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内十二道目光如钉,钉在主位之上。王沐阳指尖轻叩扶手,那一声轻响像是敲在众人骨头上。他没再看任何人,只将掌心摊开——银斑仍在,晶片残渣早已化作粉末,可那道灵波扭曲的方位,却始终未消。
他忽然抬眼,望向东南角那处监听阵。阵纹微颤,灵流如丝,若非凝神细察,几乎察觉不到那零点三息的滞留波动。
“云裳。”他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紫霄宫‘凝息锁脉阵’,能延缓灵波溃散多久?”
云裳立于侧列,闻言一步踏前:“若以三重剑气为引,可滞留半息。”
“不够。”王沐阳摇头,“他们用的是瞬毁玉符,信号如针,稍纵即逝。但再快,也得留下一丝痕迹。”
他指尖一划,混沌灵力如刀,将那道残波截取,凝于半空。白璃眸光微闪,眉心青痕悄然浮现,狐族血脉之力缓缓运转。
“我能追。”她低声道,“影丝溯源,顺灵波逆流,最多三息,可锁定源头。”
王沐阳点头,目光扫过厅中三人——左列执事袖口微尘未落,右后方那名长老指甲缝里藏着一丝灰烬,正前方一名副统领腰间玉佩,竟与灰袍人所佩纹路相似。
“不是三个。”他忽然道,“是三个点,但只有一条线。”
白璃会意,指尖轻点虚空,一道无形丝线自她指尖延伸,顺着那残波逆流而上。三息后,丝线猛然一颤,定格在左列那名执事袖口。
“就是他。”她收回手,“昨夜他拂过灰袍人肩头,尘屑入袖,未洗。”
王沐阳站起身,衣袍未动,人已至三丈外。那执事瞳孔骤缩,掌心刚要结印,却发现周身灵力如泥沼困身,动弹不得。
“你不用结印。”王沐阳声音平静,“你们的短讯玉符,一触即毁,可你们忘了——毁之前,得先传。”
他掌心一握,一道微光自执事袖口飞出,直奔东南角监听阵。阵纹轰然炸裂,灵波反冲,却被早有准备的云裳一剑斩断,残流凝于剑尖。
“拿到了。”白璃低语。
王沐阳不再看他,转身走回主位,手中已多出一枚漆黑玉符。符身冰冷,表面浮着三道血纹,触之即焚。
“血咒锁魂。”他冷笑,“非指定血脉,碰即自毁。”
他没有硬破,反而闭目。识海中,系统界面浮现——【时间加速空间:开启0.5息,百倍流速】。
外界近乎静止,他却已在刹那间推演百遍破解之法。血纹如何流转,禁制如何反噬,一一映现。再睁眼时,他已了然于胸。
“白璃,一滴血。”
白璃毫不犹豫,指尖划破,一滴精血落于玉符。狐族血脉天生灵异,血光流转间,玉符竟微微震颤,血纹缓缓退散。
符光亮起,三行密文浮现:
“子时三刻,东线换防,信已得。”
王沐阳捏碎玉符,冷声道:“他们以为我调走主力是弃守,其实是引蛇出洞。现在,蛇头露了。”
他抬手,三道镇魂匣自袖中飞出,悬浮半空。云裳与白璃对视一眼,同时出手。剑气如虹,直指右后方长老;狐火如网,罩向副统领;王沐阳本人则一步踏出,混沌灵力化作无形锁链,缠向那名执事。
三人甚至未及反应,灵力已被抽离,封入匣中。整个过程不到一息,主殿内其余高层只觉眼前一花,三道身影已消失不见。
“现在。”王沐阳坐回主位,目光如刀,“审。”
他取出三枚玉符,分别投入镇魂匣。匣内灵光闪烁,审讯阵启动。那执事最先开口,声音颤抖:“我们只是传信,不知背后是谁……”
话未说完,他忽然嘴角溢血,双眼暴突,体内灵力疯狂膨胀。
“自爆!”云裳惊呼。
王沐阳早有准备,掌心混沌灵力一旋,三重湮灭环瞬间成形,将那膨胀之力压缩于掌心。轰然巨响中,冲击波被死死锁住,仅余一丝气浪扫过地面,吹起几片碎纸。
执事身躯炸裂,残渣四散。王沐阳伸手一捞,从灰烬中拾起一枚微型骨符。符身刻着一道逆月纹,纹路古老,似曾相识。
“这不是邀约势力的标记。”白璃皱眉,“更像……某个隐秘组织的通用信物。”
王沐阳不语,只将骨符与玉符并列置于案上。云裳走近,目光落在那逆月纹上,瞳孔微缩。
“这纹……我在紫霄宫禁典里见过,但只有一角。”
王沐阳抬手,混沌灵力缓缓包裹骨符,试图解析。可就在灵力触及的瞬间,骨符竟微微震颤,仿佛有生命般抗拒探查。
“有后手。”他低声道,“不是简单的传信,是活的。”
他没有继续强破,反而将骨符收入袖中。厅内众人屏息,无人敢言。
“东线换防,子时三刻。”王沐阳忽然开口,“他们以为信已得,其实——信是假的。”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风雪渐歇,远处山影如刀。他抬手,一道灵讯飞出,直奔东线哨塔。
“传令:东线主力,即刻回防。但路线绕行北谷,埋伏于‘断脊崖’两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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