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资治通鉴新译 > 第117章 曹魏灭而晋室立

资治通鉴新译 第117章 曹魏灭而晋室立

作者:姣姣明月8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8 08:23:51

晋纪一

公元265年

春季三月,吴主孙皓派遣光禄大夫纪陟、五官中郎将洪璆与徐绍、孙彧一同前往魏国回访。徐绍走到濡须时,有人举报他称赞中原的美好,引得吴主大怒,追回徐绍并将其处死。这杀人的理由就有点过分了。

夏季四月,吴国改年号为甘露。

五月,魏帝曹奂给予文王司马昭特殊礼遇,将其王妃升为王后,世子升为太子。

癸未日,魏国大赦天下。

秋季七月,吴主逼迫景皇后自杀,并把景帝的四个儿子迁到吴郡;不久又杀害了其中年纪较大的两个。

八月辛卯日,文王司马昭去世,太子司马炎继位为相国、晋王。

九月乙未日,魏国大赦天下。

戊子日,司马炎任命魏国司徒何曾为晋丞相;癸亥日,又任命骠骑将军司马望为司徒。

乙亥日,将文王司马昭安葬在崇阳陵。

冬季,吴国西陵督步阐上表请求吴主迁都武昌;吴主听从了他的建议,并派御史大夫丁固、右将军诸葛靓镇守建业。步阐是步骘的儿子。

十二月壬戌日,魏帝将皇位禅让给晋(三国已亡其二,殊不知很快就会迎来又一次乱世,而且更加猛烈);甲子日,魏帝搬出皇宫,住在金墉城。太傅司马孚叩拜辞别,握着魏帝的手,泪流满面、抽噎不止,说:“臣到死的那一天,也还是大魏的纯臣。”丙寅日,晋王司马炎即位为皇帝,大赦天下,改年号。丁卯日,司马炎尊奉魏帝为陈留王,让他在邺城居住;优待尊崇的礼仪,都仿照魏国初期的旧例。魏国的各位藩王都降为侯爵。追尊宣王司马懿为宣皇帝,景王司马师为景皇帝,文王司马昭为文皇帝。尊王太后为皇太后。封皇叔祖父司马孚为安平王,叔父司马干为平原王、司马亮为扶风王、司马伷为东莞王、司马骏为汝阴王、司马肜为梁王、司马伦为琅邪王,弟弟司马攸为齐王、司马鉴为乐安王、司马机为燕王,又封同族的司徒司马望等十七人为王。任命石苞为大司马,郑冲为太傅,王祥为太保,何曾为太尉,贾充为车骑将军,王沈为骠骑将军。其余文武官员都按等级提升职位和爵位。乙亥日,任命安平王司马孚为太宰,都督中外诸军事。不久,又任命车骑将军陈骞为大将军,与司徒义阳王司马望、司空荀顗,共设八公,同时任职。晋武帝鉴于魏国宗室孤立无援的弊端,所以大规模分封宗室,授予他们职权,又允许诸王自行选用封国中的官吏;只有卫将军齐王司马攸不敢自行任命,都上报请求朝廷决定。(司马炎这一决定为将来的八王之乱埋下了祸根)

随后,晋武帝下诏解除了对魏国宗室的禁锢,废除部曲将及长吏需纳人质的规定。

晋武帝继承魏国刻薄奢侈的风气之后,想要用仁爱节俭来矫正。太常丞许奇是许允的儿子,晋武帝将要到太庙举行祭祀,朝廷议论认为许奇的父亲被诛杀,不应让他在皇帝身边任职,请求将他调任到外面去任职;武帝却追述许允过去的声望,称赞许奇的才能,并提拔他为祠部郎。有关部门报告皇帝驾车所用的牛,系牛的青丝绳断了,武帝就下诏用青麻绳代替。

本年,晋朝开始设置谏官,并任命散骑常侍傅玄、皇甫陶担任谏官。傅玄是傅干的儿子。傅玄因为魏末时期士风衰败,便上疏说:“臣听说先王治理天下,在上教化昌盛,在下清议盛行。近来魏武帝喜好法术,天下就崇尚刑名;魏文帝仰慕通达,天下就轻视守节,此后纲纪不能维持,浮夸放诞的风气充满朝廷,于是使天下不再有清议。陛下兴起接受禅让,弘扬尧、舜的教化,只是还没选拔出清明高远、有礼节的大臣来敦风化俗,还没斥退虚伪鄙陋的人来惩戒不恭敬的行为,因此臣还敢进言。”武帝赞许并采纳了他的意见,并让傅玄草拟诏书进呈,但终究没能改变风气。

起初,汉朝征西将军司马钧生下豫章太守司马量,司马量生下颍川太守司马俊,司马俊生下京兆尹司马防,司马防生下宣帝司马懿。

公元266年

春季,正月丁亥日,晋武帝就沿用魏国的祖庙,祭祀征西府君司马钧以下直到景帝司马师,共七个神主牌位。

辛丑日,尊奉景帝的夫人羊氏为景皇后,并让她居住在弘训宫。

丙午日,晋武帝立弘农人杨氏为皇后。杨皇后是魏国通事郎杨文宗的女儿。

这时,群臣上奏说:“五帝就是天帝,只是随着王气的变化,名号才有五个。从现在起,明堂、南郊的祭祀应当除去五帝的神座。”晋武帝听从了这一建议。晋武帝是王肃的外孙,所以有关郊祀的礼仪,官员大多遵从王肃的意见。

二月,晋朝解除对汉朝宗室的禁锢。三月戊戌日,吴国派遣大鸿胪张俨、五官中郎将丁忠前来吊唁祭祀司马昭。

吴国散骑常侍庐江人王蕃,气质高尚,不能顺从吴主孙皓的脸色、迎合他的意旨,导致吴主很不高兴。散骑常侍万彧、中书丞陈声便趁机诬陷他。丁忠出使回来后,吴主便开始大规模地宴请群臣,王蕃喝得大醉,伏在地上起不来。吴主怀疑他是装醉,就派人把他抬到外面去。过了一会儿,又召他回来。王蕃很注重自己的仪容举止,进来时行止自如。吴主看后,勃然大怒,便呵斥左右侍从在殿堂下把他杀了,然后出去登上来山,让亲信侍从把王蕃的头颅扔来扔去,像虎狼争食一样啃咬,结果头颅被弄得粉碎。(这个孙皓还真是残忍)

这时,丁忠劝吴主说:“北方的晋国没有做好防守作战的准备,我们可以袭击并夺取弋阳。”吴主就此询问群臣,镇西大将军陆凯说:“北方刚刚吞并了巴、蜀,就派使者来求和,这并不是向我们求援,而是想积蓄力量等待时机罢了。敌人的势力正是强盛的时候,我们却想凭着侥幸取胜,我看不到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吴主虽然没有出兵,但却与晋国断绝了关系。陆凯是陆逊同族兄弟的儿子。

