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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员穿越长安求生记 第79章 风雨长安

作者:棠帧析 分类:其他 更新时间:2025-11-08 08:12:09

就在瑕丘城演武场因玉玦惊变、幽冥噬灵阵启动而陷入一片混乱与血光之灾的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城,依然沉浸在其作为帝国都城的繁华与喧嚣之中。然而,在这片歌舞升平的表象之下,源自远方的风暴涟漪,已开始悄然触及这座伟大的城市。

国子监内,沈青澜正于学舍中挑灯夜读,准备着关乎前程的科考。窗外夜雨淅沥,敲打着芭蕉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不知为何,他今夜总觉得心神不宁,怀中那方罗晴所赠的暖玉隐隐散发着比平日更明显的温热,书案上摊开的经义仿佛都变成了模糊的墨团,难以读进心里。

他放下书卷,不由自主地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向南方沉沉的夜空。雨丝随风飘入,带来一丝凉意,却无法驱散他心头的躁动。他下意识地抚摸着袖中那枚梁清璇给他的、刻有衔尾蛇符号的天青瓷瓶碎片(那日塔院分别后,他出于谨慎,已将瓷瓶小心毁去,只留下这块带有标记的碎片),那个属于幽冥道的标记,如同毒蛇般盘踞在他心头。

“瑕丘……”他低声念着这个近日在朝廷邸报与市井流言中若隐若现的地名。邸报上只含糊提及当地将有武林盛会,望地方加强治安,而一些从南方来的商旅带来的零碎消息,却拼凑出一些不寻常的迹象——高手云集、气氛紧张、还有关于前朝秘宝的隐约传闻。

父亲沈文渊早年游历四方,曾与他提及瑕丘左近似乎有古祭坛遗迹,与某些失传的祭祀仪式有关。这一切,是否与梁清璇警告的“幽冥道”及他们追寻的古物有关?与自家那尊神秘的墨龙鼎,又是否存在某种联系?

他想起梁清璇那句“幽冥道的触角,或许比你想象得更近”,心中凛然。这长安城中,是否也潜伏着幽冥道的耳目,正窥伺着如墨龙鼎这般蕴藏着非凡力量的古物?

与此同时,西市梁家幻戏班的后台。

梁静正仔细擦拭着那口用于“幽冥渡”幻戏的檀木箱,梁振海在一旁皱着眉头,检查着昨晚发现的那些幽蓝色细沙——“幽冥砂”。

“三叔,可能辨认出这砂子的具体来历?”梁静问道,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色。

梁振海摇头,面色凝重:“此物阴寒刺骨,绝非中原常见之物。据老班主早年提及,西域某些修炼阴邪咒法的流派,会使用类似的东西来标记或追踪……看来,我们确实被盯上了,而且来者不善。”

就在这时,班里负责在外打探消息的钱串子匆匆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惊疑:“静姑娘,三爷!刚听到从洛阳、瑕丘那边过来的行商说起,瑕丘城的武林大会出了惊天大变故!据说会场地底冒出邪阵,死了不少人,还有什么古玉现世,能吸人精魄!现在那边乱成一锅粥了!”

“瑕丘?邪阵?古玉?”梁静手中的动作一顿,与梁振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她立刻联想到家族手札中关于“烛龙之乱”时,邪道利用古物与地脉能量,布下血祭大阵的记载。

“难道……幽冥道在瑕丘,已经开始动手了?”梁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幽冥道在瑕丘的阴谋得逞,获得了他们想要的力量或古物,那么下一个目标,会不会就是拥有墨龙鼎的梁家班?或者,长安城内其他散落的、拥有类似力量的遗物?

她快步走到窗边,望向国子监的方向。沈青澜……那个与墨龙鼎气息相融的年轻学子,他知道他手中的古鼎,以及他正在修习的《流火控引诀》,究竟意味着什么吗?这场席卷而来的风暴,他是否能够避开?还是终究会被卷入其中?

雨,依旧下着,笼罩着长安,也笼罩着远方的瑕丘。两地的命运,仿佛被无形的丝线串联起来,一场席卷江湖与朝堂的巨大风暴,正以瑕丘为起点,悄然蔓延。而沈青澜与梁静,以及他们身边的墨龙鼎,似乎都已站在了这场风暴即将袭来的路径之上。

# 青澜秘鼎

永徽四载的长安城,西市一如既往地喧嚣热闹。沈青澜穿过熙攘的人群,目光在两侧的店铺间流转。身为国子监的学生,他本应在学舍中研读经史,准备即将到来的科考,但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为何会鬼使神差地再次来到西市。

或许,是因为半月前在这里见到的那场幻戏。

“让一让,让一让!”一个推着板车的货郎打断了沈青澜的思绪。他侧身避让,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街角的一个小摊上。

摊位前坐着一位身着青衫的少女,正低头翻阅手中的书卷。她摊位上摆放的几件瓷器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其中一只天青釉色的瓷瓶格外引人注目。

沈青澜不由自主地走上前去。那只瓷瓶釉色纯净,胎骨匀薄,与他家中那尊墨龙鼎竟有几分神似。

“郎君好眼光。”少女抬起头,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她看上去约莫十六七岁,眼神却沉静得不像这个年纪的姑娘。“此瓶名‘雨过天青’,釉色追求的是大雨初霁、云破天开那一瞬的澄澈。”

沈青澜拿起瓷瓶细看,入手微沉,胎质细腻,绝非俗物。他正欲开口询问价格,那少女却忽然道:“但它最妙之处,不在色,而在音。”

说罢,她伸出纤指,在瓶口轻轻一弹。

“铮——”

一声清越悠长的微鸣响起,沈青澜怀中那方罗晴赠予的暖玉竟随之微微发热。

他心中一震,面上却强自镇定:“小娘子好眼光。不知此瓶作价几何?”

