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疗养院静室内,药香混着淡淡血腥气。
顾清婉拆开姜涛左肩染血的绷带,见伤口崩裂、边缘泛着不正常的乌紫,秀眉紧蹙,指尖微颤:“你的经脉就像刚补好的瓷器,经不起反复撞击!‘九花玉露丸’只能护心脉,这外伤和强行催谷真气对新生经络的撕裂,得靠静养恢复!再这样下去,月华淬骨的根基都会动摇!”
她一边涂冰凉的“续脉膏”,一边低声责备。
药膏触伤口,带来刺骨的寒意与麻痒。姜涛靠床头,脸色苍白,额角渗汗,眼神却沉静如渊:“知道了。这次…是意外。”他指的是红枫林里南疆蛊师临死前甩出的毒镖——若非新生真气反应快、偏了要害,后果不堪设想。
“意外?”顾清婉抬头,眸中带执拗,“唐千绝的陷阱步步是杀机,哪次不是意外?赵家、昆仑、南疆…他们都盯着你!师父说三日内绝不能动真气,否则…”
“清婉。”静仪师太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缓步走入,目光落在姜涛肩头乌紫的伤口,澄澈眸中闪过凝重,“南疆‘蚀心腐骨散’的余毒?看来对方临死反扑,用了压箱底的东西。”
她伸指,指尖萦绕月华清辉,虚按在伤口上方一寸。
一股清凉柔和的力量渗入,姜涛觉灼痛与麻痒大减,那股阴冷乌紫之气被缓缓逼退净化。
“师太慧眼。”姜涛颔首致谢。
静仪师太收回手:“毒可解,伤需养。红枫林一役,你斩断了几条伸来的爪子,却彻底暴露了恢复的战力,更激怒了潜藏的巨鳄。”
“昆仑玉玑子已传讯回山,执法堂的增援怕是在路上了。赵家暂时蛰伏,是毒蛇在等时机。”
“你杀的南疆蛊师,是‘黑巫寨’寨主的亲传弟子,他们最睚眦必报。”
她平静勾勒出京城的险恶:各方势力都在重新评估他的威胁与价值,接下来的风暴只会更猛烈。“你需要时间恢复,更需要盟友和情报。”
几乎同时,龙一出现在门口,脸色肃穆:“姜先生,有动静了。”
京城东区“云顶天宫”会所顶层的钻石VIP包厢内,震耳音乐、晃眼射灯、昂贵洋酒与衣着清凉的嫩模,构成纸醉金迷的画面。
“李少,消息可靠吗?‘瀚海明珠’明晚在‘天宝阁’开拍?压轴的真是‘千年血玉髓’?”穿粉衬衫的孙少,搂着身边女孩,凑近主位上的李逸飞。李逸飞是李家旁系,因其父在实权部门任职,在纨绔圈颇有能力。
李逸飞晃着酒杯,冰块撞杯壁轻响,嘴角带得意:“千真万确!我小姑在拍卖行挂职,内部消息!那‘千年血玉髓’传出自昆仑山古遗迹,含奇异能量,对修炼古武的人大有裨益!昆仑、青山宗的人肯定会来,连平时见不到的老家伙都惊动了!”
“嚯!这么大阵仗?”微胖的王少咋舌,“那得多少钱?咱们的零花钱怕是不够看。”
“买?”李逸飞嗤笑,“咱们是去看戏的!昆仑丢了脸,能不想找场子?姜涛在西山养伤,这种好东西他能放过?赵家…赵天霸能眼睁睁看宝贝落别人手里?
明晚的‘天宝阁’,绝对比大片精彩!要是能趁机认识几个古武高手…嘿嘿。”他眼中闪着贪婪与冒险的光,压低声音,“我收到风,有人要拿姜涛‘说事’…咱们离远点看神仙打架,多刺激!”
孙明宇和王鑫对视,眼中有兴奋也有畏惧。姜涛的名字经红枫林一役和纨绔圈的口口相传,已带神秘恐怖的光环。
看他和仇家碰撞的刺激,对他们这些寻求极致感官刺激的二代,有着致命吸引力。
同一时间,赵家奢华书房内没开主灯,只有书桌上复古台灯的昏黄光晕,映着赵天霸沟壑纵横的脸,更显阴沉。
赵雄垂手站在阴影里,大气不敢出。
“昆仑执法堂的人快到了。”赵天霸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玉玑子是废物,这次来的怕是‘断岳剑’莫问天…那是个真正的杀胚,眼里只有昆仑的规矩和脸面。”
赵雄一颤——“断岳剑”的凶名,在古武界能止小儿夜啼。
“姜涛必须死在他手上。”赵天霸手指无意识敲着紫檀桌面,发出沉闷的“笃笃”声,“但我们不能等!红枫林的失败,家族内部已有杂音。得用更致命的诱饵,逼姜涛离开西山,最好把静仪那老尼姑也引出来!”
他眼中闪着毒蛇般的冷光,拿起加密平板,点开一张模糊照片——上面是个刻满扭曲符文的古朴青铜匣,透着不祥。
“唐千绝手里还有张牌…一个比矿脉图更让姜涛无法忽视的诱饵。”
赵天霸推过平板,“你亲自去,联系‘暗影之刺’的人,把这东西送到‘天宝阁’明晚的拍卖清单里。”
“记住,要‘无意中’让姜涛的人知道:这东西关乎他一个‘死去’战友的遗物,还有…能让他彻底身败名裂的秘密。”
赵雄看着青铜匣,脚底升寒意——大伯是要引爆姜涛的逆鳞,逼他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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