夏季,五月壬子日,晋国博陵元公王沈去世。

六月丙午日,是月末,发生了日食。

对于文帝司马昭的丧事,臣民都遵从临时的制度,服丧三天后就除去丧服。安葬之后,晋武帝也除去了丧服,但仍然戴着白色的帽子,吃着简单的饭菜,哀伤憔悴得就像还在服丧一样。秋季,八月,晋武帝将要拜谒崇阳陵(司马昭的陵墓),群臣就上奏说,秋老虎还没过去,天气还热,担心皇帝因悲伤而损害身体。晋武帝说:“我能亲自瞻仰先帝的陵墓,身体气色自然会好起来的。”又下诏说:“汉文帝不让天下的人都为他过度哀痛,也是帝王极其谦逊的心意。但我要去拜谒先帝陵墓,怎么能不穿丧服呢!你们商议一下,我要穿着丧服前往。群臣还是依照旧制度行事。”尚书令裴秀上奏说:“陛下已经除去丧服现在又重新穿上,这种行为在礼仪上没有依据;如果君主穿丧服而臣子不穿,我们心里也不安稳。”晋武帝听后,便下诏说:“我担心的是自己的孝心不能达到先帝的期望,至于穿什么衣服又有什么关系呢!各位对我的关心到了极点,我怎么会忍心违背大家的好意呢。”于是就没有穿丧服前往。

中军将军羊祜对傅玄说:“三年的丧期,即便是尊贵的人也要服满,这是礼制,但汉文帝废除了它,毁坏了礼制,伤害了道义。如今主上极其孝顺,虽然被迫除去了丧服,实际上还是在施行丧礼。如果能借此机会恢复先王的礼法,这不也是很好吗!”傅玄说:“用一天代替一个月的丧期,已经有几百年了,一旦要恢复古代的制度,这很难行得通。”羊祜说:“不能让天下人都遵从礼制,暂且让主上服满丧期,不也比现在好吗!”傅玄说:“如果主上不除去丧服而天下人都除去了,这就成了只有父子之礼,而没有君臣之礼了。”于是这件事就作罢了。

戊辰日,群臣上奏请求晋武帝更换服装,恢复正常的饮食。晋武帝看完奏章便下诏说:“每当我思念逝去的先帝,就因为不能完成三年的丧礼而感到沉痛。更何况现在要吃稻米、穿锦绣服饰呢!这只会更加激起我内心的悲痛,这实在不是能让我心情平复的办法啊。我本来出身于儒生家庭,家传的礼仪已经很久了,怎么会在一天之内就改变对父亲的感情呢!你们对我的劝说已经很多了,可试着看看孔子回答宰我的话,你们就不要再多说了!”于是晋武帝便一直穿着素色的衣服,吃着简单的饭菜,一直坚持了三年。

对此,司马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三年的丧期,从天子到平民百姓都要遵守,这是先王礼经中百世不变的规定。汉文帝凭自己的想法行事,不学习古人,改变古代的制度,破坏礼仪,断绝了父子之间的恩情,损害了君臣之间的道义;后世的帝王不能专注于哀痛之情,而群臣又阿谀奉承,没有人愿意加以纠正。到了晋武帝,唯独凭着天性矫正这种做法,可以说是罕见的贤明君主;而裴秀、傅玄之类的人,是见识浅陋的平庸大臣,习惯于遵循常规旧例,不能顺势促成晋武帝的美德,可惜啊!

就在晋国在讨论丧礼的事时,吴国把年号改为了宝鼎。

吴主孙皓有个不好的习惯,他特别讨厌别人直视自己,群臣侍奉拜见时,都没人敢抬头看他。陆凯见状,就说:“君臣之间没有互不认识的道理,如果突然发生意外,大臣们都不知道要保护谁。”吴主这才允许陆凯可以直视自己,而对其他人依然像过去一样限制。吴主住在武昌,扬州的百姓逆流而上运送物资供给日常开销,非常辛苦,再加上吴主奢侈无度,导致公家和私人都穷困匮乏。陆凯看到这种情况,又上疏说:“如今四方没有战事,应当致力于休养百姓、增加财富,可陛下却更加穷奢极欲,虽然没有灾祸而百姓的性命却要没了,没有作为而国家的财物却空了,臣私下为此感到痛心疾首。从前汉室衰落,魏、蜀、吴三家鼎立;如今曹、刘失道,他们的国土都被晋国占有,这是眼前明确的例证。臣生性愚钝,只是为陛下惋惜国家啊。武昌地势险要、土地贫瘠,不是帝王建都的地方。况且有童谣说:‘宁愿喝建业的水,也不吃武昌的鱼;宁愿回到建业死,也不在武昌住。’从这一点来看,就足以明白民心和天意了。如今国家没有一年的储备,百姓有离散的怨恨,国家有根基暴露的征兆,而官吏却致力于苛刻急迫地对待百姓,没有人体恤他们。大帝(孙权)在位时期,后宫的宫女和各种织工加起来数量不超过一百,自从景帝以来,竟达到了上千人,这是耗费国家财物最严重的情况。另外,陛下身边的大臣,大多不是合适的人选,他们结成帮派相互扶持,陷害忠良、埋没贤才,这些都是危害政务、损害百姓的人。臣希望陛下减少各种劳役,废除苛刻的骚扰,挑选出多余的宫女,精选百官,这样上天就会喜悦、百姓也会诚心归附,国家就能长久安定了。”吴主虽然不高兴,但因为陆凯有老资格和声望,便特地宽容了他。

九月,晋武帝下诏说:“从今以后,即使是诏令中想要做的事,以及已经上奏得到批准的事,如果对事情不利,都不能隐瞒实情。”

戊戌日,有关部门上奏说:“大晋从魏接受禅让,应该完全采用前代的历法、服色,就像虞舜遵循唐尧的旧例一样。”晋武帝听从了这一建议。

冬季,十月丙午日初一,发生了日食。

这时,吴国永安山的叛贼施但,趁着百姓劳累怨恨,聚集了几千人,劫持了吴主的庶弟永安侯孙谦作乱,叛军向北到达建业,部众发展到了一万多人,在离建业不到三十里的地方驻扎,选择吉日入城。施但派使者以孙谦的名义召见丁固、诸葛靓,丁固、诸葛靓斩杀了使者,并发兵在牛屯迎战。施但的士兵都没有铠甲头盔,很快就溃败逃散了。孙谦独自坐在车中,最终被活捉。丁固不敢杀他,就把这儿的情况报告给了吴主,吴主把孙谦连同他的母亲和弟弟孙俊都杀了。起初,望气的人说:“荆州有帝王之气,这股气会攻破扬州。”所以吴主迁都武昌。等到施但叛乱,吴主便自认为预言应验了,就派几百人击鼓呐喊进入建业,杀了施但的妻子儿女,还说“天子派荆州的军队来攻破扬州的叛贼”。

十一月,晋国开始把圜丘、方丘的祭祀合并到南北郊。

另外,还撤销了山阳公国的督军,解除了对它的禁制。

十二月,吴主回到建业定都,另派皇后的父亲卫将军、录尚书事滕牧留下镇守武昌。朝廷官员因为滕牧是尊贵的外戚,便多次推举他让他劝谏争论,滕皇后的宠爱因此逐渐衰减,吴主又把滕牧迁到苍梧居住,虽然没有剥夺他的爵位,却跟流放是一样的,滕牧在途中因忧虑而死。何太后常常保护滕皇后,太史又说中宫不能更换。吴主相信巫师,所以滕皇后才没有被废黜,只是被供养在升平宫,不再进见吴主罢了,众多姬妾中佩戴皇后玺印绶带的有很多,滕皇后只是接受百官的朝贺和奏疏而已。吴主又派宦官走遍各州郡,挑选将吏家的女子,其中二千石大臣的女儿,每年都要上报姓名,到十五、六岁就进行挑选,挑选没选中的,才可以出嫁。后宫的女子数以千计,而挑选还没有停止。

