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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俞筱楠在家,就没有掏钥匙,而是直接敲了敲门。少时,她过来给我打开了门,一言不发,转头就走回了自己的屋里。我站在客厅,看着她的房门,想要问问她是否找好了居所,可又觉得这样似乎是在催促她。
俞筱楠打开了房门,发现我呆立在客厅,幽幽地看了我一眼。我赶忙客套地说:“今天回来的?”
“刚进门没几分钟。”她回答我后,走进了厕所。
郗新宇给我发来微信,说她已经到家了,不用担心。我说这两天累了,早些休息吧。郗新宇说,你更累一些,我是说你开车的时间长。她还发了一个调皮的表情包。我看着她的文字,情不自禁地笑了。
俞筱楠从厕所里出来了,她没有立即回屋,而是站在过道处,平静地对我说:“我大概本周之内就要搬走了。”
听到她这么说,我忽然很伤感,轻叹一声,问:“已经找好房子了吗?”
“找好了。”
“多少钱?离公司远吗?也是合租吗?”
“两千一,比这里到公司稍微远一些,不过交通还算方便,”她说,“三家一起合住,也许会有些不方便,不过应该还好,来你家之前也是三家合住的,我习惯了。”
“嗯……放假之前看的房吗?签合同了吗?怎么付钱?”
“今天下午看好的,合同明天或者后天下班之后去签,房租押一付二。”
“到时候我开车送你过去吧。”
她终于笑了,摇摇头说:“不用了,我自己能处理。”
“我记得你搬过来的时候有两个箱子呢,还有大手提袋,自己一个人很不方便吧。”
“没关系,我打辆车就行了,多给司机师傅点钱,帮我搬一下箱子什么的就可以了。”她再次婉拒道。
听到她如此拒绝的话,我更加难过了,仿佛做了很了不得的亏心事。我说:“咱们还是朋友吗?”
“既然你把我当成朋友,就尊重我的意见,好吗?”
我叹着气说:“那好吧。”
她轻轻走到我的面前,缓缓伸出右手,露出温婉的笑容,说:“很高兴认识了你。”
我站了起来,握住了她柔软却冰凉的手,心里难过却强颜欢笑地说:“我也很高兴能认识你。”
“不要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她松开了手,笑容却没有离去,“以后在工作上还会有交集呢,来我们公司的时候,我请你喝奶茶。”
我差点就被她的话刺激出眼泪,忙用微笑遮掩住自己的情绪:“以后我去你们公司的时候,给你带奶茶。”
“好啦,玩了三天了,明天要上班了,赶紧去休息吧,晚安。”说完,她没再回头,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随手关上了门。
不知道为什么,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门,幻想着刚才蔡德诚说的话,希望她能从房间里跑出来,跑到我的床上,然后扑上来。
我呆立了几分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却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发散思维。我想,如果真的这样,我会不会拒绝她呢?在我的心里,她真的只是我的朋友吗?
我回到屋里,找出俞筱楠给我的那个装着4月房租的信封,它和两只小陶杯一起放在了我的床头柜里。我拿着信封来到她的门前,轻轻敲了敲。俞筱楠让我稍等,然后过来开了门,满眼询问地看着我。我拉过她的手,把信封放了上去,说:“既然咱们是朋友,那么这个就不需要了。”
俞筱楠看着我的眼睛,盈盈一笑,说:“好吧。”
……
俞筱楠是周三搬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们在家里见面的时候,她并没有告诉我。周三上午,俞筱楠给我发了个消息,说她已经把钥匙放到茶几上了,屋子也打扫干净了,冰箱里还有一些水果,让我不要忘记吃掉。我看着她给我发的文字,伤感的情绪又爬上了心头。我对她说,祝你一切顺利,祝叔叔身体越来越好。
下午,一片浓密的云遮住了太阳,我看着窗外发呆,回想着这段时间和俞筱楠的吵吵闹闹、说说笑笑。李讴歌问我去不去抽烟,我摇摇头,说你自己去吧。
李讴歌走后,阳光穿透云隙,陡然照进屋里,我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给郗新宇发了一条微信,说俞筱楠已经搬走了。郗新宇问了一些俞筱楠新房子的问题,我一概回复说不知道。郗新宇问我,晚上要不要去找她一起吃饭。我说今天算了吧,我得回家收拾收拾房间。
下班之后,我与同事们道别,站在楼下抽了一支烟。其实我并不想回去,家里空荡荡的,没有生气,那样我会觉得更加孤独。俞筱楠搬来之前,我已经过了好几年这样的日子,也不觉得有什么。若是一直没有得到精神的慰藉,自然觉得无所谓,可是得到后的失去,才是真正让人不舍的。
抽完烟,我想起了囡囡,似乎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她的消息,我觉得我应该去“晓风残月”坐坐了。她说过“晓风残月”是避风港,欢迎我随时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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