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剑环震颤未止,剑脊上“契将断”三字血光如潮涌动。王沐阳左手猛然攥紧剑柄,指节泛白,右臂黑气已攀至颈侧,皮下脉络如蛇游走。他未退半步,识海中系统微鸣,一道灰紫光幕悄然展开——寒晶蝶传回的波动清晰浮现,翅脉红光持续七息,比昨夜更久。
他睁眼,眸光冷冽如霜。
“昨夜血魔禁术确已激活。”王沐阳低声道,指尖划过断剑环裂纹,混沌精血渗出,滴落在袖中令符之上。四域预警节点微亮,唯东玄依旧黯淡。他抬手一引,令符悬空,一道隐秘符印自指尖射出,没入令符深处,与寒晶蝶建立单向感应。
云裳立于殿侧,紫金令符轻颤,察觉他动作有异:“你动用了混沌体本源?”
“不够。”王沐阳收手,气息微滞,“要让他们自己撕开脸面,光靠证据不行,得让他们怕。”
白璃倚柱而立,九尾虚影微晃:“怕什么?怕南荒反扑?怕联盟清算?还是怕……彼此?”
“怕对方先动手。”王沐阳望向她,“你可让青丘暗卫,将一则消息散入东玄三派——南荒已与西冥残部密议,三日内将调兵压境,夺回共防主导权。消息不署名,经三重渠道,务必让那两派都听见。”
白璃眸光一转,唇角微扬:“你想让他们自相残杀?”
“不杀。”王沐阳摇头,“只让他们不敢联手。”
云裳皱眉:“若他们信了,真调兵对峙,联盟未等外敌,先乱于内战。”
“那就让他们知道——”王沐阳抬手,令符微旋,借助识海中系统隐藏的能量模拟功能,按照已知的血魔宗‘噬心咒’频率,伪造一段回应,内容只写一句:‘南荒已降,东玄某派,界门将启’。
云裳眸光一凝:“故意不指名?”
“正是。”王沐阳冷笑,“两派皆被渗透,皆知自己有鬼。谁看到这句,都会以为说的是对方。”
白璃轻笑出声:“好一招借刀杀人,刀还是他们自己的。”
话音未落,寒晶蝶忽在密殿深处轻颤,翅脉再度泛红,持续九息。王沐阳眼神骤冷:“他们动了——情绪剧烈波动,触发了体内禁术烙印。”
云裳当即起身:“我即刻出发。”
“慢。”王沐阳抬手,“信号残片你务必亲手回收,不可假手他人。若材质有异,便是铁证。”
云裳点头,身影化虹而去。
王沐阳转身,望向殿外青丘山巅。风卷狐火,天际血光早已隐没,但他知道,暗流已起。
三日后,东玄边境。
云裳立于一处断崖,手中握着一片残符。符纸非东玄所产灵纸,质地粗糙,泛着暗红光泽,如同干涸血壳。她指尖轻抚,符上残留灵息与“噬心咒”波动一致,而材质纹理,与西冥魔域特有的“血骨笺”完全吻合。
她将符收起,传讯飞出。
同一时刻,青丘密殿。
王沐阳接过传讯玉简,扫过内容,唇角微扬:“血骨笺……他们不止勾结,还在接收外部指令。”
白璃倚门而入:“我放的消息已传开。玄剑门掌门之子昨夜潜来,说他亲眼见执法殿长老子时出山,与一支西冥商队密会三刻。”
王沐阳目光一凝:“子时?”
“正是。”白璃点头,“每日如此。”
王沐阳闭目,识海中系统调出东玄护界碑灵力流向图。一道微弱却持续的灵力外泄轨迹浮现,时间点——每日子时。
他睁眼:“传送阵已启,每日定时开启。他们不是只想瓦解联盟,是要引外敌直入东玄腹地。”
白璃神色微肃:“你要动手?”
“不。”王沐阳摇头,“现在动,只会打草惊蛇。我要让那两派,先乱起来。”
他起身,取断剑环握于手中:“走,去玄剑门。”
玄剑门坐落于东玄南境,山门临崖,剑气冲霄。掌门玄尘子立于主殿前,神色冷峻:“王守界使亲至,不知所为何事?”
王沐阳不答,只将断剑环高举,令符悬浮于空。他引动寒晶蝶监察之力,令符上东玄区域骤然泛起血光,映出一片模糊符影——正是昨夜血骨笺残片轮廓。
“此符昨夜现于东玄边境,材质为西冥血骨笺,内容指向‘界门将启’。”王沐阳声如寒铁,“你信不信?”
玄尘子皱眉:“或许伪造。”
“那这个呢?”王沐阳指尖一引,寒晶蝶翅脉骤红,一道血符残影浮现,与执法殿秘传符箓一致,“昨夜子时,护界碑下禁术激活,持续十一息。你门中弟子可曾察觉灵力异动?”
玄尘子脸色微变。
王沐阳逼近一步:“若联盟因内鬼崩塌,下一个,便是玄剑门。今日他们诬南荒通敌,明日便可说你玄剑私启界门,勾结域外。你信不信?”
殿内寂静。
良久,玄尘子沉声道:“你要我如何?”
“不需你出兵,不需你表态。”王沐阳收起令符,“只需你暗中监察执法殿动向,若有异常灵力波动,立即传讯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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