公元267年

春季,正月丁卯日,晋武帝立儿子司马衷为皇太子。并下诏说:“近代每当立太子必定大赦天下,如今时运将趋向太平,应当向百姓显示善恶奖惩,使百姓断绝侥幸的念头。小恩小惠,我不采取这种做法!”于是没有大赦。

司隶校尉上党人李憙上奏弹劾前立进令刘友、前尚书山涛、中山王司马睦、尚书仆射武陔,指控他们各自侵占官府的稻田,请求罢免山涛、司马睦等人的官职,武陔已经去世,就请求贬降他的谥号。晋武帝下诏说:“刘友侵害掠夺百姓的田地,还迷惑朝廷官员,现在将他拷问处死以惩戒那些奸邪谄媚之人。山涛等人如果不再犯类似的过错,便不必追究责任。李憙一心为公,任职行事正直,可以说是国家的正直之臣。光武帝曾说:‘贵戚暂且收敛手脚以回避二鲍。’现告诫百官,各自谨慎行事,宽恕的恩典,不会多次给予!”司马睦是宣帝弟弟的儿子。

对此,司马光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他说:政治的根本,在于刑罚与奖赏,刑罚奖赏不分明,政治怎么能够成功呢!晋武帝赦免山涛而褒奖李憙,在刑罚与奖赏两方面都有失误。如果李憙所说的是对的,那么山涛就不可被赦免;如果他所说的是错的,那么李憙就不值得被褒奖。褒奖他并让他进言,让他进言却不采用他的建议,这就会在下面结下怨恨,上面的威严也会被轻视,这有什么用呢!况且四位大臣罪行相同,刘友被处死而山涛等人不被追究,回避权贵而处罚地位低的人,这能说是政治清明吗!建国初期,却不确立政治的根本,想要把基业传给后代,不也是很困难的吗!

晋武帝任命李憙为太子太傅,并征召犍为人李密为太子洗马。李密因祖母年老,便坚决推辞,晋武帝允许了。李密和人交往,常常公开议论他人的得失并严厉指责,常说:“我独自活在世上,看着自己的影子都没有同伴;但我不害怕,是因为我对人没有厚此薄彼的缘故。”(李密为啥没去任职,原因在《陈情表》里有叙述)

本月,吴国大赦天下,并任命右丞相万彧镇守巴丘。

夏季,六月,吴主下令修建昭明宫,俸禄二千石以下的官员,都要亲自进山监督砍伐木材。大规模开辟园林,修建土山、楼台,极尽精巧的技艺,工程劳役的花费数以亿万计。陆凯进行劝谏,但吴主不听。中书丞华核上疏说:“汉文帝时期,天下安定,贾谊却独自认为当时的局势就像把火放在堆积的柴草下面,而人睡在上面一样。如今强大的敌人占据了九州的土地,拥有天下大半的百姓,想要和我国相互吞并,这不仅仅是像汉代的淮南王、济北王那样的威胁,这和贾谊所处的时代相比,哪种情况更紧急呢?如今仓库空虚,编入户籍的百姓失去产业;而北方积蓄粮食、休养百姓,一心向东进兵。另外,交趾沦陷,岭南一带动荡不安,我国前后有隐患,首尾多灾难,这是国家的危难时刻。如果舍弃这些紧急事务,全力从事宫殿修建,要是突然发生不可预料的战乱,就只能放下建筑工事去应对烽火警报,驱使心怀怨恨的百姓去面对敌人的刀刃,这正是强大的敌人所借助的机会。”当时吴国风俗奢侈,华核又上疏说:“如今事务繁多而劳役繁重,百姓贫困而风俗奢侈,工匠制作无用的器物,妇女做华丽的服饰,他们互相效仿,以独自没有为耻。士兵和百姓的家庭,也追随这种风气,家中没有一石粮食的储备,出门却穿着绫罗绸缎的衣服,上没有尊卑等级的差别,下有耗费财物人力的损失,这样还想求得富裕充足的生活,怎么可能呢?”但吴主都不听从。

秋季,七月,晋国王祥以睢陵公的身份被免职。

九月甲申日,晋武帝下诏增加官吏的俸禄。

随后又任命何曾为太保,义阳王司马望为太尉,荀顗为司徒。

同时,禁止星象、谶纬之学。

此时,吴主任命孟仁担任丞相,奉持皇帝的车驾向东去明陵迎接他父亲文帝的神位,宫中使者接连不断,奉命询问孟仁的起居。巫师说见到文帝的服饰容貌和生前一样。吴主对此是又悲又喜,赶忙在东门之外迎接跪拜。神位进入宗庙后,接连七天举行了三次祭祀,安排了各种歌舞艺人,昼夜娱乐。这一年,晋朝遣送鲜卑拓跋沙漠汗返回他的国家。

公元268年

春季,正月丙戌日,贾充等人进献上他们刊修的律令。晋武帝亲自到讲解现场,让尚书郎裴楷拿着律令宣读。裴楷是裴秀的堂弟。侍中卢珽、中书侍郎范阳人张华请求抄录新律中的死罪条目,并悬挂在驿站和乡亭向百姓公示,晋武帝听从了他们的建议。晋武帝又下诏让河南尹杜预制定官员升降的考核标准,杜预上奏说:“古时候升降官员,是在心中进行衡量评议,从不拘泥于法规;末世不能从长远考虑,却一味追求细密琐碎的条文,对自己的判断没有把握,就相信耳闻目睹的情况,对耳闻目睹的情况也有怀疑,就相信文书档案。文书档案越繁杂,官员的行为就越虚伪。魏氏的考核制度,源于京房的遗意,条文可以说是极其细密,但缺点就在于过分苛刻琐碎,违背了考核的根本目的,所以历代都不能通行。不如沿用唐尧的旧制度,抓大放小,去繁就简,使考核制度容易遵循!能够透彻地了解事物的道理,并且灵活巧妙地运用,这些全在于人;抛开人而依靠法规,就会因条文而损害事理。不如委任地位高的官员,各自考核自己统辖的下属,每年评定他们的等级,说明他们的优劣。这样经过六年,主管官员汇总材料,根据大家的评定,六年都优秀的就破格提拔,六年都低劣的就罢免,优秀多而低劣少的就正常晋升,低劣多而优秀少的就降职。这期间评定有不一致的,以及品级有难有易的,主管官员本应衡量轻重,在进行稍加调整,不必拘泥于法规而求全责备。如果有评定优劣时徇私情、不符合公众舆论的,应当交给监察部门随即弹劾。如果让上下公然相互包庇过错,这就会使公正的评议彻底衰败,即使有考核制度,也没有用处。”这件事最终没有实行。

丁亥日,晋武帝在洛水北岸举行耕种籍田的仪式。

戊子日,晋国大赦天下。

二月,吴主任命左御史大夫丁固为司徒,右御史大夫孟仁为司空。

三月戊子日,皇太后王氏去世。晋武帝服丧的制度,完全遵循古代礼仪。

夏季,四月戊戌日,睢陵元公王祥去世,家中没有杂乱的吊唁宾客。他的族孙王戎感叹说:“太保在正始年间,不属于善于言谈的那一类人;等偶尔和他交谈,却发现他的见解道理深远清雅,难道不是因为德行掩盖了他的言辞吗!”

