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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吴晓夕送回家后,我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拿过自己的手机,想要看看郗新宇刚才看了什么。果然,在回来的路上,麦脉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她问我是不是已经睡了。这条消息已经被点开了,肯定是郗新宇看过了。我又往上翻了翻,翻到了麦脉之前给我发的《拂晓的风》的音频和视频,估计刚才郗新宇戴上耳机就是在听这些。之前我从来没有给郗新宇看过这些东西,现在被郗新宇自己发现了,我感到有些慌张,不明白郗新宇为什么会突然要看我的手机。
我回到家后,斟酌半天,还是给郗新宇发了一条消息,不过并没有提及麦脉和我发的那些消息,而是让她好好休息。与我设想的一样,郗新宇并没有回复我。
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
我不知道郗新宇会几点起床,所以直到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后,我才联系她,询问她是否已经休息好。等了很久,郗新宇也没有回复,这让我更加担忧起来。我不怕她跟我发脾气,就怕她没有反应。下午抽烟的时候,我让李讴歌先回公司,我要打个电话。郗新宇的手机回铃音响了半天,却始终没有接听,我接连拨了三次,都是这样。我知道,她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下班之后我得去花店找她一趟才行,好好哄哄她。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我第一个冲出办公室,第一个钻进电梯,第一个跑出大楼。我今天依然没有开车,只好坐地铁再转公交。我买了一支糖葫芦,到达花店的时候,已经七点半了。
隔着马路,我看到花店里亮着灯,却看不清郗新宇是否在里面。我横穿马路,来到花店门口,轻轻推开了门。店里只有郗新宇一个人,她听到门响了,下意识地说了“欢迎光临”。但她看到是我后,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我举着糖葫芦来到收银台前,笑着对她说:“你最喜欢吃的糖葫芦来啦。”
郗新宇没有看我,说:“我现在一点儿也不想吃这个东西。”
我把糖葫芦放到收银台上,问:“你吃过晚饭了吗?我还没吃呢,我去买点吧。”
“你要吃就自己去吃,我不饿,什么也吃不下去。”
我绕到收银台后面,想搂搂她,却又觉得这个场合有些不合适,而且她现在还在生气呢,此时对她动手动脚,只会招致她更大的反感。我明知故问地说:“怎么对我冷冷的?”
“那我应该什么态度?”
“热情一些呀,咱们一周没见了,小别胜新婚嘛。”
“对不起,我热情不起来。”她从我的身侧走过,来到最后面的架子前,假模假式地整理花束。
我没接她这个话茬,而是说:“周末你想吃什么,我提前跟我妈说,好让她做好准备。”
“不好意思,我这周末有安排了,没时间去你家,而且……”她背对着我,手上的动作停止了。
“而且什么?”我来到她的身边。
郗新宇深深吸了一口气,说:“没什么。”
“吴晓夕没来吗?”我岔开话题。
“我让她在家陪陪孩子。”
我随手拿起一支满天星,把玩起来,说:“她好几天没见孩子了,一定很想念吧。”
郗新宇从我的手中拿过满天星,插了回去,说:“你要是没事儿的话,你就走吧,我还忙呢。”
“现在也没有客人,”我说,“有什么可忙的?”
“路晓风!”郗新宇倏然看向我,娥眉紧蹙,眼中波光粼粼,“从你进来之后,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赔笑道:“呦,怎么了这是?别急呀。”
郗新宇咬着牙,鼓着腮帮子,努力憋着眼泪,只是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拉了拉她的手,被她用力甩开。我很尴尬,皮笑肉不笑地说:“昨天你是不是看我和麦脉的聊天记录了?”
“我看了,怎么样吧!”
“不怎么样,”我说,“总是她联系我,我都不怎么跟她说话的。”
“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相信你了。你一次次地刺伤我的心,你太令我失望了。”
我拿出手机,说:“我现在就把那些记录都删了……不,我要把她这个人都给删了。”
“你随便,跟我没关系……不用演戏给我看。”
“我没演戏,”我脑子一热,真的找到麦脉的个人界面,当着郗新宇的面,直接把她删除了,“你看啊,我真的把她删了。”
“做这些表面功夫有什么用。”
我又在手机通讯录里找到麦脉的号码,同样删除掉了,说:“我把她的手机号也删了,行了吧?”
“可是你的脑子里的还存着呢,删这些管什么?”
我一愣,不知道怎么把记忆中的人删除,只好假装在脑子上抓了一把,大步走到门口,打开门,随后把手中的空气抛了出去,然后走回到郗新宇的身边,说:“脑子里的也删了。”
我以为自己的这一系列动作会把郗新宇逗笑,可是她仍然面无表情,只是冷冷地看着我,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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