少女微微一笑,那笑容淡如秋菊:“价几何,取决于它等待的是何人。”她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沈青澜的胸口,“郎君若真有心,三日后酉时,慈恩寺塔院,携此瓶来,自有分晓。”

言罢,她不再多言,低头继续看她的书。

沈青澜心中疑窦丛生,这少女绝非普通摊贩。她似乎能感知到他身上与墨龙鼎相关的气息。犹豫片刻,他还是买下了那只天青瓷瓶。

***

三日后,酉时将至,沈青澜如约来到慈恩寺。

夕阳西下,古塔巍峨的剪影映在暮色苍茫的天际。塔院内古木参天,香客已稀,唯有晚风拂过檐角铜铃,发出清冷的回响。

他手捧“雨过天青”瓶,立于塔下,心中既有期待,亦有警惕。

不多时,一道青色的身影自暮色中缓缓行来,正是那日的少女。

“郎君很守时。”她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先是落在他手中的瓷瓶上,随即看向他,眼中多了几分审视与了然。“我名梁清璇。”

“梁娘子。”沈青澜执礼,“今日之约,不知有何指教?”

梁清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头望向高耸的雁塔,缓缓道:“慈恩寺塔,乃贞观年间为珍藏玄奘法师自天竺带回的经卷、佛像而建。佛法东传,亦伴随着诸多异域秘术与古老遗物的流入。”她转而凝视沈青澜,“郎君可知,你那尊墨龙鼎,其源头,或许并非中土?”

沈青澜心头一跳,强压讶异:“梁娘子何出此言?”

“那日市集,我感应到你身上携带的器物,散发着一股极其古老而独特的‘火灵’气息,与我家族世代追寻、守护的一类古物同源。”梁清璇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而这只‘雨过天青’瓶,其烧制之法掺入了某种特殊的玉髓粉,对同类气息会产生微弱的共鸣。你怀中之玉发热,便是明证。”

她竟能感知到墨龙鼎的气息!沈青澜心中骇然,罗晴的警告顿时在耳边响起。

“梁娘子究竟是何人?”他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戒备。

“守护者。”梁清璇的回答简洁而神秘,“守护那些不应现世,或不应落入歧途之手的古老遗物。墨龙鼎便是其中之一。它并非单纯的幻戏辅助之物,其内蕴藏着更为强大的力量,也伴随着巨大的风险。前朝‘烛龙之乱’,便与滥用此类古物之力密切相关。”

“烛龙之乱?”沈青澜从未在史书中见过这个名目。

“那是被刻意抹去的一段历史,”梁清璇眼中闪过一丝沉重,“涉及方术、秘器与皇权更迭的禁忌。幽冥道,便是当年‘烛龙之乱’余孽薪火相传的组织,他们一直在暗中搜寻这类古物,企图重现昔日祸端。”

幽冥道!沈青澜记起罗晴也曾提及这个名字。

“你告诉我这些,意欲何为?”他沉声问。

“合作。”梁清璇目光灼灼,“罗晴姑娘的‘流火’之术,是引动并控制墨龙鼎表层力量的安全法门之一。而你,是近年来除罗家传人外,唯一能初步引动鼎息之人。这说明你与此鼎有缘,或者说,你的体质特殊。幽冥道活动日益频繁,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来阻止他们。我希望,你能更深入地修习《流火控引诀》,真正掌握墨龙鼎的力量,与我们一同守护它,避免它落入奸人之手,酿成大祸。”

她的话语信息量巨大,让沈青澜一时难以消化。墨龙鼎的背后,竟牵扯到前朝秘辛和一个名为幽冥道的邪恶组织?而他,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国子监学生,竟被卷入了如此巨大的旋涡之中?

“我如何能信你?”沈青澜盯着她的眼睛。

梁清璇轻轻抬起手,指尖不知何时多了一枚古朴的青铜指环,指环上刻着与墨龙鼎龙纹风格相似的云雷纹。“此物名‘镇岳’,与墨龙鼎同出一源,皆乃上古祭祀礼器碎片所铸。它能辨别同类气息的真伪,亦可在一定范围内感应到幽冥道徒身上那股因修炼邪术而沾染的阴腐之气。”她将指环靠近沈青澜手中的天青瓷瓶,指环上的云雷纹竟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暖光。“你可见到?此瓶无疑。而我若心怀恶意,靠近墨龙鼎时,此环必生警示。”

夜色渐浓,塔影深沉。沈青澜看着梁清璇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又感受着怀中暖玉与手中瓷瓶若有若无的呼应,心中天人交战。科考在即,卷入这等诡秘之事,绝非明智之举。但墨龙鼎的神异,罗晴的嘱托,以及梁清璇口中那关乎苍生祸福的沉重责任,又让他无法轻易退缩。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他给出了一个谨慎的答复。

梁清璇似乎早有预料,微微颔首:“理应如此。三日之后,此时此地,我等你答复。”她顿了顿,月光洒在她清秀的侧脸上,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小心身边任何对古物异常感兴趣,或气息阴冷之人。幽冥道的触角,或许比你想像得更近。”

说完,她再次融入夜色,如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沈青澜独自立于塔下,手握微凉的天青瓷瓶,望着长安城渐起的万家灯火,心中却是一片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繁华帝都的夜色下,究竟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与暗流?而他的抉择,又将把自己引向一条怎样的道路?

