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市的晨曦,透过酒店顶层套房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铺开一层浅金色的薄纱。
昨日的海风微澜似乎还带着咸湿的气息,萦绕在空气里。
客厅里,陈瑶打着哈欠,顶着一头乱蓬蓬的头发从客卧晃出来,像只没睡醒的小猫。
她揉着眼睛,看到开放式厨房里那个清冷的身影,立刻精神了几分:“雪姐早!你起这么早做饭呀?”
周若雪系着一条素色的围裙,正站在灶台前,小心翼翼地搅动着砂锅里翻滚的米粥。
清晨柔和的光线勾勒着她专注的侧颜,少了几分商场的疏离,多了几分居家的烟火气。
她没回头,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微哑:“醒了?去洗漱。粥快好了,瑶瑶喜欢的小菜也备好了。”
“哇!雪姐你真好!”陈瑶欢呼一声,蹦跳着冲向浴室。
周若雪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主卧紧闭的房门。
昨晚海边那句“有任务”和“下次吧”之后,气氛就有些微妙的凝滞。
她回来后就进了书房处理邮件,姜涛也早早回了房间。两人几乎没再交流。
她轻轻叹了口气,拿起旁边的保温杯——不是姜涛那个坑坑洼洼的老伙计,而是一个崭新的、银灰色的保温杯。
她拧开盖子,往里面倒了些刚烧开的热水,又加了一小撮上好的龙井茶叶。清冽的茶香随着热气氤氲开来。
主卧的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姜涛走了出来,依旧是简单的黑色T恤和长裤,短发微湿,带着刚沐浴过的清爽气息。
他深邃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厨房里那个系着围裙的纤细身影上。
“早。”周若雪听到动静,转过身,手里端着那个刚泡好的新保温杯,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有些不自在的闪烁。
她把保温杯递过去,声音尽量平静:“这个…新的。你那杯子太旧了,该换了。” 说完,立刻扭过头,装作专心看锅里的粥,耳根却悄悄爬上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姜涛看着递到眼前的崭新保温杯,微微一愣。
银灰色的杯身泛着冷光,和他那个饱经沧桑的老伙计截然不同。他沉默了两秒,伸手接过。杯壁温热,带着茶叶的清香,也似乎残留着她指尖的温度。
“谢谢。”他声音低沉,拧开杯盖,热气混合着茶香扑面而来。他吹了吹,喝了一小口,温热的茶水滑过喉咙,暖意蔓延。他走到窗边,习惯性地望向远方海天一色的地方,那里是情报中指向的下一个地点——滨海市。
“那个…”周若雪搅动着粥,背对着他,声音轻得像羽毛,“昨晚…任务很急吗?”她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嗯。”姜涛应了一声,没有过多解释。涉及“海神之泪”和“三合堂”,多说无益。
周若雪搅粥的动作顿了一下。她其实猜到了他不会细说,但心底那点小小的失落还是冒了出来。
她很快调整好情绪,盛出一碗熬得恰到好处的白粥,点缀着碧绿的葱花和细碎的肉松,放在岛台上,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先吃早餐吧。今天上午十点,天海商会的赵会长约了茶叙,谈点后续合作细节,可能需要你一起。”
“好。”姜涛放下保温杯,走过来坐下。
陈瑶洗漱完,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冲出来,看到岛台上的粥和小菜,眼睛放光:“哇!开动开动!”她挨着姜涛坐下,拿起勺子,一边吹着热粥,一边叽叽喳喳,“涛哥,你那个新杯子好酷啊!银光闪闪的!雪姐眼光真好!”
周若雪端着另一碗粥坐下,闻言差点呛到,瞪了陈瑶一眼:“吃你的饭!话那么多!”
陈瑶吐了吐舌头,低头猛喝粥,大眼睛却在姜涛和周若雪之间骨碌碌地转,偷偷地笑。
早餐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只有陈瑶吸溜粥的声音和周若雪小口喝粥的轻微声响。
姜涛安静地吃着,偶尔抬眼,能看到周若雪低垂的眼睫和微微抿起的唇角。她似乎刻意避免与他对视。
手机震动打破了沉默。周若雪看了一眼,是王栋发来的行程确认信息。
她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赵会长那边派车来接了,我们准备出发吧。”
天海市老城区,一处闹中取静的园林式茶楼。
青砖黛瓦,小桥流水,竹影婆娑,环境清幽雅致。
赵会长赵明德,是一位精神矍铄、气质儒雅的老者,穿着考究的中式褂子,早早在临水的雅间等候。
他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气质温婉、约莫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是他的小女儿赵雨晴。
“周总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这位想必就是姜先生?果然气度不凡!”赵明德笑容满面地起身相迎,目光在姜涛身上扫过,尤其是在他手里那个保温杯上停留了一瞬,带着善意的探究。
“赵会长过奖。”周若雪得体地寒暄。姜涛微微颔首。
“雨晴,给周总和姜先生斟茶。”赵明德示意。
“周总好,姜先生好。”赵雨晴落落大方地起身,动作娴熟优雅地开始温壶、洗茶、冲泡。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古典的美感。淡雅的茶香很快弥漫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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