己亥日,晋国安葬文明皇后。有关部门又上奏说:“已经举行了虞祭,应当除去丧服。”晋武帝下诏说:“朕受到母亲终身的慈爱,却没有用几年的时间回报,从感情上不忍心这样做。”有关部门坚持请求,晋武帝下诏说:“我担心的是不能尽孝,不要担心过度哀伤损害身体。前代的礼仪典章,内容和形式都不同,何必用近代的制度来限制,使完美的丧礼残缺不全呢!”群臣不断请求,晋武帝才答应了。但仍然戴着白色的帽子,吃着简单的饭菜,坚持了三年,就像为文帝服丧时一样。

秋季,七月,众多流星向西坠落,像下雨一样。

己卯日,晋武帝拜谒崇阳陵。

九月,青、徐、兖、豫四州发生大水灾。

大司马石苞长期在淮南任职,威望和恩德都很显着。淮北监军王琛非常忌恨他,就秘密上表说石苞和吴人勾结。恰逢吴人将要入侵,石苞修筑营垒阻挡水流来巩固防守,晋武帝因此怀疑他。羊祜极力向晋武帝说明石苞一定不会这样做,但晋武帝就是不相信,于是下诏以石苞不能正确判断贼军形势、修筑营垒阻挡水流、烦劳骚扰百姓为由,罢免了他的官职。又派遣义阳王司马望率领大军去征讨他。石苞征召河内人孙铄为属官,孙铄先前和汝阴王司马骏关系很好,司马骏当时镇守许昌,孙铄路过许昌去见他。司马骏知道朝廷已经派军队袭击石苞,便私下告诉孙铄说:“希望你不要卷入这场灾祸!”孙铄出来后,便骑马疾驰到寿春,劝石苞放下兵权,步行到驿站等待治罪,石苞听从了他的建议。晋武帝听说后,心中的疑虑便消除了。石苞到了京城,就以乐陵公的身份回到了府第。

此时,吴主出兵东关,冬季,十月,又派他的将领施绩进入江夏,万彧侵犯襄阳。晋武帝下诏让义阳王司马望统领中军步兵、骑兵二万人驻扎在龙陂,作为江夏、襄阳两地的声援。恰逢荆州刺史胡烈抵御施绩,打败了他,司马望就带兵返回了。

吴国交州刺史刘俊、大都督修则、将军顾容先后三次攻打交趾,交趾太守杨稷都抵抗并打败了他们,郁林、九真都归附了杨稷。杨稷派遣将军毛炅、董元攻打合浦,双方在古城交战,最终吴兵大败,刘俊、修则被杀,剩下的士兵狼狈的逃回到合浦。随后,杨稷便上表推荐毛炅为郁林太守,董元为九真太守。

十一月,吴国将领丁奉、诸葛靓出兵芍陂,攻打合肥,安东将军汝阴王司马骏率兵抵御并击退了他们。

晋武帝又任命义阳王司马望为大司马,荀顗为太尉,石苞为司徒。

公元269年

春季,正月,吴主立儿子孙瑾为皇太子。

二月,晋朝分雍州、凉州、梁州设置秦州,并任命胡烈为刺史。此前,邓艾接纳了数万名从鲜卑投降过来的人,并把他们安置在雍州、凉州之间,让他们与百姓杂居,朝廷担心时间久了会成为祸患,因胡烈在西方一向有名望,所以派他去镇守安抚。

这时,青、徐、兖三州发生大水灾。

晋武帝有灭吴的志向,壬寅日,便任命尚书左仆射羊祜都督荆州诸军事,让他镇守襄阳;任命征东大将军卫瓘都督青州诸军事,镇守临菑;任命镇东大将军东莞王司马伷都督徐州诸军事,镇守下邳。

羊祜安抚远近百姓,很得长江、汉水一带百姓的人心。他对吴人坦诚相待,讲究信用,投降的人想回去,都听任其便。他减少戍边巡逻的士兵,开垦了八百多顷农田。他刚到任时,军队没有够吃一百天的粮食,到了后期,竟有了够吃十年的储备。羊祜在军中,常常穿着轻便的裘衣,系着宽松的衣带,身上不穿铠甲,办公的地方,侍卫也不过十几人。

济阴太守巴西人文立上书说:“过去蜀地名臣的子孙流落到中原的,应该根据他们的才能安排官职,以安抚巴、蜀百姓的心,动摇吴人的期望。”晋武帝听从了他的建议。己未日,便下诏说:“诸葛亮在蜀地,竭尽心力,他的儿子诸葛瞻临难时为道义而死,他的孙子诸葛京应该根据才能安排官职。”又下诏说:“蜀将傅佥父子为他们的君主而死。天下的善举是一样的,难道会因为彼此对立而有所不同吗!傅佥的儿子傅着、傅募被没入奚官做奴隶,应该赦免为平民。”

晋武帝又任命文立为散骑常侍。蜀汉过去的尚书犍为人程琼,素有品德功业,与文立交情深厚。晋武帝听说他的名声,就问文立,文立回答说:“我非常了解这个人,但他年近八十,性情谦逊退让,不再有当年的声望,所以没有向上禀报。”程琼听说后,就说:“文立可以说是不结党营私了,这就是我善待他的原因。”

秋季,九月,有彗星出现在紫宫星座。

冬季,十月,吴国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衡。

同月,晋朝封皇子司马景度为城阳王。

起初,汝南人何定曾经做过吴大帝的侍从,等到吴主即位,他自己上表称是先帝的旧人,就请求回到宫中任职。吴主任命他为楼下都尉,掌管买酒和粮食的事,他于是专擅威福;吴主信任他,把很多事情都托付给他。左丞相陆凯当面斥责何定说:“你看前后那些侍奉君主不忠诚、扰乱国政的人,难道有能寿终正寝的吗!你为什么专做奸邪之事,玷污君主的听闻!你应当自我悔改,否则,将要看到你遭受不测之祸。”何定听后,心里就对他产生了非常浓烈的怨恨之情。陆凯为国家竭尽心力,忠诚恳切发自内心,上表奏疏都针对事实不加掩饰。到他病重时,吴主派中书令董朝去问他有什么想说的,陆凯陈述“何定不可信任,应该授予他外任官职。奚熙是个小官,提出开垦浦里的田地,也不可听从。姚信、楼玄、贺邵、张悌、郭逴、薛莹、滕修以及我的族弟陆喜、陆抗,有的清白忠诚勤勉,有的资质才能卓越,都是国家的良辅,希望陛下多留意他们,并向他们询问时务,让他们各自为国尽忠,以弥补朝廷的一些过失。”贺邵是贺齐的孙子;薛莹是薛综的儿子;楼玄是沛人;滕修是南阳人。陆凯不久去世。吴主一向怀恨他的耿直,而且每天听到何定的谗言,过了很久,最终决定把陆凯的家属迁徙到建安。