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瓷瓶,瓶身传来的微凉触感让他稍稍冷静。忽然,他注意到瓶底似乎刻着什么。借着月光,他仔细辨认,那是一个极小的符号——一条盘绕的蛇,蛇首衔着自己的尾巴。

这个符号,他曾在父亲的某本古籍中见过。

幽冥道的标记,竟然早就出现在梁清璇卖给他的瓷瓶上。

沈青澜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青澜秘鼎

上元灯节,曲江池畔火树银花,沈青澜,一个刚通过国子监入学试的江南学子,正与同窗漫步在流光溢彩的灯海中。

行至慈恩寺前,忽见人群围成圆圈,喝彩声如浪涌起。我们挤进人丛,只见场地中央站着一位身着月白窄袖胡服的女郎,发束金环,英气逼人。身旁认识她的人低语,说她是西市梁家幻戏班的班主之女,名叫梁静。

其时夜色已浓,唯有四周灯笼投下朦胧光影。梁静向众人施礼后,示意助手将场中灯火尽数熄灭。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她静立片刻,忽然抬手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一簇暗红色的火焰应声在她指尖燃起,幽幽闪烁。

那火焰不像寻常烛火般跳跃不定,反而如活物般温顺。只见她手腕轻转,火焰便如灵蛇离指,沿着她的手臂徐徐游走。火光映照下,她面容平静如水,火焰绕过肩头,顺着脊背流淌,又盘绕腰际,最后经腿侧回流,重新跃上她平伸的指尖。

整个过程中,那月白胡服不曾沾染半点烟尘,布料依旧光洁如新。待火焰在指尖倏然熄灭,四周灯笼重新点亮时,众人仍沉浸在方才奇幻的景象中,久久不能回神。

沈青澜自幼痴迷于各种奇技异术,见此神乎其技,待表演结束便挤到台后,向正在收拾行囊的梁静施礼请教:适才所见幻戏,实在精妙绝伦。不知娘子可否赐教,这火焰何以能如活物般游走,却不伤衣物分毫?

梁静抬眼打量沈青澜,唇角微扬:这位郎君倒是识货。她将最后一枚铜镜收入箱中,不过这并非寻常幻戏,乃是我梁家秘传的之术。先祖曾随商队远赴拂林,从西域幻术师处习得控火之秘,历经三代改良,方成此技。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至于其中关窍,请恕不便相告。

沈青澜还欲再问,她却已背起行囊,融入熙攘人流。临行前回头一笑:若是有缘,他日或可再观流火。

后来沈青澜多方打听才知,梁家幻戏班虽名不见经传,却在西市颇有声望。尤其这之技,非得掌握特制燃料与控温之法,再苦练手法经年不可得。据说要以西域传来的某种磷粉为主料,混以三七、朱砂等物,用蜜调和,藏于指甲之中。施展时以特殊手法弹指点燃,同时凭借对气流的精妙掌控,引导火焰沿着涂抹了防火药液的衣物表面游走。

这番解释虽解了沈青澜心中部分疑惑,但当年黑暗中人火共舞的那份惊艳,始终萦绕心头。而梁静那句并非寻常幻戏,更让沈青澜隐隐感到,这世间或许真有些技艺,游走在方术与幻戏之间,非凡俗所能尽解。

墨鼎生烟

自那日上元节一见,梁静与她那手神乎其神的幻戏,便在沈青澜心中烙下了印痕。沈青澜虽在国子监攻读圣贤书,心思却时常飘向西市那喧闹的杂戏场子,盼能再睹奇术。

机会在一个旬休日来临。那日沈青澜信步至西市,恰逢梁家幻戏班正在百戏楼前摆开场子。锣鼓声中,但见梁静依旧一身利落胡服,指挥着班内弟子表演、等寻常杂戏,自己却并未上场。沈青澜挤在人群中观望许久,直至场散人稀,方才鼓起勇气上前搭话。

梁静正低头清点今日所得的赏钱,闻声抬头,见是沈青澜,眼中掠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原来是国子监的郎君。怎的,还对那之术念念不忘?

沈青澜执礼道:罗娘子幻戏精妙,实在令人见之难忘。小生冒昧,不知可否请娘子喝一碗酪浆,细说一二?

