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南岭时,玉佩上的石花纹路还带着余温。韩立与历飞羽踏着暮色北行,越靠近沙枣林,空气里的甜香就越浓郁,那是沙枣成熟时特有的气息,却比往年更烈,带着种近乎灼热的躁动。
“不对劲。”历飞羽勒住遁光,指尖的共生道韵突然剧烈震颤,指向远方的沙枣林方向——那里的天际线泛着不正常的橙红,像被晚霞点燃的火海,却比晚霞更沉,更凝,“不是火光,是沙枣林的灵力在‘暴走’。”
韩立祭出清玄剑,剑身上的三色光丝中,草木灵的绿意突然变得狂躁,与沙枣林的气息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甚至带着一丝焦灼。“是共生苗出了问题。”他声音微沉,剑光提速,“当年我们在沙枣林种下的第一株共生苗,本是三界根脉的‘锚点’,它若不稳,牵连的何止是北境。”
两人赶到沙枣林边缘时,正撞见守林的老农们拿着锄头,对着疯长的藤蔓发愁。那些藤蔓是共生苗的衍生,本该贴着地面蔓延,此刻却像失控的巨蟒,顺着沙枣树的枝干往上窜,叶片一面是沙枣的暖黄,一面是蓝萤的幽蓝,却都泛着诡异的暗红,边缘卷曲如焦叶。
“韩先生!历姑娘!”老农王伯拄着锄头迎上来,黝黑的脸上满是焦虑,“这半个月来,苗儿就跟喝了烈酒似的疯长,根须都快钻出地面三尺了!你看那些沙枣……”他指向林中,原本该挂满金黄果实的枝头,此刻只挂着寥寥几颗干瘪的果子,果皮上布满细密的裂纹,“结的枣子也不对劲,又小又涩,还带着股土腥味。”
深入林中,异动更明显。地面的泥土被根须顶得拱起,像无数条地龙在地下翻腾,踩上去能感觉到脚下传来的剧烈搏动,与南岭地脉总枢的节奏隐隐相似,却更混乱,更狂躁。第一株共生苗所在的空地,此刻已被盘根错节的藤蔓包裹成一个巨大的绿球,球心隐隐透出红光,像藏着一团跳动的火焰。
“是根脉‘过载’了。”韩立一剑劈开外围的藤蔓,露出里面的主根——那些根须粗壮如手臂,表面的纹路不再是平和的共生纹,而是扭曲成杂乱的螺旋,每道螺旋中都嵌着细小的土黄色颗粒,与南岭地脉的魔气残留气息同源,“南岭的地脉通络时,有部分魔气顺着根脉流到了这里,共生苗在强行消化,才会变成这样。”
历飞羽换回男装身形,阳刚之气刚一散出,躁动的藤蔓竟微微收敛,红光也黯淡了几分。“它在抵抗魔气。”他指尖按在主根上,男装灵力顺着根须蔓延,那些螺旋纹路开始缓慢舒展,“但它吸收的魔气太多,自身的生机快撑不住了。”
话音刚落,绿球突然剧烈震颤,无数根须破土而出,如利剑般射向四周,将几棵老沙枣树拦腰绞断。断口处流出的不是树汁,而是带着土腥味的暗红液体,落地时“滋滋”作响,竟将地面的泥土腐蚀出小坑。
“它快撑不住了!”王伯惊呼,“去年冬天,它还帮着护住了半林的沙枣,没让冻灾毁了收成……”
韩立与历飞羽对视一眼,同时出手。韩立的清玄剑在地面划出复杂的阵纹,将南岭带回的石花玉佩嵌入阵眼,石花的银白纹路与阵纹相连,像无数细小的管道,开始疏导根须中的魔气;历飞羽则维持着男装身形,将更多本源灵力注入主根,同时引动流萤涧的蓝萤灵力——从储物袋里取出的蓝萤花粉遇风飘散,落在藤蔓上,那些暗红的叶片竟泛起一丝清凉的幽蓝。
“得让三界根脉合力分担。”韩立沉声道,剑指天空,阵纹中的石花玉佩爆发出强光,与空中的护界阵光网产生共鸣,“沙枣林的地脉、流萤涧的天脉、墨渊的水脉,本就是一体,现在该让它们‘搭把手’了。”
随着他的话音,沙枣林深处传来“嗡”的一声闷响,那是地底的地脉被阵纹激活的征兆;远方的流萤涧方向,一道幽蓝的光柱冲天而起,顺着光网汇入绿球;更遥远的墨渊,母贝的鸣贝声穿透云层,化作金蓝色的光雨落下,渗入沙枣林的泥土,顺着根须流向共生苗的核心。
三色灵力在绿球中交织,形成一道稳定的漩涡:沙枣的暖黄包裹着魔气,蓝萤的幽蓝中和着躁动,鸣贝的金蓝则将净化后的魔气转化为精纯的灵力,反哺给共生苗。绿球的红光渐渐消退,扭曲的藤蔓舒展如初,那些暗红的叶片重新染上正常的双色,甚至在顶端抽出了嫩绿的新芽。
当最后一缕魔气被净化,绿球“咔嚓”一声裂开,露出里面恢复常态的共生苗。主根上的螺旋纹路已变回平和的共生纹,只是比之前更粗壮,更坚韧,根须顺着阵纹蔓延,与沙枣林的地脉、流萤涧的光网、墨渊的水脉彻底连成一片,在地面织出一张巨大的三色光网,将整个北境笼罩其中。
“结枣了!结枣了!”王伯的欢呼声打破了宁静。众人望去,那些干瘪的沙枣竟在光网中重新饱满起来,金黄的果皮上泛着淡淡的三色光晕,空气中的甜香变得清新而醇厚,再无之前的焦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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