随后,吴主派遣监军虞汜、威南将军薛珝、苍梧太守丹杨人陶璜从荆州道出发,监军李勖、督军徐存从建安海道出发,都在合浦会合,然后去攻打交趾。

十二月,有关部门上奏说东宫向两位太傅行敬,礼仪却有不同。晋武帝说:“崇敬师傅,是为了尊道重教。怎么能说臣下不像臣下呢!于是便命令太子行跪拜礼。”

公元270年

春季,正月,吴国丁奉进军涡口,扬州刺史牵弘率军击退了他。

这时,吴国万彧从巴丘返回建业。

夏季,四月,吴国左大司马施绩去世。吴主任命镇军大将军陆抗统领信陵、西陵、夷道、乐乡、公安等地的军务,治所设在乐乡。陆抗因吴主处理政事存在很多缺漏,便上疏说:“臣听说,德行相当则人多的一方战胜人少的一方;力量相等则安定的一方制服危难的一方,这就是六国被秦吞并、西楚向汉屈服的原因。如今敌人所占据的地域,不只是关西地区、鸿沟以西的地方,而我国在外没有合纵连横的援助,在内也没有西楚那样的强盛,各种政务衰败,百姓未能安定。议论国事的人所倚仗的,只是以长江、高山为疆界的天然险阻;这乃是守卫国家的次要条件,并非有智慧的人所首先考虑的。臣每当想到这些,半夜里经常抚枕难眠,面对饭菜也忘记了进食。侍奉君主的道义,是敢于直言劝谏而不欺骗,臣恭谨地陈述十七条合时宜的建议,现奏请陛下知晓。”但吴主没有采纳。

李勖因建安道行军不利,便杀死了向导将领冯斐,然后率军返回。起初,何定曾经为儿子向李勖求婚,但李勖没有答应,何定便向吴主告发李勖无故杀死冯斐,擅自撤军返回,于是吴主诛杀了李勖和徐存,连同他们的家属一并诛杀,还焚烧了李勖的尸体。何定又让各位将领各自进献御犬,一只犬的价值达到几十匹细绢,拴狗的绳索价值一万钱,这些犬是用来捕捉兔子供宫廷厨房使用的。吴国人都把这些事归罪于何定,而吴主却认为他忠诚勤勉,并赐给他列侯的爵位。陆抗上疏说:“小人不明白事理,见识浅薄,即使让他们尽心竭力,也还是不能胜任其职,更何况他们向来心怀奸邪,并且爱憎之情变化无常呢!”但吴主不听从。

六月,戊午日,胡烈在万斛堆讨伐鲜卑秃发树机能,兵败被杀。都督雍、凉州诸军事的扶风王司马亮派遣将军刘旗前去救援,刘旗观望不前。司马亮因罪被贬为平西将军,刘旗应当被斩首。司马亮却上疏说:“调度指挥的过错,责任在我,请求赦免刘旗的死罪。”晋武帝下诏说:“如果罪过不在刘旗,那么应当有承担罪责的人。”于是罢免了司马亮的官职。并派遣尚书乐陵人石鉴代理安西将军,都督秦州诸军事,讨伐秃发树机能。秃发树机能兵力强盛,石鉴命令秦州刺史杜预出兵攻打他。杜预认为敌人乘胜而来,战马肥壮,而官军粮草匮乏,应当合力大规模运输粮草,等到春天再进军讨伐。石鉴上奏说杜预拖延军机,就用囚车将杜预押送到廷尉,杜预以赎罪论处。不久,石鉴讨伐秃发树机能,最终也没能取胜。

秋季,七月,乙巳日,城阳王司马景度去世。

丁未日,晋国任命汝阴王司马骏为镇西大将军,都督雍、凉等州诸军事,镇守关中。

冬季,十一月,晋国立皇子司马东为汝南王。

此时,吴主的堂弟、前将军孙秀担任夏口督,吴主非常憎恶他,民间都传言孙秀将会被处死。恰逢吴主派遣何定率领五千士兵到夏口打猎,孙秀对此惊恐不安,便连夜带着妻子儿女、几百名亲兵前去投奔了晋朝。十二月,晋朝任命孙秀为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封为会稽公。

这一年,吴国大赦天下。

起初,魏人把南匈奴五部安置在并州各郡,让他们与中原百姓杂居;南匈奴人自称他们的祖先是汉朝皇帝的外孙,因此改姓刘氏。

公元271年

春季,正月,匈奴右贤王刘猛反叛,逃出了边塞。

豫州刺史石鉴因为攻打吴军时虚报斩杀敌军的人数而获罪,晋武帝下诏说:“石鉴身为大臣,是我所信任的人,却与下属共同造假,从道义上来说能这样吗!现在遣送他回故乡,终身不得再任用。”

吴国人刁玄伪造谶文说:“黄色的旗帜、紫色的车盖,出现在东南方,最终拥有天下的,是荆、扬地区的君主。”吴主相信了这话。这个月的最后一天,吴主就大规模的出兵,从华里出发,载着太后、皇后及后宫几千人,从牛渚向西进军。东观令华谮等人极力劝谏,吴主就是不听。行军途中遇到大雪,道路塌陷损坏,士兵们身披铠甲、手持兵器,一百人一起拉一辆车,冻得几乎要死,都纷纷说道:“如果遇到敌人,就倒戈投降。”吴主听到这些话,才下令返回。晋武帝派遣义阳王司马望统领中军二万人、骑兵三千人驻扎在寿春防备吴军,听说吴军撤退,就停止了军事行动。

三月丙戌日,巨鹿元公裴秀去世。

夏季,四月,吴国交州刺史陶璜袭击九真太守董元,并将他杀死;随后,杨稷任命自己的部将王素代替董元。

北地郡的胡人侵扰金城,凉州刺史牵弘率军征讨。各族胡人都起来叛乱,与秃发树机能一起在青山包围了牵弘,牵弘的军队战败,他本人也战死了。

起初,大司马陈骞对晋武帝说:“胡烈、牵弘都非常勇猛但没有谋略,而且固执己见,自以为是,并不是安抚边疆的人才,这将会给国家带来耻辱。”当时牵弘担任扬州刺史,很多事情都不服从陈骞的命令,晋武帝认为陈骞是因为和牵弘不和才诋毁他,于是征召牵弘回朝,牵弘到了之后,不久又任命他为凉州刺史。陈骞私下里为此叹息,认为牵弘一定会失败。胡烈、牵弘两人果然失去了羌戎各族的信任,最终兵败身死,朝廷连年征讨,勉强才平定叛乱,晋武帝这才后悔当初没听陈骞的话。