她略一沉吟,竟点头应允。

在西市旁一间僻静的茶肆坐定,沈青澜方知梁家幻戏班近日境况不佳。自西域传来的新奇幻戏日多,加之一些胡人术士表演更加惊险刺激,梁家这等靠祖传技艺吃饭的班子,生意已大不如前。

阿爷为此忧心成疾,梁静摩挲着粗陶茶碗边缘,眉间染上一抹轻愁,流火之技,需用西域传来的特制磷粉,如今商路不畅,原料价高难寻,已是许久未曾正式演过了。

沈青澜心中一动,忽然想起家中书房内,那一尊父亲珍若性命的黑陶小鼎。那鼎貌不惊人,胎体沉黑,唯鼎身隐有一道似龙非龙的暗纹。父亲曾言,此物或与上古方术有关,置于书房可镇邪祟。沈青澜少时顽皮,曾无意中将水洒于鼎身,那龙纹竟在月下隐隐泛起幽光,且有微温。

沈青澜将此事告知梁静,她初时只当奇闻轶事来听,直到沈青澜提到那龙纹遇水生温的异状,她神色骤然一凝。

郎君可否容我亲眼一观此鼎?

鼎火相生

沈青澜寻了个由头,从家中书房将那黑陶小鼎悄悄取出,带到与梁静约定的僻静处——她暂居的一所靠近城墙根的简陋小院。

时值黄昏,残阳如血。梁静小心翼翼地将小鼎置于石桌上,指尖细细抚过那道模糊的龙纹,脸色渐渐变得凝重而兴奋。她取出随身携带的一小囊秘药——那是一种泛着暗红色泽的细腻粉末,仅剩不多。

家传手札中曾提及,她低声道,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有一种古物,能汲纳日精月华,蕴生阳和之气,可助燃异火,省却引火之物,更能平抑火性,使火焰温顺如绵。她看向沈青澜,观此鼎纹路、质地,尤其是这遇水显温的特性,极似手札所载的墨龙鼎

为验证猜想,她屏息凝神,用银簪挑取少许暗红粉末,置于鼎腹之中。随后,她并指如剑,在空中虚划数道,口中念念有词,猛地朝鼎中一指!

并无明火点燃,但那撮粉末竟自行散发出暗红色光芒,如星火闪烁,旋即化作一缕柔和的赤烟,自鼎中袅袅升起。更令人惊奇的是,那赤烟并非散乱飘荡,反而如被无形之力牵引,顺着鼎身那道龙纹缓缓游走,将原本模糊的龙影勾勒得清晰可见,仿佛一条赤龙正绕鼎苏醒!

梁静示意沈青澜伸手靠近赤烟。沈青澜依言而行,只觉一股暖意融融,却无丝毫灼痛之感。那烟气温顺得不可思议。

果然如此!梁静难掩激动,此鼎确能滋养并调控火灵之气。有它相助,之术不仅威力倍增,耗用秘药亦能减半,且更为安全可控!

然而,她随即面露难色,坦言道此鼎虽妙,却需配合梁家独门心法驱使,方能发挥其效,否则与寻常香炉无异。而这心法,乃不传之秘。

沈青澜看着石桌上依旧缭绕着赤烟、显得神秘非凡的小鼎,又看看眼前为家传技艺可能失传而忧心的女子,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罗娘子,沈青澜正色道,此鼎留在书房,不过是一件玩物。若能助娘子光大幻戏,化解困境,方不负其异禀。小生愿以此鼎相借,只盼他日能再睹风华。

梁静怔住,凝视沈青澜片刻,眸中情绪复杂,有感激,有惊讶,亦有几分审度。最终,她郑重敛衽一礼:郎君高义,梁静感佩。只是此物贵重,我不能平白相借。若郎君不弃,我愿以半部《流火控引诀》相授,此乃驱使宝鼎的基础法门,虽非核心秘要,亦能强身健体,感知气脉。一则算是抵押,二则...也算全了你对此术的好奇之心。

于是,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每逢旬休,沈青澜便悄悄前往梁静的小院。她授沈青澜呼吸吐纳之法,引导沈青澜感知那虚无缥缈的,学习如何以意念微弱地牵引鼎中溢出的那股阳和之气。沈青澜始知那日她操控火焰绕体,并非全靠手法,更有内在气息引导的玄妙。

随着修习,沈青澜渐渐能感受到自身与那墨龙鼎之间,产生了一丝微弱的联系。鼎身的龙纹在沈青澜眼中也愈发清晰,有时甚至在静坐中,仿佛能到那龙纹发出低沉的呢喃。

火耀京华

半月之后,恰逢高宗皇帝万寿诞辰在即,京兆府广贴告示,征召百戏杂耍入兴庆宫贺寿。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能在此崭露头角,梁家幻戏班必能重振声威。

梁静决定,以加强版的幻戏应征。

表演前夜,她将状态调整至最佳,并以墨龙鼎温养秘药。沈青澜作为目前唯一能稍加引动宝鼎气息之人,在一旁为她护法。但见鼎中赤烟氤氲,将梁静周身笼罩,她闭目调息,引导那精纯的阳和之气融入自身经脉与备用的秘药之中。

翌日,兴庆宫大殿,灯火辉煌,帝后高坐,百官列席。

轮到梁家班时,梁静从容上前。她今日特意换上一袭玄色舞衣,更衬得肌肤如雪。与上元节不同,她此次并未让人熄灭所有灯火。

施礼后,她取出备好的秘药,却未用任何引火之物,只是双手虚抱成球,凝神运功。片刻,一缕赤红火苗竟凭空自她掌心窜起!

