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弑神剑 第113章 晨起练剑早

林风所赠的“猎风”剑，仿佛为萧无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剑入手的第一夜，他几乎辗转难眠，指腹反复摩挲着剑鞘上每一道温润的磨损痕迹，感受着其中蕴含的沉甸甸的情谊与责任。

翌日，距离卯时晨钟响起还有一个多时辰，外门区域还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与黑暗之中。唯有天际稀疏的星子洒下微弱的光芒。

甲辰舍那扇薄薄的木门被轻轻推开，萧无涯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闪出。他已然换好了灰色的弟子服，猎风剑紧握手中，剑柄那防滑细绳的触感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心。

他没有丝毫犹豫，借着微弱的星光，熟门熟路地朝着巨大的演武场走去。

经过一夜沉淀，演武场空旷无人，青石板地面冰凉如水，残留着昨夜露水的湿气。浩瀚的天空如同一块深蓝色的幕布，遥远的内峰轮廓在晨曦来临前的黑暗中显得沉默而威严。

这里，此刻只属于他一人。

他走到昨日林风指导他的那个角落，缓缓抽出猎风剑。清冷的剑身在微光下流淌着幽暗的光泽，那羽状锻纹仿佛活了过来。与那柄沉重滞涩的铁剑相比，猎风剑入手轻盈却不失沉稳，重心完美，仿佛与他手臂融为一体。

他并未立刻开始练习蜀山那迅疾的入门三式，而是自然而然地，先摆开了清虚道长教导了十年的基础架式。沉腰立马，剑尖微垂，气息沉入丹田。这些动作早已刻入骨髓，是他力量的根基。

猎风剑在他手中，施展出清虚道长所授的沉稳剑招，竟是异常的契合。剑风破空，声音沉闷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同于蜀山剑法的古朴厚重意韵。他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这些基础动作，仿佛在与过去的师父进行着无声的交流，也在用这种方式，告慰师父的在天之灵。

随着练习，体内那沉寂的煞气似乎也被这熟悉的剑招引动，缓缓流转，却不再像之前那般躁动，反而与猎风剑的锐气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共鸣，让他每一剑的力量都更加凝练。

约莫半个时辰后，当天边开始泛起一丝极其微弱的鱼肚白时，他才缓缓收势。体内气息奔腾，周身暖意融融，手腕毫无酸胀之感，反而充满了力量。

他切换了剑势。

目光变得锐利，身形微微压低，猎风剑的剑尖抬起，指向虚无的前方——蜀山入门剑式，劈！

有了昨日的经验和猎风剑的加持，这一次，动作虽然依旧生疏，却不再笨拙！腰胯发力，气随剑走，脚步配合！猎风剑划破空气，发出清脆的“嗖”声，凌厉而精准！

一遍，两遍，十遍……他不知疲倦地重复着“劈”、“点”、“挑”这三个最简单的动作。每一次挥剑，都竭力调整着发力方式，感受着灵气在经脉中与剑招的细微呼应，同时也分神运转《静心咒》，安抚着那因新剑法引动而略显活跃的煞气。

汗水很快浸透了他的衣衫，在清晨的寒意中蒸腾起丝丝白气。他的动作越来越流畅，猎风剑在他手中渐渐化作一道道连贯的青色流光，虽然远未达到教习师傅那般迅疾如电，却已初具形态，有了几分凌厉的意味。

当卯时的晨钟终于“铛铛”响起时，演武场上开始陆续出现其他睡眼惺忪、打着哈欠的弟子。

他们惊讶地发现，昨日那个笨拙出丑的新人，此刻早已在场中练了不知多久。他的灰色弟子服后背深了一块，额发被汗水濡湿贴在额角，呼吸略显急促，但眼神却专注而明亮。

而他手中的剑，也换了一柄。虽然样式古朴，并无光华，但看他施展剑招时那流畅的轨迹和凌厉的破空声，明显比那制式铁剑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更让人侧目的是，在他所站的那片区域周围青石板上，已然布满了密密麻麻、深浅不一的脚印痕迹，那是反复练习步伐移动留下的证明，还有数道被剑气偶尔扫过的淡淡白痕。

“啧，这家伙……来得这么早？”

“换剑了？哪来的？”

“看样子练了挺久了，动作好像……像样点了？”

一些弟子低声议论着，目光复杂，少了些昨日的纯粹嘲弄，多了几分惊讶与审视。

张逵那几人也来了，看到萧无涯早已在此练剑，且剑法明显进步，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哼了一声，却没再像昨日那般上前挑衅，只是悻悻地走到远处开始练习。

林风揉着眼睛赶到演武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大大的笑容，快步走到萧无涯附近，对他翘了个大拇指，无声地做了个“厉害”的口型，然后也开始自己的晨练。

教习师傅准时出现，冷峻的目光扫过全场，在经过萧无涯身上时，似乎微微停顿了那么一瞬。

晨练结束，萧无涯收剑而立，长长吁出一口气，白雾在寒冷的空气中氤氲散开。虽然疲惫，但感受着体内畅快流转的元气和手中猎风剑的嗡鸣反馈，心中充满了久违的充实感。

“可以啊，无涯兄！”林风凑过来，用肩膀撞了他一下，挤眉弄眼，“这么拼？看来猎风在你手里没闲着！”

萧无涯笑了笑，擦拭着额角的汗水：“总不能辜负了你的剑。”

“哈哈！就该这样！”林风大笑，随即压低声音，“不过你也别太拼，修炼讲究张弛有度，伤了根基就得不偿失了。走，吃饭去，然后还得去药田报道呢！”

萧无涯点点头，将猎风剑仔细归鞘。转身离开时，他目光扫过自己留下的那些练剑痕迹，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渐渐不再带有明显敌意的目光。

他知道，这一点点的改变，是用汗水和不眠的清晨换来的。

在这实力为尊的外门，想要获得尊重，唯有靠手中的剑，和永不停歇的脚步。

他从怀中摸出那枚清虚道长留下的、已然有些干枯的暖阳草，轻轻握了握，又小心收起。

师父，您看，弟子没有偷懒。

弟子会一步一步，在这里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