五月,晋武帝立皇子司马宪为城阳王。

辛丑日,义阳成王司马望去世。

侍中、尚书令、车骑将军贾充,从晋文帝时就受到宠信而掌权。晋武帝能成为太子,贾充出了很大力气,所以他在晋武帝时期更加受宠。贾充为人乖巧谄媚,与太尉、行太子太傅荀顗,侍中、中书监荀勖,越骑校尉安平人冯紞结为党羽,朝廷内外的人都憎恶他们。晋武帝问侍中裴楷当前朝政的得失,裴楷回答说:“陛下接受天命,天下人都受到教化,现在之所以还不能和尧、舜的德行相比,只是因为贾充这类人还在朝廷任职罢了。应该招揽天下的贤人,共同弘扬治国之道,不应该向人显示出私情。”侍中、乐安人任恺,河南尹、颖川人庾纯都与贾充不和,贾充想解除他们在皇帝身边的职务,就推荐任恺忠诚正直,适合在东宫任职;晋武帝便任命任恺为太子少傅,但仍然保留他侍中的职位。恰逢秃发树机能在秦、雍地区作乱,晋武帝对此很是担忧,任恺就说:“应该派一位有威望、有谋略的重臣去镇守安抚那里。”晋武帝问:“爱卿觉得谁合适呢?”任恺趁机推荐贾充,庾纯也赞同。秋季,七月癸酉日,晋武帝任命贾充为都督秦、凉二州诸军事,保留侍中、车骑将军的职位;贾充对此很是担忧。

此时,吴国大都督薛珝与陶璜等人率领十万军队,一起攻打交趾,交趾城中粮尽援绝,最终被吴军攻陷,杨稷、毛炅等人被俘。陶璜爱惜毛炅的勇猛健壮,想让他活下来,毛炅却图谋杀死陶璜,陶璜于是将他杀死。修则的儿子修允,活生生地剖开毛炅的肚子,并割下他的肝脏,还说:“看你还能作乱吗?”毛炅还在骂道:“遗憾没能杀死你们的孙皓,你父亲不过是条死狗!”王素想逃回南中,却被吴人抓获,九真、日南都投降了吴国。吴国大赦天下,任命陶璜为交州牧。陶璜讨伐并降服了夷獠各族,交州境内全部平定。

八月丙申日,城阳王司马宪去世。

接着,晋朝分益州南部的四郡设置宁州。

九月,吴国司空孟仁去世。

冬季,十月丁丑日初一,发生日食。

十一月,刘猛侵扰并州,并州刺史刘钦等人打败了他。

贾充将要去镇守秦、凉二州,公卿大臣们在夕阳亭为他饯行。贾充私下向荀勖询问计策,荀勖说:“您身为宰相,却被一个人牵制,难道不觉得鄙陋吗!但这次出行,实在难以推辞,只有让您的女儿嫁给太子,这样不用推辞就能留下来了。”贾充说:“你说的对,但这事能托付给谁呢?”荀勖说:“我来试试看吧。”于是荀勖对冯紞说:“贾公要到远方去,我们这些人就要失势了。太子的婚事还没定下来,为什么不劝皇帝娶贾公的女儿呢!”冯紞也同意这个主意。起初,晋武帝打算娶卫瓘的女儿为太子妃,贾充的妻子郭槐贿赂杨皇后身边的人,让皇后劝说晋武帝,请求娶贾充的女儿。晋武帝说:“卫公的女儿有五点可取,贾公的女儿有五点不可取:卫氏家族贤良而且人丁兴旺,女儿美丽、高大、白皙;贾氏家族好嫉妒而且人丁不旺,女儿丑陋、矮小、黝黑。”皇后坚持为贾充的女儿请求,荀顗、荀勖、冯紞都称赞贾充的女儿极其美丽,而且有才华德行,晋武帝最终听从了他们的意见。留下贾充,让他继续担任原来的职务。(晋武帝真是脑子有问题,为儿子娶了那么一个女人,最终让她祸乱朝纲)

十二月,晋武帝任命光禄大夫郑袤为司空,郑袤坚决推辞不接受。

这一年,安乐思公刘禅去世。

这时,吴国任命武昌都督广陵人范慎为太尉。接着,吴国右将军司马丁奉去世。

吴国改明年的年号为凤凰。

公元272年

春季,正月,监军何桢讨伐刘猛,多次击败了他,又暗中用利益引诱刘猛的左部帅李恪,李恪杀死刘猛后投降。

二月辛卯日,皇太子迎娶贾妃。贾妃十五岁,比太子大两岁,生性嫉妒且多有权术欺诈,太子宠爱她却又害怕她。

壬辰日,安平献王司马孚去世,享年九十三岁。司马孚性情忠诚谨慎,宣帝执掌朝政时,他常常自我谦退。后来遇到废立君主的事情,他却从未参与谋划。景帝、文帝因司马孚是长辈亲属,也不敢强迫他。到晋武帝即位后,对他的恩宠礼遇格外厚重。元旦朝会时,晋武帝下诏让司马孚乘轿上殿,自己在台阶迎接拜见。就座后,又亲自捧着酒杯为他祝寿,就如同对待家人的礼节。晋武帝每次下拜,司马孚都跪下阻止。司马孚虽然受到尊崇宠爱,却不以此为荣,常常面带忧虑。临终时,还留下遗言说:“魏国有个正直的人,河内司马孚,字叔达,不是伊尹也不是周公,不是伯夷也不是柳下惠,立身行道,始终如一。应当用当季的衣服入殓,用朴素的棺材安葬。”晋武帝下诏赐给他东园制作的温明秘器(古代的一种葬具),各项礼仪都依照汉代东平献王的旧例。但司马孚的家人遵从他的遗愿,朝廷所赐的器物全都没有使用。

晋武帝和右将军皇甫陶讨论国事,皇甫陶和武帝争论起来,散骑常侍郑徽上表请求治皇甫陶的罪,武帝说:“忠诚正直的言论,朕只怕听不到。郑徽越职胡乱上奏,这不是我的意思!”于是罢免了郑徽的官职。

夏季,汶山白马胡侵扰掠夺各部落,益州刺史皇甫晏想讨伐他们。典学从事蜀郡人何旅等人劝谏说:“胡夷互相残杀,本来是他们的常性,根本算不上大患。现在盛夏出兵,加上雨季将要到来,必定会有瘟疫,应该等到秋冬再谋划这件事。”可皇甫晏不听。胡人康木子烧香说出兵必定失败,皇甫晏认为他动摇军心,就把他杀了。军队到达观阪,牙门张弘等人因汶山道路险要,且害怕胡人的兵力,就趁夜作乱,杀死了皇甫晏,军中惊慌混乱,兵曹从事犍为人杨仓率兵奋力抵抗而死。张弘于是诬陷皇甫晏,说“他率领我们一起谋反”,所以杀了他,并把首级传送到京师。皇甫晏的主簿蜀郡人何攀,正在为母亲守丧,听到消息后,就到洛阳证明皇甫晏没有谋反,而张弘等人放纵士兵抢劫掠夺。广汉主簿李毅对太守弘农人王濬说:“皇甫侯出身儒生,有什么追求而要谋反呢!况且广汉和成都靠近,却隶属于梁州,是朝廷想用来控制益州的要害,正是为了防备今天这样的变故。现在益州有叛乱,也是本郡的忧患。张弘是个小人,众人都不依附他,应该立即出兵讨伐,不能错失时机。”王濬想先上奏请示,李毅说:“杀害主官的叛贼,罪恶极大,应当不拘泥于常规,有什么可请示的!”王濬于是发兵讨伐张弘。晋武帝下诏任命王濬为益州刺史。王濬攻打张弘,成功将他斩首,并诛灭三族。随后,晋国封王濬为关内侯。