火苗跃动,她双臂舒展,那火焰随之分化、延展,不再是单一的,而是化作数条灵动炽烈的,在她周身盘旋飞舞!时而如凤翔九天,时而如蛟龙入海,火光交织成绚烂的网络,将她包裹其中。玄色舞衣在火光映照下,非但无损,反而流光溢彩,更显神秘。

满殿皆惊,喝彩之声此起彼伏。

然而,就在表演接近尾声,火绫即将收拢归元之际,异变突生!或许是因融入鼎息后火性过于活跃,一条火绫竟失控般猛地窜向殿顶的锦缎帷幔!

场中一片惊呼!若帷幔被点燃,惊驾之罪,足以让梁家班万劫不复!

千钧一发之际,梁静临危不乱,双手疾点,将其余火绫迅速收回。同时,她目光急扫,瞬间锁定放在场边辅助、正微微震动的墨龙鼎。她咬破指尖,凌空划出一道血符,疾喝一声:归元!

沈青澜亦福至心灵,不顾一切地催动这半月所学的粗浅法门,将全部意念投向宝鼎。

那宝鼎龙纹骤然一亮,鼎身变得滚烫!一股无形的吸力自鼎口产生,那失控的火绫如同被一只大手攥住,猛地一顿,随即化作一道流光,被强行拽回,投入鼎中,消失不见。鼎身旋即恢复平静,只余缕缕青烟。

大殿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与逆转惊得目瞪口呆。

良久,坐于上首的高宗皇帝竟抚掌赞叹:妙!控火于方寸,收放自如,化险为夷,此乃真仙术也!

余烬新火

经此一役,梁家幻戏班名动京华,之术被奉为神技。梁静不仅获得丰厚赏赐,梁家班更被特许可于东西两市固定设场,生意从此兴隆。

风波过后,梁静将墨龙鼎完好归赵。小院中,她向沈青澜郑重一礼:日前殿上危机,多谢郎君鼎力相助。若非你引动宝鼎气息,单凭我一人,恐难瞬时降服那失控之火。

沈青澜连忙还礼:是小生该感谢娘子授业之恩,否则纵有宝鼎在手,亦是无用。

月色如水,流淌院中。二人对坐,中间是那尊恢复了古朴模样的墨龙鼎。

此鼎神异,远非目前所显。梁静轻抚鼎身,目光悠远,我家手札记载,墨龙鼎似与更古老的巫觋祭祀之火有关,乃至关乎天地气运之秘。如今世间,知晓并追寻此类古物之人,恐非仅有。郎君家藏此物,福祸难料,务必谨慎,非到万不得已,不可轻易示人。

沈青澜心中一凛,点头称是。

至于那《流火控引诀》,她看向沈青澜,眼中带着笑意与一丝期许,你既有缘修习,便望你莫要荒废。此法虽源于幻戏,然练至精深,亦能养浩然之气,明心见性。他日若你能登堂入室,或可窥见这世间,凡俗目光难以触及的...另一重光影。

自那以后,沈青澜仍在国子监读书,准备科考,但每于夜深人静之时,便会依循梁静所授法门,对着墨龙鼎静坐调息。虽再未见火焰腾空,却也能偶尔感应到鼎中那股沉睡的温热力量,与自身气息隐隐相和。

梁静的幻戏班依旧活跃于长安,只是她本人已很少亲自表演。听说她开始潜心研究更精深的幻戏之法,并着手整理梁家历代相传的手札秘录。

有时,沈青澜会站在国子监的高处,遥望西市方向。想起那玄衣赤火的惊艳身影,想起那日兴庆宫内的惊心动魄,想起月光下她的叮嘱。这煌煌大唐,四海升平,文物昌盛,但在那寻常巷陌、百戏杂陈之中,或许正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术传承与亘古之谜。

而沈青澜所触及的,或许仅仅是那浩瀚天地间,一丝微不足道的余烬。然而,余烬未冷,谁又敢断言,它不能在某个恰当的时机,再度燃起照亮前路的...新火?

** 箱中玄机**

自兴庆宫献艺成功后,梁家幻戏班名声大噪,西市的固定场子每日观众爆满。为维持热度,梁静决定推出新编排的压轴幻戏——“幽冥渡”,也就是市井俗称的“大变活人”。

这日午后,梁家班众人正在后台为晚场表演做准备。班主**梁远山**,一位年近五旬、面容清癯、目光矍铄的老者,虽身体欠安,仍坚持坐在太师椅上,监督着每一个细节。他抚着颌下花白的短须,对正在检查一口硕大檀木箱的梁静叮嘱道:“静儿,此戏关乎我梁家班声誉,机关消息务必再三查验,万不可出纰漏。”

“阿爷放心,女儿省得。”梁静应道,她今日穿着一身利落的深蓝色劲装,更显干练。她拍了拍那口看似古朴、实则内藏无数夹层与滑板的木箱,“‘幽冥渡’的机括已由三叔公反复调试过,绝无问题。”

**梁老三**,名唤**梁振海**,是班里的木匠与机关师傅,约莫四十岁年纪,身材矮壮,手掌粗大布满老茧,正拿着工具对箱角进行最后加固。他头也不抬,闷声道:“大侄女放心,这箱子就算从台上摔下去,该开的地方开,该合的地方也绝缝不了一丝。”

一旁,梁静的堂弟,十六岁的**梁小虎**,正兴奋地围着箱子打转。他身形矫健,脸上还带着少年的稚气,是班里的学徒兼杂役,主要负责搬运道具和暖场。“静阿姐,今晚真让我钻进去试试吗?我保证一动不动!”

