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光幕中的真相,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一刀刀剜在孤煌的心头。
他看着寒月仙子那清澈却疏离的眼神,看着万芳对惊蛰毫无保留的依赖与爱恋。
那被他用万年时光精心构筑、用执念反复粉饰的“爱情”宫殿,在事实面前,轰然崩塌,露出里面荒芜的本质。
“不……不是这样的……”
孤煌踉跄后退一步,魔瞳中的幽紫火焰明灭不定,充满了混乱与痛苦,“她……她当年明明……明明对我笑了……她听我诉说抱负时,眼神是亮的!那是欣赏!那是爱……”
他试图抓住记忆中任何一丝可能证明“寒月爱过他”的碎片,但那些碎片在启源天尊展现的完整真相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欣赏不等于爱慕,怜悯不等于爱情,这本是世间最浅显的道理,却被他用万年的执念扭曲成了支撑自己活下去的谎言。
“啊——!!!”
孤煌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咆哮,周身魔气如同沸水般翻滚、失控地冲击着四周的空间,引得龙牙峡谷震荡不已。
“是你!启源帝尊!是你篡改了记忆!是你蒙蔽了她的心智!都是你的错!”
扭曲的魔性,在这一刻彻底压过了残存的理智。
他无法接受自己万年的坚持竟然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笑话,无法接受自己竟然从未真正得到过所爱之人的心。
极度的不甘与怨恨,让他选择了最彻底的逃避——将一切归咎于外因。
他猛地抬起头,猩红的魔瞳死死锁定明灯,声音嘶哑而疯狂:
“启源!本座知道,你是创世主神,法力无边,我打不过你!但这是我和雷渊的私人恩怨!你让开!让他出来!与本座堂堂正正一战!”
孤煌伸手指向峡谷中的惊蛰,魔气激荡:“若我输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魂飞魄散,亦无怨言!若我赢了……寒月,我必须带走!你,不得再插手!”
他这番话,看似悲壮,实则已是色厉内荏。
他不敢直面启源天尊,便将目标转向了在他看来“弱小可欺”的惊蛰转世身,试图用这种方式,为自己挽回最后一丝颜面,或是……在毁灭中找到解脱。
明灯静静地听着,眼神中那丝惋惜更浓。“哎,又是个痴儿!”
他并未动怒,神识却早已如春风化雨般,与峡谷中的惊蛰,以及他身边的每一位伙伴悄然连接。
他感受到的,并非恐惧与退缩。
惊蛰的意念坚定如铁,战意盎然!
璃月的思绪冷静而缜密,已开始分析战术。
敖子诺的龙魂炽热燃烧,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万芳虽有一丝对孤煌的恐惧,但更多的,是与惊蛰同生共死的决绝。
凌美、幽影、紫绾、夜无忧、周秋燕、太子历、风天啸……每一个人的心意都紧密相连,如同一个完美的整体!
那股经过龙岩晶石淬炼、合击神术磨合后产生的强大共鸣之力,连明灯都微微动容。
“这些孩子们,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长到了足以撼动一方天地的地步!”
确实,莫说启源天尊,便是花令仪此刻婴变期的修为,翻手间亦可镇压孤煌。
但明灯更深知,孤煌本质并非十恶不赦,其魔性源于执念,强行灭杀或封印,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其怨念只会在他日以更猛烈的方式爆发。
唯有让他真正心服,乃至“心死”,方能化解这万古心魔,甚至……有望引其向善,转化这股强大的力量。
就在花令仪秀眉微蹙,想要出声制止这“不公平”的对决时,明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递去一个安抚的眼神。
随即,他目光转向状若疯狂的孤煌,声音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天地:
“孤煌,你既提出此战,本尊可以应允。但,惊蛰如今尚是凡胎,你却是积蓄万载魔元的魔君,此战,有失公允。”
孤煌闻言,狂傲大笑:“哈哈哈!公允?这世间何来绝对的公允!力量便是公允!他若不敢,便是他输!寒月合该归我!”
明灯丝毫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既然你执意要战,那便换一种方式。你,以魔君之尊,与他们——”
他的目光扫过峡谷中严阵以待的惊蛰团队十二人。
明灯的意念神识微动。
一道无形的、唯有明灯自身方能感知的涟漪,以他为中心悄然扩散。
刹那间,龙牙峡谷内,除了惊蛰、万芳以及明灯自己包括他身边的花令仪。
其余的一切——咆哮的孤煌、紧张的璃月、战意昂扬的敖子诺、所有伙伴、翻腾的魔气、坠落的碎石、甚至空气中流动的能量——全都陷入了绝对的凝滞。
时间,在这一隅天地,被按下了暂停键。
惊蛰和万芳只觉得眼前一花,周围的景象仿佛变成了一幅定格的画卷,唯有他们三人以及不远处微笑不语的花令仪,还保持着意识和行动。
他们惊愕地看向空中那麻衣少年,虽然不知其具体身份,但能施展如此逆转时空的大神通,必然是远超想象的无上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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