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行压下翻腾的惊骇与困惑,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如同淬火的寒冰。机不可失!
“开天”剑锋一引,不再理会那散发着恐怖威压、幽蓝复眼死死锁定自己的月魔蜘蛛,离歌将残余的真气毫无保留地灌注于双腿,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灰线,沿着那由恶魔让开的、充满粘液与腐朽气息的“通路”,朝着赤月峡谷的最深处,亡命狂飙!
两侧狰狞的怪物轮廓飞速倒退,腥臭的风压面而来。
脚下的地面湿滑粘腻,时而踩到不知名的柔软物体,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嗤声。
巨大的、覆盖着整个洞顶的蛛网不断掠过,上面悬挂的骸骨和干瘪的皮囊在气流中晃动,如同地狱的旌旗。
他冲过赤月峡谷那狭窄、曲折、布满血腥爪痕的通道。
冲过一片相对开阔、却遍地散落着巨大惨白骸骨、宛如远古战场坟场的赤月广场。
又一头扎入更加幽深、更加压抑、两侧岩壁几乎合拢、只留下一条缝隙的东回廊。
无数猩红的苔藓在黑暗中发出微弱的、如同血痂般的光芒,照亮前路,也照亮两侧岩壁上密密麻麻、无声注视着他的蜘蛛复眼。
这条由恶魔“礼让”的亡命之路,诡异得令人窒息。
离歌不敢有丝毫停顿,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呐喊:追上她!阻止她!
前方,东回廊的尽头,景象陡然一变。
不再是狭窄的通道,而是一个巨大得难以想象的天然洞窟入口。
洞窟的岩壁呈现出一种不祥的、仿佛凝固血液般的深暗红色,上面布满了粗大扭曲、如同活物般微微搏动着的暗紫色脉络。洞口并非敞开,而是被一层流动的、粘稠的猩红能量屏障所覆盖!
那屏障像是一堵由纯粹邪力构成的血墙,表面不断翻滚、扭曲,隐约浮现出无数痛苦挣扎的怨灵面孔,发出无声的尖啸。
一股令人灵魂都在颤栗的邪恶、污秽、混乱的气息从中汹涌而出,几乎要将靠近的一切生灵都拖入永恒的疯狂。
洞口周围的地面,散落着更多、更巨大的骸骨,有的还覆盖着尚未完全腐烂的皮毛或甲壳,显然是不久前才被这屏障吞噬的牺牲品。
就在那翻滚的、地狱之门般的猩红屏障前,离歌看到了!
红秀!
她的身影在那片令人作呕的血光映照下,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带着一种玉石俱焚般的决绝。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这吞噬一切的恐怖洞窟,纤弱的身影义无反顾地、决然地,撞向了那翻滚的猩红屏障!
“不——!” 离歌的嘶吼带着撕裂喉咙的血腥味,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身体几乎化作一道真正的流光,不顾一切地扑向洞口,伸出的手,抓向红秀那即将被血光吞没的衣角。
指尖,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衣料粗糙的触感!
然而,就在这一刹那——
“嗡!!!”
一声沉闷到足以震碎脏腑的巨响猛然爆发!
那层翻滚的猩红能量屏障骤然亮起刺目欲盲的血光!
一股无法抗拒的、充满了亵渎与毁灭意志的恐怖力量,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轰击在离歌探出的手臂和整个身体上!
“呃啊!”
离歌如遭雷殛,闷哼一声,整个人被那股沛然莫御的邪力狠狠弹飞!
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射出去,重重地撞在东回廊尽头坚硬的、覆盖着黏腻苔藓的岩壁上!
“噗!” 一口鲜血无法抑制地喷出。
他挣扎着抬起头,视线因剧痛和冲击而模糊。手掌传来钻心的灼痛,低头看去,掌心赫然烙印着一个焦黑的、边缘还在冒着丝丝黑烟的诡异符文印记!
那印记如同活物,散发着与洞窟屏障同源的、令人作呕的邪气,深深灼入血肉。
而前方,那翻滚的猩红屏障,在将红秀彻底吞噬、将离歌狠狠弹开之后,血光微微波动了一下,便迅速恢复了原状。
屏障表面那些扭曲的怨灵面孔似乎更多、更清晰了,无声的尖啸仿佛化作了实质的嘲讽,嘲笑着他的不自量力。
洞口依旧,猩红如故,吞噬了那个决绝的红衣身影,也将他死死地隔绝在外。
他缓缓抬起那只烙印着失败的手,颤抖着,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狠狠一拳砸在身旁布满暗红苔藓的冰冷岩壁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在死寂的峡谷中回荡。
碎石和湿滑的苔藓簌簌落下。指关节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混着污泥蜿蜒流下,与掌心那焦黑的符文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
然而,这点皮肉之苦,比起心口那如同被生生剜去一块的剧痛,根本不值一提。
为什么?
为什么那些恶魔蜘蛛会退避?
它们畏惧的究竟是什么?
是隐匿在自己身上的某个东西,还是……自己本身?
这念头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思绪。
但此刻,所有疑问都被更汹涌的浪潮淹没——红秀!
她一人,踏入了终极魔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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