梁静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自然是你,换了旁人,阿爷还不放心呢。”她转向另一边,“**申玉茹**,道具都备齐了吗?”

被唤作申玉茹的是个二十出头的苗女,眉眼灵动,手脚麻利,是班里的道具管理员兼助演。她正将一些彩色的绸缎、铜环和药粉分门别类放好,闻言抬头脆生生答道:“静姐姐,都妥啦!迷踪粉、显形水,还有您要的那几面特制铜镜,都检查过三遍了!”

这时,班里的乐师,一位抱着阮咸、气质温婉的少女**苏月薇**轻声插话:“静姐,开场和收场的曲子,我和**秦筝妹子**又合练了几遍,时辰卡得正好。”她身旁坐着另一位乐师**秦筝**,年纪更小些,约莫十五六岁,怀抱一张古筝,羞涩地点了点头。

负责力工和安保的是兄弟俩,哥哥**赵大锤**,虎背熊腰,声如洪钟,正轻松地将几个沉重的压箱石搬来搬去;弟弟**赵小锤**则机灵许多,帮着哥哥清点绳索和幕布。

还有负责妆容衣饰的**孙巧手**,一位寡言少语但手艺极佳的中年妇人,正仔细地熨烫着梁静晚上要换的一套繁复舞裙。她的徒弟,活泼爱美的**柳依依**,则在旁帮忙整理头饰。

此外,班里还有负责外交联络、能言善道的**钱串子**,以及负责炊事、总是笑呵呵的胖厨娘**何三娘**。整个梁家班上下十几口人,各司其职,虽偶有摩擦,但在班主梁远山的威望和梁静的调度下,倒也运转得井井有条。

** 幽冥渡厄**

夜幕降临,西市“百戏楼”前灯火通明,观众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锣鼓声响,暖场过后,压轴好戏“幽冥渡”正式开始。

梁静立于台中央,身后是那口巨大的檀木箱。她朗声道:“诸位看官,上古有言,幽冥路远,一去难还。今日,我便以此箱为舟,渡一人往返于阴阳之界!”

她先展示了箱子的内外,甚至让赵大锤、赵小锤兄弟上台用力敲打箱壁,证明其坚固无异状。随后,梁小虎笑嘻嘻地走上台,对着观众做了个鬼脸,然后钻进了箱子。梁静亲自将箱盖合拢,落下铜锁,又用厚重的幕布将箱子完全遮盖。

乐师苏月薇与秦筝奏起空灵而略带诡异的乐曲,梁静围绕被幕布遮盖的箱子翩然起舞,口中念念有词,仿佛在举行某种古老的仪式。她衣袖挥舞间,不时有淡淡的烟雾(由申玉茹特制的药粉产生)弥漫开来,配合着摇曳的灯火,营造出神秘莫测的氛围。

突然,乐声戛然而止!梁静猛地掀开幕布一角,将手中一道符纸(实为经过特殊处理的易燃纸)拍在箱上,符纸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化作青烟!

“幽冥路开,魂灵渡来!”梁静清叱一声,猛地将整个幕布扯下!

只见那口檀木箱依旧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铜锁未动。梁静取出钥匙,当众打开铜锁,掀开箱盖——

箱内空空如也!梁小虎已然不见踪影!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惊呼声、议论声响成一片。

梁静面色凝重,闭目掐诀,似乎在感应着什么。片刻后,她睁眼喝道:“阳世之人,岂可久留阴司?还不速速归来!”

她再次舞动,示意赵大锤兄弟将箱子翻转、敲打,甚至请了两位观众上台查验,确认箱内及台下绝无藏人之处。然后,她重新盖好箱盖,锁上,覆上幕布。

乐声再起,变得急促而充满期盼。梁静绕着箱子越走越快,最终又是一道符纸燃起,幕布掀开!

开锁,启箱——

在众人屏息凝视中,梁小虎揉着脑袋,打着哈欠,慢悠悠地从箱子里爬了出来,还故作茫然地问道:“静阿姐,我这是……到了哪儿了?刚才好像做了个梦……”

短暂的寂静后,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声!铜钱如雨点般抛上台来。

后台,一直紧绷着神经的梁远山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梁老三擦拭着手中的工具,嘴角也难得地有了一丝笑意。申玉茹、苏月薇等人则互相击掌,庆祝演出成功。

**暗流隐现**

表演结束后,梁家班众人兴高采烈地收拾场地,清点赏钱。梁静却将梁小虎拉到一旁无人处,低声问道:“小虎,在箱子里时,可曾感觉到什么异常?比如……特别的震动,或者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梁小虎挠了挠头,努力回想:“异常?好像没有……就是按照三叔公教的,蜷在夹层里,听着外面的动静。不过……”他顿了顿,“在箱子被盖上幕布,静阿姐你念咒的时候,我好像……好像觉得箱子角落里那个平时放备用钥匙的暗格,轻轻动了一下,我还以为是老鼠呢,就没在意。”

