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斧的赤金流光彻底隐没,斧身恢复古朴的暗沉,仿佛刚才那场无声的角力只是幻梦一场。但空气中残留的灼热威压和银朔族长掌心那转瞬即逝的淡痕,都在无声地宣告着它的不凡。
巴玉珩收回手,心中对烬安抚了一句,恭敬地对银朔道:“族长,焚天斧性烈,刚才多有冒犯,还请见谅。”
银朔甩了甩手,那点微末的灼热感早已被强大的狼族体魄抹平。
他深深看了巴玉珩一眼,又扫过那柄安静下来的巨斧。
“无妨。”银朔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沉稳,但仔细听,似乎比刚才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度,“神器护主,天经地义。能得此神兵认主,巴少将军果然是人中之龙。”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旁脸上还带着点担忧和好奇的女儿,“烁儿。”
“啊?阿爹?” 银烁立刻应声,翠绿的眸子在父亲和巴玉珩之间转了转。
“带巴少将军去‘月影洞府’稍作歇息,那里清净些。” 银朔吩咐道,随即又看向巴玉珩,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少将军,你重伤初愈,虽药力神效,但根骨还需静养。就在此地多留几日,待元气彻底稳固再作打算。沃玛寺庙之事,吾族自会密切关注,若有异动,定当知会。”
这语气,与其说是商量,不如说是命令,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强势关怀。
巴玉珩心系帝王谷和恶魔动向,本欲婉拒,但看到银朔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又想到自己确实需要时间彻底恢复,以免成为累赘,加上银烁就在旁边,那双翠绿的眼眸也正看着他,似乎带着点……期待?
他最终抱拳:“多谢族长厚意,巴某恭敬不如从命。”
“嗯。”银朔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再次落到焚天斧上,仿佛意犹未尽,“少将军,你且先去歇息。这柄‘焚天’,改日老夫再向你讨教一二。”
“随时恭候族长指点。”巴玉珩再次行礼。
“烁儿,去吧。”银朔挥挥手。
“是,阿爹!”银烁应了一声,示意巴玉珩跟上。她转身带路时,银色的马尾辫在晨光中划出一道活泼的弧线,脚步似乎比来时更轻快了几分。
看着女儿和那人族青年远去的背影消失在通往月影洞府的小径尽头,银朔·苍狼脸上那副沉稳威严的面具终于彻底卸下,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最后竟化作一声低沉而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好!好小子!好一把焚天炼狱之斧!好一个……未来女婿!”
月影洞府,如其名,坐落在一处天然形成的巨大岩壁凹陷之中,穹顶垂落着无数散发着柔和月白色荧光的藤蔓,将洞内映照得如同月下仙境。洞内陈设简单却充满野趣,石床、石桌、石凳,皆光滑温润。
巴玉珩将焚天斧小心地靠在洞壁旁,环顾四周,感慨狼族竟有如此清幽雅致的居所。
“你在这里休息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银烁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要走。
“烁儿。”一个沉稳的声音在洞口响起。
银烁脚步一顿,回头看去,只见父亲银朔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洞口,挡住了大部分晨光。
“阿爹?你怎么来了?”银烁有些意外,刚才不是说让她带人休息吗?
银朔没回答,目光在洞内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巴玉珩身上,对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银烁招了招手:“烁儿,你过来,为父有话问你。”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家长威严。
银烁疑惑地眨了眨眼,还是听话地走了过去:“什么事啊阿爹?神神秘秘的。”
银朔拉着女儿往洞外走了几步:
“丫头!快跟阿爹说说!这巴玉珩小子,你跟他……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银烁被他问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腾”地一下飞起两朵红云,“阿爹!你胡说什么呢!他就是……就是我在林子里救回来的伤号!是诛杀过触龙神的英雄!我按规矩救治他而已!能有什么事!” 她语速飞快,眼神却有些飘忽。
“哦?‘而已’?”银朔拖长了语调,“‘而已’你昨夜会亲自给他敷药、熬药汤?‘而已’你刚才看他那眼神……啧啧,阿爹还没老眼昏花!那小子昏迷的时候,谁守了大半夜没合眼?还有,刚才你阿爹我摸他那斧头,那斧头凶得差点把你爹爪子燎了,你冲过来那副紧张样儿……嘿嘿。”
“阿爹!”银烁又羞又恼,跺了跺脚,尖尖的狼耳都竖了起来,“我那是……那是职责所在!他是伤员!至于斧头……斧头那么凶,伤到您怎么办!” 她努力辩解,声音却越来越小,底气明显不足。
“哈哈哈!”银朔看着女儿难得一见的窘迫模样,开怀大笑,笑声在清晨的林间回荡,“好好好,职责所在,职责所在!我家烁儿最是尽责了!”
他笑够了,忽然凑近女儿,声音压得更低:
“丫头!眼光真不错!这小子,阿爹也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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