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界符舟在混沌虚空中无声滑行,银色的船身流转着静谧的符文光辉,将外界混乱的能量潮汐隔绝。船舱内,气氛却带着大战后的凝重与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叶尘盘膝坐在专门为他准备的静室中,双目微阖,周身气息如同潮汐般起伏不定,时而微弱如风中残烛,时而又如潜龙在渊,引动周遭的混沌之气缓缓汇聚。他脸色依旧苍白,眉宇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但体内那近乎枯竭的混沌本源,终于在丹药和自身混沌诀的顽强运转下,开始了一丝微弱的复苏,如同干涸河床底涌出的涓涓细流。
苏婉清静静地守在一旁,美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叶尘,手中握着一枚温润的养魂玉,丝丝缕缕的清凉气息不断渡入叶尘体内,滋养着他受损的神魂。她的脸色也有些苍白,之前强行催动混沌净世莲对抗“虚空之眼”的反噬尚未完全平复,但她的眼神却无比坚定。
王胖子坐在门口附近,庞大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他体表的星辰神纹暗淡了不少,正拿着一块高能量的压缩灵晶嘎嘣嘎嘣地啃着,补充消耗。墨渊则在一旁的玉台上推演着符文,试图从之前记录下的“虚空之眼”规则碎片中分析出更多信息,眉头紧锁。小狸蜷缩在角落,九条狐尾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显然之前的战斗对她消耗也极大。
时间在寂静的航行中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叶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睁开了双眼。眸中虽然还带着血丝,但那深邃的混沌意蕴已然回归,不再像之前那般涣散。
“师兄,你醒了!”苏婉清立刻上前,关切地问道,“感觉如何?”
叶尘微微点头,声音还有些沙哑:“好多了,本源已开始自行复苏,只是神识的损伤需要些时日温养。辛苦你了,婉清。”
“我没事。”苏婉清轻轻摇头,将一杯早已备好的温灵液递到他手中。
这时,玄衍议员的身影出现在静室门口,他脸上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叶尘道友,你总算醒了。感觉可还好?我们已经接近符文古界的界膜了。”
“有劳玄衍道友挂心,已无大碍。”叶尘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骨骼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此次能脱险,也多亏了诸位道友并肩血战。”
“叶尘道友此言差矣,若非你舍命一击,破除了那‘虚空之眼’,我等恐怕皆已葬身那片遗忘星河了。”玄衍神色肃然,语气中充满了敬佩,“你是我符文古界,乃至整个已知混沌海对抗域外天魔的英雄!”
叶尘摆了摆手,并未居功,转而问道:“关于那‘虚空之眼’,议会可有进一步的分析?”
玄衍的脸色凝重起来:“初步分析结果已经出来,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严峻。那‘虚空之眼’并非简单的能量聚合体或分身,更像是一种……规则概念的具象化投影。其核心的‘吞噬’、‘虚无’规则,层级极高,几乎触及混沌海的本源法则。议会怀疑,这可能是某位陨落的、执掌‘虚无’或‘终结’权柄的古老混沌神魔,被域外天魔以某种方式污染、控制后所形成的恐怖存在。”
“古老混沌神魔?”叶尘眼神一凝。混沌道祖的传承记忆中,确实有关于混沌未开、鸿蒙初判之时,孕育的三千混沌神魔的零星记载,那都是生而掌握大道规则的先天存在,强大无比。若域外天魔连这等存在都能污染操控,其威胁程度确实要重新评估。
“是的。”玄衍点头,“而且,根据‘虚空之眼’崩溃时残留的信息碎片推算,它在域外天魔的体系中的地位极高,很可能是一个重要的‘节点’或者‘坐标’。我们摧毁了它,虽然暂时拔除了一个据点,但也可能打草惊蛇,甚至引来更凶猛的反扑。”
叶尘沉默片刻,眼中寒光闪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它们若敢来,便再战一场便是。当务之急,是尽快提升我等实力。”
玄衍深以为然:“议会也是这个意思。叶尘道友,鉴于你此次立下的不世之功,以及你所展现出的潜力与对抗天魔的决心,逻各斯议长和几位元老议员一致通过决议,邀请你参加最高级别的‘界主议会’,并正式授予你‘符文古界守护者’称号,享有与议员同等的权限与资源配给。”
界主议会?叶尘心中微动。他知道这是符文古界真正的权力与决策核心,由包括逻各斯在内的三位最古老的界主以及九位实力顶尖的元老议员组成。能参与其中,意味着他真正得到了这个古老文明的最高认可。
“多谢议会厚爱,叶某定当竭尽全力。”叶尘没有推辞,对抗域外天魔,非一人一界之事,需要整合一切可团结的力量。
就在这时,破界符舟轻轻一震,舷窗外景象变幻,那片熟悉的光之海洋——符文古界的界膜已然在望。
符舟毫无阻碍地穿过界膜,再次回到了那片充满秩序与生机,无数符文流转不息的天地。源初圣城那宏伟的轮廓出现在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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