梁静闻言,脸色微变。那个暗格极其隐蔽,而且为了防止意外,表演前是确认过里面空无一物的。

她立刻找到梁振海:“三叔,小虎说表演时,箱子备用钥匙的暗格有异动。”

梁振海眉头紧锁:“不可能!那暗格的机关是我亲手做的,除非知道窍门,否则绝难从外部触动。我这就去检查。”

片刻后,梁振海回来,面色凝重:“静丫头,暗格确实有被最近触碰过的痕迹,里面……还残留着一点这个。”他摊开手掌,掌心有一小撮极少见的、闪着幽蓝色微光的细沙。

梁静拈起一点细沙,在指尖捻了捻,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顺着指尖蔓延。她想起父亲手札中曾提到过,某些修炼邪术之辈,会使用一种“幽冥砂”来追踪或标记蕴含特殊能量的器物。

难道……有人趁表演时人多眼杂,对箱子,或者说,是对可能藏在后台的某件东西(比如墨龙鼎)动了手脚?观众之中,混入了不速之客?

梁静看着不远处正与赵大锤说笑、对此一无所知的梁小虎,又看了看后台那口刚刚创造了奇迹的木箱,心中刚刚因表演成功而升起的喜悦,瞬间被一层隐忧所笼罩。

“三叔,”她压低声音,“此事先不要声张,尤其别让阿爷知道,免得他担心。从明日起,后台加派人手看守,所有道具器械,每次使用前都必须由您或我亲自检查一遍。”

梁振海重重点头:“我省得。看来,咱们梁家班,是又被某些宵小之辈给盯上了。”

夜色深沉,西市的喧嚣渐渐散去。但梁家班后台的灯火,却比往常熄灭得更晚了一些。一场围绕幻戏与秘宝的暗战,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

梁振海将那撮幽蓝细沙收进瓷瓶,又用棉絮塞紧瓶口,生怕那阴寒之气再溢出来。梁静站在一旁,目光落在后台角落——那里原本放着墨龙鼎,自从兴庆宫献艺后,她便劝沈青澜将鼎暂存家中,今日听闻暗格异动,倒庆幸当初的谨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静丫头,你说这砂,会不会是冲那鼎来的?”梁振海的声音压得极低,目光扫过周围忙碌的伙计,生怕被旁人听去,“毕竟除了‘流火’术,咱们梁家也没别的东西,能引着这邪门玩意儿上门。”

梁静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银铃——那是沈青澜送的,说是能安神,此刻却没半点用处,心头的不安反倒更甚。“极有可能。之前沈郎君说,他袖中那枚幽冥道的瓷瓶碎片,与这砂的气息有些像,我得找他来看看,或许能辨出些门道。”

话音刚落,钱串子掀着帘子跑了进来,脸上没了往日的活络,神色慌慌张张:“静姑娘,三爷!不好了!我刚去西市胡商那儿打听磷粉的价,听见两个穿黑衫的人嘀咕,说什么‘百戏楼的箱子已留了记号,等拿到鼎,就去瑕丘汇合’,还提了‘幽蛇堂’三个字!”

“幽蛇堂?”梁振海猛地拍了下桌子,粗瓷碗都震得跳了跳,“那是幽冥道在长安的分支!当年老班主在世时,就跟我提过,这群人专盯藏有秘宝的杂戏班,手段阴毒得很!”

梁静心头一沉,瑕丘的乱事她早从行商口中听过,如今幽冥道竟要将长安的事与瑕丘勾连,显然不是只想偷一件秘宝那么简单。“钱串子,你没被他们发现吧?那两人往哪去了?”

“没发现!我一听‘幽冥道’的名头,就赶紧躲起来了,”钱串子喘着气,“他们往城南方向走了,好像要去接什么人。”

“好,你先去清点赏钱,别露声色,”梁静吩咐道,又转向梁振海,“三叔,你帮我盯着后台,我去国子监找沈郎君,速去速回。”

她换了身素色布裙,避开西市的主街,抄小巷往国子监赶。此时夜色已深,小巷里只有零星的灯笼亮着,风一吹,灯影摇晃,竟让人有些发怵。刚走到国子监外的石桥,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桥边,手里攥着个布包,正是沈青澜。

“沈郎君?你怎么在这?”梁静快步上前,有些意外。

沈青澜回头,见是她,眼中的凝重稍缓:“我今日总觉得心神不宁,袖中那枚瓷瓶碎片也隐隐发寒,想着你或许会有需要,便揣着碎片过来,没想到真遇见你了。”他说着,从袖中取出那枚天青瓷瓶碎片,碎片上的衔尾蛇符号,竟泛着淡淡的幽光,与梁振海瓷瓶里的细沙气息隐隐呼应。

梁静心中一喜,连忙将瓷瓶取出,倒出一点幽蓝细沙:“沈郎君,你看这砂,还有那两人提的‘幽蛇堂’,是不是与幽冥道有关?他们还说要‘拿鼎’,显然是冲墨龙鼎来的。”