起初,王濬担任羊祜的参军,羊祜很了解他。羊祜哥哥的儿子羊暨说王濬“为人志向远大但奢侈,不能专任,应该有所约束”。羊祜说:“王濬有大才,会实现他的愿望,一定可以任用。”后来王濬改任车骑从事中郎。王濬在益州,明确树立威信,蛮夷大多归附他;不久升任大司农。当时晋武帝和羊祜暗中谋划讨伐吴国,羊祜认为伐吴应该借助上游的地势,便秘密上表请求留下王濬再次担任益州刺史,让他训练水军。不久又加授他龙骧将军,监益、梁诸军事。

晋武帝下诏让王濬解散屯田兵,开始大规模建造战船。别驾何攀认为“屯田兵不过五六百人,造船不能很快完成,后面的还没造好,前面的已经腐朽了。应该召集各郡的士兵合计一万多人来建造,年底就能完成。”王濬想先上奏等待批复,何攀说:“朝廷突然听说要召集一万士兵,必定不会同意;不如自行召集,假如被驳回,功夫已经做成,形势也让朝廷无法阻止。”王濬听从了他的建议,就命令何攀负责建造战船和兵器。于是建造大舰,长一百二十步,能容纳两千多人,用木头建成城郭,并筑起了望楼,开通四面的门,舰上都能骑马往来。当时造船的木屑顺江而下,吴国建平太守吴郡人吾彦捞起漂流的木屑报告吴主说:“晋朝必定有攻打吴国的计划,应该增加建平的兵力来堵塞要害之处。”可吴主不听。吾彦于是用铁锁横断长江水路。

王濬虽然接受朝廷的命令招募士兵,却没有虎符;广汉太守敦煌人张斅逮捕了他的从事并上报。随后,晋武帝召张斅回朝,并责备他说:“你为什么不秘密上奏却要直接逮捕从事?”张斅说:“蜀、汉地势偏远,刘备曾凭借这里割据。我擅自逮捕,还觉得处罚轻了。”晋武帝听后,也认为他说得对。

壬辰日,晋国大赦天下。

秋季,七月,晋国任命贾充为司空,侍中、尚书令、领兵的职务依旧保留。贾充和侍中任恺都受到晋武帝的宠信重用,贾充想独揽名利权势,因而忌恨任恺,于是朝廷官员各自依附一方,派系纷争不断。晋武帝知道后,便召贾充、任恺在式乾殿宴饮,并对他们说:“朝廷应该统一,大臣应当和睦。”贾充、任恺听后,各自下拜谢罪。不久,贾充、任恺因为武帝已经知道却没有责备,所以行事更加无所顾忌,两人表面上互相尊重,内心的怨恨却更深了。贾充于是推荐任恺担任吏部尚书,任恺觐见武帝的机会变少,贾充便趁机和荀勖、冯紞一起诬陷他,任恺因此获罪,被罢官闲居家中。

八月,吴主征召昭武将军、西陵督步阐。步阐世代驻守西陵,突然被征召,自认为是失去了职位,并且害怕有人进谗言陷害。九月,步阐便占据西陵城向晋国投降,另派侄子步玑、步璿到洛阳作为人质。晋武帝下诏任命步阐为都督西陵诸军事、卫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侍中,兼任交州牧,封为宜都公。

冬季,十月,辛未日初一,发生日食。

此时,敦煌太守尹璩去世。凉州刺史杨欣上表奏请敦煌令梁澄兼任太守。功曹宋质擅自废黜梁澄,上表提议让议郎令狐丰担任太守。杨欣派兵讨伐宋质,结果被宋质打败。

吴国陆抗听说步阐反叛,便立刻派遣将军左弈、吾彦等人讨伐他。晋武帝得知消息后,便派遣荆州刺史杨肇到西陵迎接步阐,车骑将军羊祜率领步兵出兵江陵,巴东监军徐胤率领水军攻打建平,来救援步阐。陆抗命令西陵各军修筑严密的包围圈,从赤谿一直到故市,对内用来围困步阐,对外用来抵御晋军,昼夜催促,仿佛敌人已经到来,士兵们都为此感到困苦。众将领劝谏说:“现在应当趁着三军的锐气,猛攻步阐,等晋军的救兵到来时,一定可以攻克西陵,何必修筑包围圈,来耗费士兵百姓的力量呢!”陆抗说:“这座城池地势险要坚固,粮食又充足,而且所有防御的器具,都是我过去规划的,现在反过来攻打它,不可能很快攻克。晋军到来而我们没有防备,到时内外受敌,我们凭什么抵御他们呢!”众将领都想攻打步阐,陆抗想让众人信服,就听任他们攻打一次,结果果然没有获利。包围圈的防御工事刚完成,羊祜的五万军队就到了江陵。众将领都认为陆抗不应该去西陵,陆抗说:“江陵城池坚固,兵力充足,没有什么可担忧的。假如敌人占领了江陵,一定守不住,损失会很小。如果晋军占据了西陵,那么南山的各夷族都会骚动,那祸患就不可估量了!”于是亲自率领大军奔赴西陵。

起初,陆抗因为江陵以北,道路平坦,便命令江陵督张咸修筑大坝蓄水,逐渐淹没平坦的土地来断绝敌人入侵和叛乱的路径。羊祜想利用大坝拦截的水用船运粮,扬言要破坝来让步兵通行。陆抗听说后,就让张咸立刻毁掉大坝。众将领都很困惑,就多次劝谏,但陆抗不听。羊祜到了当阳,听说大坝已毁,就改用船运粮为车运粮,因此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十一月,杨肇大军到达西陵。陆抗命令公安督孙遵沿着南岸抵御羊祜,水军督留虑抵御徐胤,陆抗自己率领大军凭借包围圈对抗杨肇。将军朱乔的营都督俞赞逃到杨肇那里。陆抗说:“俞赞是军中的老官吏,知道我们的虚实。我常常担心夷兵平时训练不够,如果敌人攻打包围圈,一定会先攻打这里。”当天夜里就调换了夷兵,都用精兵把守。第二天,杨肇果然前来攻打原来夷兵驻守的地方。陆抗下令反击,箭石如雨般落下,射的杨肇的士兵死伤不断。十二月,杨肇无计可施,只好连夜逃跑。陆抗想追击他,又担心步阐积蓄力量伺机偷袭,兵力不足以分用,于是只是擂鼓告诫士兵,好像要追击的样子。杨肇的士兵听后非常恐惧,都脱下铠甲四散逃跑。陆抗派轻装的士兵追击,杨肇的军队大败,羊祜等人都率军返回。陆抗于是攻克西陵,诛杀步阐以及同谋的将吏几十人,都诛灭三族,其余请求赦免的有几万人。随后,陆抗就率军向东返回乐乡,脸上没有半点骄傲的神色,谦虚平和像往常一样。吴主加封陆抗为都护。羊祜因罪被贬为平南将军,杨肇被免官为平民。

