湄公河的硝烟仿佛还残留在鼻腔,但龙渊的意志已如经过淬火的精钢,更加凝练、更加坚韧。他站在“利刃”基地深处,属于他个人的、绝密的冥想室内。四壁是吸音的深灰色材质,只有头顶一盏柔和的灯洒下光晕,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光洁的地面上。
与“泰山”将军的通话结束,“逐圣”行动计划的前期部署已经启动,整个“利刃”如同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开始为远赴海外、直面无孔不入的“圣殿”而高速运转。压力如山,但龙渊的心境,却在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和那场与陈景安的交锋后,进入了一种奇异的沉静。
他盘膝而坐,并非在进行传统的冥想,而是将全部心神沉入体内。自从“方舟”基地那场与“屠夫”的生死搏杀,意外引动了体内那股源自陨石碎片的神秘能量后,龙渊就隐约感觉到身体内部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一种难以言喻的共鸣感,时断时续,如同深海之下的暗流,引而不发。
过去一段时间,战事频仍,任务紧迫,他无暇细细探究。此刻,在这难得的、风暴来临前的寂静里,他决定主动去触碰、去理解这份潜藏的力量。
呼吸逐渐变得绵长而深邃,外界的一切声响仿佛都被隔绝。龙渊的意识如同潜入幽暗水底的探照灯,缓缓扫过身体的每一寸经络,每一分能量流动的轨迹。他能“看”到,那淡金色的、带着些许温凉气息的能量,如同蛰伏的虬龙,盘踞在丹田深处,与他的生命本源紧密相连。
他尝试着用意念去引导,去沟通。起初,能量只是懒洋洋地流动,如同未被驯服的野马。但龙渊极富耐心,他的意志经过无数次生死考验,早已坚如磐石。他一遍又一遍地,以精神为缰绳,轻柔却坚定地缠绕上那股能量。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也许只是一瞬。在某个意念与能量达到完美共振的刹那——
“嗡!”
一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灵魂深处的轻微震鸣响起。
龙渊只觉得意识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扯,脱离了肉身的桎梏,投入了一片混沌未明的虚空。短暂的失重和眩晕感过后,他的“视野”骤然开阔。
他“看”到了一个空间。
一个独立于现实世界之外,与他心神相连的奇异所在。
这片空间并不算特别辽阔,大约只有一个标准篮球场大小。空间的边界并非墙壁,而是一种流动的、仿佛由无数细微光尘构成的混沌壁垒,缓缓旋转,隔绝内外。空间内部,没有日月星辰,光源似乎来自于空间本身,一种柔和的、如同晨曦般的光辉均匀地洒落,不刺眼,却足以照亮每一个角落。
脚下是坚实而温润的土地,呈现一种深褐色,仿佛蕴含着无穷的生机。土地并非完全平整,带着些许自然的起伏。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新气息,吸入一口,竟让他因连日劳累而有些疲惫的精神为之一振,连体内那股淡金色的能量都似乎活跃了一丝。
最引人注目的,是空间中央,有一小洼清泉。泉眼不过脸盆大小,泉水清澈见底,散发出淡淡的、几乎肉眼可见的白色灵晕。泉眼周围,土地的颜色更深,隐约能看到几株不知名的、嫩绿的草芽顽强地探出头来,充满了盎然的生机。
“这是……什么地方?”龙渊的意识体(或者说精神投影)站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他心念微动,意识体瞬间出现在空间的边缘,那混沌的壁垒之前。他尝试将“手”探入壁垒,却感受到一股柔和而坚定的阻力,仿佛在告诉他,此路不通。以他目前的能力,还无法拓展或者穿透这层边界。
他又来到那洼清泉边,蹲下身(意识体的动作),仔细“观察”。泉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凉意,以及一种精纯至极的能量波动。这种能量与他体内的淡金色能量同源,却更加温和,更加贴近生命本源。
“难道……这就是小说里常写的……随身空间?”饶是龙渊心志如铁,此刻也不禁泛起一丝荒谬而又狂喜的波澜。
他尝试着退出这个空间。意念一动,意识便如同退潮般回归本体。睁开眼,依旧是那间寂静的冥想室,时间仿佛只过去了一瞬。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那个神秘空间之间,存在着一种牢不可破的联系,只要心念集中,随时可以进入。
强压下内心的激荡,龙渊开始进行一系列谨慎的测试。
他首先拿起放在身旁的一把军用匕首。集中精神,意念锁定匕首,同时沟通那片空间。
“收!”
唰!手中的匕首瞬间消失不见。而在那片神秘空间里,匕首凭空出现在中央的空地上。
“放!”
匕首又瞬间出现在他手中。
成功了!活物呢?他目光扫过墙角的一盆用于净化空气的绿萝。再次尝试。
绿萝连带着花盆,同样被轻松收了进去,安稳地放在空间的地面上,叶片似乎因为接触到那充满生机的空气和灵泉的气息而变得更加翠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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