沈青澜拈起一点细沙,指尖刚触到,就觉得一股阴寒之气往骨缝里钻,袖中的瓷瓶碎片竟更亮了些。“是幽冥道的东西!这‘幽冥砂’,需用阴地腐叶混着邪术炼制,专门用来追踪蕴含灵息的古物,墨龙鼎的阳和之气,正好成了他们的目标。幽蛇堂我也听过,是幽冥道在长安的眼线,专做打探消息、标记目标的事。”

“那怎么办?”梁静眉头紧锁,“阿爷身体不好,班里的伙计也大多只会杂戏,若是幽冥道真来硬抢,我们根本挡不住。”

沈青澜沉吟片刻,忽然道:“我父亲曾提过,城南有个胡商,姓安,专做西域奇物的生意,也懂些邪术器物的来历,或许能从他那儿打听出幽蛇堂的落脚点。不如我们现在就去找他,迟则生变。”

梁静点头,两人并肩往城南走。刚走到安记胡商的铺子前,就见铺子的门虚掩着,里面没开灯,隐约有说话声传出。沈青澜示意梁静躲在门后,自己则贴着门缝往里看——铺子里,两个穿黑衫的人正对着胡商安老爹逼问:“你老实说,那枚‘镇岳’指环,是不是在你这儿流过手?还有百戏楼梁家班的墨龙鼎,你知不知道藏在哪?”

正是幽蛇堂的人!梁静心头一紧,刚要伸手去摸腰间的短刀,就见沈青澜悄悄从袖中取出瓷瓶碎片,又运转《流火控引诀》,指尖泛起一丝微弱的暖意——他虽练得粗浅,却也能引动一点阳和之气,干扰幽冥砂的感应。

“我不知道什么指环、什么鼎!”安老爹梗着脖子,“我只是个做小生意的,哪懂这些邪门玩意儿!”

黑衫人见状,就要拔刀,沈青澜趁机推开门,大喝一声:“住手!”梁静也立刻上前,挡在安老爹身前,短刀出鞘,寒光一闪。

黑衫人没想到会有人闯进来,愣了一下,随即冷笑:“哪里来的毛头小子和丫头,也敢管幽蛇堂的事?不想死就滚!”

沈青澜将瓷瓶碎片往前一递,碎片上的幽光更盛,黑衫人腰间的布袋竟微微震动——里面显然装着更多幽冥砂。“你们用幽冥砂标记梁家班,还想抢墨龙鼎,真当长安没人管了?”

黑衫人脸色一变,知道遇上了懂行的,也不再废话,挥刀就往沈青澜砍来。梁静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短刀直刺黑衫人的手腕;沈青澜则运转气息,将指尖的暖意聚成一点,往黑衫人腰间的布袋戳去——阳和之气遇着阴寒的幽冥砂,瞬间发出“滋啦”一声,布袋竟冒起了黑烟。

黑衫人疼得大叫,转身就要跑,却被赶过来的梁振海堵了个正着——原来梁振海放心不下,带着赵大锤跟了过来。“想跑?没那么容易!”赵大锤一把揪住黑衫人的衣领,将他按在地上。

另一个黑衫人见势不妙,从后窗跳了出去,沈青澜刚要追,就被安老爹拦住:“别追了!他身上肯定有幽冥砂,追出去反而会被引去别的陷阱。”

梁静上前,从被按在地上的黑衫人腰间搜出布袋,里面果然装着不少幽冥砂,还有一块刻着衔尾蛇的木牌——正是幽蛇堂的令牌。“说!你们幽蛇堂要墨龙鼎做什么?瑕丘那边,你们还有什么阴谋?”

黑衫人咬着牙,不肯说话,梁振海刚要上前,就见他突然嘴角流血,竟咬碎了藏在牙里的毒丸,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安老爹叹了口气,从柜子里取出一盏油灯,点亮后照向地上的幽冥砂:“这砂我认识,幽蛇堂最近一直在收,说是要给瑕丘那边送,好像要用来加固什么阵。至于那墨龙鼎,听说能克制阴邪阵法,幽冥道怕它坏了好事,才急着要拿到手。”

梁静和沈青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幽蛇堂的人宁死不招,还将幽冥砂往瑕丘送,显然那边的阵仗比他们想的更大。而墨龙鼎,竟成了克制幽冥道的关键,往后的日子,怕是更难安稳了。

“安老爹,多谢你告知这些,”梁静收好幽冥砂和令牌,“往后您也多小心,若是再遇到幽蛇堂的人,就去西市找梁家班。”

三人离开安记胡商铺时,已近子时。长安的街头格外安静,只有马蹄声偶尔从远处传来。沈青澜看着梁静疲惫却依旧坚定的侧脸,轻声道:“明日我去求父亲,找些相熟的世家子弟帮忙留意幽蛇堂的动静,你在班里也多小心,墨龙鼎暂时别再动,以免被他们感应到。”

梁静点头,心中竟莫名安定了些。她知道,这场围绕秘宝与邪术的暗战,才刚刚开始,但只要她和沈青澜、三叔、阿爷,还有班里的伙计们同心,就一定能守住梁家班,守住墨龙鼎,不让幽冥道的阴谋得逞。

夜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吹向城南的方向,仿佛在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向长安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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