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几个毛贼准备出手的一刻!
天旋地转!
不是物理上的翻滚,而是整个存在被瞬间“置换”的感觉!前一瞬还是阳光、草木、泥土的气息,目标近在咫尺;下一瞬,所有的光线、声音、气味被彻底抽离,取而代之的是……
永恒的黑暗,冰冷刺骨、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的空气,以及一股浓烈到令人作呕的、混合着**、酸液和某种几丁质外壳的腥臭!
“呃……噗!”瘦高个的弩箭脱手飞出,却只射入一片虚无的黑暗,发出沉闷的落地声。他自己则重重摔在某种冰冷、湿滑、布满粘液和不明碎屑的地面上。
“谁?!怎么回事?!”矮壮汉子惊骇大叫,声音在死寂的黑暗中显得格外刺耳,却瞬间被一种更庞大、更密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沙沙”声淹没。
那声音来自四面八方,如同亿万只脚爪在粗糙的岩石上摩擦爬行,如同无数口器在开合咀嚼,如同粘稠的液体滴落汇聚成潭……
“火!点火!快!”使毒烟的老者声音颤抖,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他摸索着掏出火折子,拼命吹亮。
微弱的火光挣扎着亮起,勉强照亮了周围方寸之地。
光芒所及之处,三人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们正身处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地下洞窟之中。脚下是厚厚的、湿滑的、覆盖着白色菌丝和腐烂虫尸的淤泥。四周是嶙峋怪异的黑色岩石,上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和粘稠的、泛着幽绿光泽的黏液。
而最恐怖的,是火光边缘,那影影绰绰、密密麻麻、如同黑色潮水般涌动的东西!
拳头大小的黑色毒蝎,尾针闪烁着致命的幽光;磨盘般大小、甲壳油亮、长着锋利口器和无数复眼的巨型蜈蚣(钳虫);还有更多难以名状的、扭曲蠕动的、披着坚硬甲壳或分泌着腐蚀粘液的节肢类恶魔!
它们被突然出现的光亮和活物气息惊动,无数复眼转向火光的源头,口器中发出令人牙酸的“嘶嘶”声。那“沙沙”的爬行声陡然加剧,如同死亡的浪潮,从黑暗深处,从头顶的岩壁,从脚下的淤泥中,汹涌而来!
“蜈……蜈蚣洞!还是蜈蚣洞深处!!”矮壮汉子认出了这传说中的绝地,声音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调,“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刚才还在山谷……”
“死亡空间……这是传说中的死亡空间!连顶尖高手都有进无出!”使毒烟的老者面无人色,手中的火折子差点掉落。他看着那些在火光边缘试探、随时可能扑上来的恐怖虫群,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住了心脏。
“不!不可能!红秀大人!红秀大人救我们!”瘦高个歇斯底里地朝着黑暗尖叫。
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淤泥中,红秀也狼狈地挣扎着爬起。
她精心伪装的采药妇装束沾满了恶臭的污秽,那张总是带着算计和妩媚的脸上,此刻只剩下无法置信的惊骇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黑,就坠入了这无边地狱!她引以为傲的毒术、蛊术,在这铺天盖地的虫海面前,显得如此可笑而渺小!
“红……红秀大人?”矮壮汉子看到了她,如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里带着哭腔。
红秀没有回答,她只是死死地盯着那如同黑色潮水般缓缓逼近、复眼中闪烁着冰冷贪婪光芒的恶魔虫群,感受着脚下淤泥中传来的细微震动——那是更多、更庞大的东西正在苏醒、靠近!
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精心策划的阴谋,掌控一切的野心,在绝对的数量和原始的恐怖面前,瞬间化为泡影,只剩下最原始的、被猎食者盯上的绝望。
“完了……”红秀瘫软在冰冷的淤泥里,嘴唇翕动,发出无声的哀鸣。她精心挑选的伏击者,连同她自己,成了这死亡虫巢中最新鲜、最诱人的饵食。那“沙沙”声越来越近,如同死神的低语,宣告着他们注定的结局。
毒蛇山谷。
花令仪恰好避开了那丛藤蔓,抬起头,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刚才好像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是风吹树叶吗?”
明灯温柔地替她拂去鬓角沾上的一片草叶,眼神清澈,笑容温暖得如同山谷里的阳光:“嗯,是风。走吧,前面景色更美。”他牵着她的手,脚步轻快地继续前行,仿佛刚才那场无声无息、决定数人生死的“抹除”,从未发生过。
只有毒蛇山谷的微风,依旧轻轻吹拂,带着草木的清香,仿佛在无声地嘲笑那深渊中绝望的哀嚎。
蜈蚣洞,死亡空间深处。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早已渗透了红秀的骨髓。她瘫坐在散发着恶臭、滑腻冰冷的淤泥里,昂贵的采药妇伪装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了粘稠的、泛着幽绿光泽的虫液和腐烂的有机碎屑。
精心保养的脸颊被划破,渗出丝丝血痕,混合着污泥,狼狈不堪。
四面八方,是永无止境的“沙沙”声,如同死亡的潮汐,缓缓逼近。无数复眼在绝对的黑暗中闪烁着冰冷、贪婪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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