吴主攻克西陵后,自认为得到上天的帮助,因此志向更加远大,就让术士尚广占卜夺取天下的事,尚广回答说:“吉利。庚子年,青色的车盖会进入洛阳。”吴主听后很高兴,但不施行德政,专门谋划兼并天下的事情。

贾充和朝廷官员宴饮,河南尹庾纯喝醉了,和贾充争执起来。贾充说:“你父亲年老,你不回去供养,简直是没有天地良心!”庾纯说:“高贵乡公在哪里呢?”贾充听后又羞又怒,便上表请求辞职;庾纯也上表弹劾自己。晋武帝下诏免去庾纯的官职,还让五府评定他的善恶。石苞认为庾纯贪恋官职而忘记亲人,应当除去名籍,齐王司马攸等人认为庾纯在礼律上没有违背之处。武帝下诏听从司马攸的建议,又任命庾纯为国子祭酒。

吴主去华里游玩时,右丞相万彧和右大司马丁奉、左将军留平密谋说:“如果到了华里不回来,国家大事重要,我们不得不自己把他接回来。”吴主对此颇有耳闻,因万彧等人是旧臣,便隐忍没有发作。这一年,吴主趁着宴会,用毒酒给万彧喝,传酒的人暗中减少了酒里的毒药。又给留平喝毒酒,留平察觉后,服用其他药物解毒,这才得以不死。万彧自杀;留平忧愤,一个多月后也死了。吴主将万彧的子弟迁徙到庐陵。

起初,万彧请求选拔忠诚清廉的人来补充身边的职位,吴主任命大司农楼玄为宫下镇,掌管殿中事务。楼玄端正自身、率领下属,依法行事,回答问题恳切直率,吴主渐渐就变得不高兴了。中书令兼太子太傅贺邵上疏劝谏说:“近年来,朝廷官员混乱,真假混淆,忠良之人遭到排挤,诚信的大臣被伤害。因此正直的人放弃原则,平庸的大臣苟且谄媚,揣摩君主的意思迎合旨意,各自追逐时势。人们持有违背常理的评价,士人说出诡诈的言论,于是使清流变得浑浊,忠臣闭口不言。陛下身处九天之上,深居在百里宽的宫殿里,话一出口就风行天下,命令一下就如影随形。亲近宠信谄媚的大臣,每天听到的都是顺耳的话,将会认为这些人确实贤能,天下已经太平。臣听说振兴国家的君主乐于听到自己的过错,荒乱的君主乐于听到对自己的赞誉;听到过错的君主,过错日益减少而福运到来,听到赞誉的君主,赞誉日益减损而灾祸降临。陛下用严厉的刑法禁止直言,贬黜贤能的人来堵塞劝谏的言路,在宴饮之间稍有不慎,就可能性命不保,做官的人以退职为幸事,居住在都城的人以离开为福气,这实在不是保全宏大的基业、光大道德教化的做法。何定本是奴仆小人,自身没有品行才能,而陛下喜爱他的谄媚,让他作威作福。小人谋求进身,必定会进献奸邪的利益。近来何定擅自兴起劳役,征发江边的守兵去驱赶麋鹿,导致老弱之人挨饿受冻,大小之人怨恨叹息。《左传》说:‘国家兴盛时,把百姓看作婴儿;国家灭亡时,把百姓当作草芥。’如今法令禁令变得苛刻,赋税徭役更加繁重,宦官、近臣到处兴风作浪,而地方长官害怕获罪,便残酷地对待百姓来完成任务。因此人力不能承受,家家户户妻离子散,悲叹的声音,损伤了和谐的气氛。现在国家没有一年的储备,家庭没有一个月的积蓄,而后宫之中不劳而食的人有一万多。另外,北方的敌人还在注视着我们,窥伺国家的盛衰,长江的天险,不能长久依赖,如果我们不能坚守,一根芦苇就能渡过来。希望陛下巩固根基、强化根本,割舍私情遵从道义,那么成康之治就能兴起,圣祖的福运就能昌盛了!”吴主对此深为怨恨。

于是吴主身边的人一起诬陷楼玄、贺邵,说这两人在相遇时,就停住脚步交头接耳大笑,诽谤朝政,结果两人都被责问。楼玄被送往广州,贺邵原本官复原职。不久又把楼玄迁徙到交趾,最终杀了他。过了很久,何定的奸邪污秽之事败露,也被处死。

羊祜从江陵回来后,致力于推行恩德信义来安抚吴人。每当两国交战,都约定日期再战,不做偷袭的打算。将帅中有想进献诡诈计谋的,羊祜就给他们喝醇厚的酒,让他们说不出话来。羊祜出兵行进到吴国境内,割了谷物作为军粮,都计算所侵占的数量,送去绢帛偿还。每当在长江、沔水一带会集部众打猎,常常只在晋国境内,如果禽兽先被吴人打伤而被晋兵捕获的,都会送还给吴人。于是吴国边境的百姓都心悦诚服。羊祜和陆抗在边境相对,双方使者常常往来。陆抗送给羊祜酒,羊祜毫不怀疑地喝了;陆抗生病,向羊祜求药,羊祜就把成药送给他,陆抗立即服用。有人劝谏陆抗,陆抗说:“难道有下毒害人的羊叔子吗!”陆抗告诉戍边的士兵说:“对方专门施行恩德,我们专门施行暴虐,这是不交战而自己屈服啊。各自保卫分界就行了,不要追求小利。”吴主听说两国边境和睦相处,就责问陆抗,陆抗说:“一个城邑、一个乡郡都不可以没有信义,何况大国呢!臣不这样做,正是彰显对方的恩德,对羊祜没有损害。”

吴主采纳众将领的计谋,多次侵犯掠夺晋国边境。陆抗上疏说:“从前夏桀罪恶多端而商汤用兵,商纣荒淫暴虐而周武王出兵。如果没有那样的时机,即使是大圣人,也应该养精蓄锐保全自己,不可轻举妄动。如今不致力于务农富国,选拔任用有才能的官员,明确升降制度,谨慎施行刑罚奖赏,用道德教诲百官,用仁爱安抚百姓,却听任将领们追求名声,穷兵黩武,一动就耗费数以万计的物资,搞得士兵疲惫憔悴,敌人没有减少而我们已经深受其害了。如今争夺帝王的资本却贪图小利,这是臣子的奸计,不是国家的良策啊!从前齐、鲁交战三次,鲁人两次取胜,可是很快就灭亡了。这是为什么呢?因为大小势力不同啊。何况如今军队所攻克缴获的,弥补不了所丧失的呢?”但是吴主不听。

羊祜不依附结交朝廷中的权贵,荀勖、冯紞等人都非常憎恶他。羊祜的堂外甥王衍曾经到羊祜那里陈述事情,言辞非常清雅雄辩;羊祜不认可他的话,气的王衍拂袖而去。羊祜回头对宾客说:“王夷甫将要以盛名身居高位,然而败坏风俗、伤害教化的,必定是这个人。”等到攻打江陵时,羊祜依照军法要斩杀王戎。王衍是王戎的堂弟,所以两人都怨恨羊祜,言论中常常诋毁羊祜,当时的人为此还编了句话说:“二王当权,羊公无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