚河的后背——

楚河喷出一口鲜血，火种脱手而出，朝着镇魔窟深处飞去。魇母大笑着追了上去：“火种是我的了！”

楚渊和苏清和立刻追上去，却看到镇魔窟深处突然亮起一道熟悉的金光——是宗祠里的魂瓮！那些被魇母吞噬的苏族先祖魂灵，竟然从魇核中挣脱出来，挡住了魇母的去路！

“先祖魂灵！”苏清和惊喜地喊道，“他们在帮我们！”

楚河趁机爬起来，朝着火种的方向跑去。可就在他快要拿到火种时，突然感觉到掌心的魂火碎片剧烈跳动，一道黑色的身影从碎片中飘出，化作魇母的虚影，抓住了他的手腕：“你以为你能赢吗？我早就藏在碎片里了……你的纯魂火，是我最好的容器！”

楚河的瞳孔瞬间变成黑色，身体开始被黑雾包裹。他看着不远处的楚渊和苏清和，伸出手，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身体，正在被魇母的虚影吞噬。

火种落在地上，金色的光芒渐渐变暗。魇母的本体冲破先祖魂灵的阻拦，朝着火种的方向跑去。楚渊和苏清和看着被黑雾包裹的楚河，又看着越来越近的魇母，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该先救楚河，还是先抢回火种？被魇母虚影吞噬的楚河，还能恢复清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